10
10.
萧珏的势力被彻底清除后,皇帝下旨,三司会审。
审判的前一天,我最后一次去见他。
他已经被折磨得不成人形,披头散发,形同枯槁。
看到我,他浑浊的眼睛里,竟然亮起了一丝光。
婉晴......
他的声音沙哑得如同破旧的风箱。
我让人打开了牢门,走了进去。
这是我们自重生以来,第一次如此近距离地相对。
他伸出干枯的手,想要触碰我的衣角,却被我嫌恶地避开。
他的手僵在半空,眼中最后的光也熄灭了。
明天,就是你的死期了。
我平静地陈述着一个事实。
他惨然一笑,泪水从眼角滑落。
我知道。
婉晴,临死之前,我能问你一个问题吗
我没有做声,算是默许。
你......有没有爱过我
他问得小心翼翼,带着一丝卑微的期盼。
我看着他,忽然觉得无比可笑。
爱
萧珏,从你选择牺牲我孩儿性命的那一刻起,这个字,你就不配再提。
他的身体剧烈地颤抖起来。
我俯下身,在他耳边,用只有我们两个人能听到的声音,一字一句地说道。
你知道吗你那个关于孩儿会成为你催命符的预言,是真的。
萧珏猛地抬起头,眼中满是惊恐和不解。
什么意思
我将那封张太医给我的信,扔在他面前。
你自己看。
他颤抖着捡起信,越看脸色越白,越看身体抖得越厉害。
当他看到最后,得知自己亲手策划了儿子的死亡时,他彻底崩溃了。
不......不是的......这不是真的......
他像个疯子一样撕扯着那封信,撕扯着自己的头发。
我杀了我儿子......我亲手杀了我自己的儿子......
我冷冷地看着他。
现在知道后悔了
可惜,晚了。
你以为你害死他,就能高枕无忧了吗
我告诉你,你错了。
当初,我就是用他出生时穿过的襁褓,做成了给你表哥报信的锦帕。
你今日的众叛亲离,身败名裂,都是拜你亲手害死的儿子所赐。
他才是你真正的催命符！
啊——！
萧珏发出一声不似人声的凄厉惨叫,猛地喷出一大口黑血,直挺挺地倒了下去。
他的眼睛瞪得大大的,死死地盯着我,里面充满了无尽的悔恨、恐惧和绝望。
他到死都不敢相信。
自己费尽心机想要摆脱的宿命,最终还是以这样一种惨烈的方式,应验了。
我看着他死不瞑目的样子,心中没有半分快意,只有一片空洞的平静。
大仇得报。
可我的孩儿,再也回不来了。
我转身走出这间充满了罪恶和绝望的牢房,再也没有回头。
外面的阳光,有些刺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