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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萧珏和林梦瑶双双入狱,王府被查抄。
曾经的权力中心,转瞬间化为一片废墟。
萧珏在牢中听闻了林梦瑶的罪行,以及我对他所说的那番话。
他沉默了许久。
然后,他开始发疯似的砸着牢门,嘶吼着要见我。
可我一次都没有去过。
他被关在阴暗潮湿的牢房里,脸上的奴印溃烂发脓,散发着恶臭。
曾经俊朗的容颜,如今狰狞可怖。
他开始整夜整夜地做噩梦。
梦里,不再是林梦瑶凄惨死去的模样。
而是我被他用烧红的短剑一寸寸烙尽肌肤的场景。
是我抱着孩儿冰冷的尸体,绝望哭泣的脸。
还有他亲手将孩儿的骨骸做成骨笛,又亲手将其摔碎、焚烧的画面。
每一次从梦中惊醒,他都浑身冷汗,心脏剧痛。
他开始后悔了。
他想起我为他献祭的二十年阳寿。
想起我为他铺平的登天之路。
想起我为他生儿育女,操持家务的温柔。
他才惊觉,自己失去的,究竟是什么。
他开始求狱卒给我带信。
信里,满是迟来的忏悔和卑微的祈求。
他求我原谅他,求我再给他一次机会。
他说他知道错了,他说他爱的人一直是我。
可那些信,我都让人原封不动地退了回去。
偶尔,会在信封上附上一片孩儿的骨笛碎片。
每一次收到退回的信件和那刺目的碎片,萧珏都会陷入更深的绝望。
他开始不吃不喝,形容枯槁。
他去看望隔壁牢房的林梦瑶。
那个曾经在他面前柔情似水的女子,此刻却像个疯婆子,用最恶毒的语言咒骂他。
萧珏！你这个废物！你为什么不去死！
你毁了我的一生！我做鬼也不会放过你！
他看着她那张因为嫉妒和怨恨而扭曲的脸,第一次感到无比的陌生和恶心。
原来,他所以为的纯洁美好,不过是一场精心伪装的骗局。
而他,为了这个骗局,亲手毁掉了自己最珍贵的东西。
他想见我,想得快要疯了。
可萧辰将我保护得很好,他根本找不到任何机会。
他开始拼命回忆过去,试图找到我可能会去的地方。
可他悲哀地发现,他对我的了解,少得可怜。
除了知道我有一副气运血脉,他对我一无所知。
他不知道我喜欢吃什么,不知道我喜欢什么颜色,不知道我闲暇时会做什么。
而我,却对他的一切了如指掌。
这份不对等的认知,像一把尖刀,狠狠剜着他的心。
他终于明白,他从未真正爱过我。
他只是在心安理得地享受着我的付出,将我的牺牲当做理所当然。
无边的悔恨,如潮水般将他彻底淹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