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学开学第三天,我才发现自己和猪亲嘴的视频在全网疯传。
播放量已经突破了三百万
我颤抖着问竹马江辰为什么没告诉我。
他随口笑笑：哦,小雅说就是个玩笑视频,她技术好,P得挺逼真的。
别在意,过几天热度就下去了。
小雅,那个死缠着竹马的校花学姐。
我沉默了许久。
原来,我的尊严和名誉,是可以被人拿来开玩笑的。
没再说什么,我只是收拾好了行李,准备办理退学手续。
竹马却变了脸色。
你要干什么不就是个恶搞视频吗
嗯,我要走了。
01
视频的标题是：『理工大学学霸女与猪的激情热吻』。
评论区里充斥着各种恶毒的话语：
笑死了,这女的是有多饥渴
我要是她,直接找个地缝钻进去。
理工大的,我认识,叫苏念,平时装清高,没想到私下这么变态。
我的手机开始疯狂震动,各种消息涌入。
有同学的询问,有陌生人的谩骂,甚至还有媒体想要采访。
室友推门进来时,我正瘫软在床上,整个人像是被抽空了灵魂。
苏念,江辰在楼下找你。
我勉强爬起来,在镜子前站了很久。
镜子里的女孩脸色苍白,眼眶发红,哪里还有半点昔日学霸的模样。
下楼的时候,我看见江辰靠在篮球场边。
阳光洒在他的侧脸上,还是那么好看,就像高中时每个午后,我趴在教室窗台看他打球的样子。
怎么了脸色这么差他皱眉,伸手想摸我的额头。
我后退一步,避开了他的手。
你……你看到那个视频了吗
江辰愣了一下,然后恍然大悟：哦,你说小雅做的那个啊
我昨天就看到了,挺逼真的,她技术是真的好。
昨天就看到了。
这四个字像一把钝刀,慢慢割着我的心。
昨天就看到了为什么不告诉我
这有什么好说的江辰皱眉,语气里带着不耐烦,不就是个恶搞视频吗大学里这种事多了去了。
小雅也是闹着玩的,你别往心里去。
02
我盯着江辰,像是第一次认识他。
这个陪伴了我十五年的竹马,怎么会说出这种话
闹着玩我的声音在颤抖,现在全网都在传,所有人都在骂我！
这是对我的侮辱！是网络暴力！
江辰不耐烦地挠挠头：苏念,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玻璃心了
不就是个P图视频吗过几天大家就忘了。
再说了,小雅已经知道错了,她说会想办法撤下来的。
我深吸一口气：那现在呢视频还在,我的名声已经毁了！
就在这时,一个娇滴滴的声音传来：江辰～
我回头,看见了陆雅。
她穿着白色连衣裙,长发披肩,精致的妆容在阳光下闪闪发光。
计算机系的系花,追求者无数,却偏偏看上了江辰。
而江辰,从来没有明确拒绝过。
呀,苏念也在啊。陆雅走过来,表情无辜,眼底却藏着得意,真是对不起呢,视频的事……
我本来只是想开个小玩笑,发在私密群里的,没想到被人传出去了。
她眨着大眼睛,一脸愧疚：我已经在联系平台删除了,你别生气好不好
联系平台删除
我冷笑：陆雅,你是计算机系的高材生,会不知道发到网上的东西有多难删除
会不知道这种视频对一个女生意味着什么
陆雅委屈地咬着嘴唇,眼眶瞬间红了：我真的不是故意的……江辰,你帮我说说话啊。
她自然地挽住江辰的手臂,整个人靠在他身上。
而江辰,没有推开。
他叹了口气,对我说：苏念,小雅都道歉了,这事就算了吧。
她也是无心的,谁知道会传成这样。
03
我觉得可笑极了。
无心的
一个计算机系的高手,会不知道网络传播的威力
会不知道把人P成和猪亲嘴意味着什么
江辰,如果视频里的人是你,你还会觉得这是玩笑吗
江辰皱眉：那不一样。
哪里不一样我步步紧逼,因为你是男的,我是女的
还是因为,在你心里,陆雅比我重要
你别无理取闹！江辰有些恼了,我什么时候说她比你重要了
你是我从小一起长大的……朋友,我当然在乎你。
朋友。
这个词像一把刀,狠狠扎进我心里。
十五年的青梅竹马,在他眼里,只是朋友。
我想起了太多事。
七岁那年,我爸妈工作忙,经常把我寄养在江辰家。
他会把自己的玩具分给我,会在我哭的时候笨拙地哄我。
十二岁那年,我第一次来例假,疼得在教室趴着起不来。
是江辰背着我去医务室,脸红得像番茄,却坚持要陪着我。
十六岁那年,我们一起在天台看星星。
他说：苏念,我们要一直在一起,去同一所大学,以后一起工作。
我红着脸点头,心想这是不是某种承诺。
可是高三那年,陆雅转学过来了。
她坐在江辰前面,总是回头找他问问题。
明明是计算机天才,却要问最简单的数学题。
江辰起初也觉得烦,可陆雅太会装可怜了。
眼泪说掉就掉,一副被欺负的样子。
渐渐地,江辰开始帮她补习,陪她吃饭,送她回家。
而我,成了多余的那个。
陆雅这时候柔声说：苏念妹妹,要不这样吧,我请你吃饭,就当赔罪了。
江辰也一起去,好不好
我看着她脸上那抹得意的笑,突然什么都明白了。
这不是无心,这是蓄意。
她要的,就是毁掉我。
因为她知道,江辰身边有个青梅竹马。
即使江辰只把我当朋友,她也容不下。
不必了。我转身就走。
江辰在身后喊：苏念！你要去哪
我头也不回：收拾东西,办退学。
你疯了江辰追上来抓住我的手臂,力道大得让我吃痛,为了这点事就要退学
我甩开他的手,第一次用这么冷漠的眼神看他。
江辰,在你眼里,我的尊严就只值这点事
那好,我们就此别过吧。
04
宿舍里,我开始收拾行李。
室友们都惊呆了：苏念,你真要退学
别冲动啊,视频的事总会过去的。
就是啊,为了这种事放弃学业不值得。
我摇摇头,什么都没说。
她们不懂。
不是视频的事过不去,是我的心过不去。
收拾东西的时候,我看到了书桌上的相框。
那是我和江辰的合照,高考结束那天拍的。
照片里,他揽着我的肩膀,笑得阳光灿烂。
而我看着他,眼睛里全是星星。
那时候,我以为我们会永远在一起。
我把相框扣了下去,塞进行李箱最底层。
手机又响了,是江辰打来的。
我看着屏幕上跳动的名字,没有接。
他开始发消息轰炸：
『苏念,别闹了行吗』
『退学不是小事,你冷静一下。』
『我承认这事是小雅不对,但也不至于到退学的地步吧』
『你在哪我去找你。』
『苏念,你接电话！』
『我知道你生气,但是你不能拿自己的前途开玩笑。』
『算我求你了,别退学好吗』
我一条都没回。
这时候,一条特别的消息弹了出来。
是陆雅发的：『苏念妹妹,江辰很担心你呢,你就别让他为难了。其实我挺羡慕你的,有这么好的青梅竹马。可惜啊,青梅竹马也只是青梅竹马,比不上天降的缘分呢。』
后面还配了一个笑脸。
我盯着这条消息看了很久。
然后,我笑了。
原来她什么都知道,什么都是故意的。
既然如此,那就没什么好留恋的了。
05
第二天,我去了教务处。
负责的老师很惊讶：苏念同学,你成绩这么优秀,为什么要退学
data-fanqie-type=pay_tag>
是遇到什么困难了吗可以跟老师说说。
我摇头：个人原因。
老师还想劝,这时办公室的门被推开了。
江辰闯了进来,满头大汗,显然是跑过来的。
老师,她不退了！
老师看看他,又看看我：这位同学,请你先出去,这是苏念同学的个人决定。
江辰不肯走,死死拉着我：苏念,你别意气用事！
就因为一个破视频,你要毁了自己的前途
你知道复读有多辛苦吗知道重新考会面临多大压力吗
你想过你爸妈的感受吗想过我的感受吗
我挣脱他的手：这些与你无关。
怎么会与我无关江辰急了,声音都变了调,我们不是说好要一起读完大学的吗
说好要一起考研,一起工作,一起……
他说不下去了。
因为他看到了我眼中的冷漠。
那种彻底失望后的冷漠。
江辰,那些都是你一厢情愿。
我累了,不想再陪你演戏了。
我转头对老师说：麻烦您了,我确定要退学。
老师见状,叹了口气：好吧,我给你办手续。不过苏念同学,希望你想清楚,这个决定会影响你的一生。
我想得很清楚。
06
办完手续,我拖着行李箱准备离开。
江辰一直跟在我身后,像个固执的孩子。
苏念,你告诉我,到底怎样你才肯留下来
要我去让小雅公开道歉吗要我去帮你澄清吗
要我删掉所有视频吗要我断绝和她的来往吗
我什么都可以做,只要你别走。
我停下脚步,回头看他。
阳光下,他的眼睛红红的,像是要哭了。
这样的江辰,让我想起了很多事。
想起了那些美好的,也想起了那些痛苦的。
六岁那年,我爸妈离婚,两个人都想要我。
不是因为爱我,而是为了争财产。
最后我判给了妈妈,可她很快就再婚了。
继父不喜欢我,妈妈为了新家庭,把我送到外婆家。
是江辰偷偷把他的零食塞给我,说：别哭,以后我的都分你一半。
十岁那年,我被同学欺负,说我是没人要的孩子。
江辰二话不说跟他们打了一架,鼻青脸肿地对我说：谁也不能欺负你。
十六岁那年,我考试失利,觉得自己很没用。
他陪了我整整一夜,说：没关系,还有我呢。
可是现在,当我真正被欺负的时候,他在哪里
他在替欺负我的人说话。
他说这只是个玩笑。
江辰,你还记得你说过要保护我吗
江辰一愣,随即点头：当然记得。
那你现在在做什么我笑了,笑得很苦,你在保护谁
江辰哑口无言。
是啊,他在保护陆雅。
保护那个伤害我的人。
07
苏念……
够了。我打断他,江辰,我们都长大了。
你不再是那个会为我打架的男孩,我也不再是那个只会躲在你身后哭的女孩。
这些年,谢谢你的陪伴。
但是到此为止了。
我拖着行李箱往校门口走。
江辰还想追,却被陆雅拦住了。
江辰,让她去吧。陆雅温柔地说,声音里却藏着胜利的喜悦,她只是在闹脾气,过几天就好了。
你不了解她！江辰甩开陆雅的手,她说要走,就真的会走！
陆雅咬着嘴唇：那又怎样难道因为她威胁你,你就要一辈子被她绑架吗
江辰,你想想,她真的在乎你吗
如果在乎,怎么会因为这点小事就要离开你
江辰愣住了。
而我已经走到了校门口。
回头看了一眼这所我憧憬了很久的大学。
原本以为,这里会有我最美好的四年。
会有江辰的陪伴,会有新的开始。
可是才三天,梦就碎了。
也好。
碎了就碎了,重新拼一个更好的。
不远处,江辰还在和陆雅争执。
我收回目光,踏出了校门。
从今天起,我要为自己而活。
08
回到家,外婆吓了一跳。
念念,怎么回来了是不是在学校受委屈了
我抱着外婆,眼泪终于掉了下来。
外婆,我不想读了,我想重新考。
外婆拍着我的背：好好好,咱不读了。
外婆支持你,想做什么就做什么。
只要我的念念开心就好。
晚上,我关在房间里,手机关机。
我知道江辰一定在疯狂找我。
可那又怎样呢
我累了,真的累了。
我打开电脑,视频还在疯传。
评论越来越恶毒：
人肉出来了,苏念,理工大大一新生。
听说已经退学了,看来是真的心虚。
活该,这种女人就该社死。
肯定是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要不然怎么会有这种视频
我深吸一口气,开始截图,保存证据。
既然陆雅要玩,那就玩大的。
我不会就这么算了的。
第二天,江辰找上门来了。
他瘦了,一夜之间仿佛老了好几岁,眼睛布满血丝。
苏念,我错了。他一看到我就说,声音嘶哑,我不该那么说,不该不站在你这边。
你原谅我好不好跟我回学校。
我已经让小雅删除了所有视频,还警告了传播的人。
以后不会再有人说你什么了。
我摇头：江辰,你还是不明白。
这不是原不原谅的问题。
是我们本就不是一路人。
09
什么叫不是一路人江辰激动起来,我们认识十五年了！
从幼儿园到高中,我们一直在一起！
你所有的事我都知道,我所有的事你也知道！
这样的我们,怎么会不是一路人
我看着他,心里一阵悲哀。
是啊,我们认识十五年了。
可是这十五年里,你真的了解我吗
你知道我有多喜欢你吗
你知道我为什么一定要考理工大吗
不是因为我喜欢理工科,而是因为你在这里。
你知道吗,高三那年,陆雅转学过来。
她第一次见你就说：这个学长好帅,能介绍认识吗
那时候所有人都知道我喜欢你。
可你呢
你笑着说：我叫江辰,篮球队队长,单身。
单身。
这两个字,像刀子一样割着我的心。
后来陆雅越来越频繁地出现在你身边。
给你送水,给你加油,给你做便当。
而你呢
你说：小雅人不错,就是太粘人了。
可你从来没有拒绝过。
你享受着她的好,却还要在我面前装作若无其事。
江辰,你真的不知道吗
还是你知道,只是装作不知道
苏念,你在想什么江辰见我不说话,急了。
我在想,我们是怎么走到今天的。
我苦笑,江辰,你还记得高三时候的事吗
陆雅追你的时候,我问过你,你喜欢她吗
江辰一愣：我说了不喜欢啊。
那为什么不拒绝
我……江辰语塞,我是拒绝了,可她说就想当普通朋友。
普通朋友我笑了,哪个普通朋友会给你做便当会在你打球时尖叫会半夜发消息说睡不着
江辰,你不是不知道,你只是享受。
享受被人喜欢的感觉,享受左拥右抱的感觉。
而我呢我算什么
是你的备胎吗还是你用来刺激她的工具
江辰脸色惨白：不是的,苏念,你对我来说是特别的。
特别我冷笑,特别到你可以为了陆雅,连我的尊严都不顾
江辰,视频事件只是一个导火索。
真正的问题是,在你心里,我从来都不是最重要的。
如果是,你不会在看到视频的第一时间不告诉我。
如果是,你不会在我崩溃的时候还帮陆雅说话。
如果是,你不会到现在还觉得这只是小事。
江辰,我们回不去了。
10
江辰站在那里,像是被抽空了灵魂。
许久,他哑着嗓子问：那你……你喜欢过我吗
这个问题,让我愣住了。
喜欢过吗
当然喜欢过。
从六岁到二十岁,整整十四年。
我的整个青春,都是喜欢他的。
可是现在说这些,还有什么意义
喜欢过。我平静地说,但是过去了。
江辰的眼泪终于掉了下来：对不起,苏念,对不起。
我一直以为,我们会永远在一起的。
我以为不用说出来,你也会一直在我身边。
我错了,我真的错了。
他哭得像个孩子。
可是我的心,已经平静了。
有些伤害,道歉是没用的。
就像碎掉的镜子,即使粘好了,裂痕还在。
江辰,其实还有一件事,我一直没告诉你。
我深吸一口气,你记得吗高考前一个月,你陪陆雅去看电影那晚。
江辰一愣：那晚……怎么了
那晚,我妈妈的新家庭不要我了。
我笑了笑,笑容很淡,继父说,他们要生自己的孩子了,家里容不下我。
妈妈让我回外婆家,说会给我生活费。
我在街上走了很久,给你打了十七个电话。
你一个都没接。
江辰的脸色变得惨白：我……我不知道……
是啊,你不知道。我点点头,因为你在陪陆雅看电影。
她发了朋友圈,说终于看到了想看的电影,谢谢某人陪伴。
配图是两张连在一起的电影票。
那天晚上,我一个人坐在街边哭了很久。
不是因为被赶出来,而是因为,在我最需要你的时候,你选择了陪别人。
江辰的身体开始颤抖：对不起,对不起,我真的不知道……
如果我知道,我一定会去找你的……
江辰,你走吧。
祝你和陆雅幸福。
我转身进屋,关上了门。
门外,江辰还在喊我的名字。
可是我没有再开门。
有些路,只能一个人走。
有些痛,只能一个人扛。
11
接下来的日子,我开始准备重新高考。
关掉了所有社交软件,一心扑在学习上。
外婆很支持我,每天变着花样给我做好吃的。
念念啊,别太辛苦了,身体要紧。
外婆,我没事。我笑着说,这次我要考更好的大学。
好好好,我们念念最棒了。
偶尔从同学那里听说,视频的事闹得越来越大。
有人挖出了陆雅,骂她恶毒。
但她装无辜装得很好,说都是误会,她已经道歉了。
反而有人开始同情她,说她也是受害者。
至于江辰,听说他瘦了很多,球也不打了。
每天就是上课,下课,找我。
可是我搬家了,他找不到。
林薇来看我时告诉我：江辰快疯了,到处找你。
陆雅天天缠着他,他看都不看一眼。
有次陆雅故意摔倒,他直接绕开走了。
苏念,他是真的知道错了。
我笑了笑：知道错了又怎样有些事,错过了就是错过了。
林薇叹气：你们十五年的感情,就这样没了
不是没了。我说,是变质了。
就像牛奶过期了,再怎么舍不得,也不能喝了。
有时候深夜学累了,我也会想起他。
想起那些美好的时光。
想起他牵着我的手说：有我在,别怕。
可是再美好的回忆,也只是回忆了。
它们就像泛黄的照片,看着让人怀念,却回不去了。
12
半年后,我收到了一条陌生号码的短信。
『苏念,我是江辰。我知道你不想见我,所以不会再去打扰你。只是想告诉你,陆雅的事,我处理了。视频已经全网删除,造谣的人也都被起诉了。对不起,我来得太晚了。希望你一切都好。』
我看着短信,没有回复。
是啊,太晚了。
当我最需要你的时候,你选择了袖手旁观。
现在做这些,又有什么意义
不过,我还是截图保存了。
毕竟,这也算是一个交代。
林薇又来了：江辰退学了。
我一愣：退学
嗯,他说要重新高考,考到你在的学校。
他妈妈都快急疯了,但他很坚持。
我沉默了。
林薇小心地问：你会原谅他吗
这不是原谅不原谅的问题。我说,而是,我已经不需要他了。
春天的时候,我参加了几次模拟考试,成绩都很好。
老师说,以我的水平,清北都有希望。
我选择了北大。
不是为了证明什么,只是想给自己一个新的开始。
13
高考成绩出来了,我考上了北大。
比理工大学好太多。
外婆高兴得直抹眼泪：我们念念就是有出息！
念念啊,你妈妈打电话来了,说想见你。
我愣了一下：她说什么了吗
说是后悔了,想补偿你。
我笑了笑：不用了,我很好。
收拾行李的时候,我翻出了那张合照。
照片上的两个人,笑得那么开心。
好像全世界都是他们的。
我把照片撕碎,扔进了垃圾桶。
有些东西,不值得珍藏。
临走前一天,江辰来了。
他站在门外,瘦得脱了形,像个流浪汉。
恭喜你。他说,声音嘶哑,我就知道,你一定可以的。
谢谢。
苏念,他深吸一口气,我也重新高考了。
但是我考得不好,只能上个普通一本。
我知道配不上你了。
但我还是想说,对不起。
还有……我爱你。
一直都爱。
我看着他,心里已经没有波澜了。
江辰,你知道吗
有句话叫,当你终于得到了月亮,却发现你更喜欢六便士。
你的爱来得太晚了。
晚到我已经不需要了。
江辰的手握成了拳头：我知道,可是我会等你。
等你原谅我,等你回来。
哪怕等一辈子。
我摇摇头：别等了,不值得。
去开始新的生活吧。
找一个你真正珍惜的人。
不要等她离开了,才知道后悔。
说完,我绕过他,走了。
身后传来江辰的声音：苏念！
你曾经说过,最喜欢看我打篮球！
我会一直打下去的！
打到你愿意回来看为止！
我没有回头。
眼泪却不争气地掉了下来。
傻瓜。
我最喜欢看的,从来不是你打篮球。
而是你看我时的眼神啊。
可惜,你再也不会那样看我了。
因为你的眼里,已经容不下我了。
14
新的大学生活开始了。
北大的一切都让我觉得新鲜。
没有人知道我的过去,没有人提起那个视频。
我可以重新开始。
认识了新的朋友,参加了新的社团。
还遇到了一个很好的学长。
他叫陈越,法学院的,温文尔雅。
第一次见面是在图书馆。
我找不到一本书,他主动帮我找到了。
谢谢学长。
不客气。他笑起来很温暖,以后有什么需要帮助的,可以找我。
后来我们经常在图书馆遇到。
他会给我带咖啡,会跟我讨论学术问题。
从来不会过界,永远保持着恰到好处的距离。
直到有一天,他问我：苏念,你有男朋友吗
我摇头。
那……我可以追你吗
他脸有点红,我知道你很优秀,可能看不上我……
但我还是想试试。
我看着他真诚的眼神,笑了：可以试试。
陈越对我很好。
会记得我的喜好,会在我生病时照顾我。
最重要的是,他把我放在第一位。
不像江辰,总是让我等。
大二的时候,学校和理工大有个交流活动。
我作为学生代表之一,不得不回去。
站在熟悉的校园里,恍如隔世。
苏念
我回头,看见了陆雅。
她瘦了很多,脸色憔悴,哪里还有当初校花的样子。
好久不见。她苦笑,你现在过得很好吧
我没有说话。
我过得不好。她自顾自地说,视频的事被扒出来后,所有人都骂我。
说我心机深,说我恶毒。
男朋友分手了,朋友都疏远了。
江辰更是,看都不看我一眼。
她看着我：你赢了。
彻彻底底地赢了。
我摇头：这不是输赢的问题。
陆雅,你错在把别人的尊严当儿戏。
今天你承受的,不过是你应得的。
陆雅哭了：我知道错了,可是已经晚了。
就像江辰,他知道错了,可是你已经不会原谅他了。
她指了指篮球场：他在那里,每天都在。
他说,要打到你回来看为止。
15
我没有去篮球场。
而是去了教务处,办完事就离开了。
但是在校门口,还是遇见了他。
江辰抱着篮球,满头大汗。
看见我的瞬间,他整个人都僵住了。
苏……苏念
嗯。
你回来了！他激动得语无伦次,你是来看我的吗
不是。我平静地说,办事,顺路。
江辰的眼神黯了下去。
但很快又亮起来：没关系,你能回来就好。
要不要看我打球我进步很大的。
上次还拿了校园联赛冠军。
他像个邀功的孩子。
可是我已经不是那个会为他鼓掌的女孩了。
不了,我要走了。
等等！江辰急忙拦住我,从包里掏出一个盒子,这个给你。
是一条项链,很精致。
这是我打工赚钱买的。他小心翼翼地说,本来想在你生日时送的。
但一直没机会。
我没有接：江辰,我有男朋友了。
他的手僵在半空,脸色瞬间变得惨白。
是……是吗他强撑着笑,那挺好的。
他对你好吗
很好。我说,他把我放在第一位。
江辰的笑容碎了：那就好,那就好。
你值得最好的。
这时,陈越的电话打来了。
喂嗯,我马上回去。
我看了江辰一眼：我走了。
苏念。江辰叫住我,眼眶通红,我可以问你一个问题吗
如果……如果当初我选择了你,我们会在一起吗
我想了想：会吧。
但是江辰,人生没有如果。
就像时间不会倒流。
错过了,就是错过了。
我转身走了。
再也没有回头。
后来,我和陈越结婚了。
有一个可爱的孩子。
此间发生的一切,都成了一段回忆。
已经真正无足轻重了。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