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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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意......
我把心语带来了…我把那个贱人带来了！就在外面！你要打要杀都行！
只要你原谅我…我们重新开始…好不好
病房门被推开,两个保镖拖着一个披头散发、满脸惊恐的女人进来,狠狠按在地上。
正是苏心语！
她身上裙子脏污不堪,脸上带着新鲜的巴掌印和淤青。
哪里还有半分楚楚可怜的模样。
姐姐......
苏心语看到我,像看到救命稻草,手脚并用地想爬过来。
救我！顾慕钦他疯了！他要杀了我！这些事都是他默许的！是他......
闭嘴！顾慕钦暴喝一声,一脚狠狠踹在苏心语肚子上,她惨叫一声蜷缩起来。
顾慕钦不再看她。
只是热切地、带着一种献祭般的疯狂看向我：
云意,你看！我把罪魁祸首带来了！你恨她是不是我也恨！我恨不得把她千刀万剐！
他猛地从地上捡起一块锋利的玻璃碎片,一步步走向苏心语。
不要！顾慕钦你疯了！杀人是犯法的！
苏心语吓得魂飞魄散,惊恐地往后缩。
犯法
顾慕钦狞笑着,眼神彻底癫狂。
你害死我的孩子,把云意害成这样的时候,怎么不怕犯法！
他高高举起了手中的玻璃片！
住手！放下凶器！
门口传来威严的厉喝！
接到紧急呼叫赶来的保安和闻讯而至的警察堵在了门口,黑洞洞的枪口对准了顾慕钦！
顾慕钦举着玻璃片的手僵在半空。
他缓缓转过头,看了看门口全副武装的警察,又看了看床上冷漠如冰的我。
最后目光落在苏心语惊恐扭曲的脸上。
一丝了然的、带着无尽苦涩和绝望的惨笑,慢慢浮上他的嘴角。
苏云意......你好狠......
他低低地说,声音轻得像叹息。
下一秒,在所有人反应过来之前,顾慕钦猛地调转方向,握着那块尖锐的玻璃,用尽全身力气,狠狠刺向自己的脖颈！
噗嗤......！
鲜血如同喷泉般激射而出,溅红了雪白的墙壁,也溅红了苏心语惊恐尖叫的脸！
顾慕钦瞪大着眼睛,身体重重地倒了下去。
病房只剩下苏心语歇斯底里的尖叫。
警察迅速冲进来控制现场,确认顾慕钦已经当场死亡。
苏心语被警察架了起来。
她看着顾慕钦的尸体,又看看我,眼神极致的恐惧。
是他！都是他逼我的！下药、胚胎、秘方…都是他默许的！苏云意！你这个魔鬼！你不得好死！
她语无伦次地尖叫着,被拖了出去。
混乱中,无人注意,我放在被子下的手,轻轻按下了旧手机上的一个发送键。
我缓缓闭上眼,隔绝了眼前的一片血色狼藉。
耳边似乎还残留着孩子微弱的哭喊。
宝宝,别怕。
所有伤害过我们的人,妈妈都送他们下去给你赔罪了。
阳光透过百叶窗,在地上投下冰冷的光斑。
一片狼藉的病房里,血腥味、消毒水味、福尔马林味混杂在一起,令人窒息。
警察在拍照取证,医护人员沉默地处理着顾慕钦的尸体。
我躺在病床上,像一个局外人,漠然地看着这一切。
身体的疼痛依旧尖锐,但心口那块名为顾慕钦的腐肉,随着他的死亡,被彻底剜去了。
一个年轻的警察走到我床边,语气尽量温和：
苏女士,您需要做个笔录。关于顾慕钦先生和苏心语女士对您实施的......
我没什么可说的。
我打断他,目光扫过地上那片刺目的、尚未清理干净的血污混合物。
你们看到的,就是全部。他是自杀,与我无关。至于苏心语......
我扯了扯嘴角,露出一个毫无温度的笑,法律会给她公正的审判。
警察看着我过分平静的反应,欲言又止。
最终点了点头,转身去处理其他事务。
病房终于再次安静下来。
我费力地侧过头,看向窗外。
天空湛蓝,阳光正好,是一个适合埋葬过去的日子。
三天后,一则社会新闻占据了头条版面：
顾氏集团总裁顾慕钦医院自杀身亡！其妻苏云意重伤流产,疑遭丈夫及养妹长期迫害！
顾氏医疗帝国崩塌！涉嫌非法胚胎交易、数据造假,遭多部门联合调查,股票停牌！
后续报道：重要嫌疑人苏心语于押解途中遭遇严重车祸,送医抢救无效身亡！肇事司机逃逸,警方正全力追捕......
手机屏幕的光映在我毫无血色的脸上。
我平静地关掉新闻页面,点开邮箱。
里面静静地躺着一封新邮件,来自受侵害女性儿童法律援助基金会：
尊敬的苏云意女士：
我们已收到您名下顾氏集团15%股权及所有个人资产的无偿捐赠确认文件。
您的善举将帮助无数身处绝境的女性与儿童重获希望与尊严。
基金会全体同仁,向您致以最崇高的敬意！
此善举将以‘新生’为名载入基金会史册。
望您保重身体,早日康复。
我删除了邮件,连同那部旧手机里的所有痕迹。
窗外,一只小鸟落在枝头,清脆地叫了两声,然后振翅飞向广阔的蓝天。
我慢慢抬起手,轻轻覆在平坦却缠绕着厚厚纱布的小腹上。
那里曾经孕育过我最珍贵的宝贝。
宝宝......
我对着虚空,用只有自己能听到的声音呢喃。
都结束了。妈妈......要替你去看看,没有他们的世界了。
阳光透过玻璃窗,暖暖地洒在身上。
我闭上眼,第一次,感受到了一丝劫后余生的、冰冷的暖意。
未来的路很长,很空,但至少,干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