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晴把最后一个纸箱推到门口时,林浩还像门神似的杵在客厅中央,手心里攥着半个没吃完的肉包。
苏晴,他声音发紧,像被砂纸磨过,这包子是你昨天说好吃的那家,我排队买的,还热乎……
苏晴弯腰系鞋带,头也没抬：林浩,我们分手的原因里,有一条就是你总把‘我排队了’当免死金牌。上次我要的是奶茶三分糖,你给我整了杯全糖,也说排队两小时,我难道还得给你颁个最佳排队奖
林浩的脸瞬间涨成了刚出锅的肉包：那、那这次不一样……
是不一样,苏晴直起身,拎起背包甩到肩上,眼神扫过他手里的包子,精准吐槽,上次是甜到齁,这次是蠢到透。我走了,快递下午会来收箱子,你要是敢拆,我就把你收藏的奥特曼手办全送给楼下小孩。
门砰地关上,林浩举着那半个肉包,站在空荡荡的客厅里,终于后知后觉地意识到——他真的把苏晴作没了。
分手的导火索说起来丢人。上周是他们三周年纪念日,苏晴提前一周就暗示想要城西那家私房菜馆的位子,林浩拍着胸脯说包在他身上。结果纪念日当天,他带着苏晴绕了半小时,最后停在一家亮着营业中的火锅店门口。
那家私房菜今天休息,他理直气壮,我查了,这家火锅评分更高,还不用排队！
苏晴当时看着他手机上某某平价火锅（学生最爱）的页面,突然就累了。她不是非要吃私房菜,只是受不了他永远抓不住重点的笨拙,像只努力想叼骨头却总把拖鞋叼回来的傻狗。
分手后的第三天,林浩抱着一本《恋爱挽回秘籍》蹲在苏晴公司楼下。秋风萧瑟,他裹着件明显大了一号的外套,像棵发育不良的梧桐树。
苏晴下班出来就看见他,脚步没停,径直从他身边走过。
苏晴！林浩猛地站起来,秘籍啪地掉在地上,他慌忙捡起来,翻开夹着书签的一页大声念,书上说,真诚是必杀技！我知道错了！
周围同事的目光像探照灯似的打过来,苏晴太阳穴突突直跳：林浩,你这是真诚还是公开处刑
那、那换一句,他又翻一页,‘用行动证明改变’！我给你带了早餐！
他献宝似的从身后拎出塑料,苏晴瞥了眼——三个肉包,两甜一咸,还有一袋豆浆,吸管没插,豆浆撒了小半袋,把他裤子洇出片黄渍。
上周你说甜包太腻,林浩紧张得手心冒汗,我这次买了咸的,还特意多买了个甜的,万一你又想吃了呢……
苏晴深吸一口气,从包里掏出湿巾丢给他：林浩,第一,我现在戒碳水；第二,你裤子湿了,像尿裤子；第三,滚。
她转身就走,林浩在后面喊：那我明天给你带沙拉！不加酱的那种！
第二天,苏晴果然在工位上收到了一份沙拉。绿油油的生菜叶上躺着两圣女果,旁边孤零零放着一包番茄酱。附带一张纸条,是林浩歪歪扭扭的字：书上说女生怕胖,酱给你单独放了,想加多少加多少！
苏晴盯着那包番茄酱,突然想起他们刚在一起时,林浩知道她爱吃番茄酱,每次吃薯条都要揣着小包装,结果有次揣太多,走路时哗啦掉出来,滚了一地,他蹲在商场走廊捡番茄酱的样子,和现在简直如出一辙。
她没吃那沙拉,却鬼使神差地没扔掉。
林浩的追妻之路,走得比西天取经还坎坷。
他听同事说女生喜欢浪漫,跑去买了束玫瑰,结果记错苏晴的楼层,把花送给了三楼的保洁阿姨,阿姨感动得给他塞了橘子；他想给苏晴修电脑,拿着螺丝刀拆了半天,最后把自己的U盘插进去格式化了；他甚至学偶像剧里的样子,在雨夜撑着伞等在苏晴楼下,结果雨太大,伞骨断了,他淋成落汤鸡,还被保安当成可疑人员盘问了半小时。
苏晴每次都毫不留情地吐槽,但奇怪的是,她心里的那点硬疙瘩,好像在林浩一次次笨拙的冲撞下,悄悄松动了。
转折发生在一个周末。苏晴加班到深夜,下楼梯时踩空崴了脚,疼得眼泪都快出来了。她刚想给闺蜜打电话,手机就响了,是林浩。
苏晴,你看窗外！他的声音带着点兴奋,我放的孔明灯,上面写了……
林浩,苏晴打断他,声音发颤,我在公司楼下崴脚了,动不了。
电话那头瞬间没了声音,几秒后传来一阵急促的跑步声,还有东西掉在地上的脆响。十五分钟后,林浩气喘吁吁地出现在她面前,额头上挂着汗,膝盖破了块皮,手里还攥着个皱巴巴的孔明灯。
怎么搞的他蹲下来,小心翼翼地想碰她的脚踝,又怕弄疼她,手悬在半空,像只受惊的小兽。
你怎么这么快苏晴愣住了。
我……我一直在你公司对面的公园蹲点,林浩挠挠头,有点不好意思,想等你加班出来给你个惊喜,孔明灯掉地上摔破了……
他笨拙地扶着苏晴站起来,半蹲下去：上来,我背你。
苏晴犹豫了一下,还是趴了上去。林浩的背不算宽厚,但很稳,带着他身上惯有的、淡淡的洗衣液味道。他走得很慢,嘴里还碎碎念：都怪我,要是早点过来就好了……你别动,疼的话就掐我……
苏晴把脸埋在他的后颈,突然就笑了。这个笨蛋,总是用最笨的方法,却总能精准地戳中她心里最软的地方。
林浩,她轻声说,孔明灯上写了什么
林浩脚步顿了顿,声音闷闷的：写了‘苏晴,再给我一次机会,我保证下次纪念日不记错地方了’……是不是很傻
傻死了,苏晴的声音有点哽咽,却带着笑意,不过……我看到了。
其实她根本没看到孔明灯,但她知道,以林浩的性格,肯定会写得直白又真诚。
林浩把苏晴背回家,笨拙地给她涂药膏,动作轻得像在对待易碎品。涂完药,他手足无措地站在原地,像等待宣判的犯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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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个,他搓着手,我……
林浩,苏晴看着他,你知道你最大的毛病是什么吗
林浩立刻点头：知道！记不住事,脑子笨,总做错事……
不是,苏晴摇摇头,嘴角扬起一抹笑,你最大的毛病是,总以为我真的会讨厌你这个笨蛋。
林浩愣住了,眼睛慢慢睁大,像被点亮的星星。
所以,苏晴挑眉,还不赶紧去给我倒杯水想渴死我吗,笨蛋前男友
哎！好！林浩猛地站起来,差点撞到桌子,他手忙脚乱地跑去倒水,背影里都透着雀跃。
苏晴看着他的背影,摸了摸自己还在隐隐作痛的脚踝,心里却暖烘烘的。
也许她这辈子,就是栽在这个笨蛋手里了。不过没关系,笨点就笨点吧,至少他的真心,从来都不掺假。
窗外的月光洒进来,落在林浩端着水杯的背影上,好像连空气里,都飘着点甜丝丝的、属于笨蛋的温柔
林浩端着水杯回来时,脚步轻快得像踩在弹簧上,结果刚走到沙发边,脚下不知被什么绊了一下,整杯水哗啦全泼在了苏晴的睡裤上。
啊！对不起对不起！他手忙脚乱去扯纸巾,结果抽纸盒被他带翻,纸巾撒了一地,我、我不是故意的！我这就给你拿毛巾！
苏晴低头看着自己湿透的裤脚,深吸一口气,抬头时脸上挂着标准的和善微笑：林浩,你是不是觉得我脚踝崴了不够,还得给我来个水灾现场
不是不是！林浩脸都白了,蹲下去想用袖子擦,被苏晴一脚（轻轻）踹开,别碰,越擦越脏。去拿条干净毛巾,再把吹风机找来。
他跟接了圣旨似的蹿进卫生间,出来时手里攥着条粉色毛巾——那是苏晴去年生日买的,印着只歪脸小猫,他一直说太娘了从不碰,此刻却跟捧着圣旨似的递过来。
吹裤子的时候更热闹。林浩举着吹风机,手抖得像帕金森,热风一会儿吹到苏晴脚踝,一会儿扫过她头发,最后咔哒一声,吹风机灭了。
它、它好像累了……林浩举着个黑屏的吹风机,表情委屈得像被抛弃大型犬犬。
苏晴盯着那台用了三年还好好的吹风机,突然笑出声：林浩,你是不是天生克电器上次修电脑把U盘格了,这次吹个裤子能把吹风机送走,下一步打算拆我冰箱吗
林浩把吹风机小心翼翼放在茶几上,挠挠头：可能……它也怕我笨手笨脚的
那天晚上,林浩赖在苏晴家没走。理由是你脚踝受伤,夜里渴了没人倒水,苏晴翻着白眼说我渴死也比被你折腾死强,但没真把他赶出去。
他就窝在沙发上,盖着苏晴找出来的旧毯子,睡得东倒西歪,半夜还嘟囔了句苏晴别生气……包子给你留着。苏晴起夜时看了他一眼,月光照在他脸上,睫毛又长又密,像个没长大的小孩。她鬼使神差地,把空调温度调高了两度。
第二天林浩醒得早,蹑手蹑脚想做早餐赔罪。等苏晴被一股焦糊味呛醒时,厨房已经堪比灾难现场：煎蛋糊成了炭块,牛奶煮溢了半锅,最绝的是他想热包子,结果把微波炉调成了烧烤模式,三个肉包膨胀成了黑色炸弹,正冒着黑烟。
林浩！苏晴扶着墙冲进厨房,一把拔掉微波炉插头,你这是做早餐还是搞恐怖袭击
林浩举锅铲铲,脸上沾着点面粉,委屈巴巴：我想给你做你爱吃的溏心蛋……但它好像不想溏心,想死心。
苏晴看着那锅炭,突然没脾气了。她叹了口气,从橱柜里拿出面包和牛奶：过来,看着。溏心蛋要小火,牛奶煮到冒泡就得关火,微波炉热包子按解冻键,记住了吗
林浩眼睛亮得像灯泡,凑得很近,鼻尖几乎要碰到苏晴的手：记住了！小火！冒泡！解冻键！
他学得认真,就是太紧张,苏晴教他打鸡蛋时,他手一抖,蛋壳掉进碗里,他慌忙去捞,结果整只手都插进了蛋液里。
……苏晴看着他糊满蛋液的手,沉默三秒,林浩,你是想给鸡蛋洗个澡吗
那天的早餐最终是面包配牛奶,外加林浩啃着自己烤糊的炭包反省。苏晴看着他龇牙咧嘴咽下去的样子,突然想起刚在一起时,他也是这样,她随口说想吃城南的糖糕,他跑了三站地买回来,糖糕凉得硬邦邦,他自己全吃了,说凉了也好吃。
笨是真的笨,但上心也是真的上心。
复合的事没明说,但林浩默认自己恢复了试用期。他每天准时出现在苏晴公司楼下,手里不再抱着《挽回秘籍》,而是换成了保温杯——里面是他早起熬的粥,有时是南瓜粥（糊了）,有时是小米粥（太稀）,偶尔成功一次,他能得意一整天。
同事们从最初的看热闹,变成了日常调侃。
苏晴,你家那笨蛋今天又带啥黑暗料理了
苏晴面无表情地接过林浩递来的保温杯,打开一看,里面飘着几片菜叶和……半根面条
他说今天学做蔬菜粥,苏晴对着同事扬了扬下巴,结果把挂面当成了大米。
林浩在旁边连连点头：超市的挂面和大米长得太像了！我拿错了！
同事笑得直不起腰,苏晴却淡定地舀了一勺,居然没糊,就是有点咸。她没说话,慢慢喝完了。
林浩眼睛瞪得溜圆：你、你不觉得难喝吗
难喝,苏晴擦了擦嘴,但比上次的炭包强点。算你试用期勉强及格。
林浩瞬间笑得像只偷到骨头的狗。
真正让苏晴彻底松口的,是万圣节那天。
公司搞活动,要求穿节日盛装,苏晴被同事拉着穿了套女巫装,黑帽子黑斗篷,还画了点小烟熏。散场时已经很晚,她刚走出大楼,就看见林浩站在路灯下。
他居然穿了套奥特曼皮套。
还是迪迦的经典款,蓝色红色相间,就是尺寸明显小了点,肩膀那里勒得紧绷,头套歪在一边,露出他憋得通红的脸。
苏晴！他声音从皮套里传出来,闷闷的像隔着层棉被,他们说今天过节要穿吓人的！我觉得奥特曼最厉害,能保护你！
周围路过的人纷纷掏出手机拍照,苏晴看着那个笨拙的奥特曼,突然觉得眼眶有点热。
她走过去,伸手把他歪掉的头套扶正：林浩,你知道奥特曼打小怪兽,不是靠皮套吧
啊头套里的声音透着迷茫。
是靠脑子,苏晴踮起脚,凑近头套的透气孔,声音很轻,不过没关系,你笨归笨,保护我的时候倒是从来没掉过链子。
林浩在皮套里僵住了。几秒钟后,他突然抬手,小心翼翼地抱住了苏晴,动作轻得像怕碰碎她的斗篷。
那……那试用期是不是可以转正了他的声音带着点鼻音,还有点傻气。
苏晴靠在硬邦邦的皮套上,听着他咚咚的心跳声,忍不住笑了：转正可以,但这套皮套必须扔了。太丑了,影响我市容。
好！明天就扔！他立刻答应,又补充一句,那、那我下次穿赛罗的听说那个更帅……
林浩,苏晴推开他,眼神犀利,你再提奥特曼,我就把你所有手办都送给楼下小孩。
别别别！他慌忙摆手,皮套的胳膊撞到路灯杆,发出哐当一声。
苏晴看着他手忙脚乱的样子,终于忍不住,笑得弯了腰。路灯把两人的影子拉得很长,一个穿着女巫装笑到发抖,一个套着奥特曼皮套手足无措,傻气又亲昵。
后来苏晴问过林浩,三周年纪念日那天,为什么非要带她去吃平价火锅。
林浩挠了半天头,才小声说：那家私房菜人均要三百多,我那个月刚给你买了新耳机,钱不太够……又怕你觉得我小气,就查了评分高又便宜的地方,想着省点钱,下次带你去更好的……
苏晴愣住了。她从不知道还有这层原因,只看到了他的笨拙,没看到他藏在后面的窘迫和在意。
笨蛋,她伸手捏了捏他的脸,钱不够可以说,我又不是非要吃贵的。
我怕你觉得我没用嘛……他嘟囔着,脸红得像熟透的桃子。
苏晴叹了口气,却把脸埋进他怀里。这个笨蛋,永远学不会花言巧语,永远抓不住浪漫的重点,却总能用最笨的方式,把真心捧到她面前,像捧着块怕摔碎的糖。
或许爱情本来就不需要那么多技巧。有人用聪明制造完美,有人用笨拙拼凑真心,而她偏就喜欢这颗有点傻气,却滚烫得恰到好处的真心。
就像现在,林浩正笨拙地学着系围裙,准备给她做转正庆祝餐,结果把围裙系成了红领巾。
苏晴,你看这样对吗
苏晴靠在厨房门口,看着他滑稽的样子,嘴角弯起的弧度,比任何时候都要温柔。
不对,她走过去,伸手解开他系错的结,笨蛋
,要这样系。
窗外的阳光正好,厨房飘着淡淡的菜香,还有某个笨蛋时不时发出的哎呀盐放多了的惊呼。
日子嘛,大概就是这样。有点吵,有点闹,还有个总也长不大的笨蛋,但只要回头时,他还在那里,笨手笨脚地爱着你,就很好。
冬天来得悄无声息,第一场雪落下时,苏晴正窝在沙发里看剧,林浩在厨房叮叮当当地忙。
苏晴,你看我买的草莓！他端着个盘子跑出来,献宝似的递到她面前。草莓个头挺大,就是被他洗得有点用力,蒂部都泛白了,还有两颗不小心被捏扁,汁水染红了他的指尖。
苏晴瞥了眼林浩林浩,你这是洗草莓还是给草莓执行水刑
我怕洗不干净嘛,他赶紧拿纸巾擦手,书上说草莓农药多,得多冲会儿。
那也不用搓成烂泥吧苏晴拿起一颗还算完好的,咬了一口,挺甜。她没说话,又拿起一颗塞到林浩嘴里。
林浩眼睛一亮,嚼得含糊不清：甜吧我挑了好久,专捡红的！
嗯,苏晴看着他沾了草莓汁的嘴角,伸手擦掉,比你上次买的酸橘子强。
那是上个月的事了,林浩听说橘维生素生素,扛了一麻袋回来,结果个个酸得倒牙,最后全被他自己硬着头皮吃了,说是不能浪费。
窗外的雪越下越大,林浩突然想起什么,转身冲进卧室,出来时手里捧着个盒子。
给你的。他把盒子往苏晴面前一推,耳朵有点红。
苏晴挑眉：今天不是我生日,也不是纪念日,发的哪门子神经
就是……想给你了。林浩挠挠头,你打开看看。
盒子里是条围巾,灰色的,针脚歪歪扭扭,明显是手工织的,还有几处线头没藏好。
我跟我妈学的,林浩声音有点小,她织了一遍我跟着学,拆了好几次……可能有点丑。
苏晴拿起围巾,指尖触到粗糙的毛线,心里却软得一塌糊涂。她想起上周随口提了句今年冬天好像特别冷,没想到这笨蛋记在了心上。
丑死了,她嘴上吐槽,却把围巾往脖子上绕了两圈,长度刚刚好,不过比你买的那些花里胡哨的强。算你还有点进步。
林浩瞬间笑开了,露出两颗小虎牙：那我明年再给你织个帽子！配套的！
别了,苏晴白他一眼,我怕你把毛线织成渔网。
晚饭是林浩做的番茄炒蛋,这次没糊,就是盐放多了。苏晴一边喝水一边吐槽,却把盘子里的蛋吃了个精光。
林浩看得眼睛发亮：是不是好吃我下次少放点盐！
一般般,苏晴擦了擦嘴,看在你没把锅烧穿的份上,勉强及格。
其实她知道,为了学这道菜,林浩前几天在自己家练习,把他室友的锅都烧出了个洞,最后还赔了人家一百块钱。
睡前,苏晴靠在床头看书,林浩在旁边小心翼翼地给她揉脚踝——上次崴的地方偶尔还会疼。他的手法还是很笨拙,力道时轻时重,有时还会不小心碰到痒处。
林浩,你这是揉脚还是挠痒苏晴忍不住笑。
我轻点,轻点,他赶紧放柔力气,书上说按摩能促进血液循环……
别看书了,苏晴合上书,你这脑子,看再多也学不会举一反三。
林浩停下动作,有点委屈：那我怎么办啊
就这么办呗。苏晴看着他,眼神软下来,笨手笨脚也没关系,至少你没偷懒。
她伸手把他拉到身边,林浩顺势躺下,像只大型犬似的把头靠在她肩上。
苏晴,他闷闷地说,我以前总做错事,你别生我气了好不好
早不气了,苏晴摸着他的头发,气你还不如气我自己,明知道你笨,还跟你计较。
那……我们是不是彻底好了他抬头看她,眼睛亮得像落满了星星。
苏晴故意逗他：看你表现。试用期还没结束呢。
林浩立刻坐起来,信誓旦旦：我一定好好表现！明天给你熬粥,保证不糊！后天给你买早餐,保证不洒！大后天……
行了行了,苏晴笑着把他按下去,睡觉。再啰嗦我把你扔出去喂雪。
林浩赶紧闭上嘴,却忍不住偷偷笑,嘴角咧到耳根。
窗外的雪还在下,屋里暖融融的。苏晴听着身边人均匀的呼吸声,心里踏实得像被什么东西填满了。
她以前总觉得,爱情该是精心策划的浪漫,是心有灵犀的默契。可遇到林浩才知道,原来爱情也可以是笨手笨脚的关心,是词不达意的真诚,是明明抓不住重点,却还是拼尽全力想对你好。
就像现在,这个笨蛋大概又在做什么傻梦,嘴角还挂着笑。
苏晴低头,在他额头上轻轻吻了一下。
笨蛋,她轻声说,晚安。
或许完美的爱情只存在于故事里,而生活里的爱情,就是有个笨蛋陪着你,一起把日子过得热热闹闹,乱七八糟,却又甜甜蜜蜜。
至于未来会怎样谁知道呢。
反正有这个笨蛋在,大概也不会无聊就是了。
雪还在下,但屋里的人,已经拥有了整个冬天的温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