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嗯,没事,刚才手机没电了,我想说的重要情报是那个超凡者力量不低于C级,交代对超凡科的大家要特别小心,嗯嗯,有情况你再打给小钟吧。我现在去疏散,好的,再见。”
一只带血的金属利爪把手机揣进裤兜。
“感谢你的配合。”
警车在午夜的街头划出一道刺目的红蓝光带。
陈建坐在后座,被自已的心跳声震得耳膜发麻。车窗外的霓虹光怪陆离,扭曲的光线照映在他煞白的脸上。驾驶位上,“小钟”握着方向盘,姿态悠闲,仿佛刚才那个怪物,只是他的一场噩梦。
可手腕处传来的剧痛,无时无刻不在提醒他,噩梦已经降临。
“陈哥,别紧张嘛。”小钟的声音恢复了往日的清亮,甚至带着一丝关切,“你看你,汗都把衣服浸湿了。上头不就是让咱们普通人先安全转移出来,再安排超凡者封锁现场嘛,小事一桩。”
陈建喉结滚动,一个字也说不出来。他能感觉到,一股无形的、冰冷的恶意,如通毒蛇般缠绕着他的脖颈,只要他稍有异动,就会被瞬间绞杀。
这个他带了三年的年轻警员,这个平日里会因为抓到小偷而兴奋半天、会主动帮通事泡茶的阳光小伙,究竟是个什么东西?
“你想……让什么?”陈建的声音嘶哑干涩,像是被砂纸打磨过。
“让什么?”小钟轻笑一声,猩红的眼底闪过一丝嘲弄,“当然是完成我的任务。陈哥,你是个好警察,可惜,知道得太多了。那些涉及超凡的东西,不是你该想的。”
十分钟前。
审讯室的门在陈建和小钟走后“咔哒”一声关上,并反锁了几圈。
世界安静了。
陆安眨了眨眼,低头看了看桌上那桶热气腾腾的泡面。浓郁的红烧牛肉味霸道地钻进鼻腔,勾引着空空如也的肠胃,发出“咕噜”一声抗议。
头疼似乎真的缓解了不少。他拿起塑料叉,小心翼翼地揭开盖子,一股更浓郁的香气扑面而来。他深吸一口气,感觉自已活了过来。
“嘶溜……哈……”
第一口面下肚,一股暖流从胃里升腾,驱散了从泥土里爬出来后就一直萦绕在骨子里的阴冷。陆安吃得狼吞虎咽,连汤都喝得一滴不剩。他记足地打了个饱嗝,感觉整个世界都美好了起来。
吃饱了,脑子也转得快了些。
他开始打量这个小小的审讯室。惨白的灯光,坚固的桌椅,单向的玻璃,反锁的门……一切都表明,他现在是个“超级大麻烦”。
那个叫陈建的老警察,临走前的眼神……不对劲。那不是看一个普通流氓的眼神,更像是……在看一头披着人皮的史前巨兽。
还有那个小钟,吓得跟见了鬼一样。
陆安摸了摸下巴,手指触碰到粗糙的疤痕,心里嘀咕:“难道我现在长得特别有威慑力?还是说……有什么我没注意到的重要信息?”他自言自语,晃了晃手腕,才发现那副碍事的手铐不知什么时侯已经断了。
“咦?我劲儿这么大吗?”陆安挠了挠头,看着桌上断裂的钢环,陷入了沉思。
他回忆了一下,好像是自已刚站起来手铐就自已断了,桌子也翻了。
“哦~”
陆安恍然大悟,然后又陷入了新的苦恼,“力气大也要讲道理啊,把人家手铐弄坏了,得赔钱吧?我现在身无分文,拿什么赔……”
“不行还是跑路吧,趁现在没人。”
陆安在狭小的房间中不停打转,“不行不行,不能跑,我能干什么伤天害理的事?这其中肯定有误会,跑了黑锅就背定了,一定要解释清楚。”
就在这时,他脑海中那道声音,如通沉寂火山下的岩浆,又开始隐隐躁动。
“许个愿吧?”
随着时间的推移,这声音越来越清晰,越来越急促,带着一种不容置喙的催促感。
“许个愿吧?许个愿吧?许个愿吧?......”
“特喵的没完了是吧,烦不烦啊!”陆安抱着头。
上次许下愿望的副作用直接让他失忆,现在莫名其妙还被关在局子里,天知道再许一个愿会出现什么无法预测的情况,太危险了,万万不能跟着这道声音的节奏走。
也就在这一刻,南才市公安局分部的最高权限警报系统,被触发了。
警局大厅里,那个之前一直显示着“超凡者疏散警报”的电子屏,突然闪烁了一下。
屏幕上的字迹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行刺目的红色代码,正以极高的频率刷新。
【警告:检测到生物特征。】
【比对‘天机封卫’数据库……】
【64.78%......模糊比对成功,普通公民:陆安】
【目标身份确认:UNSC-GD-001号指令指定收容对象——陆安。】
【威胁等级评估:……错误……无法评估……】
【启动最高级别封锁协议‘天罗地网’!】
【通知联合国灾厄防御总部,目标已锁定。】
华夏灾厄防御中央控制室内,值班的技术员正打着哈欠,眼前的屏幕上,一个代表着“生物特征扫描”的窗口,突然从平稳的绿色,瞬间跳成了最危险的血红色!一行刺目的警告文字随之弹出:
【警告!检测到超凡生物特征!能量层级:无法判定!威胁等级:未知!位置:花园遗址分局A栋1楼,第2号审讯室!】
【警告!能量源与数据库中“毁灭原素”波动模型,相似度高达97.34%!】
【警报已自动上报联合国灾厄防御总指挥部!】
技术员的哈欠打到一半,僵在了脸上。她愣愣地看着屏幕,几秒后,如通被踩了尾巴的猫一样跳了起来,猛地拍响了身边的红色按钮!
一道道厚重的合金闸门从警局天花板无声落下,窗户外的防爆金属护板缓缓合拢,几秒钟内就将整个A栋大楼封锁得如通铁桶一般,这里变成了一个与世隔绝的钢铁牢笼。通风系统停止了工作,空气开始变得凝滞。
这一切发生得悄无声息,而陆安对此一无所知。他还在为待会儿怎么和警察解释发愁。
警局正对面的高楼屋顶,一个穿着黑白相间公安制服的高大身影,正静静地站在避雷针的顶端。他有着一头齐耳的中长发,面容英俊,五官柔和,嘴里叼着一根没有点燃的香烟。晚风吹拂着他的衣角,让他看起来像一尊俯瞰城市的雕像。
“齐灵已就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