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心照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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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穿越惊魂
消毒水的味道还没散尽,林砚的意识就被一阵剧烈的摇晃拽回现实。她猛地睁开眼,映入眼帘的却不是医院熟悉的白色天花板,而是雕花繁复的木质房梁,空气中弥漫着一股陌生的草药香。
还愣着干什么七殿下等着呢!
一个尖细的声音在耳边炸开,林砚转头,看见一个穿着青色圆领袍的内侍正不耐烦地扯着她的胳膊。她身上的白大褂早已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一身灰扑扑的襦裙,布料粗糙得磨皮肤。
你是谁这里是哪里
林砚挣扎着,右手下意识摸向口袋
——
那里本该放着她的手机和医师资格证,此刻却空空如也。
内侍像是看疯子一样打量着她:林菀,你装什么糊涂太医院的医女,奉旨给七殿下诊病,再磨蹭仔细你的皮!
林菀七殿下太医院
一连串陌生的词汇砸得林砚头晕目眩。她记得自己刚结束三台连台手术,累得趴在诊室的桌子上睡着了,指尖还残留着缝合针的触感。怎么一睁眼,就到了这种古装剧里才有的地方
我不是林菀,我是林砚,市一院的外科医生。
她试图解释,声音因长时间缺水而沙哑,这里是医院吗我的病人呢
满口胡言!
内侍脸色一沉,加重了手上的力道,再敢疯言疯语,咱家现在就送你去慎刑司!
胳膊被拽得生疼,林砚这才意识到眼前的一切不是梦。她被强行拖拽着走出房间,庭院里的青石板路冰凉硌脚,廊下挂着的宫灯在风中摇曳,投下明明灭灭的光影。路过一面铜镜时,她瞥见了自己的模样
——
一张年轻陌生的脸,黑长直的头发随意挽着,唯有那双杏眼,还带着她熟悉的锐利。
这具身体约莫二十岁,瘦弱得像一阵风就能吹倒,和她在现代体检报告上
168cm、52kg
的身型相去甚远。
放开我!
林砚急了,挣扎得更厉害,你们这是非法拘禁!我要见我的律师!
律师又是些听不懂的胡话。
内侍冷笑,看来你是不想活了,敢对七殿下不敬。
穿过几道宫门,他们来到一座名为
静思苑
的院落。刚进院门,就听见一阵压抑的闷哼声,像是有人在极力忍受痛苦。林砚的心猛地一揪
——
那声音里的痛楚太过真实,让她瞬间忘了自己的处境。
作为医生的本能压倒了恐惧。
她被推进一间寝殿,浓重的药味扑面而来。房间中央的软榻上躺着一个人,墨色的长发散乱地铺在枕上,脸色苍白得近乎透明,正蜷缩着身体,额角的冷汗浸湿了鬓发。即使在剧痛中,他周身也散发着一种生人勿近的冷冽气息。
殿下,医女林菀带到了。
内侍的声音瞬间变得恭敬,与刚才判若两人。
软榻上的人没有睁眼,只是微微抬手,示意内侍退下。等房间里只剩下他们两人,他才缓缓睁开眼,那是一双丹凤眼,眼尾微扬,此刻却盛满了冰冷的痛楚,像结了冰的湖面。
诊脉。
他的声音嘶哑低沉,带着不容置疑的命令。
林砚站在原地没动。她不是古代的医女,不会搭脉,更不懂什么望闻问切。但看着他痛苦的样子,她无法置之不理。
我需要先了解你的症状。
林砚定了定神,尽量让自己的语气听起来专业,疼痛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具体在哪个部位是刺痛、胀痛,还是绞痛
沈砚舟的眉头几不可察地皱了一下,似乎对她的提问方式感到意外。太医院的太医们每次来,都是先焚香净手,再小心翼翼地搭脉,从没人像她这样,连珠炮似的问出一串奇怪的问题。
三年前开始,全身关节,时断时续,痛如刀割。
他简洁地回答,额角的青筋因疼痛而凸起。
三年前全身关节痛如刀割
林砚的脑海里立刻闪过几个诊断:类风湿性关节炎系统性红斑狼疮还是……
慢性中毒
她下意识地往前走了两步,想看得更清楚些。我需要检查一下你的关节,还有……
放肆!
一个严厉的声音突然从门口传来。林砚转头,看见一个穿着藏青色官服的老者站在那里,须发皆白,眼神却锐利如鹰,正是刚才在太医院门口见过的李院判。
李院判快步走到榻前,对着沈砚舟行了一礼,然后转头怒视林砚:一个末等医女,也敢直呼殿下名讳,还敢提出如此无礼的要求简直是岂有此理!
林砚皱眉:我是医生,检查病人是我的职责。
医生
李院判像是听到了什么笑话,在太医院,要称‘医者’!不懂规矩的东西,难怪只能在杂役房待着。
他转向沈砚舟,语气立刻变得恭敬,殿下,这林菀怕是吓傻了,老臣已经带了新药方来,让老臣为您诊治吧。
沈砚舟没有看李院判,目光落在林砚身上。她虽然穿着粗布襦裙,站在威严的院判面前却毫无惧色,眼神里只有对病情的专注,像一株在石缝里顽强生长的野草。
她刚才说,要如何诊治
沈砚舟的声音依旧沙哑,却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好奇。
林砚立刻回答:殿下的症状类似神经痛,我想用三棱针在肘窝放血,再配合艾草灸疗,暂时阻断疼痛信号的传导。
她尽量用古代能理解的词汇解释,省略了
神经阻断信号传导
等现代术语。
胡闹!
李院判厉声打断,三棱针放血是市井游医的伎俩,艾草灸疗更是粗鄙之术,怎可用于殿下金贵之躯林菀,你安的什么心!
我只安心治病。
林砚毫不退让,直视着李院判,太医的方法若有效,殿下的病也不会拖三年。
你!
李院判气得发抖,来人,把这个目无尊长、妖言惑众的医女拖下去!
等等。
沈砚舟突然开口,他缓缓坐起身,尽管动作牵动了疼痛,眼神却异常清明,让她试试。
李院判不敢置信:殿下!万万不可啊!
沈砚舟没有理会他,只是看着林砚,语气平淡却带着重量:你若治不好,或是敢耍花样,后果自负。
林砚的心脏重重跳了一下。她知道这是一场豪赌
——
赌她的医学知识能在古代起效,赌这个陌生的皇子愿意给她机会。
她深吸一口气,从医女随身携带的药箱里翻出三棱针和艾草
——
这些是原主林菀的东西,此刻却成了她唯一的武器。
请殿下伸出手臂。
林砚的声音沉稳下来,指尖握住三棱针的瞬间,她找回了在手术室里的笃定。
李院判在一旁气得吹胡子瞪眼,却不敢再违逆沈砚舟的意思,只能死死盯着林砚的动作,像在等待她出错。
林砚消毒的动作带着现代医学的严谨,尽管没有酒精,她也用煮沸过的棉布反复擦拭针具和沈砚舟的肘窝。当三棱针落下,放出几滴暗紫色的血液时,沈砚舟的身体几不可察地颤抖了一下。
随后,她点燃艾草,隔着姜片在穴位上轻轻灸着。温热的感觉透过皮肤传来,带着艾草特有的清香,驱散了些许药味的苦涩。
整个过程中,寝殿里安静得只剩下艾草燃烧的噼啪声。李院判的脸色越来越难看,而沈砚舟的眉头,却缓缓舒展了一些。
半个时辰后,林砚收起针具和艾草,轻声说:殿下感觉如何
沈砚舟活动了一下手指,那种深入骨髓的剧痛竟然真的缓解了不少,虽然还在隐隐作痛,却不再是之前那种让人想一头撞死的折磨。
他看着林砚,眼神复杂:你……
不可能!
李院判突然尖叫起来,像是被踩了尾巴的猫,一定是巧合!殿下只是暂时缓解,这妖女用的方法伤根本,日后定会加重病情!
林砚懒得跟他争辩,对沈砚舟说:这只是应急之法,要根治还需查明病因。我怀疑……
够了!
李院判厉声打断,殿下刚缓解疼痛,需要休息,岂容你在此聒噪
他转向沈砚舟,语气急切,殿下,老臣请旨,将这不懂规矩的医女禁足,免得她再惊扰殿下。
沈砚舟没有立刻回答,目光在林砚和李院判之间转了一圈,最终落在林砚身上:你叫林菀
我……
林砚犹豫了一下,还是点了点头。在搞清楚状况之前,她需要这个身份作为掩护。
下去吧。
沈砚舟挥了挥手,语气恢复了之前的冷淡。
林砚还想说什么,却被内侍不由分说地拉了出去。走出静思苑时,她回头望了一眼,看见李院判正凑在沈砚舟耳边说着什么,而软榻上的人,始终没有再看她一眼。
夜风带着凉意吹过,林砚才发现自己的手心全是汗。她不知道自己的命运会怎样,也不知道那个苍白的皇子能否撑过下一次剧痛。
但她知道,自己必须留下来。不仅是为了找到回去的路,更是为了那个在疼痛中依然眼神锐利的人
——
她的病人。
刚回到杂役房,门就被
咔哒
一声锁上了。李院判的声音隔着门板传来,冰冷而刻薄:好好在里面反省,没有我的命令,不准出来半步。
林砚拍了拍门板,无人应答。她环顾这间狭小的房间,墙角堆着一些干枯的药材,桌上放着几本泛黄的医书。其中一本摊开着,上面是娟秀的字迹,记录着一些零散的病例。
那是原主林菀的医案。
林砚走过去,拿起医案翻看。字迹娟秀却带着怯懦,记录的大多是些头痛脑热的小病。直到翻到最后几页,她的手指突然顿住了。
上面画着一个潦草的蛇形图案,旁边写着:三年前,七殿下狩猎被银环蛇咬伤,李院判亲自治愈。蛇牙印深于常蛇,疑之。
蛇咬伤
林砚的心跳瞬间加速。沈砚舟的怪病始于三年前,而原主竟在医案里隐晦地记录了他曾被蛇咬伤,还怀疑蛇有问题
这两者之间,会不会有什么联系
她抬头看向紧锁的房门,眼神变得坚定。无论李院判想隐瞒什么,她都必须查清楚。
为了沈砚舟的病,也为了她自己的命。
第二章
药房暗斗
杂役房的窗棂糊着泛黄的纸,月光透过纸缝漏进来,在地上投下细碎的光斑。林砚抱着那本医案坐在墙角,指尖反复摩挲着
蛇牙印深于常蛇
那行字,心跳得像擂鼓。
原主林菀的字迹娟秀,记录病例时总带着几分怯懦,唯独写下这句时,笔尖用力得几乎戳破纸页。这绝非无端猜测。
银环蛇的毒是神经毒素,不会导致关节剧痛三年不退。
林砚低声自语,现代医学知识在脑海里飞速运转,除非……
蛇毒里掺了别的东西。
比如某种慢性毒药,能缓慢侵蚀神经系统,让症状变得错综复杂,像一层裹着糖衣的砒霜。
李院判是当年处理蛇伤的人,如今又拼命阻挠她查病因
——
这其中的联系,像一条毒蛇,在暗处吐着信子。
门外传来巡逻侍卫的脚步声,由远及近,又渐渐消失。林砚站起身,走到门边仔细听着,确认没人后,才搬来一张矮凳,踩着凳子往窗户外看。
杂役房位于太医院最偏僻的角落,墙外就是御药房的后院,只隔着一道半人高的矮墙。墙头爬满了牵牛花,此刻花瓣紧闭,藤蔓却长得粗壮,足够借力。
必须拿到证据。
林砚咬了咬牙。她记得医案里提过,沈砚舟的蛇伤在左臂,若是能找到当时处理伤口的药材记录,或是能验证蛇毒成分的药材,或许就能揭开真相。
而御药房,是太医院药材最全的地方。
她在房间里翻找起来,从墙角的旧箱子里翻出一件深色斗篷
——
原主大概是用来在寒夜取药时御寒的。斗篷的兜帽很大,足以遮住她的脸。她又找到一把生锈的小铜刀,别在腰间当工具,深吸一口气,踩着矮凳爬上窗台。
墙外的风更凉,吹得牵牛花藤沙沙作响。林砚屏住呼吸,抓住藤蔓轻轻一跃,落在御药房后院的泥地上,惊起几只夜虫。
御药房的灯还亮着,窗纸上映着几个晃动的人影。林砚贴着墙根溜到侧门,门虚掩着,大概是值夜的药童偷懒没锁牢。她闪身进去,一股浓郁的药香扑面而来,比杂役房的气味醇厚百倍。
一排排药柜顶天立地,上面贴着密密麻麻的标签,从常见的当归、黄芪,到罕见的麝香、燕窝,应有尽有。林砚按照记忆中中药的分类,很快找到存放
解毒药
的区域。
乌头、甘草、金银花……
她喃喃自语,手指拂过一个个抽屉。现代医学里,乌头碱能阻断神经传导,而甘草中的成分可以中和部分毒素,或许能用来验证蛇毒里是否掺了生物碱。
就在她拉开装着乌头的抽屉时,一道冷冽的目光突然落在她背上。
谁在那里
林砚浑身一僵,猛地转身,看见一个穿着玄色劲装的年轻男子站在药柜阴影里,腰间佩着剑,眼神锐利如鹰,正死死盯着她。是沈砚舟的贴身侍卫,秦风。
秦风的手已经按在剑柄上,一步步逼近:深夜潜入御药房,鬼鬼祟祟,你是谁
我是太医院的医女,来取药。
林砚强迫自己冷静下来,握紧了手里的乌头,有急事。
医女
秦风冷笑,目光扫过她身上的粗布襦裙和手里的药材,取药需要翻窗进来还敢碰乌头这种剧毒药材我看你是皇后派来的刺客,想下毒谋害殿下!
话音未落,他的剑已经出鞘,寒光直指林砚的咽喉。
林砚下意识地后退一步,后背抵住药柜,心跳得几乎要蹦出嗓子眼。她不是练过武术的人,面对真刀真枪,只能用专业知识赌一把。
我若想下毒,何必用乌头
她定了定神,直视着秦风的眼睛,乌头中毒会有口唇发麻、心律失常的症状,太医一查便知,太过明显。
秦风的剑顿了顿,显然没想到这个看似柔弱的医女能说出如此专业的话。
林砚趁热打铁:我是来查三年前的蛇毒的。七殿下的病,根本不是怪病,是有人在蛇毒里加了料!
她举起手里的医案,这是原主林菀的记录,她亲眼见过蛇牙印,比普通银环蛇的深!
秦风的目光落在医案上,眉头紧锁。他跟随沈砚舟多年,自然知道三年前的蛇伤蹊跷,只是苦无证据。眼前这个医女,眼神坦荡,不像是说谎的样子。
就算如此,你也该禀明殿下,私自潜入御药房,就是死罪。
秦风的语气稍缓,但剑依旧没有收回。
李院判把我锁在杂役房,我见不到殿下!
林砚急道,再拖下去,殿下下次发病可能就……
她的话没说完,就被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打断。秦风脸色一变,迅速拽着林砚躲进药柜后面的阴影里。刚藏好,就见李院判带着两个药童走了进来,手里拿着一个锦盒。
把这‘牵机引’收好,放在最底层的药柜,别让人发现。
李院判的声音压得很低,却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兴奋,等七殿下这次发病,就加到汤药里,神不知鬼不觉。
是,院判大人。
药童恭敬地应着,打开锦盒,里面是一些白色的粉末,散发着淡淡的杏仁味。
林砚的心脏骤然缩紧
——
牵机引这名字让她想起现代剧毒药物氰化物,同样有杏仁味,能迅速破坏神经系统,且难以检测。
秦风的手猛地握紧了剑柄,指节泛白。
等李院判离开,秦风才松开林砚的胳膊,语气复杂:跟我来。
林砚被他一路带到静思苑,沈砚舟还没睡,正靠在软榻上翻看医书,脸色依旧苍白,却比白天多了几分平静。
殿下,抓到一个潜入御药房的可疑人。
秦风说着,把医案递了过去。
沈砚舟的目光落在林砚身上,她的斗篷滑落,露出凌乱的头发和沾着泥土的裙摆,显然是经过一番波折。他翻开医案,看到蛇牙印的记录时,眼神沉了沉。
你深夜去御药房,就是为了这个
他的声音听不出情绪。
我想验证蛇毒里是否掺了别的东西。
林砚如实回答,刚才听到李院判说,要在您的药里加‘牵机引’。
沈砚舟的指尖顿在书页上,目光锐利地看向秦风。秦风点头:属下亲耳听到,李院判还让药童把药藏在御药房底层。
房间里沉默了片刻,只有烛火跳动的声音。
你不怕我把你当成挑拨离间的棋子
沈砚舟突然问,眼神直直地看着林砚,像是要穿透她的伪装。
林砚迎上他的目光:我是医生,只关心病情和真相。若殿下觉得我是棋子,现在就可以处置我。但在那之前,求您务必小心汤药。
她的眼神坦荡,没有丝毫谄媚或恐惧,只有医者的赤诚。沈砚舟看着她,想起白天她用三棱针放血时专注的样子,想起她面对李院判时倔强的眼神,心里某个角落似乎被轻轻触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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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风,
他突然开口,去御药房,把‘牵机引’取来,再查三年前处理蛇伤的药材记录。
是。
秦风领命而去。
房间里只剩下林砚和沈砚舟。他放下医书,看着她:你不是林菀。
林砚的心猛地一跳,刚想辩解,就听他继续说:她没你这么大胆,也没你这份医术。
隐瞒已经没有意义,林砚深吸一口气:我叫林砚,来自另一个世界,那里没有皇帝和皇子,只有医院和医生。
她没有细说穿越的事,怕太过离奇,只拣了些现代医学的事说,我们那里,看病不用搭脉,用仪器能看到体内的器官,用药物能精准杀死病毒。
沈砚舟静静地听着,没有打断。他见过太多宫廷的虚伪和算计,反而觉得林砚这些离奇的话,比李院判的恭敬更可信。
你的世界,没有病痛
他问,语气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向往。
有,但我们会努力治疗,而不是用毒药害人。
林砚看着他,殿下,您的病有救,只要找到下毒的证据,对症治疗……
难。
沈砚舟打断她,语气里带着一丝疲惫,后宫和朝堂盘根错节,李院判背后是皇后,皇后背后是太子。扳倒他们,比治好我的病难。
林砚沉默了。她不懂宫廷斗争,但能感受到他语气里的无奈。
但我会帮您。
她突然说,不管是治病,还是找证据。
沈砚舟看着她,月光透过窗棂洒在她脸上,映出她坚定的眼神,像黑夜里的一点星光。他沉默了片刻,从抽屉里拿出一个小瓷瓶:这是缓解疼痛的药膏,你白天的灸疗有效,或许能结合着用。
林砚接过瓷瓶,指尖触碰到他微凉的皮肤,像有微弱的电流划过。她低头看着瓷瓶,轻声道:谢谢殿下。
明日起,你不用回杂役房了。
沈砚舟说,就住静思苑的偏殿,方便诊病。
林砚惊讶地抬头,他却已经重新拿起医书,仿佛刚才的话只是随口一提。
走出主殿时,夜风带着桂花的香气,林砚摸了摸怀里的瓷瓶,心里暖暖的。她知道,这只是开始,前路还有无数的阴谋和阻碍。但只要能靠近真相,能让那个在疼痛中挣扎的人多一分希望,就值得。
偏殿的床很软,比杂役房的硬板床舒服多了。林砚却没睡意,她拿出药膏,借着月光研究成分。里面有艾草、当归,还有一味她不认识的草药,散发着淡淡的清香。
或许可以和现代的神经修复药物结合……
她喃喃自语,开始在脑海里构思新的治疗方案。
窗外,沈砚舟站在廊下,看着偏殿的烛火亮了很久,直到深夜才熄灭。他握紧了手里的药碗,里面的汤药已经凉透,被他缓缓倒进了花丛里。
有些事,从今夜开始,该改变了。
第三章
针药之间
天刚蒙蒙亮,林砚就被窗外的鸟鸣吵醒了。偏殿的陈设简单却干净,桌上还放着她昨晚研究药膏时画的草图,上面用现代符号标注着神经走向和穴位位置。
她起身洗漱,换上秦风送来的新襦裙,淡青色的料子,比之前的粗布舒服多了。刚走出偏殿,就看见沈砚舟在庭院里散步,晨光洒在他身上,为他苍白的脸色添了一丝暖意。
殿下早。
林砚走上前,手里拿着重新调配的药膏,我改良了一下配方,加了些促进血液循环的药材,或许能加快恢复。
沈砚舟停下脚步,看着她手里的药膏:你懂制药
略懂一些。
林砚笑了笑,在我们那里,医生不仅要会看病,还要了解药物的原理。
她打开瓷瓶,用指尖沾了一点药膏,请殿下伸出手臂,我为您上药。
沈砚舟犹豫了一下,还是依言伸出左臂。他的皮肤很白,靠近手肘的地方有一道浅浅的疤痕,大概就是三年前被蛇咬伤的位置。林砚的指尖轻轻拂过疤痕,他的身体几不可察地颤了一下。
这里的神经受损比较严重,需要长期调理。
林砚一边上药,一边解释,我还想试试针灸,刺激穴位,促进神经修复。
随你。
沈砚舟的声音很轻,目光落在她专注的侧脸上。她的睫毛很长,阳光透过睫毛在脸上投下淡淡的阴影,认真的样子让人移不开眼。
秦风站在廊下,看着这一幕,眉头微蹙。自从这个林医女来了之后,殿下似乎有了些不一样的变化,不再像以前那样拒人于千里之外。
上完药,林砚拿出银针,消毒后准备施针。就在她的银针快要落在穴位上时,李院判带着几个太医走了进来,看到这一幕,脸色立刻沉了下来。
林菀!你好大的胆子!
李院判厉声呵斥,竟敢在殿下面前摆弄这些旁门左道的东西!老臣已经启禀陛下,请求另派医术高明的太医来为殿下诊治!
林砚的手顿在半空,皱眉道:我的方法有效,为什么要换太医
有效
李院判冷笑,殿下只是暂时缓解,日后病情加重,你担待得起吗
他转向沈砚舟,语气恭敬,殿下,老臣已经请来了太医院的王太医,他的针灸之术在京城可是数一数二的。
一个留着山羊胡的中年太医上前一步,对着沈砚舟行礼:殿下,让臣为您诊治吧。
沈砚舟看了看林砚,她的眼神里满是不服气,像一只被惹恼的小猫。他又看向李院判,对方的眼神里透着势在必得。
不必了。
沈砚舟淡淡地说,林医女的方法不错,继续吧。
李院判不敢置信:殿下!
退下。
沈砚舟的语气不容置疑。
李院判气得脸色发白,却不敢违抗,只能带着王太医等人悻悻离开。走之前,他恶狠狠地瞪了林砚一眼,眼神里的怨毒让她心头一紧。
多谢殿下信任。
林砚松了口气,继续为沈砚舟施针。
沈砚舟看着她认真的样子,突然问:你不怕李院判报复你
怕。
林砚诚实地回答,但我更怕耽误您的病情。
她的银针准确地落在穴位上,在我们那里,医生的职责就是治病救人,不能因为害怕就退缩。
沈砚舟沉默了,他见过太多因为害怕权势而退缩的人,像林砚这样无所畏惧的,还是第一个。
针灸结束后,沈砚舟感觉手臂轻松了不少,之前那种隐隐的刺痛感减轻了很多。
感觉怎么样
林砚收起银针,关切地问。
很好。
沈砚舟看着她,你想要什么赏赐
林砚愣了一下,随即笑了:我不要赏赐,只希望殿下能配合治疗,早日康复。
沈砚舟的心里像被什么东西轻轻撞了一下,暖暖的。他点了点头:好。
接下来的几天,林砚每天都为沈砚舟针灸、上药,他的身体一天天好转,脸色也红润了些。两人相处的时间越来越多,有时会聊起林砚那个世界的事,有时会讨论医书里的内容。
林砚发现,沈砚舟虽然外表冷漠,内心却很细腻。他会记得她喜欢喝桂花茶,每天都让小厨房准备;会在她看书时,悄悄为她披上外衣。
而沈砚舟也发现,林砚虽然有时会说些奇怪的话,却很善良、很勇敢。她会为了一个素不相识的小太监,跟欺负他的侍卫理论;会在看到受伤的小鸟时,小心翼翼地为它包扎。
这天晚上,林砚正在偏殿整理医案,突然听到外面传来一阵喧哗声。她走出房间,看到李院判带着几个侍卫闯了进来,手里拿着一个药碗。
林菀!你竟敢在殿下的药里下毒!
李院判厉声喝道,来人,把这个毒妇拿下!
林砚心里一惊,连忙解释:我没有下毒!这是诬陷!
诬陷
李院判冷笑,药碗里的毒已经被太医验明,就是你昨天送来的药膏里的成分!你还有什么话说
侍卫们一拥而上,想要抓住林砚。就在这时,沈砚舟走了出来,脸色冰冷:住手。
殿下,这个毒妇想害您啊!
李院判连忙上前,把药碗递到沈砚舟面前,您快看看,这就是她下的毒!
沈砚舟看了看药碗里的东西,又看了看林砚,她的眼里满是委屈和愤怒。他相信林砚不会下毒,这里面一定有什么误会。
把药碗给秦风。
沈砚舟淡淡地说,让他去查,看看这毒到底是怎么回事。
秦风接过药碗,转身离开了。
李院判还想说什么,却被沈砚舟打断了:没有证据,就不要胡乱指控。李院判,你身为太医院的院判,更应该明白这个道理。
李院判被噎得说不出话来,只能悻悻地闭上了嘴。
沈砚舟看着林砚,语气缓和了些:别担心,会查清楚的。
林砚点了点头,心里却很不安。她知道,这一定是李院判的阴谋,想要借此除掉她。
过了一会儿,秦风回来了,手里拿着一份验毒报告。
殿下,查清楚了。
秦风说,药碗里的毒确实来自林医女的药膏,但不是林医女下的,是有人在药膏里加了料。
沈砚舟的眼神沉了沉:查出来是谁干的吗
还在查,不过已经有了一些线索。
秦风道。
沈砚舟点了点头:继续查,一定要查个水落石出。
是。
秦风领命而去。
李院判的脸色变得很难看,他没想到事情会败露。
李院判,
沈砚舟看着他,眼神锐利,这件事,你是不是知道些什么
李院判连忙摇头:老臣不知道,老臣也是被蒙在鼓里。
沈砚舟冷哼了一声:最好是这样。如果让我查出你和这件事有关,休怪我不客气。
李院判吓得浑身一颤,连忙行礼:老臣不敢。
沈砚舟摆了摆手:退下吧。
李院判如蒙大赦,连忙带着侍卫离开了。
房间里只剩下林砚和沈砚舟。
对不起,让你受委屈了。
沈砚舟看着林砚,语气里满是歉意。
林砚摇了摇头:不关殿下的事,是我自己不小心,被人钻了空子。
她看着沈砚舟,殿下,我觉得这件事不会这么简单,李院判一定还会有别的阴谋。
沈砚舟点了点头:我知道。你放心,我会保护好你的。
林砚的心里暖暖的,她看着沈砚舟,突然觉得,有他在身边,再大的困难都不怕了。
谢谢殿下。
林砚轻声说。
沈砚舟看着她,眼神温柔:不用谢。
月光透过窗棂洒进房间,照亮了两人之间的温情。林砚知道,她和沈砚舟之间的关系,已经在不知不觉中发生了变化。这种变化,让她既期待又不安。
第四章
蛛丝马迹
第二天一早,秦风就查到了一些线索。他匆匆来到静思苑,见林砚正在为沈砚舟诊脉,便在一旁等候。
等林砚诊脉结束,秦风才上前禀报:殿下,林医女,查到在药膏里加料的人了,是负责煎药的小太监。
小太监
林砚有些惊讶,他为什么要这么做
秦风回答:属下审了他,他说是李院判给了他一笔钱,让他趁您不注意的时候,把毒加到药膏里。他还说,李院判答应他,事成之后就让他出宫过好日子。
沈砚舟的脸色沉了沉:这个李院判,真是好大的胆子。
林砚也很生气:他为了除掉我,竟然不惜用这种卑鄙的手段。
放心,我不会放过他的。
沈砚舟看着林砚,眼神坚定,秦风,把那个小太监带过来,我要亲自问问他。
是。
秦风领命而去。
不一会儿,秦风就把小太监带了过来。小太监吓得浑身发抖,跪在地上不敢抬头。
说,李院判还让你做了什么
沈砚舟的语气冰冷,带着一股威严。
小太监哆哆嗦嗦地说:没……
没别的了,就只是让我在药膏里加料。
你要是不说实话,后果你知道。
沈砚舟加重了语气。
小太监吓得哭了起来:我说,我说。李院判还让我监视您和林医女的一举一动,随时向他汇报。他还说,要是有机会,就再找个办法陷害林医女。
林砚听了,心里更加不安:他真是太可恶了。
沈砚舟冷哼一声:把他带下去,严加看管。
秦风把小太监带了下去。
沈砚舟看着林砚:现在你相信了吧,李院判不会善罢甘休的。
林砚点了点头:我知道。但我不会害怕的,我会和他斗到底。
沈砚舟笑了笑:好,我陪你一起。
接下来的几天,林砚和沈砚舟更加小心了。林砚每次配药都会亲自盯着,不让任何人有机会动手脚。沈砚舟也加强了静思苑的守卫,防止李院判再来捣乱。
这天,林砚正在偏殿研究医书,沈砚舟走了进来。
在看什么呢
沈砚舟走到她身边,好奇地问。
林砚抬起头:在看一本关于神经修复的医书,想看看有没有什么方法能让你的恢复速度更快一些。
沈砚舟看着她认真的样子,心里暖暖的:不用这么着急,慢慢来就好。
我想让你快点好起来。
林砚看着他,眼神里满是关切,这样你就不用再受病痛的折磨了。
沈砚舟的心里像被什么东西轻轻撞了一下,他伸出手,想要抚摸林砚的头发,却又停在了半空中,最终还是收了回来。
谢谢你,林砚。
沈砚舟轻声说。
林砚笑了笑:不用谢。
就在这时,秦风匆匆走了进来:殿下,林医女,李院判求见。
沈砚舟和林砚对视了一眼,都从对方的眼里看到了惊讶。
他来干什么
沈砚舟皱了皱眉。
不知道,他说有要事禀报。
秦风道。
沈砚舟想了想:让他进来。
不一会儿,李院判就走了进来,脸上带着虚伪的笑容:殿下,老臣有要事禀报。
什么事
沈砚舟的语气冰冷。
李院判看了看林砚,犹豫了一下。
有什么话就直说,不用避讳。
沈砚舟说。
李院判这才开口:殿下,老臣查到,林医女的身份有问题。她根本不是什么太医院的医女,而是……
林砚的心猛地一紧,难道他查到自己穿越的事了
沈砚舟也皱起了眉头,看着李院判:而是什么
李院判故意拖长了语气:而是敌国派来的奸细,想要趁机谋害殿下。
林砚气得脸色发白:你胡说!我不是什么奸细!
我没有胡说。
李院判冷笑,我已经查到了证据,有一个曾经和林医女一起在杂役房待过的小太监说,他从来没有见过林医女,而且林医女的医术也很奇怪,不像是我们大启朝的医术。
沈砚舟看着李院判:就凭一个小太监的话,你就认定林砚是奸细这也太草率了吧。
殿下,这可不是小事啊。
李院判说,万一林医女真的是奸细,那后果不堪设想啊。
林砚看着沈砚舟,眼神里满是期待和不安,她希望沈砚舟能相信她。
沈砚舟看着林砚,语气坚定:我相信林砚不是奸细。她是什么样的人,我比你清楚。
李院判不敢置信:殿下,您怎么能这么相信她呢
因为我相信我的眼光。
沈砚舟说,李院判,我看你是老糊涂了,竟然用这种荒唐的理由来诬陷林医女。从今天起,你不用再来静思苑了。
李院判气得浑身发抖:殿下,您会后悔的!
我不会后悔的。
沈砚舟说,秦风,把李院判送出去。
秦风把李院判送了出去。
林砚看着沈砚舟,眼里满是感激:谢谢你,殿下,你愿意相信我。
沈砚舟笑了笑:我当然相信你。在我心里,你不是什么奸细,而是我的救命恩人。
林砚的心里暖暖的,她看着沈砚舟,突然觉得,就算永远回不去自己的世界,能留在他身边,也挺好的。
殿下,
林砚鼓起勇气,我有件事想告诉你。
什么事
沈砚舟看着她。
林砚深吸一口气:我……
我喜欢你。
说完这句话,林砚的脸瞬间红了,她低着头,不敢看沈砚舟的眼睛。
沈砚舟愣住了,他没想到林砚会突然向他表白。他看着林砚泛红的脸颊,心里像吃了蜜一样甜。
过了好一会儿,沈砚舟才开口:林砚,我也喜欢你。
林砚猛地抬起头,眼里满是惊喜:真的吗
沈砚舟点了点头,伸出手,轻轻抚摸着她的头发:真的。从第一次见你,我就觉得你很特别。和你相处的这段时间,我发现自己越来越喜欢你了。
林砚的心里像盛开了一朵花,她扑进沈砚舟的怀里,紧紧地抱住了他。
沈砚舟也紧紧地抱住了林砚,感受着她的体温和心跳,心里充满了幸福。
就在这时,窗外传来一阵鸟鸣声,仿佛在为他们祝福。林砚知道,她和沈砚舟的未来,一定会很美好。
第五章
暗流汹涌
李院判被赶出静思苑后,气得在回太医院的路上摔碎了随身携带的玉扳指。他坐在院判房里,看着窗外飘落的枯叶,眼神阴鸷得吓人。
沈砚舟,林砚……
你们等着,我不会就这么算了的。
他喃喃自语,手指在桌面上用力敲击着,既然明的不行,那我就来暗的。
他立刻让人去请皇后宫里的掌事太监,想要和皇后联手,共同除掉林砚和沈砚舟。
掌事太监很快就来了,脸上带着惯有的谄媚笑容:李院判,不知您找杂家来有何吩咐
李院判示意左右退下,压低声音说:公公,七殿下身边的那个林医女,您应该有所耳闻吧
掌事太监点了点头:略有耳闻,听说医术还不错,很得七殿下信任。
什么医术不错,简直是妖言惑众!
李院判冷哼一声,她根本不是什么医女,而是敌国派来的奸细,想要谋害七殿下。我想请皇后娘娘帮忙,除掉这个心腹大患。
掌事太监的眼睛亮了亮,他知道皇后一直视七殿下为眼中钉,要是能借此机会除掉他,皇后一定会很高兴的。
李院判放心,杂家这就回去禀报皇后娘娘。
掌事太监说,相信皇后娘娘一定会给您一个满意的答复。
掌事太监走后,李院判露出了得意的笑容,他仿佛已经看到了林砚和沈砚舟倒在血泊中的样子。
而此时的静思苑,正洋溢着温馨的气氛。林砚和沈砚舟刚刚确认了彼此的心意,两人之间的空气都变得甜蜜起来。
林砚靠在沈砚舟的怀里,听着他有力的心跳,心里充满了安全感。
殿下,我们以后会一直这样吗
林砚轻声问,眼里满是憧憬。
沈砚舟紧紧地抱着她:会的,我会一直陪着你,保护你。
就在这时,秦风匆匆走了进来,脸色凝重:殿下,林医女,皇后娘娘派人来了,说请您和林医女去凤仪宫一趟,说是有要事商议。
林砚和沈砚舟对视了一眼,都从对方的眼里看到了不安。
皇后这个时候找我们,会有什么事
林砚皱起了眉头。
沈砚舟想了想:不管是什么事,我们都得去一趟。毕竟她是皇后,我们不能不去。
可是我怕……
林砚有些担心,她总觉得这是一个陷阱。
沈砚舟握住她的手:别担心,有我在。
林砚点了点头,心里稍微安定了一些。
两人整理了一下衣饰,跟着皇后派来的宫女前往凤仪宫。
凤仪宫的陈设华丽而庄严,皇后坐在宝座上,脸上带着威严的笑容。
七弟,林医女,你们来了。
皇后说,快请坐。
沈砚舟和林砚谢过皇后,坐在了旁边的椅子上。
不知皇后娘娘找我们来有什么事
沈砚舟开门见山地问。
皇后笑了笑:也没什么大事,就是听说林医女医术高明,想请你给本宫看看身子。最近总觉得有些不舒服。
林砚心里咯噔一下,她知道皇后这是没安好心,但也不能拒绝,只能硬着头皮说:能为皇后娘娘诊脉,是民女的荣幸。
她走上前,为皇后诊脉。手指刚搭上皇后的手腕,她就感觉到了不对劲。皇后的脉象平稳,根本没有生病的迹象。
林砚心里明白了,皇后这是在试探她。她不动声色地收回手,说:皇后娘娘的身体没什么大碍,只是有些气血不足,民女给您开一副补气血的方子,喝上几副就好了。
皇后点了点头:那就有劳林医女了。
林砚写好方子,递给皇后身边的宫女。
就在这时,皇后突然捂着肚子,痛苦地叫了起来:啊……
我的肚子好疼……
宫女们吓得连忙围了上去:皇后娘娘,您怎么了
皇后指着林砚,气急败坏地说:是她,是她给我下了毒!
林砚脸色一白,连忙解释:我没有,我根本没有下毒!
不是你是谁刚才只有你碰过本宫!
皇后大声说,来人,把这个毒妇给我拿下!
立刻有侍卫冲了进来,想要抓住林砚。
沈砚舟连忙挡在林砚面前:皇后娘娘,您不能仅凭一面之词就认定林砚下毒,这其中一定有误会。
误会
皇后冷笑,七弟,你不会是被这个毒妇迷惑了吧她可是敌国派来的奸细,想要谋害我们大启的皇室宗亲!
皇后娘娘,您有什么证据证明林砚是奸细
沈砚舟反问,如果没有证据,还请您不要胡乱指控。
皇后一时语塞,她没想到沈砚舟会这么维护林砚。
就在这时,李院判匆匆走了进来,手里拿着一个药瓶:皇后娘娘,老臣来了。这是老臣查到的证据,这个药瓶里装的就是林砚用来毒害您的毒药。
林砚看着那个药瓶,心里一惊,她根本就没有见过这个药瓶。
你胡说!这个药瓶不是我的!
林砚大声说。
不是你的那它怎么会出现在你的偏殿里
李院判冷笑,我已经让人查过了,这个药瓶上有你的指纹。
林砚知道自己被陷害了,她看着李院判和皇后得意的笑容,心里充满了愤怒和无助。
沈砚舟紧紧地握住林砚的手,给她传递力量:林砚,别害怕,我会相信你的。
林砚看着沈砚舟坚定的眼神,心里稍微安定了一些。
皇后娘娘,李院判,你们仅凭一个药瓶就认定林砚下毒,未免太草率了。
沈砚舟说,我请求父皇彻查此事,还林砚一个清白。
皇后皱了皱眉,她不想把事情闹大,要是惊动了皇上,说不定会查到她头上。
但李院判却不这么想,他觉得这是除掉林砚和沈砚舟的好机会,连忙说:皇后娘娘,七殿下说得有道理,此事确实应该彻查。我相信皇上一定会还皇后娘娘和七殿下一个公道的。
皇后没有办法,只能点了点头:好吧,那就请皇上彻查此事。
很快,皇上就收到了消息,派人把林砚、沈砚舟、皇后和李院判都召到了太和殿。
皇上坐在龙椅上,威严地看着众人: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为什么会闹成这样
皇后立刻哭哭啼啼地把事情的经过说了一遍,把所有的责任都推到了林砚身上。
李院判也在一旁附和,说林砚是敌国派来的奸细,还拿出那个药瓶作为证据。
沈砚舟则为林砚辩解,说林砚是被陷害的,请求皇上彻查此事。
林砚也鼓起勇气,说自己没有下毒,是被李院判和皇后陷害的。
皇上听了众人的话,眉头皱得紧紧的。他看着林砚,觉得这个女子不像是什么奸细,但皇后和李院判说得有鼻子有眼,又让他有些怀疑。
来人,把那个药瓶拿去化验,看看里面到底是什么毒药。
皇上说,再去查查这个药瓶是不是真的来自林砚的偏殿。
侍卫们领命而去。
太和殿里陷入了沉默,每个人的心里都在打着自己的算盘。
林砚看着沈砚舟,心里充满了感激。在这种情况下,他还能坚定地相信自己,维护自己,让她觉得很温暖。
沈砚舟也看着林砚,给她一个安心的眼神。他相信林砚是无辜的,他一定会想办法还她一个清白。
过了好一会儿,侍卫们回来了,手里拿着化验结果。
启禀皇上,药瓶里的毒药是鹤顶红,而且这个药瓶确实来自林医女的偏殿,上面还有她的指纹。
侍卫说。
林砚的心猛地一沉,她没想到事情会这么糟糕。
皇后和李院判露出了得意的笑容。
皇上,您都听到了吧这个毒妇就是罪有应得!
皇后说。
皇上看着林砚,眼神里充满了失望:林砚,你还有什么话好说
林砚深吸一口气,看着皇上:皇上,民女确实没有下毒,这个药瓶是有人故意放在民女偏殿里的,民女是被陷害的。
陷害谁会陷害你一个小小的医女
皇上反问。
是李院判和皇后娘娘!
林砚大声说,李院判因为民女揭穿了他在您的药里下毒的阴谋,一直怀恨在心。皇后娘娘因为视七殿下为眼中钉,想要趁机除掉他,所以才联合李院判陷害民女。
李院判和皇后脸色一变,连忙说:皇上,她胡说!我们没有陷害她!
皇上看着眼前的局面,一时也难以判断谁是谁非。他想了想,说:这样吧,先把林砚关进天牢,等查清事情的真相再说。
沈砚舟连忙说:皇上,不可!林砚是无辜的,不能把她关进天牢!
七弟,这是父皇的决定,你就不要再说了。
皇后说。
皇上摆了摆手:就这么定了。
侍卫们上前,想要把林砚带走。
林砚看着沈砚舟,眼里满是不舍和担忧:殿下,你要照顾好自己。
沈砚舟紧紧地握住她的手:林砚,你放心,我一定会想办法救你出来的。
林砚被侍卫们带走了,她回头看了沈砚舟一眼,然后毅然转身,走进了天牢的大门。
沈砚舟看着林砚消失的背影,心里充满了愤怒和自责。他发誓,一定要尽快查清真相,救出林砚。
第六章
天牢内外
林砚被关进天牢的消息很快传遍了皇宫,有人惋惜,有人幸灾乐祸。静思苑里,沈砚舟独自站在廊下,望着空荡荡的庭院,心里像被掏空了一块。
秦风站在他身后,低声道:殿下,天牢那边我已经打点过了,会照看好林医女,不让她受太多苦。
沈砚舟点点头,声音沙哑:查得怎么样了那个药瓶的来源,还有皇后和李院判最近的动向。
药瓶是御药房上个月刚入库的新货,领用人登记的是李院判的副手。
秦风递上一份名单,至于皇后,她昨天派了三个宫女去了御膳房,说是要亲自挑选食材,形迹有些可疑。
沈砚舟指尖划过名单上的名字,眼神冷冽:把那个副手叫来,我要亲自问。
半个时辰后,李院判的副手张太医被带到静思苑。他一见到沈砚舟就吓得腿软,扑通一声跪在地上。
殿下饶命!药瓶是李院判让我领的,他说要用来装新药,属下真的不知道会用来陷害林医女啊!
张太医涕泪横流,抖着从袖中掏出一张纸条,这是他让我领药时写的条子,上面有他的私印。
沈砚舟展开纸条,果然看到李院判的朱红私印。他将纸条收好,冷声道:皇后派宫女去御膳房做什么
好像是……
要给凤仪宫的花匠送点心。
张太医努力回忆着,那花匠前几天摔伤了腿,一直卧病在床。
沈砚舟眸光一动:哪个花匠住在哪里
天牢里阴暗潮湿,空气中弥漫着霉味和血腥气。林砚蜷缩在冰冷的稻草堆上,身上的襦裙早已被污泥弄脏,手腕被铁链磨出了红痕。
狱卒送来的饭食是馊掉的米粥,她实在难以下咽,只能用仅有的水勉强湿润干裂的嘴唇。她知道沈砚舟一定会想办法救她,但李院判和皇后布下的局如此周密,他能找到证据吗
喂,新来的,听说你是谋害皇后的医女
隔壁牢房的老囚探过头,他满脸皱纹,眼神却很清亮,看你细皮嫩肉的,不像会害人的样子啊。
林砚苦笑:我是被冤枉的。
在这宫里,被冤枉的还少吗
老囚叹了口气,我当年是太子太傅,就因为说了句皇后的不是,就被打成了叛党,一关就是十年。
林砚心里一惊:您认识皇后
何止认识。
老囚冷哼,她没进宫时,我还给她讲过课呢。那女人看着温婉,心狠着呢,为了往上爬,什么事都做得出来。
就在这时,一阵脚步声传来。狱卒提着一盏油灯走过来,身后跟着一个熟悉的身影
——
是秦风。
秦风从怀里掏出一个油纸包,递给林砚:殿下让我给你送来的,里面有吃的和伤药。
林砚接过油纸包,里面是热气腾腾的馒头和一小瓶药膏,眼眶瞬间红了:殿下还好吗
殿下很好,就是很担心你。
秦风压低声音,他查到药瓶是李院判让副手领的,还查到皇后昨天派宫女给一个受伤的花匠送点心,正在顺着这条线索查。
林砚的心猛地一跳:花匠是不是右腿摔伤了
秦风点头:你怎么知道
刚才听这位老先生说的。
林砚指向隔壁的老囚,我怀疑那个花匠有问题,皇后送点心很可能是为了灭口。
秦风眼神一凛:我这就去禀报殿下。
秦风走后,老囚看着林砚:你这姑娘不简单啊,七殿下为了你,连皇后都敢得罪。
林砚摸了摸怀里的药膏,心里暖暖的:他不是为了我,是为了真相。
真相
老囚笑了,在这宫里,真相往往是最不值钱的东西。但七殿下是个好孩子,当年我教他读书时,就觉得他心善,只是被这深宫磨得冷了些。
林砚想起沈砚舟冰冷外表下的温柔,嘴角不自觉地上扬。
静思苑里,沈砚舟听完秦风的禀报,立刻带着侍卫赶往花匠的住处。那是一间位于御花园角落的小屋,里面黑漆漆的,没有点灯。
里面有人吗
沈砚舟喊道,无人应答。他推开门,一股浓重的血腥味扑面而来。
花匠倒在地上,胸口插着一把匕首,早已没了气息。桌上放着一盘没动过的点心,旁边还有一个空药碗。
殿下,在他手里发现了这个。
秦风捡起一块撕碎的衣角,上面绣着一朵精致的牡丹
——
是皇后宫里的纹样。
沈砚舟看着花匠的尸体,眼神冰冷:看来他知道了不该知道的事。
回到静思苑时,已是深夜。沈砚舟坐在灯下,反复看着张太医交出来的纸条,突然注意到角落有一个模糊的印记,像是沾了什么东西。
他让人取来松节油,轻轻擦拭,一个淡绿色的印记渐渐清晰
——
是艾草的痕迹。
秦风,去查御药房上个月的艾草领用记录,还有……
沈砚舟顿了顿,去天牢告诉林砚,让她放心,我很快就会救她出来。
天牢里,林砚正昏昏欲睡,突然听到狱卒喊她:林医女,有人见你。
她抬头,看到秦风站在牢门外,手里提着一个食盒。
殿下让我给你带了些吃的。
秦风打开食盒,里面是热气腾腾的鸡汤和馒头,他还说,让你再坚持一下,真相很快就会水落石出。
林砚看着鸡汤,眼眶一热:他……
他还好吗
殿下很好,就是一直在忙你的事,没怎么休息。
秦风犹豫了一下,他还说,让你别担心他的身体,按时吃饭。
林砚拿起一个馒头,小口小口地吃着,心里充满了力量。她知道,沈砚舟一定不会让她失望。
吃完东西,林砚突然想起什么,对秦风说:你让殿下查查李院判三年前处理蛇伤时的药材记录,特别是有没有用一种叫‘断魂草’的药材,那东西无色无味,混入蛇毒里,会让人慢性中毒,症状和殿下的病很像。
秦风记下她的话,转身离开了。
林砚看着牢门外的月光,心里默念:沈砚舟,一定要找到证据。
第二天一早,沈砚舟就带着张太医去了太医院的档案室。档案室里堆满了各种账本和记录,散发着陈旧的气息。
他们翻了整整一个上午,终于在一本泛黄的账本里找到了三年前的药材领用记录。上面赫然写着:七月初三,李修领用断魂草三钱,用途:毒鼠。
毒鼠
沈砚舟冷笑,太医院什么时候需要用断魂草毒鼠了
张太医颤声道:断魂草是剧毒,一般只在处理……
处理特殊毒物时才会用。
沈砚舟合上账本,眼神锐利:看来我们找到关键证据了。
他立刻带着账本赶往太和殿,此时皇上正在早朝,皇后和李院判也在。
父皇,儿臣有证据证明林砚是被冤枉的。
沈砚舟将账本和纸条呈上,李院判三年前就用断魂草毒害儿臣,这次又联合皇后陷害林医女,还杀了知情的花匠灭口。
皇上看着账本和纸条,脸色铁青:李修,你还有什么话好说
李院判吓得瘫倒在地:皇上,老臣冤枉啊!这是七殿下诬陷老臣!
皇后也连忙说:皇上,七弟一定是被那个妖女迷惑了,您可不能相信他啊!
是不是诬陷,一查便知。
沈砚舟看向张太医,张太医,你来说说,断魂草的用途。
张太医战战兢兢地把断魂草的毒性和用途说了一遍,最后补充道:老臣这里还有李院判领用断魂草时的记录,上面有他的私印。
皇上看着李院判,眼神里充满了失望和愤怒:来人,把李修拖下去,严刑拷打,让他把所有事情都招出来!
李院判被拖了下去,皇后吓得面无人色,却还在强装镇定:皇上,这……
这和臣妾没关系啊!
有没有关系,等李修招了供就知道了。
皇上冷冷地说,在这之前,皇后你就先回凤仪宫闭门思过吧。
皇后不敢再多说,只能悻悻地离开了太和殿。
沈砚舟看着皇后的背影,眼神里没有丝毫波澜。他转身对皇上说:父皇,儿臣请求立刻释放林砚。
皇上点了点头:准奏。
天牢的大门缓缓打开,林砚走出牢房,沐浴在阳光下,有些恍惚。沈砚舟站在不远处,穿着一身月白色的锦袍,眼神温柔地看着她。
我来接你了。
他说。
林砚看着他,眼眶一热,跑过去紧紧地抱住了他:我就知道你一定会来的。
沈砚舟轻轻拍着她的背:对不起,让你受委屈了。
阳光洒在两人身上,温暖而耀眼。林砚知道,这场风波终于过去了,她和沈砚舟的未来,一定会像这阳光一样,充满希望。
第七章
尘埃落定
林砚跟着沈砚舟回到静思苑时,已是午后。阳光透过雕花窗棂,在青砖地上投下斑驳的光影,庭院里的桂花开得正盛,香气袭人。
先去梳洗一下吧,我让小厨房给你备了吃的。
沈砚舟看着她满身污泥的样子,眼神里满是心疼。
林砚点点头,跟着侍女去了偏殿。温热的水褪去了身上的寒气,换上干净的襦裙,整个人都清爽了许多。当她走进饭厅时,桌上已经摆满了热气腾腾的菜肴,都是她喜欢吃的。
快坐下吃吧。
沈砚舟为她盛了一碗汤,看你在天牢里肯定没吃好。
林砚拿起筷子,夹了一块桂花糕放进嘴里,熟悉的甜味在舌尖蔓延开来,眼眶却有些湿润。在天牢里受尽苦楚的时候,她从未想过还能有这样安稳的时刻。
谢谢你,殿下。
林砚轻声说。
沈砚舟笑了笑:我们之间,不用说谢谢。
两人静静地吃着饭,偶尔相视一笑,空气中弥漫着温馨的气息。经历了这场风波,他们之间的感情仿佛被淬炼过一般,更加深厚、更加坚定。
吃完饭,沈砚舟带着林砚去了书房。书房里摆满了书架,上面整齐地排列着各种书籍。沈砚舟从书架上取下一本医书,递给林砚:这是我让人找来的,里面记载了很多关于神经修复的方法,或许对你有帮助。
林砚接过医书,心里暖暖的:谢谢你,殿下。
我说过,我们之间不用说谢谢。
沈砚舟看着她,眼神温柔,林砚,经过这件事,我想了很多。我不想再让你受到任何伤害,我想给你一个名分,让你名正言顺地留在我身边。
林砚愣住了,她没想到沈砚舟会突然说这个。她看着沈砚舟真挚的眼神,心里充满了感动。
殿下,我……
林砚有些不知所措。
沈砚舟握住她的手:林砚,我知道你可能还没准备好,但我希望你能考虑一下。我想和你一起,面对未来的风风雨雨。
林砚看着沈砚舟坚定的眼神,点了点头:我愿意。
沈砚舟的脸上露出了灿烂的笑容,他紧紧地抱住林砚:太好了,林砚。
就在这时,秦风匆匆走了进来:殿下,李院判招供了。
沈砚舟和林砚对视了一眼,都从对方的眼里看到了期待。
他招了什么
沈砚舟问。
他招认了三年前用断魂草毒害您,还有这次联合皇后陷害林医女的事。
秦风道,他还说,皇后不仅参与了这次的阴谋,还和太子合谋,想要在您病死后夺取皇位。
沈砚舟的眼神沉了沉:父皇知道了吗
已经禀报皇上了,皇上非常生气,下令将皇后打入冷宫,太子也被废黜了。
秦风道,李院判被判处凌迟处死,明天就行刑。
林砚心里松了一口气,作恶的人终于得到了应有的惩罚。
总算尘埃落定了。
林砚说。
沈砚舟点了点头:是啊,总算结束了。
他看着林砚,以后,再也没有人能伤害你了。
林砚笑了笑,靠在沈砚舟的怀里:有你在,我什么都不怕。
接下来的日子,林砚继续为沈砚舟治疗。有了那本医书的帮助,她的治疗方案更加完善,沈砚舟的身体一天天好转,已经能够像正常人一样行走、骑马了。
这天,沈砚舟带着林砚去了郊外的马场。秋高气爽,蓝天白云,草原一望无际。沈砚舟翻身跃上一匹白马,回头对林砚伸出手:上来吧,我带你跑一圈。
林砚犹豫了一下,还是握住了他的手。沈砚舟用力一拉,她就稳稳地坐在了他的前面。白马扬起前蹄,发出一声嘶鸣,然后疾驰而去。
风声在耳边呼啸,林砚紧紧地抱住沈砚舟的腰,感受着他有力的心跳。她看着眼前的美景,心里充满了幸福。
林砚,
沈砚舟的声音在耳边响起,等我的病完全好了,我们就成亲,好不好
林砚的心跳漏了一拍,她回头看着沈砚舟,他的眼神真挚而热烈。她点了点头,脸上露出了灿烂的笑容:好。
白马在草原上奔驰,载着两个相爱的人,奔向幸福的未来。林砚知道,她的穿越之旅或许是一场意外,但能遇到沈砚舟,是她这辈子最大的幸运。她愿意留在这个时代,用自己的医术和爱,守护着这个她深爱的人,直到永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