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城国际会展中心的顶层宴会厅，水晶灯折射出璀璨的光，将空气中的奢靡气息无限放大。今晚这场“星曜之夜”拍卖会，云集了半个商界的大佬，而坐在第一排正中央的男人，无疑是全场的焦点。
顾承洲指间夹着一支未点燃的雪茄，深灰色手工西装熨帖得没有一丝褶皱，侧脸线条冷硬如雕塑。他垂着眼，似乎对台上价值连城的拍品毫不在意，直到主持人掀开最后一件拍品的丝绒罩布——那颗鸽蛋大小的“星辰之泪”夜明珠，在聚光灯下流转着幽幽的蓝绿色光晕，像把整片星空都揉进了石头里。
“起拍价五亿，每次加价不低于一千万。”主持人的声音带着激动的颤音。
场内瞬间响起一阵倒抽气声，紧接着，竞价牌此起彼伏。
“六亿！”
“七亿五千万！”
“九亿！”
价格一路飙升，很快突破十亿大关，不少人开始犹豫，唯有顾承洲身边的助理低声问：“顾总，要跟进吗？这颗夜明珠的收藏价值确实顶尖，但……”
“拿下。”顾承洲终于抬眼，漆黑的瞳孔里没什么情绪，却带着不容置疑的掌控力。他收购的私人博物馆正好缺一件镇馆之宝，这颗夜明珠再合适不过。
“十一亿。”助理立刻举牌，声音清亮。
全场安静了一瞬，显然这个价格已经超出了大多数人的预期。主持人正准备喊价，一个清凌凌的女声忽然从后排传来，轻飘飘的，却清晰地落在每个人耳里：
“十一亿。”
众人循声望去，只见最后一排靠窗的位置，坐着个穿白色连衣裙的女孩。她头发随意地挽着，露出纤细的脖颈，脸上没施粉黛，手里还拿着半瓶没喝完的矿泉水，与周围珠光宝气的环境格格不入，像误闯宴会厅的邻家少女。
“是哪家的小姐？看着眼生啊。”
“敢跟顾总抢东西？胆子够大的。”
议论声中，顾承洲缓缓转过身。他的目光落在女孩脸上，那是一张过分干净的脸，唯独一双眼睛，亮得惊人，像藏着碎光，却又深不见底。他对助理使了个眼色：“查。”
助理指尖在平板电脑上飞快操作，脸色却越来越难看：“顾总，查不到……她的身份信息是空白的，连入场登记都是用的临时邀请函，来源不明。”
顾承洲眉峰微挑。在海城，能避开他耳目混进这场拍卖会的人，屈指可数。他重新看向女孩，对方似乎察觉到他的目光，竟朝他遥遥举了举杯——用那半瓶矿泉水，唇角还噙着一抹若有似无的笑。
“十五亿。”顾承洲亲自报出价格，声音不高，却带着无形的压迫感。他倒要看看，这个突然冒出来的丫头，到底有多少底气。
全场彻底沸腾了。十五亿买一颗石头，也就只有顾承洲这种级别的首富敢这么让。
就在主持人即将落槌时，女孩再次开口，语气依旧平淡：“十六亿。”
这下，连顾承洲的眉头都蹙了起来。他能感觉到，对方不是在赌气，更像是一场有预谋的试探。他的私人手机突然震动了一下，是财务总监发来的紧急消息：“顾总，我们的实时流动资金评估系统好像出了问题，显示可用额度骤减，暂时无法支撑超过十六亿的支出！”
顾承洲眸色一沉。他的系统是全球顶尖的加密系统，怎么可能突然出问题？除非……他猛地看向后排的女孩，只见她正低头看着手机，指尖飞快滑动，侧脸在灯光下显得有些模糊。
是她？
“十七亿。”顾承洲压下心头的惊涛骇浪，继续跟价。他不信这个丫头真能跟到最后。
女孩却像是看穿了他的心思，慢悠悠地抬起头，直接报出：“十八亿。”
这一次，顾承洲没有再开口。他盯着女孩，试图从她脸上找到一丝慌乱，可对方始终气定神闲，仿佛十八亿对她而言，不过是买颗糖的钱。
“十八亿第一次！十八亿第二次！十八亿第三次——成交！”
落槌声响起，女孩站起身，提着简单的帆布包，穿过目瞪口呆的人群，朝出口走去。经过顾承洲身边时，她脚步微顿，侧头对他说了句只有两人能听到的话：
“顾总，钱能买到很多东西，但挡不住别人不想让你得到。”
她的声音带着点凉意，像初秋的风，拂过耳畔时，竟让顾承洲这个常年身处权力中心的人，第一次尝到了“失控”的滋味。
当晚，顾承洲回到位于半山的独栋别墅，刚打开私人电脑，屏幕上就弹出一个带着黑色猫咪头像的弹窗，一行银色的字缓缓浮现：
“星辰之泪我借走玩两天，下次见面还你——记得带点诚意，别总想着用钱砸人。”
落款是——Zero。
顾承洲盯着那个名字，指尖在桌面上轻轻敲击。Zero，全球黑客界的传奇，没人知道TA的真实身份，只知道三年前，这个神秘黑客曾一夜之间瘫痪了三个国家的情报系统，却从未露面。
所以，拍卖会上的女孩，和Zero是通一个人？
他拿起手机，拨通助理的电话，语气冷冽：“把苏清鸢——”他顿了顿，想起刚才在入口处瞥到的临时邀请函上的名字，“把苏清鸢的所有信息，挖地三尺也要给我找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