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逸很快就被欣宜接到了她住的地方,“我去,你现在过得这么好?”云逸便摸着家具边向欣宜感叹道,而欣宜只是笑而不语,云逸不知道欣宜这些年她所经历的一切痛苦,被通学孤立,来到大城市的无助,工作的时侯被上司骚扰,直到现在她都忘不掉,但现在找到云逸她准备抛弃过去负担迎接新的生活。
“先坐会儿吧,我给你倒杯水。”欣宜微笑着说道,云逸一屁股坐在沙发上,继续好奇地打量着周围。欣宜端来芒果这是云逸最爱吃的,坐在云逸旁边。云逸突然凑近,一脸八卦地问:“你不会傍上大款了吧,才能住这么好的地方。”欣宜轻轻拍了下云逸的头,“想什么呢,这是我自已努力工作赚来的。”云逸吐了吐舌头,“行啊你,看不出来挺厉害的。”
这时,窗外突然下起了雨,豆大的雨点打在玻璃上。云逸望着窗外,说:“这雨下得还挺大,今天估计回不去了。”欣宜眼睛亮晶晶的,“那就住我这儿呗,正好咱们能好好叙叙旧。”云逸点头答应。两人便窝在沙发上,一边吃着零食,一边分享着这些年各自的经历,欢声笑语回荡在房间里,仿佛又回到了曾经无话不谈的时光。
可欢乐的时光都很短暂,欣宜的手机突然来了一通电话,欣宜连忙放下手中的水杯拿起手机接通了电话,只听见电话那头的助理很慌张。
香薰机里的雪松精油还在缓缓冒着白汽,欣宜之刚把擦到一半的头发拢到耳后,搁在茶几上的手机就炸响了。屏幕上跳动的“秦特助”三个字让她眉峰几不可察地蹙了一下——这个时间点,除非天塌下来,秦野不会打这个私人号码。
她接起电话时,指腹还沾着发梢的潮气:“说。”
听筒里传来的声音压得极低,混着键盘急促的敲击声:“欣总,服务器日志异常,下午五点那批核心数据……被人动了手脚。技术部刚溯源,IP指向内部防火墙的白名单区域。”
欣宜之握着毛巾的手骤然收紧,纯棉布料在指缝间攥出深深的褶子。客厅暖黄的灯光落在她脸上,原本舒展的下颌线瞬间绷成一道冷硬的直线,方才眼底残留的几分慵懒像被冰水浇过,瞬间褪得干干净净。
“查实时监控,盯紧所有能接触到权限的人,我十五分钟后到公司。”她的声音平稳得没有一丝波澜,只有捏着手机的指节泛出青白,“让法务部和技术部负责人在会议室等我,谁也不许走。”
挂电话的瞬间,她已经转身往衣帽间走,拖鞋在地板上踩出急促的声响。陈漾刚从厨房端着切好的芒果出来,看见她反手扯下睡袍腰带,露出里面的真丝吊带,动作利落地从衣架上拽下深色西装套裙,不由得愣住了:“欣宜,怎么了?”
他嘴里还含着半块芒果,甜腻的果香混着茫然的语气,和此刻骤然紧绷的空气格格不入。半小时前,她还靠在沙发上听他讲今天画室里发生的趣事,指尖偶尔划过他被炭笔蹭脏的手背,眼里的笑意软得像浸了水的棉花。
欣宜之没回头,手指飞快地解开吊带纽扣,肩胛骨在白皙的皮肤上绷出利落的线条:“公司有点急事。”她的声音隔着衣帽间的门板传出来,带着金属挂钩碰撞的轻响,“芒果放冰箱,记得把灯关了。”
云逸把果盘往茶几上放,看着她踩着高跟鞋从衣帽间出来。西装裤包裹着笔直的长腿,衬衫领口系得一丝不苟,方才散落在肩头的长发被利落地挽成低髻,露出线条清晰的脖颈。不过三分钟,那个会在他讲冷笑话时弯着眼角的女人,已经变回了新闻里那个眼神锐利、气场全开的欣氏总裁。
他想说“现在已经快十一点了”,话到嘴边却变成了迟疑的“需要我……”
“不用。”欣宜之抓起玄关的公文包,指尖在指纹锁上停顿了半秒,回头看了他一眼。灯光在她眼下投出淡淡的阴影,那双总是带着温和笑意的眼睛此刻像结了层薄冰,却在触及他茫然的神情时,几不可察地柔和了一瞬,“乖乖在家,等我回来。”
门“咔嗒”一声合上,带走了她身上清冽的香水味。陈漾站在原地,手里还捏着没来得及放下的芒果核,暖黄的灯光把他的影子拉得很长。客厅里还残留着她刚用过的护发精油香气,沙发上搭着她没看完的画册,页角还夹着他下午塞给她的银杏叶书签。
楼下传来汽车引擎发动的声音,越来越远,最终消失在寂静的夜里。陈漾走到窗边,看着那辆黑色宾利如通离弦的箭般汇入夜色,只留下两道转瞬即逝的车灯光轨。
他低头看向茶几上那盘渐渐失去温度的芒果,忽然想起半小时前,她还笑着说“再吃一块就该嫌甜了”,而现在,空气里只剩下雪松精油冷静的香气,和记室骤然空出来的、让人心慌的安静。他不知道公司发生了什么,只知道那个刚才还在和他讨论明天早餐吃什么的人,在接到那个电话后,就像被按下了切换键,瞬间投入了他从未涉足的、硝烟弥漫的战场。
窗外的月光落在空荡荡的沙发上,陈漾拿起她忘在茶几上的手机充电器,指尖触到冰凉的金属外壳时,才后知后觉地感到一阵莫名的不安。他不知道“公司急事”背后藏着怎样的惊涛骇浪,只清楚那扇紧闭的门,隔开的是两个截然不通的世界——一个有芒果的甜和暖灯的柔,另一个,是他此刻完全无法想象的、需要她独自去面对的风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