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晚死在那个大雪纷飞的冬夜,破旧仓库的铁门被寒风撞得哐当响,像催命的钟。她怀里紧紧揣着那张被体温焐热又被碾碎的孕检单,血从额角滑落,糊住了视线。
仓库外,顾言琛撑着一把黑色的伞,身姿挺拔如旧。他身边依偎着的林薇薇,穿着华贵的羊绒大衣,笑靥如花,声音却淬着毒:姐姐,你到死都不明白吧你爸妈公司的机密是我偷的,那场让你断了腿的车祸,是我找人安排的……哦对了,你以为言琛哥真的爱你吗他不过是想要苏家的继承权而已。
苏晚想爬过去,喉咙里却只能发出嗬嗬的气音。她看见顾言琛垂眸,长睫在眼下投出一片阴影,始终没有看她一眼。直到林薇薇娇嗔着推了他一下,他才终于开口,声音冷得像冰:处理干净些,别留下痕迹。
意识沉入黑暗的前一秒,苏晚听见自己心脏碎裂的声音。原来那些年的情深义重,全是一场精心编织的骗局。
再次睁眼时,消毒水的味道钻入鼻腔。苏晚猛地坐起身,发现自己躺在医院的病床上,手臂上还打着点滴。床头柜上的电子日历显示着——三年前,她因为淋了雨发高烧住院的那天。
病房门被推开,顾言琛走进来,手里端着一杯温热的牛奶,眉宇间带着惯常的淡漠,语气却难得有几分柔和:醒了医生说你烧还没退,喝点牛奶补充体力。
他将牛奶递过来,指尖不经意擦过她的手背。若是前世,苏晚定会心头一颤,贪恋这片刻的温情。可现在,那触碰只让她觉得恶心刺骨。
苏晚接过牛奶,指尖在触到温热杯壁的瞬间骤然收紧,指节泛白。她抬起头,眼底翻涌的恨意被一层冰冷的笑意死死压住,声音平静得像一潭死水:谢谢。
顾言琛没察觉她的异样,转身去整理床头柜:公司还有事,我晚点再来看你。
他转身的刹那,苏晚嘴角的笑意瞬间消失,指甲深深掐进掌心,渗出血珠也浑然不觉。她望着那道曾让她痴迷、最终却将她推入地狱的背影,心底有个声音在嘶吼——
顾言琛,林薇薇,你们欠我的,这一世,我会连本带利,一一讨还。
第一章
订婚宴上的挑衅
三个月后,苏家别墅灯火辉煌。
今天是苏晚和顾言琛的订婚宴。作为曾经的海城第一千金,即便父母意外去世,苏家的根基仍在,这场订婚宴依旧冠盖云集。
苏晚穿着一身月白色的高定礼服,裙摆上镶嵌的碎钻随着她的动作流转着细碎的光。她站在宴会厅入口,脸上挂着得体的微笑,应对着前来道贺的宾客,眼神却像淬了冰的刀锋,不动声色地扫过人群。
她在等。
果然,没过多久,一阵不大不小的骚动传来。
林薇薇穿着一袭火红色的鱼尾礼服,挽着顾言琛的手臂,款款走了进来。那礼服的款式苏晚再熟悉不过——那是她亲自设计,让法国设计师量身定做的订婚礼服,三天前还挂在她的衣帽间,今天早上却不翼而飞。
林薇薇的脸上带着恰到好处的惶恐和委屈,眼眶微红,像只受惊的小鹿。她一看到苏晚,就立刻松开顾言琛的手,小步跑到苏晚面前,怯生生地说:晚晚姐,对不起……我不知道这件礼服是你的,是言琛哥说给我准备了惊喜,我就……
她说着,眼泪就像断了线的珍珠,簌簌往下掉,声音哽咽:晚晚姐,你别生气好不好我现在就去换掉……
周围的宾客开始窃窃私语,看向苏晚的目光里多了几分审视。毕竟在众人眼里,苏晚自从父母去世后,性子就变得格外温和,甚至有些软弱,而林薇薇作为她父亲好友的女儿,寄住在苏家,一直乖巧懂事,姐妹情深。
前世,苏晚看到这一幕,只会慌乱地摆手,生怕顾言琛觉得自己小题大做,还会反过来安慰林薇薇,说没关系。
可现在,苏晚只是静静地看着林薇薇哭,直到她哭得快喘不过气,才缓缓抬起手,不是去扶她,而是轻轻拂了拂自己礼服上并不存在的灰尘。
她的声音不大,却清晰地传遍了寂静的角落:林小姐,偷穿别人的订婚礼服,跑到别人的订婚宴上哭哭啼啼,这就是你所谓的不知道
林薇薇哭声一滞,似乎没料到苏晚会这样不给她留情面,眼眶瞪得圆圆的,更显无辜:晚晚姐,我不是故意的,我……
不是故意的苏晚轻笑一声,笑意却未达眼底,那你身上这件高定礼服,全球限量一件,设计师是我亲自请的,图纸只在我电脑里存过。你说你不是故意的,难道是它自己长腿跑到你衣柜里的
顾言琛皱着眉走过来,将林薇薇护在身后,语气带着明显的不悦:晚晚,薇薇年纪小,不懂事,你何必跟她计较一件礼服而已,我再给你买一件就是。
一件礼服而已苏晚抬眼看向他,目光冷得像寒冬的冰棱,顾言琛,你用我苏家的钱给她买限量款包包的时候,怎么不说只是一个包而已你动用我爸留下的人脉给她铺路的时候,怎么不说只是一点资源而已现在她穿了我的订婚礼服,你让我别计较
她向前一步,逼近顾言琛,声音陡然拔高:你凭什么让我别计较!
顾言琛被她眼中从未有过的寒意震慑,一时竟说不出话来。
苏晚却没停,她看着躲在顾言琛身后、眼神闪烁的林薇薇,端起旁边侍者托盘里的香槟,手腕一扬——
哗啦一声,香槟尽数泼在了林薇薇洁白的礼服裙摆上,晕开一大片狼狈的污渍。
想要礼服,苏晚放下空酒杯,语气冰冷,自己挣去。
说完,她转身就走,留下身后一片哗然,和顾言琛铁青的脸色,以及林薇薇泫然欲泣的脸。
经过侍者身边时,苏晚脚步未停,只淡淡吩咐:把这里清理干净,别污了我苏家的地。
前世,她以为委曲求全就能换来顾言琛的真心,以为掏心掏肺就能捂热林薇薇的狼心。结果呢家破人亡,一尸两命,死无全尸。
这一世,她苏晚,再也不会做那个愚蠢的傻子。
顾言琛,林薇薇,你们欠我的,从今天起,我会一点一点,全部拿回来。
顾言琛的脸色阴沉得能滴出水来。他看着苏晚决绝离去的背影,又低头瞥见林薇薇哭花的妆容,心头莫名窜起一股烦躁。
言琛哥……林薇薇哽咽着抓住他的衣袖,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我是不是惹晚晚姐生气了她以前从来不会这样对我的……
顾言琛抽回手,语气生硬:好了,别哭了,像什么样子。他脱下自己的西装外套,披在林薇薇肩上,先去楼上换件衣服。
林薇薇眼底闪过一丝得意,嘴上却依旧委屈:可是晚晚姐她……
我会处理。顾言琛打断她,目光投向苏晚消失的方向,眉头拧得更紧。
苏晚回到自己的房间,反手锁上门,脸上的冰冷瞬间褪去,只剩下深入骨髓的疲惫和恨意。她走到梳妆台前,看着镜子里那张尚显稚嫩却已染上冰霜的脸,指尖抚过镜中人的脸颊。
这张脸,前世曾因为顾言琛一句无心的夸赞而欣喜若狂,也曾因为他的冷漠而泪流满面。可到头来,换来的却是家破人亡,死无全尸。
爸,妈,还有我的孩子……苏晚低声呢喃,声音颤抖,你们放心,我一定会让他们血债血偿。
门外传来敲门声,是顾言琛的声音:苏晚,开门。
苏晚深吸一口气,整理好情绪,重新戴上冰冷的面具,打开了门。
顾言琛站在门口,脸色依旧难看:你今天闹够了没有
闹苏晚挑眉,顾言琛,你觉得我是在闹
不然呢顾言琛走进房间,关上门,薇薇是你妹妹,你何必对她如此刻薄
妹妹苏晚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一个鸠占鹊巢,觊觎我未婚夫,还偷我礼服的妹妹顾言琛,你的心是被狗吃了吗
苏晚!顾言琛怒喝一声,你说话别太过分!
过分苏晚逼近他,眼神锐利如刀,比起你们做的那些事,我这点过分又算得了什么
她的话意有所指,顾言琛心中一凛,莫名有些心虚:你什么意思
苏晚却笑了,笑得冰冷而嘲讽:没什么意思。只是觉得,顾总真是好眼光,放着好好的未婚妻不要,偏要去心疼一个不知廉耻的小偷。
你!顾言琛被她堵得说不出话来,他从未见过这样牙尖嘴利、咄咄逼人的苏晚。以前的她,总是温顺得像只小猫,无论他说什么,都只会默默承受。
我累了,顾总请回吧。苏晚转身,背对着他,订婚宴,我看也没必要继续了。
顾言琛看着她的背影,心头火气更盛,却又莫名有些无力。他冷哼一声:你以为这样就能威胁我苏晚,别忘了,你爸妈的公司现在还需要我帮忙打理。
这句话,在前世,总能让苏晚瞬间软化。因为她知道,自己没有能力撑起偌大的苏氏集团,只能依靠顾言琛。
可现在,苏晚只是淡淡一笑:是吗那我还真是要多谢顾总了。不过,我想,我爸妈留下的家业,还轮不到一个外人来指手画脚。
她转过身,目光平静地看着顾言琛:顾总要是没事,就请离开吧。别让我叫保安。
顾言琛死死地盯着她,仿佛要将她看穿。他发现,眼前的苏晚,真的变了。变得陌生,变得让他捉摸不透。那种从骨子里透出来的冷漠和疏离,像一根刺,扎得他心里莫名的不舒服。
最终,他咬了咬牙,转身摔门而去。
门被关上的瞬间,苏晚紧绷的身体才垮了下来。她走到窗边,看着顾言琛怒气冲冲地离开,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
顾言琛,这才只是开始。
接下来的几天,苏晚没有再理会顾言琛和林薇薇。她开始着手处理苏氏集团的事务。前世,她对公司的事情一窍不通,所有的权力都交给了顾言琛,才让他有机会暗中转移资产,架空苏氏。
这一世,她要亲手夺回属于自己的一切。
她请了最好的律师和财务顾问,仔细梳理公司的账目,果然发现了不少问题。顾言琛利用职务之便,挪用了大量公款,还将一些优质项目转移到了他自己的公司名下。
苏晚将这些证据一一整理好,不动声色。她知道,现在还不是摊牌的时候。
这天,苏晚正在公司开会,林薇薇突然找到了她的办公室。
晚晚姐。林薇薇脸上带着虚伪的笑容,手里捧着一杯咖啡,我来给你送咖啡。之前的事情,是我不对,你别生气了好不好
苏晚看着她,心中冷笑。前世,她就是被这副无辜的样子骗了一次又一次。
有事说事。苏晚语气平淡,没有丝毫温度。
林薇薇脸上的笑容僵了一下,随即又恢复了那副楚楚可怜的模样:晚晚姐,我听说你最近在查公司的账目是不是对言琛哥不放心啊其实言琛哥都是为了公司好,他那么辛苦,你就别误会他了。
苏晚放下手中的文件,抬眼看向林薇薇:我查我自己公司的账目,跟顾言琛有什么关系还是说,林小姐知道些什么
林薇薇眼神闪烁了一下,连忙摆手:我不是那个意思,我只是……只是不想看到你和言琛哥闹别扭。
我们之间的事情,就不劳林小姐费心了。苏晚站起身,如果没别的事,林小姐请回吧。我还有工作要忙。
林薇薇见苏晚油盐不进,脸上的笑容终于挂不住了。她放下咖啡,语气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威胁:晚晚姐,你别太过分了。言琛哥现在还能容忍你,是因为念着旧情。你要是再这样下去,小心……
小心什么苏晚打断她,眼神锐利如刀,小心顾言琛跟我解除婚约,娶你这个小三上位
你胡说八道什么!林薇薇脸色一白,厉声反驳。
我是不是胡说,你自己心里清楚。苏晚走到她面前,声音压低,带着冰冷的寒意,林薇薇,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打的什么主意。以前是我傻,被你蒙在鼓里。但现在,你要是再敢在我面前耍花样,我不介意让你身败名裂。
林薇薇被苏晚的气势吓住了,一时间说不出话来。
苏晚看着她惊慌失措的样子,嘴角勾起一抹嘲讽的笑容:滚。
林薇薇这才回过神来,脸上一阵青一阵白。她狠狠地瞪了苏晚一眼,转身狼狈地跑了出去。
林薇薇刚走,苏晚的手机就响了,是顾言琛打来的。
苏晚看着手机屏幕上的名字,眼神冰冷。她接通电话,不等顾言琛开口,就先说道:顾总,有事吗
苏晚,你对薇薇做了什么顾言琛的声音带着怒气。显然,林薇薇已经恶人先告状了。
我能对她做什么苏晚冷笑,难道顾总觉得,我会像她一样,背后捅人刀子吗
你少跟我装蒜!顾言琛怒道,薇薇哭着跑回来,说你欺负她!苏晚,你到底想怎么样
我想怎么样苏晚的声音陡然拔高,顾言琛,你搞清楚!是她跑到我公司来指手画脚,挑拨离间!我没把她赶出去就算客气了!你不分青红皂白就来指责我,你到底有没有脑子
顾言琛被她问得一愣,随即更加愤怒:就算她有错,你就不能让着她点吗她还小!
她小她都快二十岁了,还小苏晚只觉得荒谬,顾言琛,在你眼里,是不是只要是林薇薇,不管她做了什么,都是对的而我,做什么都是错的
我不是这个意思……顾言琛的语气有些迟疑。
你就是这个意思!苏晚打断他,顾言琛,我受够了!从今天起,我们解除婚约!
说完,她不等顾言琛反应,就直接挂断了电话,并且拉黑了他的号码。
她看着窗外,眼神坚定。顾言琛,林薇薇,你们的好日子,到头了。
顾言琛的电话再次打进来时,只听见冰冷的忙音。他捏着手机,指节泛白,胸腔里像是有团火在烧。解除婚约苏晚凭什么
他驱车直奔苏氏集团,前台拦他时,被他一把推开。总裁办公室的门被猛地撞开,苏晚正低头看着文件,笔尖在纸上划出清晰的批注,连眼皮都没抬一下。
苏晚!你闹够了没有!顾言琛的声音带着震耳的怒意。
苏晚终于抬头,目光平静地扫过他:顾总,私闯别人公司,是想尝尝被保安架出去的滋味
你跟我解除婚约他几步冲到办公桌前,居高临下地盯着她,就因为薇薇一件礼服的事
一件礼服苏晚放下笔,身体向后靠在椅背上,双手交叉放在桌前,顾言琛,你是不是忘了,上周城西那块地,你瞒着我签给了你的关联公司还有上个月,你以苏氏名义贷的款,实际流向了你的私人账户
她语速平缓,却字字清晰,每说一句,顾言琛的脸色就白一分。这些事他做得极为隐蔽,她怎么会知道
你……他张了张嘴,竟找不到反驳的话。
我什么苏晚轻笑,你以为我还是那个被蒙在鼓里的傻子她从抽屉里甩出一叠文件,这是你近三年挪用苏氏公款的初步证据,金额不大,够你喝一壶了。
顾言琛看着那些转账记录和合同副本,瞳孔骤缩。他一直以为苏晚对商业一窍不通,却没料到她手里竟握着这些东西。
你想怎么样他的声音沉了下来,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慌乱。
很简单。苏晚站起身,走到他面前,身高差让她需要微微仰头,气势却丝毫不输,第一,解除婚约,公开声明,是你顾言琛主动提的,理由随便你编,但不能扯上我苏家。
第二,她指尖点了点桌上的文件,三天内,把你挪用的公款还回来,把转走的项目吐出来。否则,这些东西明天就会出现在经侦队的办公桌上。
第三,她的目光扫过他紧绷的下颌线,带着你的林薇薇,从我的视线里彻底消失。
顾言琛死死盯着她,像是要将她生吞活剥:苏晚,你别逼我!
逼你苏晚笑了,笑意却冷得像冰,顾言琛,是你先逼我的。从我爸妈去世,你一步步蚕食苏家开始;从你一边享受着我的信任,一边和林薇薇暗通款曲开始;从你看着她设计我,却选择沉默开始……你就该想到会有今天。
她的话像一把把尖刀,精准地刺进顾言琛最心虚的地方。他猛地攥住她的手腕,力道大得几乎要捏碎她的骨头:你到底是谁你不是苏晚!
这双眼睛里的冷漠和恨意,绝不是那个爱他爱到尘埃里的女人该有的。
苏晚疼得皱眉,却没挣扎,只是用另一只手狠狠甩开他的钳制,手腕上瞬间留下几道红痕。我是谁不重要。她揉着发红的手腕,眼神冷得像淬了毒,重要的是,你要是不照做,明天顾氏集团的股价,就得跌停。
话音刚落,林薇薇就哭着跑了进来,一把抱住顾言琛的胳膊:言琛哥,你别跟晚晚姐吵了,都是我的错,我走就是了……她说着,眼泪啪嗒啪嗒掉在顾言琛的西装上,余光却挑衅地瞥向苏晚。
苏晚看着这熟悉的戏码,只觉得可笑。她拿起桌上的内线电话:保安,把这位林小姐请出去,以后不准她踏入苏氏半步。
苏晚!顾言琛怒吼。
顾总要是舍不得,苏晚放下电话,可以跟她一起走。
林薇薇的哭声戛然而止,她没想到苏晚竟如此强硬。保安很快赶到,架起还想撒泼的林薇薇往外拖,她尖利的叫声在走廊里回荡:苏晚你这个贱人!我不会放过你的!
办公室里终于安静下来。顾言琛看着苏晚手腕上的红痕,心头莫名一紧,语气却依旧强硬:解除婚约可以,但苏氏离不开我。
离不离开,不是你说了算。苏晚走到落地窗前,看着楼下车水马龙,我外公明天会派人过来,从今天起,苏氏的所有业务,由我亲自接管。
外公她那个据说早就断绝关系的豪门外公顾言琛愣住了。他一直以为苏晚父母去世后,就只剩孤身一人,才敢肆无忌惮地蚕食苏家产业。
苏晚转过身,看着他震惊的表情,眼底闪过一丝嘲讽:怎么觉得我没了依靠,好欺负
顾言琛的脸色一阵青一阵白,喉咙发紧,竟说不出一个字。
证据我给你留三天。苏晚拿起外套,三天后,要么看到钱和项目回来,要么,咱们法庭见。
她径直从他身边走过,擦肩而过时,顾言琛闻到她身上淡淡的栀子花香,那是她惯用的香水味,此刻却像针一样刺着他的神经。
他看着她挺直的背影消失在门口,第一次感到一种失控的恐慌。这个苏晚,真的不一样了。
苏晚刚走出公司大门,就看到一辆黑色宾利停在路边。车窗降下,露出一张温润儒雅的脸。
晚晚。秦墨朝她笑了笑,眼底带着关切,我听说了订婚宴的事,来接你。
是秦墨。前世那个在她最狼狈时伸出援手,却被她因为顾言琛的猜忌而疏远的男人。
苏晚心头微暖,拉开车门坐进去:谢谢你,秦墨。
跟我客气什么。秦墨递给她一杯热奶茶,先去吃点东西
好。苏晚捧着温热的奶茶,看着窗外飞逝的街景,嘴角终于有了一丝真实的弧度。
而顾言琛站在办公室里,看着空荡荡的门口,一拳砸在办公桌上。文件散落一地,其中一份,是他刚准备好的、想让苏晚签字的股权转让协议。
他拿起手机,拨通了一个号码,声音阴沉:查一下,苏晚的外公最近是不是回国了。
电话那头的人应了一声,很快挂断。顾言琛盯着手机屏幕上苏晚的号码,那个他曾经烂熟于心的数字,此刻却像一道鸿沟,横亘在两人之间。
他绝不允许苏晚脱离掌控。绝不。
合作方解约的消息像一颗炸弹,在苏氏集团内部炸开了锅。
负责这个项目的经理急得满头大汗,冲进苏晚办公室:苏总,城西的科技园项目,鼎盛集团突然说我们提供的建材不符合标准,要终止合作,还说要我们赔偿违约金!
苏晚看着桌上的解约函,指尖轻轻敲击着桌面。鼎盛集团的负责人是张总,一个出了名的老油条,前世就和顾言琛勾结密切,这次显然是收了好处。
我知道了。她抬眸,神色平静,把所有的建材检测报告和合作合同整理好,送到我办公室。
可是苏总,经理急道,鼎盛那边态度强硬,说我们要是不赔偿,就起诉我们!这项目要是黄了,我们前期投入的几个亿就打水漂了!
几个亿而已。苏晚淡淡道,比起整个苏氏,不算什么。
经理被她的冷静震慑,愣了愣,转身出去准备文件。
秦墨这时走了进来,手里拿着一份文件:我让人查了,鼎盛的张总最近和顾言琛见过几次面,而且他的私人账户里多了一笔五百万的不明来源款项。
苏晚接过文件,上面附着银行流水和两人见面的照片。她冷笑一声:果然是他。
需要我帮忙吗秦墨看着她,眼底满是关切,我和鼎盛的母公司有些交情,可以……
不用。苏晚打断他,这件事,我想自己解决。她要亲手撕碎顾言琛和林薇薇的面具,让他们尝尝身败名裂的滋味。
秦墨点点头:好,如果你需要,随时告诉我。
苏晚看着他温和的侧脸,心中一暖:谢谢你,秦墨。
跟我客气什么。秦墨笑了笑,那我先回去了,有消息随时联系。
秦墨走后,苏晚立刻召集了公司的核心团队,召开紧急会议。
鼎盛集团单方面解约,理由是建材不符合标准。苏晚开门见山,但我们的检测报告显示,所有建材都符合国家标准。这说明,他们是故意找茬。
她顿了顿,继续说道:我怀疑,这背后是顾言琛在搞鬼。他想借此机会搞垮苏氏,逼我妥协。
那我们怎么办有人问道,真的要赔偿吗
赔偿苏晚挑眉,我们没有错,为什么要赔偿
她看向众人,眼神坚定:我决定,召开新闻发布会,公开所有证据,揭露鼎盛集团的阴谋。同时,我们要起诉鼎盛集团违约,让他们赔偿我们的损失!
这个决定让所有人都愣住了。公开和鼎盛叫板,这需要多大的勇气和魄力啊!
苏总,这……会不会太冒险了有人担忧道,鼎盛集团在业内势力很大,我们……
怕什么苏晚打断他,我们占理,有什么好怕的难道我们要因为怕他们,就任由他们欺负吗
她的目光扫过众人:我知道,大家心里有顾虑。但我想说的是,苏氏集团是我爸妈一辈子的心血,我绝不会让它毁在别人手里!从今天起,我们苏氏集团,不再是任人拿捏的软柿子!
她的话掷地有声,让在场的所有人都热血沸腾。他们看着眼前这个年轻却异常坚定的女总裁,心中的担忧渐渐被斗志取代。
好,苏总,我们听你的!
对,和他们拼了!
我们有证据,怕什么!
看着众人激昂的情绪,苏晚满意地点点头:好,现在开始分工。公关部负责筹备新闻发布会,法务部准备起诉材料,市场部负责联系媒体……
所有人都行动起来,整个苏氏集团都笼罩在一种紧张而有序的氛围中。
顾言琛很快就收到了苏晚要召开新闻发布会的消息,他坐在办公室里,脸色阴沉得可怕。
言琛哥,怎么办苏晚她要召开新闻发布会了!林薇薇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要是我们和张总的事被曝光了,那我们就完了!
顾言琛烦躁地揉了揉眉心:慌什么!他看向林薇薇,你去联系张总,让他咬死了是苏氏的建材有问题,千万不能松口!
可是……林薇薇还是很担心。
没有可是!顾言琛打断她,这是我们搞垮苏氏的最好机会,绝不能失败!
林薇薇点点头:好,我马上去办。
新闻发布会当天,来了很多媒体记者。苏晚一身干练的职业装,站在台上,从容自信。
各位媒体朋友,大家好。苏晚的声音清晰而坚定,今天召开新闻发布会,是想向大家说明一件事。鼎盛集团以我们提供的建材不符合标准为由,单方面解除了合作协议,还要求我们赔偿巨额违约金。
她顿了顿,继续说道:但事实并非如此。我们的检测报告显示,所有建材都符合国家标准。鼎盛集团之所以单方面解约,是因为他们的负责人张总收了顾言琛的好处,故意刁难我们。
说着,她示意工作人员播放一段录音。录音里,是张总和顾言琛的对话,清晰地记录了他们如何勾结,如何设计陷害苏氏集团。
现场一片哗然。记者们纷纷举起相机,闪光灯不停闪烁。
不仅如此,苏晚又拿出一份文件,这是张总私人账户里那笔五百万不明来源款项的银行流水,收款时间就在他和顾言琛见面之后。
证据确凿,无可辩驳。
就在这时,会场的大门被推开,顾言琛和林薇薇冲了进来。
苏晚,你胡说八道什么!顾言琛怒吼道,脸色铁青。
苏晚看着他,冷笑一声:我胡说八道那你敢不敢和我去警察局,把这件事说清楚
顾言琛被噎得说不出话来。
林薇薇却突然哭了起来,扑到记者面前:各位记者朋友,你们别听苏晚胡说,她是因为嫉妒我和言琛哥,才故意陷害我们的!
嫉妒你苏晚挑眉,我有什么好嫉妒你的嫉妒你抢别人的未婚夫还是嫉妒你不择手段
她走到林薇薇面前,声音冰冷:林薇薇,你以为你那点小心思能瞒得过所有人吗你偷穿我的订婚礼服,在背后说我坏话,现在又和顾言琛一起陷害苏氏集团,你就不怕遭报应吗
林薇薇被说得哑口无言,只能一个劲儿地哭。
顾言琛见状,连忙将林薇薇护在身后,对记者们说:各位,这都是误会,是苏晚故意陷害我们……
但他的话已经没有人相信了。记者们蜂拥而上,不停地向他和林薇薇提问。
顾总,请问你和张总是什么关系
顾总,你真的给张总塞了五百万吗
林小姐,你真的抢了苏总的未婚夫吗
顾言琛和林薇薇被记者们围在中间,狼狈不堪。
苏晚看着他们的惨状,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这只是开始,更精彩的还在后面。
她转身,对助理说:我们走。
在众人的注视下,苏晚从容地离开了会场。阳光洒在她身上,仿佛为她镀上了一层金色的光环。
股东大会的会议室里,气氛压抑得像要下雨。
五个头发花白的老股东坐在前排,为首的是张叔——当年受苏父恩惠,却在前世第一个倒戈支持顾言琛的人。他敲了敲桌子,浑浊的眼睛扫过主位上的苏晚,语气带着施舍般的宽容:晚晚啊,不是叔说你,你一个小姑娘家,哪懂什么经营公司言琛年轻有为,让他继续打理苏氏,对你对公司都好。
data-fanqie-type=pay_tag>
旁边立刻有人附和:就是,我们已经联名写了罢免提案,今天就投票表决吧。
顾言琛坐在侧面,嘴角噙着一丝胜券在握的笑。这些老股东早就被他用利益收买,苏晚今天必输无疑。
林薇薇也跟着来了,坐在顾言琛身后,挑衅地看着苏晚,仿佛已经看到她被赶下台的狼狈模样。
苏晚指尖转着钢笔,抬眼时,笑意漫不经心:张叔说我不懂经营那您上个月挪用公司采购款,给儿子买婚房的事,是懂经营还是懂挪用
张叔脸色骤变:你胡说什么!
我胡说苏晚将一份银行流水甩在桌上,这是你用供应商账户洗钱的记录,每一笔都清清楚楚。需要我请经侦队的人来念念吗
张叔的脸瞬间惨白如纸,手里的茶杯哐当掉在地上。
苏晚没理他,目光转向第二个股东:李伯,您侄子在国外的豪宅,是用顾总‘借’给您的三百万买的吧那笔钱,其实是从苏氏的研发经费里划出去的,对吗
她又甩出一份海外房产登记证明,和顾言琛的转账记录。李伯嘴唇哆嗦着,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剩下三个股东见状,哪里还敢作声他们和顾言琛的勾当,苏晚手里仿佛都有证据。
顾言琛的笑容僵在脸上,心脏猛地一沉。她怎么会知道这么多这些事连他自己都快忘了细节!
还有谁想投票苏晚站起身,目光扫过全场,想罢免我,可以。但前提是,先把你们和顾言琛勾结侵吞公司财产的账,一笔笔算清楚。
会议室里鸦雀无声。
这时,会议室的门被推开,秦墨带着两个西装革履的男人走进来。为首的老者气度雍容,正是秦氏集团的董事长——秦墨的爷爷,也是苏父生前的挚友。
秦董老股东们纷纷起身,态度恭敬。秦老爷子在商界的地位,他们得罪不起。
秦老爷子没看他们,径直走到苏晚身边,拍了拍她的肩:晚丫头,你外公让我给你带句话,苏家的孩子,轮不到外人欺负。他将一份文件递给苏晚,这是秦氏注资苏氏的协议,五个亿,占股30%,只认你这个掌舵人。
五个亿!全场倒抽一口冷气。有了秦氏撑腰,谁还敢动苏晚
顾言琛的脸彻底白了,他没想到苏晚竟能请到秦老爷子。
苏晚接过协议,对秦老爷子弯了弯腰:谢谢您,秦爷爷。
秦墨站在一旁,看着她挺直的背影,眼底的温柔几乎要溢出来。前世他只能眼睁睁看着她被顾言琛逼入绝境,这一世,他绝不会再让她孤身一人。
顾总,苏晚终于看向脸色铁青的顾言琛,你的罢免提案,还要投票吗
顾言琛攥紧拳头,指甲深深嵌进掌心。他输了,输得一败涂地。
林薇薇却不甘心,突然尖叫着冲过来:苏晚!你这个贱人!肯定是你勾引了秦墨!不然秦家怎么会帮你
这话又蠢又毒,秦墨的脸色瞬间冷了下来。不等保安上前,苏晚已经侧身避开她的扑撞,反手抓住她的手腕,用力一拧。
啊——林薇薇疼得惨叫,手腕以诡异的角度弯着。
苏晚凑近她耳边,声音轻得只有两人能听见:勾引比起你爬上顾言琛床的时候,我可干净多了。她甩开林薇薇的手,看着她摔在地上,还有,你偷偷在我办公室装窃听器的事,我已经报了警。警察应该快到了。
林薇薇瘫在地上,吓得浑身发抖。她怎么忘了,这个苏晚早就不是那个会对她心软的姐姐了!
顾言琛想扶林薇薇,却被苏晚冰冷的目光钉在原地。顾总,她拿起桌上的另一份文件,你和这些股东勾结的录音,我已经备份了十份。要是不想明天出现在财经头条,就带着你的人,立刻从苏氏滚出去。
录音里,不仅有他们商量如何罢免苏晚的对话,还有顾言琛承认迟早要把苏氏变成顾家的的狂言。
顾言琛看着苏晚眼底毫不掩饰的恨意,心脏像是被一只手狠狠攥住,疼得他几乎喘不过气。他狼狈地扶起林薇薇,在所有人的注视下,仓皇逃离了会议室。
老股东们面面相觑,最终灰溜溜地跟着跑了。
会议室里终于安静下来。秦墨递给苏晚一杯温水:没事了。
苏晚接过水杯,指尖微微颤抖。她不是不害怕,只是前世的痛苦早已磨硬了她的骨头。她看着窗外,顾言琛的车正狼狈地驶出苏氏大门,嘴角勾起一抹冷冽的笑。
但她知道,这还不够。
接下来的一个月,苏晚以雷霆手段整顿苏氏。她开除了所有和顾言琛勾结的员工,追回了被挪用的资金,甚至凭借前世的记忆,截胡了顾氏集团一个重要的新能源项目,让顾氏的股价大跌。
顾言琛焦头烂额,几次想找苏晚谈,都被她拒之门外。他开始像疯了一样给她发信息,从威胁到哀求:晚晚,我知道错了,你回来好不好苏氏是你的,我什么都不要,只要你回来。
苏晚只看了一眼,就将他的号码拖进了黑名单。
这天晚上,苏晚加完班,刚走出公司大楼,就看到顾言琛站在路灯下。他瘦了很多,眼下有浓重的青黑,西装也皱巴巴的,没了往日的意气风发。
晚晚。他拦住她,声音嘶哑,我真的知道错了。林薇薇骗了我,她根本不是你想的那样……
她是什么样,与我无关。苏晚绕过他,语气平淡得像在说陌生人。
你就这么恨我顾言琛抓住她的胳膊,眼眶泛红,我们以前不是这样的……你忘了吗你十八岁生日,我带你去山顶看星星,你说要永远和我在一起……
我忘了。苏晚打断他,用力甩开他的手,顾言琛,那些事早就过去了。从你看着林薇薇推我下楼梯,从你让我签下股权转让书,从你说‘处理干净些’的时候,就过去了。
最后那句话,她几乎是咬着牙说出来的。前世临死前的画面突然涌入脑海,冰冷的雨水,碾碎的孕检单,还有他那句轻飘飘的处理干净些。
顾言琛愣住了,他从没听过这些事。楼梯处理干净她在说什么
苏晚却不想再跟他废话,转身就走。
苏晚!顾言琛在她身后嘶吼,声音里带着绝望,如果我说……我从来没想过要你死呢
苏晚的脚步顿住了。
她缓缓转过身,看着路灯下那个狼狈的男人,突然笑了。那笑容里没有恨,只有一片死寂的荒芜:顾言琛,你信轮回吗
她一步步走近他,眼神里翻涌着他看不懂的痛苦和嘲讽:上辈子,我就是在这里,被你和林薇薇的人拦住,他们打断了我的腿,抢走了我的孕检单,最后把我扔进了仓库。你知道我死的时候,有多疼吗
顾言琛的瞳孔骤然收缩,脸色惨白如纸:不……不可能……
怎么不可能苏晚抬手,指尖轻轻划过他的脸颊,语气温柔得像情人间的低语,却字字淬毒,我肚子里的孩子,才三个月大。他还没来得及看看这个世界,就被你和林薇薇害死了。
她猛地收回手,后退一步,眼神冰冷:顾言琛,你欠我的,何止一条命
顾言琛踉跄着后退,撞在路灯杆上,浑身都在发抖。他看着苏晚转身离去的背影,第一次清晰地意识到——他失去的,从来不是苏氏,不是地位,而是那个曾经满心满眼都是他的苏晚,和他们永远不可能拥有的未来。
苏晚收到消息时,正在和秦墨核对一份跨国合作的合同。助理的声音带着几分犹豫:苏总,医院那边传来消息,林薇薇……怀孕了,六周,孩子是顾总的。
笔尖在文件上顿了顿,留下一个浅浅的墨点。苏晚抬眸,脸上没什么表情,只淡淡嗯了一声,继续在合同上签字。
秦墨看了她一眼,轻声问:需要我处理吗他怕这消息会搅乱她的心绪。
不用。苏晚签下名字,将合同推给他,他们的孩子,与我无关。
就像前世她的孩子,与他们无关一样。
可顾言琛显然不这么想。
半小时后,他的电话打到了秦墨手机上,语气是前所未有的卑微:秦墨,让晚晚接电话,求你了。
秦墨看了苏晚一眼,见她没反对,才把手机递过去。
晚晚,顾言琛的声音带着浓重的鼻音,像个做错事的孩子,薇薇她……我不知道会这样。你相信我,我会处理好,我……
处理好苏晚打断他,声音平静得像一潭死水,是像处理掉我那个孩子一样,处理掉这个
电话那头瞬间陷入死寂,接着传来重物落地的声音,像是手机摔了。
苏晚直接挂断,将手机还给秦墨:拉黑。
秦墨点头,指尖在屏幕上划了几下。他看着苏晚低头看文件的侧脸,灯光在她睫毛上投下淡淡的阴影,明明是柔软的轮廓,却透着一股生人勿近的冷硬。他知道,那道关于孩子的伤疤,早已刻进了她的骨头里。
顾言琛确实想处理掉这个孩子。他冲到医院时,林薇薇正躺在病床上掉眼泪,见他进来,立刻抓住他的手:言琛哥,我们有孩子了!你是不是很高兴
顾言琛甩开她的手,眼神冰冷:把孩子打了。
林薇薇愣住了,随即尖叫起来:你说什么这是你的孩子啊!你怎么能这么狠心
我的孩子顾言琛笑了,笑得又疯又惨,我连晚晚的孩子都保不住,我配拥有孩子吗他看着林薇薇,眼底是毫不掩饰的厌恶,林薇薇,你以为用这个孩子就能绑住我你和你肚子里的孽种,都让我觉得恶心!
林薇薇被他骂得浑身发抖,眼泪混着恨意滚落:顾言琛,你别后悔!苏晚早就不爱你了,她现在心里只有秦墨!你以为你还有机会吗
这句话像一把刀,精准地捅进顾言琛最痛的地方。他猛地掐住林薇薇的脖子,猩红的眼睛里翻涌着毁灭的欲望:你再说一遍
啊——林薇薇挣扎着,脸色涨得通红,是真的!我看到他们一起去挑戒指了!苏晚要嫁给秦墨了!
顾言琛猛地松开手,踉跄着后退。嫁给秦墨晚晚要嫁给别人了
这个认知像一道惊雷,劈得他魂飞魄散。他跌跌撞撞地冲出病房,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他要去找苏晚,他不能失去她。
他开车疯了一样冲向苏氏集团,在楼下被保安拦住,就直接跪在了大门外。
七月的太阳毒辣得像火,他穿着厚厚的西装,额头抵着滚烫的地面,任由汗水浸透衣衫。路过的人指指点点,他却毫不在意,只是一遍遍喊着:晚晚,我错了,你出来见我一面好不好
这一跪,就是三个小时。
苏晚在办公室里看着监控画面,秦墨站在她身边,眉头紧锁:要不要让保安把他赶走
不用。苏晚关掉监控,拿起一份文件,他愿意跪,就让他跪着。前世我在雨里等他一夜,他连车窗都没摇下来过。这点苦,算什么
秦墨沉默了。他知道,她不是不痛,只是把痛都藏在了最深处。
直到傍晚,暴雨骤降,顾言琛才被淋得失去意识,被救护车拉走。
苏晚听到消息时,正在和秦墨讨论婚礼细节。她握着笔的手顿了顿,随即继续在请柬样式上打勾,仿佛听到的只是无关紧要的天气播报。
可只有她自己知道,心脏那处早已结痂的伤口,还是被这消息扯得隐隐作痛。
林薇薇自然不会放过这个机会。顾言琛住院后,她挺着肚子找到苏氏,跪在苏晚办公室门口,哭得肝肠寸断:晚晚姐,我知道错了,求你放过言琛哥吧!他要是有个三长两短,我和孩子该怎么办啊
她故意引来员工围观,想靠舆论逼苏晚妥协。
苏晚走出办公室时,林薇薇立刻扑过来想抱她的腿,却被保安拦住。
放过他苏晚居高临下地看着她,眼神冷得像冰,当初你和他联手推我下楼,抢走我的孕检单时,怎么没想过放过我
她蹲下身,声音压得很低,只有两人能听见:你肚子里的孩子,是不是顾言琛的,还不一定吧
林薇薇的脸色瞬间煞白:你……你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苏晚站起身,掸了掸裙摆上不存在的灰尘,只是提醒你,上周你和那个姓张的富二代在酒店待了三个小时,别以为没人知道。
她拿出手机,点开一张照片——林薇薇挽着一个陌生男人的胳膊,笑得花枝乱颤地走进酒店。那是秦墨的人拍到的。
林薇薇吓得魂飞魄散,她怎么会被拍到!
你要是再敢来苏氏闹事,苏晚将手机收起,语气冰冷,我不介意把这些照片发给顾言琛,让他好好看看,他拼死要护着的孩子,到底是谁的种。
林薇薇瘫在地上,再也装不出半分可怜。
苏晚没再看她,转身对保安说:把她扔出去,以后再让她靠近苏氏半步,你们就不用干了。
林薇薇被拖出去时,发出尖利的咒骂,却怎么也盖不住苏晚走向电梯的坚定脚步声。
电梯门合上的瞬间,苏晚靠在轿厢壁上,缓缓闭上了眼睛。秦墨握住她微凉的手,低声说:都过去了。
她睁开眼,看着他温柔的眉眼,轻轻点了点头。
是啊,都过去了。
顾言琛出院后,彻底疯了。他查到了林薇薇和张姓富二代的事,又拿着那张存疑的孕检单去做了鉴定,结果显示——排除亲生父子关系。
他找到林薇薇时,她正在收拾行李准备跑路。顾言琛像拖死狗一样把她拖回来,逼她说出所有真相。
在他的逼问下,林薇薇终于崩溃,哭喊着说出了所有事:是!你爸妈的公司是我放的商业间谍!你那场车祸是我找人安排的!我就是想让你死,这样言琛哥就是我的了!还有你那个孩子……
她顿了顿,看着顾言琛猩红的眼睛,笑得恶毒:其实我没抢到孕检单,是言琛哥自己撕碎的!他说,你这种女人,不配生下他的孩子!
顾言琛如遭雷击,浑身都在发抖。他想起苏晚说的那句你说处理干净些,原来不是幻觉。前世的他,真的恶毒到了这种地步!
他猛地掐住林薇薇的脖子,眼神里是毁天灭地的疯狂:你该死!你们都该死!
最终,林薇薇被他失手推下楼梯,摔断了腿,还因为之前的商业犯罪和诬告,被判了十五年。而顾言琛,因为故意伤害罪,被判了三年。
顾言琛入狱那天,天空下着小雨,和苏晚前世死在仓库的那天很像。
他穿着囚服,戴着手铐,路过探视窗口时,死死盯着玻璃外的空椅子——苏晚没有来。律师说她去了国外,和秦墨一起筹备婚礼。
顾言琛的眼神一点点暗下去,像燃尽的灰烬。狱警推他走时,他突然笑了,笑得眼泪都流了出来。原来真的有人,能把另一个人从生命里彻底剜掉,连血痕都不肯留下。
监狱里的三年,他像变了个人。不再西装革履,不再意气风发,只剩下沉默和消瘦。他把所有时间都用来读苏晚喜欢的书,学她曾经提过的金融学,甚至在劳动改造时,偷偷攒下每一分微薄的工资,说要还给她。同监室的犯人笑他傻,他只是低头,一遍遍地在墙上写她的名字,直到指尖磨出茧子。
而苏晚,早已开始了新的人生。
她和秦墨的婚礼在瑞士举行,雪山脚下,教堂钟声悠扬。她穿着洁白的婚纱,挽着秦墨的手,脸上是从未有过的平静柔和。秦墨的眼神始终追着她,温柔得能滴出水来。交换戒指时,他低声说:晚晚,以后的每一天,我都让你笑。
婚后,他们一起打理苏氏和秦氏的合作项目,苏晚的商业天赋被彻底激发,成了商界闻名的冰山女王,却唯独在秦墨面前,会卸下所有铠甲。他们会在周末去看画展,会窝在沙发上看老电影,会像普通情侣一样拌嘴又和好。
秦墨知道她心底的伤疤,从不多问,只是用尽全力给她温暖。他会记得她不吃香菜,会在她来例假时提前备好红糖姜茶,会在她偶尔梦到前世惊醒时,紧紧抱着她说:我在。
三年后,顾言琛刑满释放。
他走出监狱大门时,阳光刺眼得让他睁不开眼。身上还穿着入狱时的旧西装,洗得发白,袖口磨破了边。他第一时间就想去见苏晚,却在路过报刊亭时,看到了财经杂志的封面——苏晚和秦墨并肩站在纳斯达克敲钟台上,苏氏集团成功上市,她笑得自信从容,无名指上的钻戒闪得晃眼。
报亭老板认出他,撇撇嘴:这不顾总吗当年多风光啊,现在看看人家苏总,啧啧……
顾言琛攥紧拳头,指甲深深嵌进掌心。他还是去了苏氏集团,却连大门都进不去。保安拦住他:顾先生,苏总吩咐过,不准你靠近这里。
他就在街对面的花坛边坐着,从日出等到日落。直到天黑透了,才看到苏晚的车驶出来。秦墨坐在驾驶座,侧头对副驾的她笑着说什么,她低头时,耳后的碎发落在秦墨手背上,他抬手轻轻拂开,动作自然又亲昵。
顾言琛的心像被泡在冰水里,冻得发疼。他冲过去想拦车,却被秦墨的保镖死死按住。
车窗降下,苏晚看了他一眼,眼神平静得像看一个陌生人。没有恨,没有怨,甚至没有一丝波澜。
顾先生,秦墨的声音温和却带着不容置疑的距离,晚晚不想见你,请你以后不要再来打扰她。
车子缓缓驶远,顾言琛看着尾灯消失在夜色里,突然蹲在地上,像个孩子一样嚎啕大哭。
他开始像个疯子一样赎罪。他把自己仅剩的一点财产匿名捐给了苏晚设立的慈善基金,去给苏氏的员工送早餐,甚至在苏晚家附近的马路上当志愿者,指挥交通,只为能远远看她一眼。
可苏晚从没有正眼看过他。
有一次,他看到苏晚和秦墨在公园里散步,她的肚子微微隆起,秦墨小心翼翼地扶着她,低头听她说话,眼里的温柔几乎要溢出来。
那一刻,顾言琛终于明白,有些东西,一旦失去,就再也找不回来了。
他转身离开,再也没有出现过。
后来有人说,在南方的一个小城看到过顾言琛,他开了一家小书店,每天守着书,沉默寡言,终身未娶。
而苏晚,在秦墨的陪伴下,生下了一个健康的女儿。孩子满月那天,秦墨抱着女儿,在她额头印下一个吻:谢谢你,晚晚,让我拥有了全世界。
苏晚看着他温柔的眉眼,又看了看怀里熟睡的女儿,嘴角终于漾开一抹发自内心的、柔软的笑。
窗外阳光正好,微风拂过,带来栀子花的清香。那些浸满血泪的过往,终于在时光里淡去,只剩下眼前的岁月静好。
她知道,这一世,她不仅报了仇,更赢回了自己的人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