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重生复仇记
我死后十一年,全家把害死我的养女当成福星供着。
她靠预言我家的灾难步步高升。
直到我重生在别人身上,发现那些灾难都是她亲手制造的。
公司危机是她做假账,父亲重病是她下药,母亲车祸是她剪的刹车线。
当众揭穿她时,她尖叫:死人凭什么回来抢我的东西!
我亮出录音:凭你当年故意把我锁在暴雪夜的地下室。
母亲一巴掌扇在她脸上:那是你姐姐救命的哮喘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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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福星背后的阴谋
消毒水混合着某种廉价香薰的味道,像一根冰冷的针,狠狠扎进我的太阳穴。
我猛地睁开眼。
惨白的天花板,刺目的吸顶灯。这不是医院,也不是我记忆里任何一个熟悉的地方。喉咙干得发疼,每一次呼吸都拉扯着陌生的肺叶,带着一种滞涩的沉重感。身体很沉,像灌满了铅,每一个关节都在发出无声的抗议。我费力地转动眼珠,视线扫过房间——浅粉色的墙壁,巨大的落地窗被厚重的米色窗帘遮挡大半,梳妆台上堆满了精致的瓶瓶罐罐,衣帽间的门半开着,露出里面琳琅满目的衣物。
奢华,崭新,陌生得令人心慌。
这里是哪里
意识像是沉在浑浊的水底,无数碎片搅动着,最终定格在最后清晰的画面:刺骨的寒风卷着鹅毛大雪,疯狂地抽打着窗户。地下室里冰冷的空气,带着灰尘和霉味,每一次吸气都像有刀片在气管里刮过。肺像破旧的风箱,徒劳地拉扯着,却吸不进一丝氧气。手徒劳地在冰冷的铁门上抓挠,指甲翻卷,留下暗红的血痕……黑暗彻底吞噬意识前,听到的似乎是……暖暖
林暖暖。
这个名字像一道闪电劈开混沌。
暖暖小姐真是我们家的福星啊!一个刻意压低却难掩兴奋的女声,穿透虚掩的房门,清晰地钻进我的耳朵。是打扫卫生的保姆在说话。
另一个声音带着赞同的唏嘘:谁说不是呢!自从暖暖小姐回来,咱们家这几年,看着是越过越顺了。那些个难关,不都是暖暖小姐提前知道,给避过去的要不是她……
嘘!先前的声音紧张地打断,别提那个名字!夫人听见又该伤心了……都十一年了,晦气!
十一年那个名字
我的心脏骤然缩紧,仿佛被一只无形的手狠狠攥住,几乎要停止跳动。一股冰冷的寒意从脊椎骨瞬间窜遍全身。十一年……我死后的十一年那现在……
我几乎是扑到床头柜前,动作牵扯着陌生的筋骨,带来一阵生涩的疼痛。一把抓过那个造型夸张的水晶相框。照片上是四个人:微微发福、眉宇间带着商人精明的父亲林国栋,保养得宜、眼角却刻着几道细纹的母亲苏慧,还有一个依偎在他们中间、笑得一脸甜美纯净的年轻女孩——林暖暖。
她穿着最新款的香奈儿套装,笑容恰到好处,眼神无辜得像初生的小鹿。而我,林晚,那个曾经被他们捧在手心、视若珍宝的亲生女儿,那个在暴雪夜死于地下室的哮喘发作的晦气存在,在这个精心装裱的全家福里,没有留下丝毫痕迹。像是被一只无情的手,彻底从这个家庭的存在里抹去了。
相框冰冷的棱角硌着我的掌心,那股寒意却直直钻进心里。十一年。我的忌日快到了,而取代我位置、享受着本该属于我一切的林暖暖,成了这个家的福星
荒谬感像藤蔓一样缠绕上来,勒得我几乎窒息。
咔嚓。轻微的开门声。
我猛地抬头,心脏在胸腔里擂鼓般狂跳起来。一个纤细的身影出现在门口。
林暖暖。
她似乎刚从外面回来,脸颊被外面的冷风吹得微微泛红,更衬得皮肤白皙细腻。她穿着一件柔和的米白色羊绒大衣,衬得整个人温婉无害。看见我,她脸上立刻绽开一个毫无阴霾、充满依赖的甜美笑容,快步朝床边走来。
姐姐,你醒啦声音又软又糯,带着恰到好处的惊喜和关切,感觉怎么样头还晕不晕医生说你有点轻微脑震荡,要好好休息。她自然地坐到床边,伸手就要来探我的额头,动作亲昵无比。
那只带着暖意的手伸过来时,我全身的肌肉瞬间绷紧,下意识地往后一缩。胃里一阵翻江倒海,强烈的恶心感汹涌而上。
姐姐
这亲昵的称呼像淬了毒的针,狠狠扎进我的耳膜。眼前这张甜美无害的脸,瞬间与记忆中暴雪夜地下室门外那模糊的轮廓重叠。就是她!那个在我哮喘发作、痛苦挣扎着拍门求救时,沉默地站在门外,然后转身离开的人!
她怎么敢!
我的指尖深深掐进掌心,疼痛让我勉强维持住一丝表面的镇定。不能失控。绝对不能。现在我是谁这个身体是谁我占据的这个躯壳,和林暖暖是什么关系我什么都不知道。贸然撕破脸,只会让自己陷入更深的被动。
姐姐林暖暖的手停在半空,脸上掠过一丝恰到好处的错愕和受伤,那双水汪汪的大眼睛立刻蒙上一层委屈的雾气,你怎么了是不是哪里不舒服我去叫医生!她作势就要起身。
不用。我的声音干涩得厉害,像是砂纸摩擦过喉咙,带着连自己都陌生的沙哑,我没事……就是有点……懵。我艰难地挤出这几个字,眼神避开她那双看似无辜的眼睛,落在她身后昂贵的梳妆台上。镜子模糊地映出我此刻的样子——一张完全陌生的脸,大约二十七八岁,五官清秀却透着病态的苍白,眼神空洞,带着一种挥之不去的疲惫和疏离。
这个陌生的女人,就是我现在寄居的躯壳
没事就好,没事就好。林暖暖松了口气,重新坐下,脸上又恢复了那甜美的笑容,仿佛刚才那一瞬间的僵硬从未发生。姐姐你睡了一天一夜,可吓坏我了。幸好我昨天去公司送文件,顺路去你公寓看看,才发现你晕倒在客厅里,赶紧叫了救护车。她语气带着后怕和庆幸,仿佛真的是我的救命恩人。
顺路巧合我心底冷笑。恐怕是精心计算的偶遇吧。
谢谢。我垂下眼,声音平板无波,努力压抑着胸腔里翻腾的恨意和恶心。
跟我还客气什么呀!林暖暖嗔怪地拍了一下我的手臂,动作自然亲昵,你是我姐姐呀!对了,爸妈昨天也吓坏了,守了你大半夜,早上实在撑不住才被李叔劝回去休息的,说晚点再过来看你。公司最近事情特别多,爸爸又……
她絮絮叨叨地说着家里的近况,语气熟稔,仿佛我们真的是亲密无间、共同生活了十几年的姐妹。每一个字都像钝刀子割肉,提醒着我,在这十一年里,她是如何完美地填补了我留下的空缺,成为了林家新的中心。
我沉默地听着,像一个僵硬的木偶,所有的感官都高度集中,捕捉着她话语里每一个可能的信息碎片。
……多亏了暖暖那丫头机灵,她模仿着父亲林国栋的语气,带着一种习以为常的宠溺,上个月那个大项目,差点就被对家算计了,幸好她提前提醒我,说感觉对方那个姓王的副总眼神不对,让我多留了个心眼,果然查出来问题!不然损失可就大了!
又是提醒。又是预感。
还有妈妈,林暖暖的语气转为温柔的担忧,她前阵子心脏老是不舒服,医生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暖暖急得不行,天天陪着她,还特意托人从国外买了些特别好的保健品回来,妈妈吃了小半个月,精神头看着好多了呢!暖暖真是我们家的福星,总能逢凶化吉……
福星逢凶化吉
我的指尖在被子下蜷缩得更紧。林暖暖口中这些逢凶化吉的预感,像一根根冰冷的刺,扎进我的脑海。巧合太多,就显得刻意。尤其是当这些凶险都指向林家的核心利益和健康时,更透着一股精心设计的味道。
她就像一个躲在幕后的导演,一手制造着灾难,再适时地扮演预言者和拯救者,用一次次的神机妙算巩固她在林家的地位,攫取信任和权力。而我那对精明了一世的父母,竟然深陷其中,把她奉为至宝。
多么讽刺。一个害死他们亲生女儿的凶手,成了他们新的精神支柱。
……姐姐林暖暖的声音把我从冰冷的思绪里拉回现实。她正用一种混合着关切和探究的眼神看着我,你怎么了脸色好难看,是不是又不舒服了
没有。我勉强牵动嘴角,扯出一个极其僵硬的弧度,试图模仿这个身体可能有的表情,只是……刚醒来,还有点累。
哦哦,那你快躺下再休息会儿!林暖暖立刻体贴地扶住我的肩膀,作势要帮我躺下,医生说你需要静养。我就在这儿陪你,哪儿也不去。她的动作轻柔,语气真诚得无可挑剔。
我顺从地躺下,闭上眼。浓密的长睫毛掩盖了眼底翻涌的冰冷恨意。不能再这样被动地待下去。我必须弄清楚这个身体的身份,必须找到证据,撕开林暖暖那层福星的华丽画皮。
3
真相逐渐浮现
机会来得比预想的快。
两天后,医生宣布我可以出院回家静养。林暖暖亲自来接我,开着一辆崭新的白色保时捷,一路体贴地询问我的感受。车子驶入一片环境清幽的高档别墅区,最终停在一栋设计简约现代的独栋别墅前。
到了,姐姐。林暖暖替我拉开车门,笑容明媚,这就是你家。爸妈本来想让你回老宅休养,方便照顾,但我想着你可能更想在自己的地方自在些,就先把你送回来了。
我家我站在陌生的庭院里,看着这栋毫无记忆的建筑,心头一片茫然。看来这个身体的原主经济条件相当不错。
是呀!林暖暖熟门熟路地输入大门密码,推开门,快进来吧,外面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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房子内部是极简的北欧风格,黑白灰的主色调,线条利落,宽敞明亮,却没什么生活气息,显得有些冷清。巨大的落地窗外是一个精致的日式庭院,几株红枫在初冬的风里微微摇曳。
林暖暖把我安置在客厅宽大的沙发上,递给我一杯温水。姐姐,你安心休息。公司那边有份急件需要爸爸签字,我得赶紧送过去,晚点再来看你。她看了一眼腕上精致的手表,显得有些匆忙。
好,你去忙。我接过水杯,声音依旧平淡。
她匆匆拿起放在玄关柜子上的一个厚厚的牛皮纸文件袋,又叮嘱了我几句注意身体,这才转身离开。
门关上的瞬间,房子里陷入一片寂静。只有墙上挂钟指针走动的滴答声,清晰得有些瘆人。
我立刻放下水杯,站起身,目光锐利地扫视着这个陌生的空间。没有时间适应,我必须尽快找到关于我的信息。客厅很整洁,除了必要的家具和几件颇具艺术感的摆件,几乎没有个人物品。
我径直走向看起来像是书房的地方。推开门,靠墙是一整面顶天立地的书柜,里面塞满了各种专业书籍和商业期刊,大多是关于金融、投资、并购的。书桌宽大整洁,上面只放着一台苹果一体机电脑和一个笔筒。
电脑有密码。
我尝试了几次可能的数字组合——生日这个身体的生日是多少我根本不知道。尝试失败。目光落在书桌下方带锁的抽屉上。这种锁……我蹲下身,仔细看了看锁孔结构,又扫视桌面。笔筒里除了几支笔,还有一个不起眼的回形针。
一个模糊的记忆碎片闪过脑海——小时候父亲忙于生意,母亲有时会忘记带钥匙,总能用一根小小的回形针巧妙地打开家里的抽屉。我那时觉得神奇,偷偷观察过几次。那是属于林晚的记忆。
我拿起回形针,凭着那点模糊的印象,小心地掰直,探入锁孔,屏住呼吸,凭着指尖细微的触感,轻轻拨弄。几秒钟后,伴随着一声轻微的咔哒声,锁开了。
心跳骤然加速。我拉开抽屉。里面没有现金或珠宝,只有几本厚厚的文件夹,上面贴着标签:宏远科技尽职调查、华晟地产股权结构分析、星海传媒收购预案(机密)……都是极其专业的商业文件,涉及不同的公司和行业。
看来这个身体的原主,是个搞金融或者并购的职位应该不低。
我迅速抽出最上面一本标着星海传媒的文件夹,快速翻看。里面是详尽的财务数据、法律风险评估、市场分析报告。字迹清晰有力,逻辑严密,显示出原主极强的专业素养。翻到后面几页,是几份内部审计报告的复印件,用红笔圈出了一些异常的数据点。
我的目光在其中一份报告上停住。那是关于星海传媒旗下一家子公司——星光互娱的季度审计。红笔圈出的地方,是几笔数额巨大的、流向不明的咨询服务费,收款方是一个叫启辰咨询的空壳公司。而审计报告下方的签名栏里,赫然签着一个熟悉的名字:林暖暖。
审批人:林暖暖。
林暖暖在星海传媒任职审批这种明显有问题的账目我的呼吸微微一窒。宏远科技……华晟地产……这些名字似乎都在林暖暖口中那些成功预见并化解危机的项目里出现过!
一个大胆而冰冷的猜想瞬间成形。那些所谓的危机,会不会就是林暖暖利用职权,通过做假账、转移资产、制造合同陷阱等方式,一手炮制出来的她先制造灾难,再扮演先知,以此博取父亲的绝对信任和依赖,从而在集团内部步步高升,掌握更大的权力
为了验证这个猜测,我立刻翻出抽屉里另外几份标注着宏远科技和华晟地产的文件夹。果然,在宏远科技那份关于核心专利技术泄密事件的内部调查报告(附件)里,我发现了指向林暖暖负责的对外合作部的蛛丝马迹——泄密的关键邮件,是从她部门一位下属的私人邮箱发出的,而那位下属,在事发后不久就离职并迅速移民海外,断了所有联系。报告结论是监管不力,林暖暖仅受到了象征性的口头警告。
在华晟地产那份关于一块核心地皮因规划突变差点被政府收回的危机处理文件里,我找到了一份不起眼的会议纪要复印件。纪要显示,在规划变更消息正式公布前两周,林暖暖曾以朋友闲聊的方式,无意中向父亲提起过负责那片区域规划调整的某位关键人物最近似乎遇到了点麻烦,可能位置不稳。
时间点卡得太准了!巧合鬼才信!
寒意顺着脊椎蔓延。这已经不是简单的贪婪,而是处心积虑、环环相扣的阴谋!林暖暖就像一个高明的操盘手,将我的父母,将整个林氏集团,都玩弄于股掌之上!而我那可怜的母亲苏慧,她所谓的心脏不适和特效保健品……一个更可怕的念头攫住了我。
我猛地合上文件夹,将它们迅速放回原处,锁好抽屉,尽量恢复原状。然后快步走出书房,目标明确地走向厨房。厨房很大,一尘不染,嵌入式冰箱是双开门的。
我拉开冰箱冷藏室的门。里面食材不多,但摆放整齐。我的目光快速扫过,最后定格在保鲜盒区域。一个淡蓝色的保鲜盒里,装着几片切好的进口水果。旁边,放着一个深棕色、造型古朴的玻璃药瓶,瓶身上没有任何标签。
就是它!林暖暖口中那个托人从国外买回来的特效保健品!
我小心翼翼地拿起药瓶,拧开盖子。里面是半瓶深褐色的药丸,散发着一股淡淡的、难以形容的怪异气味,有点像铁锈混合着某种甜腻的香料。我屏住呼吸,倒出一粒在掌心,仔细端详。药丸表面光滑,看不出异常。但那股气味……记忆中,在我哮喘发作前的那段日子,林暖暖也好心地送过我一种强身健体的进口维生素,味道和这个……何其相似!
心脏像是被一只冰冷的手狠狠攥住,几乎无法跳动。一股滔天的怒火混合着刺骨的冰寒,瞬间席卷全身,烧得我指尖都在颤抖。是她!果然是她!十一年前,她用加了料的维生素,一步步摧毁了我的健康,让我的哮喘变得极其脆弱敏感,最终在那个暴雪夜成为致命的导火索!十一年后,她故技重施,将毒手伸向了我的母亲!
这个毒妇!
我强忍着将药瓶砸碎的冲动,飞快地掏出手机——这个身体原主的手机,幸好是指纹解锁。对着药瓶和里面的药丸,从不同角度拍了几张清晰的照片。然后,迅速拧好瓶盖,将它放回冰箱原位,小心翼翼地擦掉指纹。
证据!这是最直接的物证!
但还不够。林暖暖心思缜密,她一定有办法解释这瓶保健品的来源。我需要更确凿的、能将她钉死的证据。比如……她亲口承认当年地下室的罪行!或者,关于母亲保健品来源的直接证据!
接下来的几天,我以身体虚弱需要静养为由,婉拒了父母几次探望和林暖暖贴心的陪伴。我需要时间,需要空间来筹划。我利用这个身体原主书房里的专业设备,在网上隐秘地搜索关于启辰咨询和林暖暖的信息碎片,并尝试破解电脑密码。同时,我找出了原主的一个备用旧手机,充满电,调试好录音功能,随时准备着。
机会,总是留给有准备的人,尤其是给一个从地狱爬回来、满怀仇恨的人。
三天后,林暖暖再次登门。她提着一个精致的保温桶,脸上是毫无破绽的关切笑容:姐姐,感觉好点没我特意让阿姨炖了燕窝,给你补补身子。她一边说,一边熟稔地将保温桶放在厨房岛台上,然后自然地走向冰箱,我帮你倒杯果汁吧。
我的心跳瞬间漏了一拍!她要去开冰箱!那瓶药!
果然,林暖暖打开冰箱门,目光很自然地扫过保鲜盒区域,落在了那个深棕色的药瓶上。她的动作几不可察地顿了一下,随即神态自若地拿出果汁,关上冰箱门,仿佛只是随意一瞥。
姐姐,她端着果汁走过来,语气带着一丝恰到好处的撒娇和试探,我上次放你冰箱里给妈妈带的那个保健品,你看到了吧妈妈那边快吃完了,我得再给她送点过去。你这里……没动过吧她眨着大眼睛,一脸纯真无害地看着我。
来了!她在试探!她在确认这瓶药是否安全!她害怕有人动过,害怕秘密暴露!
一股冰冷的怒意直冲头顶,但我强迫自己冷静下来。脸上挤出一个同样自然的、带着点茫然的表情:哦,那个棕色瓶子看到了。我又没病,吃那个干嘛一直放那儿呢。我接过果汁,指尖冰凉。
林暖暖似乎松了口气,笑容加深:那就好!那可是我托了好多关系才弄到的,效果特别好,妈妈离不了这个呢。她语气轻快,带着点炫耀,对了姐姐,你身体也虚,要不要也吃点我下次多带一份给你
她居然还想故技重施!还想把这个毒药塞给我!滔天的恨意几乎要冲破我的喉咙,我用了全身力气才压下那股暴戾的冲动。
不用了。我垂下眼,盯着杯中晃动的果汁,声音有些发飘,听起来更像是虚弱,我……我吃医生开的药就行。那个……味道怪怪的,闻着就不舒服。
林暖暖脸上的笑容僵了那么一瞬,眼底飞快地掠过一丝难以捕捉的阴冷和警惕,快得让人以为是错觉。随即,她又恢复了甜美:这样啊,那好吧。姐姐你好好休息,我先去给妈妈送药,晚点再来看你。她似乎急于离开,拿起保温桶,匆匆走向玄关。
看着她几乎是逃离的背影,我捏紧了口袋里的旧手机。冰冷的金属外壳硌着掌心,那里面,刚刚那段关于保健品的对话,已经被清晰地录了下来。虽然还没有最关键的下毒自白,但她的心虚和试探,她急于取走药瓶的态度,都是有力的佐证。
这还不够。我需要一个舞台,一个能让她彻底暴露在阳光下的舞台。
4
忌日的审判
两天后,林国栋打来电话,语气带着不容置疑的关切和一丝疲惫:小晚啊,身体恢复得怎么样了明天是你……咳,家里有点事,我和你妈想让你和暖暖都回来吃个晚饭。一家人聚聚,也给你……嗯,接接风,去去病气。他停顿了一下,声音低沉下去,明天……也是你晚晚姐的……忌日。
林晚的忌日。
心脏像是被重锤狠狠砸了一下,闷痛瞬间传遍四肢百骸。十一年了,他们终于要在那个特殊的日子,想起我这个被遗忘的晦气女儿了吗还是说,这顿团圆饭,只是为了安抚林暖暖这个福星,让她在姐姐的忌日里,继续扮演好她的角色
一丝冰冷的笑意爬上我的嘴角。忌日很好。这个日子,这个地点,这个舞台,简直是为这场迟来的审判量身定做的。
好,爸,我明天回去。我平静地回答,声音里听不出任何波澜。
挂断电话,我走到巨大的落地窗前。窗外,城市的灯火次第亮起,璀璨如星河,却照不进心底那片冰冷的荒原。明天。林家老宅。那个我死去的地方。林暖暖,你的福星光环,该熄灭了。
5
家族秘密揭晓
第二天傍晚,我换上了一身肃穆的黑色连衣裙,款式简洁,没有任何多余的装饰。镜中的女人脸色依旧苍白,但眼神深处,燃烧着一簇幽冷的火焰。我仔细检查了口袋里的旧手机,确保录音功能正常,电量充足。又将几张关键证据的照片(药瓶、审计报告签名页)传到了云端加密文件夹,并设置了定时发送给几个可靠的媒体邮箱作为最后的保险。
然后,我拿起车钥匙,发动了车库里那辆线条流畅的黑色奥迪,朝着埋葬了林晚的林家老宅驶去。
老宅依旧矗立在半山腰,灯火通明,在暮色四合中透着一股沉沉的富贵气。只是庭院里那几株母亲最爱的西府海棠,似乎比我记忆里稀疏了许多。停好车,深吸一口气,压下胸腔里翻腾的恨意和一种近乡情怯的尖锐痛楚,我推开了那扇沉重的、雕刻着繁复花纹的胡桃木大门。
熟悉的暖香混合着食物的气息扑面而来。水晶吊灯的光芒有些刺眼。客厅里,父亲林国栋坐在主位的单人沙发上,穿着深灰色的家居服,手里拿着一份文件,眉头紧锁,似乎被什么难题困扰着,手指无意识地揉着太阳穴。母亲苏慧坐在他旁边的长沙发上,穿着一件素雅的米白色羊绒衫,脸色看起来比上次在医院时好一些,但眉宇间依旧笼罩着一层挥之不去的疲惫和忧郁。她手里端着一杯茶,目光有些失焦地望着壁炉上方的空白——那里曾经挂着一幅我十岁生日时画的幼稚的向日葵。
林暖暖则依偎在母亲身边,穿着一身柔和的浅粉色针织裙,显得格外温顺乖巧。她正拿着一把小银叉,叉起一小块精致的抹茶蛋糕,亲昵地送到母亲嘴边:妈,尝尝这个,特意让厨房给您做的,少糖的,不腻。
苏慧勉强笑了笑,就着她的手吃了一小口,眼神依旧有些空洞,显然心思并不在蛋糕上。
爸,妈。我的声音在空旷的客厅响起,显得有些突兀。
三个人同时抬头看过来。
林国栋的目光在我身上停留片刻,带着审视和一丝不易察觉的复杂,最终只是点了点头:来了。坐吧。语气是惯常的、对晚辈的平淡。
苏慧看到我,眼中似乎亮了一下,但很快又被那层忧郁覆盖,只低低说了声:小晚来了,坐吧。
林暖暖的反应最为热情。她立刻放下蛋糕,站起身,脸上绽开灿烂的笑容,快步迎上来,亲热地挽住我的手臂:姐姐!你可算来了!路上堵不堵身体还好吧她的声音清脆悦耳,充满了真切的关心,仿佛我们真的是亲密无间的姐妹。
我强忍着甩开她手的冲动,身体僵硬地被她拉到苏慧旁边的沙发上坐下。手臂被她触碰的地方,像是有无数只蚂蚁在爬。
爸,您看什么呢眉头皱这么紧。林暖暖的目光转向林国栋手中的文件,带着恰到好处的关切,是不是公司又遇到什么麻烦事了她一边说,一边自然地拿起茶几上的水果刀,开始削一个苹果,动作流畅优雅,长长的苹果皮垂落下来,像一条扭曲的蛇。
林国栋叹了口气,将文件递给林暖暖:你看看,海外事业部刚递上来的报告。我们在东南亚那个重要的橡胶园项目,合作方那边突然变卦,要重新谈判分成比例,态度很强硬。之前一点风声都没有,打了我一个措手不及!他语气烦躁,揉着太阳穴的手指力道加重,这要是谈崩了,前期投入的几个亿就全打水漂了!真是……流年不利!
又是危机。毫无征兆的危机。
我的目光瞬间锐利起来,像探照灯一样投向林暖暖。果然,她接过文件,快速扫了几眼,脸上适时地浮现出震惊和担忧:怎么会这样之前不是谈得好好的吗那个陈总看起来挺靠谱的啊……她放下削了一半的苹果和刀,眉头紧锁,似乎在努力思索着什么。
几秒钟后,她猛地抬起头,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极其重要的事情,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急切和某种刻意的恍然:啊!爸!我想起来了!她急切地抓住林国栋的手臂,上周……对!就是上周三!我去参加一个慈善晚宴,好像……好像听到有人在角落里议论,说什么‘林家那个橡胶园项目要黄’……当时人太多太吵,我也没听清具体是谁说的,还以为是别人瞎传的八卦,就没放在心上……她脸上充满了懊恼和自责,都怪我!要是我当时多留个心眼,找人打听打听就好了!现在也不会这么被动!
又是这样!完美的事后诸葛!时间、地点、模糊的听说,把自己摘得干干净净,又把预见性表现得淋漓尽致!
林国栋听完,紧锁的眉头果然舒展了一些,看向林暖暖的眼神充满了依赖和一丝赞赏:你这孩子……这怎么能怪你那种场合,流言蜚语多了去了,谁能分得清真假不过……他沉吟着,你这么一说,倒是提醒我了。对方突然发难,背后肯定有人撑腰搞鬼!暖暖啊,你这‘预感’真是越来越准了!这次多亏你提了个醒,爸心里也有点底了!
苏慧也抬起头,看着林暖暖,疲惫的眼神里流露出欣慰和一丝惯常的依赖:是啊,暖暖这孩子,心细,总能帮上忙。
看着父亲那重新燃起希望的眼神,看着母亲那毫无保留的信任目光,再看看林暖暖那副强忍着懊悔、实则眼底深处掠过一丝得意和计谋得逞的满足的模样,我胸腔里那团压抑了十一天的怒火,终于再也无法遏制!
够了!这场精心策划的闹剧,该结束了!
6
最后的对决
预感我的声音突兀地响起,冰冷,清晰,像淬了冰的刀子,瞬间划破了客厅里那虚假的温情脉脉。
所有人的目光瞬间集中到我身上。林国栋带着被打断的不悦和疑惑,苏慧是茫然,而林暖暖,她脸上的表情瞬间凝固,眼神深处那丝得意被猝不及防的惊愕和一丝不易察觉的慌乱取代。
我缓缓站起身,居高临下地看着坐在沙发上的林暖暖,眼神锐利如刀,直刺她的眼底。口袋里的手指,按下了旧手机的录音键。
林暖暖,你的‘预感’当然准。我勾起唇角,露出一抹极其冰冷的、毫无温度的笑意,一字一顿,声音清晰地回荡在偌大的客厅里,因为东南亚橡胶园项目的合作方突然变卦,根本就是你一手策划的!
什么!林国栋猛地站起身,脸上满是震惊和难以置信,小晚!你胡说什么!
苏慧也惊得捂住了嘴:小晚,你……
林暖暖脸上的血色瞬间褪得干干净净,她霍地站起来,身体微微发抖,声音因为极度的震惊和愤怒而变得尖利扭曲:姐姐!你疯了吗!你知不知道你在说什么你凭什么污蔑我!爸!妈!你们看她!她是不是病糊涂了!
污蔑我冷笑一声,向前逼近一步,目光紧紧锁住她慌乱的眼睛,需要我提醒你吗启辰咨询,那个空壳公司!你利用它,通过复杂的离岸资金通道,向橡胶园项目合作方负责人陈总的私人账户秘密转移了八百万美金!作为他临时反水、撕毁合同的报酬!合同里那个看似不起眼的‘附加条款漏洞’,也是你授意你的心腹,在最终审核时故意放过去的,就是为了给今天的撕毁埋下伏笔!我说的对不对,林总监
每一个字都像一颗冰冷的子弹,精准地击中林暖暖的要害。她的身体剧烈地摇晃了一下,眼神中的慌乱瞬间被巨大的恐惧和难以置信取代,仿佛见了鬼一样死死瞪着我:你……你……你怎么会知道……不可能!你不可能知道!她失声尖叫起来,声音完全破了音,充满了歇斯底里的惊恐。
这近乎崩溃的失言,无异于不打自招!
林国栋的脸色瞬间变得铁青,他死死盯着林暖暖,眼神像刀子一样锐利:暖暖!她说的……是不是真的!他经营商场几十年,瞬间就抓住了关键点——启辰咨询!这个名字他隐约有印象,和之前几个项目的小问题似乎都有关联!
不!不是的!爸!她胡说!她陷害我!林暖暖彻底慌了神,语无伦次地尖叫着,扑向林国栋想要抓住他的手臂辩解,她一定是嫉妒我!嫉妒你们疼我!她……
嫉妒我厉声打断她,声音陡然拔高,带着积压了十一年的血泪控诉,林暖暖!那你告诉我,妈吃的那个特效‘保健品’又是什么!我的目光像淬了毒的冰锥,狠狠刺向苏慧身边那个还没来得及收起的精致小药盒——那是林暖暖进门时亲手交给苏慧的!
苏慧浑身一颤,下意识地看向那个药盒,眼中充满了惊疑。
林暖暖像是被踩了尾巴的猫,猛地转头看向我,眼神惊恐到了极点,近乎疯狂:药什么药!那是给妈治病的!是好东西!你懂什么!你……
好东西我步步紧逼,眼神锋利如刀,声音冰冷得如同来自地狱,需要我把药丸送去检测吗看看里面除了那点掩人耳目的维生素,是不是还含有大剂量的重金属铊!看看那是不是让你‘心脏不适’、‘精神萎靡’的元凶!十一年前,你送我的‘维生素’,是不是也是同样的配方!
轰——!
这句话如同惊雷炸响!苏慧手中的茶杯哐当一声掉落在昂贵的地毯上,摔得粉碎,滚烫的茶水溅湿了她的裙摆,她却浑然不觉,只是瞪大了眼睛,死死地看着我,又看看脸色惨白如鬼、浑身筛糠般发抖的林暖暖,嘴唇剧烈地哆嗦着:晚……晚晚的……维生素铊……她似乎想起了什么极其恐怖的事情,身体开始不受控制地颤抖起来。
住口!你给我住口!林暖暖彻底崩溃了,她像一头被逼到绝境的困兽,双眼赤红,披头散发,指着我发出凄厉到不似人声的尖叫,那声音里充满了刻骨的怨毒和疯狂,林晚!是你!是你对不对!你这个死人!你这个早就该烂在地下室的死人!你凭什么回来!凭什么回来抢我的东西!抢我的爸爸妈妈!抢我的一切!林家的一切都是我的!我的!
死人两个字,像两把烧红的烙铁,狠狠烫在苏慧和林国栋的心上!苏慧身体一晃,几乎晕厥过去。林国栋则猛地后退一步,像是第一次真正看清眼前这个他疼了十一年的福星养女,眼神里充满了极致的震惊、愤怒和……恐惧!
整个客厅死寂一片,只有林暖暖那疯狂的、带着哭腔的尖叫在回荡。
就是现在!
我猛地从口袋里掏出那个一直在录音的旧手机,高高举起,屏幕上闪烁的录音标志刺眼夺目。我的声音冰冷、清晰,带着一种宣告审判的决绝,每一个字都重重砸在林暖暖的灵魂上:
凭你当年——故意把我锁在暴雪夜的地下室!
这句话如同最后的丧钟,轰然敲响!
啪——!
一声清脆到极致的耳光声,撕裂了死寂!
是苏慧。她不知何时已经站了起来,浑身抖得如同秋风中的落叶,那张一向温婉的脸上此刻只剩下滔天的愤怒、痛苦和一种被彻底欺骗的绝望!她用尽了全身的力气,狠狠一巴掌扇在了林暖暖的脸上!
力道之大,让林暖暖整个人都趔趄着摔倒在地毯上,脸颊瞬间红肿起来,嘴角渗出血丝。
苏慧指着她,手指颤抖得不成样子,声音因为极致的悲痛和愤怒而完全变了调,尖锐得刺破耳膜:
那是你姐姐的哮喘药!救命的药!被你……被你锁在外面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