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为废人的第97天,我和仇人之间的【共生枷锁】终于被触发了。倒计时三秒,我摸到床下藏的钢钉,毫不犹豫地扎瞎了我的右眼。接着,我撞向床角,废掉了我曾引以为傲的右手。灵魂剥离时我笑了。秦若白,喜欢我这具杀神的躯体吗现在,这座肉身地狱,归你了。
1
我躺在无菌病房里,全身瘫痪,只有脖子以上能动。
空气里全是消毒水的味道,和我的绝望一样浓。
我知道,我重生了。
脑子里,一个冰冷的声音在倒数。
【共生枷锁】激活,灵魂互换倒计时：一小时。
这不是什么系统,这是我和仇人秦若白在生死瞬间结下的诅咒。
上一世,我,代号夜隼,组织里最顶级的杀手,在任务中被出卖,陷入爆炸。
醒来就成了这个样子,一个连手指都动不了的废物。
秦若白,那个害我至此的黑道太子,当时也在现场。我们的灵魂在濒死时撞在了一起,结下了这个恶毒的【共生枷锁】。
当时我不知道。
我像疯狗一样,用尽所有方法想联系组织,想告诉他们我没死,想揭穿叛徒。
没用。
倒计时结束,我的灵魂被硬生生扯出来,塞进了秦若白那个病秧子的身体里。
2
前世的记忆,是烧红的烙铁,在我灵魂上烙下耻辱的印记。
我记得,我用秦若白的身体,冲回组织在城里的秘密据点。
开门的是我的搭档,阿狼。我视他为亲兄弟。
狼哥！是我！夜隼！我抓着他的胳膊,声音都在抖。
他看着我,眼神陌生又冰冷,像在看一个神经病。
然后,他一脚把我踹开。
哪来的疯子,滚！
我被打懵了,也彻底清醒了。
是他。
出卖我的人,就是阿狼！
紧接着,我看到了我。
那个占据了我身体的灵魂,秦若白,正用我那张冷峻的脸,对我露出一个胜利者的微笑。
他搂着我的女人,那个我曾发誓要用生命保护的女人,玲。
玲看着我,满眼厌恶和鄙夷。
秦少,这人是谁啊真恶心。
秦若白用我的声音,慢悠悠地说：一个想攀高枝想疯了的垃圾罢了。阿狼,处理干净。
我才明白,所有人都背叛了我。
我的兄弟,为了更高的地位。
我的女人,为了荣华富贵。
他们联手,把我推下地狱,好让秦若白这个废物,名正言顺地接管我的一切。
接管我这具,千锤百炼、杀人如麻的完美躯体！
那一世,我被阿狼打断了腿,像条野狗一样被丢在街上。
最后,在一个下雨的夜里,被秦若白开车,用我自己的身体,亲手碾成了肉泥。
3
回忆结束。
我眼神平静,心如寒冰。
既然重生了。
既然这个【共生枷锁】无法破解。
那我就换一种玩法。
秦若白,你不是渴望我这具身体吗
你不是想成为杀神吗
好啊。
我亲手把它毁了,再送给你。
我用牙齿,咬住被单的一角,奋力转动脖子。
床单下,是我用一个月时间,磨出来的钢钉。
是我从医疗器械上偷偷拆下来的零件。
我把它蹭到手里,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勉强握住。
目标,我的右眼。
杀手的眼睛,必须精准。瞎了一只,就是废物。
没有犹豫。
噗嗤！
钢钉狠狠扎了进去！
剧痛！眼前一黑！
温热的液体瞬间糊满了我的脸。
我不在乎。
这点痛,比起被兄弟和爱人背叛,算个屁！
但这还不够。
我用尽全身的力气,猛地向床头柜撞去。
目标,我的右手。
那只握枪最稳、出刀最快的手！
咔嚓！
骨头碎裂的声音,清脆悦耳。
我的右手,以一个诡异的角度耷拉下来,彻底废了。
血,不停地流。
我的意识开始模糊。
但我死死撑着,盯着天花板,无声地笑了。
【共生枷锁】倒计时,归零。
来吧,秦若白。
欢迎来到,我为你准备的,盛大刑场！
4
灵魂被剥离的瞬间,所有痛苦都消失了。
我飘在空中,冷眼旁观。
我看到自己躺在血泊里,瞎了一只眼,断了一只手,惨不忍睹。
我看到医护人员冲进来,发出的惊叫。
我看到闻讯赶来的阿狼和玲,脸上那震惊又嫌恶的表情。
阿狼甚至低声咒骂：妈的,废物！连个身体都看不住！
然后,一股吸力传来。
我,进入了秦若白的身体。
我猛地睁眼。
入眼是奢华的丝绸被褥。
我抬起手,那是一只苍白、修长、毫无力量的手。
我下床,腿有些软。
这具身体,太弱了。
长期酒色掏空,弱得像根豆芽菜。
但我能动。
我能站起来！
我走到镜子前。
镜子里的男人,面色苍白,眼下乌青,一副肾虚的模样。
但那双眼睛,已经换了主人。
里面,是来自地狱的寒光。
秦若白,从今天起,我就是你了。
我扯了扯嘴角,露出一抹森然的笑。
你的野心,你的财富,你的一切……
我,都收下了。
5
少爷,您醒了
一个老管家推门进来,恭敬地对我行礼。
他是秦家的老人,只忠于秦若白的父亲,秦啸天。
老爷在书房等您。
我点点头,凭着脑子里多出的记忆,换好衣服,走向书房。
秦家,是这座城市地下世界的皇帝。
而秦若白,是皇帝唯一的儿子。
可惜,是个公认的废物。
秦啸天,那个一手建立起黑色帝国的老枭雄,最看不起的就是这个没用的儿子。
推开书房厚重的门。
秦啸天坐在太师椅上,手里盘着佛珠,不怒自威。
他抬头瞥了我一眼,眼神里的失望和不屑,毫不掩饰。
听说,‘夜隼’的身体,你已经拿到了
是,父亲。我低着头,模仿着秦若白平时懦弱的样子。
秦啸天冷哼一声：一个废掉的瞎子,一个断了手的杀手,我要他何用我给你最好的资源,让你布了这么大的局,你就给我换回来一个废物
他的声音不大,却像重锤一样砸在我心上。
我心里冷笑。
原来,这一切,秦啸天也知道。
他默许儿子去夺取一个顶级杀手的身体,就是想得到一把更好用的刀。
可惜,这把刀,还没到手,就断了。
废物！滚出去！看到你就心烦！秦啸天把一个茶杯狠狠摔在地上。
我吓得一哆嗦,连滚带爬地退了出去。
关上门的瞬间,我脸上的恐惧消失得无影无踪。
很好。
所有人都以为,我（秦若白）搞砸了。
所有人都以为,我（夜隼）已经是个彻底的废人。
这正是我想要的。
只有在所有人都轻视你的时候,你才能在暗中,亮出最致命的獠牙。
6
几天后,阿狼和玲来看我。
名义上是探望,实际上是来兴师问罪。
秦少,阿狼的语气很不客气,现在‘夜隼’废了,老爷那边很生气。我们当初说好的条件……
玲也依偎在阿狼身边,娇滴滴地说：是啊秦少,你答应给狼哥的位置,还有我的那笔钱……
两人一唱一和,把我当成了冤大头。
我坐在沙发上,慢悠悠地喝着茶,没说话。
阿狼有些不耐烦了,上前一步,想抓住我的衣领。
秦若白,你别他妈给我装死！你以为你还是太子爷吗没了‘夜隼’那具身体,你在老爷眼里就是个屁！
他的手,还没碰到我。
我手里的茶杯,突然失手滑落。
滚烫的茶水,不偏不倚,全泼在了阿狼的手上。
啊！阿狼惨叫一声,猛地缩回手。
他的手背,瞬间红了一大片。
我连忙站起来,一脸惊慌失措。
哎呀！狼哥,对不起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我这身体……太虚了,手滑,手滑了……
我一边道歉,一边用眼角的余光,瞥向门口的监控摄像头。
阿狼疼得龇牙咧嘴,看着我这副没用的样子,想发火又找不到理由。
玲赶紧拉住他,低声说：算了,跟一个废物计较什么。我们去找老爷！
两人气冲冲地走了。
我看着他们的背影,嘴角勾起一抹冷笑。
别急。
我会让你们知道,什么叫真正的废物。
7
我去了那家关押着我自己的私人医院。
病房里,我被绑在床上,像一头绝望的野兽。
那张毁掉的脸上,只剩下一只完好的左眼,里面全是滔天的恨意和疯狂。
看到我进来,他开始剧烈挣扎,喉咙里发出嗬嗬的嘶吼。
我知道,那是秦若白。
他想杀了我。
我走到床边,俯下身,在他耳边轻声说：
感觉怎么样我为你准备的这具身体,还喜欢吗
你看,瞎了的眼,断了的手,瘫痪的身体……这才是最适合你的归宿。
他的身体抖得更厉害了,眼睛里血丝爆出。
我笑了。
哦,对了,忘了告诉你。阿狼和玲,刚刚来找过我。他们好像对你这个‘新主子’,不太满意啊。
他们说,你现在就是个废物,在秦啸天眼里,连个屁都不如。
噗——
一口血,从他嘴里喷了出来。
他双眼一翻,气晕了过去。
我直起身,擦掉脸上的血迹,心情舒畅。
秦若白,好好享受吧。
这只是开胃菜。
你带给我的背叛和痛苦,我会让你,连本带利,全都品尝一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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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
从医院回来,我开始了自己的计划。
我不再像以前的秦若白那样,终日花天酒地。
我开始看书,看公司文件,了解秦家所有的生意。
我用我那杀手的头脑,去分析数据,寻找漏洞。
我的改变,很快引起了秦啸天的注意。
他开始在书房召见我,考校我一些生意上的事。
我表现得笨拙,但总能在关键时刻,提出一些歪打正着的观点。
秦啸天看我的眼神,从鄙夷,慢慢变成了一丝惊奇。
他以为,是这次换身失败的打击,让他这个废物儿子,终于开窍了。
与此同时,我开始暗中对付阿狼。
我不能亲自动手。
但我知道他的一切。
他的贪婪,他的野心,他的秘密。
我匿名,将一份证据送到了秦家对头的手里。
那份证据,不大不小,正好能让阿狼负责的一批货,出大问题。
但又不会牵连到秦家的根本。
事情果然像我预料的那样发展了。
阿狼损失惨重,被秦啸天叫去,当着所有人的面,用鞭子抽得皮开肉绽。
他趴在地上,像条死狗。
我站在旁边,心里没有一丝波澜。
阿狼,这只是第一鞭。
接下来,还有一百鞭,一千鞭,在等着你。
9
阿狼失势,玲的日子也不好过。
她没了靠山,又从我这里拿不到钱,很快就陷入了困境。
她又来找我。
这一次,她脱光了衣服,想用身体来换取利益。
她以为,我还是那个见到女人就走不动道的秦若白。
我坐在椅子上,冷冷地看着她。
看着这个曾经在我身下承欢,转眼就捅了我一刀的女人。
滚。我只说了一个字。
玲的脸色,瞬间惨白。
她不相信,我竟然会拒绝她。
秦少……我……
我让你滚,没听见吗我的声音里,带着一丝杀气。
那是属于夜隼的杀气。
玲吓得浑身一抖,连滚带爬地跑了。
我看着她狼狈的背影,喝了一口酒。
玲,你的价值,已经没了。
接下来,我会让你体验一下,从天堂掉进泥潭,是什么滋味。
10
我买通了一些人,把玲卖到了地下拳场。
不是去当观众,而是去当奖品。
赢了的拳手,可以随意享用她。
消息传回来的时候,据说她第一天就疯了。
我把这个好消息,告诉了病床上的秦若白。
他听完,没有任何反应,像一具真正的尸体。
我知道,他已经麻木了。
或者说,他在等。
等一个机会,一个能和我同归于尽的机会。
我笑了。
我怎么会给他这个机会
我走到他床边,拿出一份文件。
秦若白,你看这是什么
那是一份器官捐赠协议。
上面,是夜隼的签名。当然,是我伪造的。
你的眼角膜,你的肾,你的心脏……都很有用。反正你也是个废人了,不如,做点贡献
我看到,他那只完好的左眼里,终于重新燃起了火焰。
那是,被逼到绝境的,最疯狂的恨意。
他张开嘴,用尽全身力气,咬断了自己的舌头！
血,染红了整个枕头。
他用这种方式,表达着他最后的反抗。
他宁愿死,也不愿意让我得逞。
我看着他,鼓了鼓掌。
有骨气。可惜,没用。
你的命,现在是我的。我想让你什么时候死,你就得什么时候死。
我叫来医生,给他处理伤口,给他输营养液。
我不会让他死的。
我要他活着,清醒地活着,看着我,一步步地,拿走他所有的一切。
11
秦啸天对我的态度,越来越好了。
他发现,我这个儿子,虽然身体弱,但脑子,比以前好用太多了。
我帮他处理了几件棘手的生意,手段干净利落,让他刮目相看。
他开始,把越来越多的权力,交到我手上。
阿狼,彻底成了我的手下。
我让他去管理最苦最累的码头,每天被折磨得不成人形。
他不敢反抗。
因为他的把柄,都握在我手里。
只要我一句话,他就会死无葬身之地。
他看着我,眼神里充满了恐惧。
他终于意识到,眼前的这个秦若白,已经不是以前那个任他拿捏的废物了。
而是一个,比魔鬼还可怕的存在。
12
这天,秦啸天把我叫到书房。
他递给我一把枪。
那是我以前用过的,最顺手的一把。
阿狼,不能留了。秦啸天淡淡地说,他知道的太多了。你去,亲手解决他。
这是,投名状。
也是,最后的考验。
如果我做了,就代表我彻底站稳了脚跟。
我接过枪,点了点头。
是,父亲。
我找到阿狼的时候,他正在仓库里搬货。
看到我,他扑通一声就跪下了。
少爷！饶命！我错了！我再也不敢了！
他哭得涕泗横流,像条狗一样求我。
我看着他,想起了前世。
想起了我们一起出任务,一起喝酒,一起把后背交给对方的日子。
也想起了,他把我推入深渊时,那张冷漠的脸。
我举起枪,对准他的额头。
他吓得尿了裤子。
砰！
枪响了。
子弹,打在他脚边的地上。
他愣住了。
我也愣住了。
我,竟然下不了手。
这具属于秦若白的懦弱身体,在抗拒杀人。
血液里,没有杀戮的本能。
阿狼看出了我的犹豫,眼中闪过一丝凶光,猛地扑了过来！
去死吧！废物！
他想抢我的枪！
我心里一沉。
完了。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
砰！
又一声枪响。
阿狼的身体一僵,难以置信地低下头。
他的胸口,多了一个血洞。
他身后,秦啸天缓缓放下还在冒烟的枪口,走了过来。
他看都没看阿狼的尸体,只是盯着我,眼神复杂。
连个叛徒都杀不了。
他摇了摇头,失望地走了。
我站在原地,手脚冰凉。
我搞砸了。
我最大的优势,我杀手的灵魂,被这具废物的身体,给束缚了。
13
我回到了秦家,把自己关在房间里。
我失败了。
秦啸天对我,再次失望透顶。
我能感觉到,他已经动了杀心。
一个没有利用价值的儿子,留着,也是个祸害。
我陷入了重生以来,最大的危机。
怎么办
杀不了人,我就永远只是个顶着杀手名号的废物。
我看着镜子里那张苍白的脸,第一次感到了无力。
就在这时,我的手机响了。
是一个加密号码。
我接了起来。
电话那头,是一个沙哑、扭曲,几乎听不出人形的声音。
但,我听懂了。
想……杀人吗
我……教你。
是秦若白！
是那个躺在病床上,被我折磨得不成人样的,真正的秦若白！
他,通过医院的护士,联系上了我！
14
我去了医院。
秦若白躺在床上,用唯一能动的左眼,死死地盯着我。
他的眼神里,没有了疯狂和恨意。
只剩下,一片冰冷的死寂。
他用眨眼的方式,和我交流。
一下,代表是。
两下,代表否。
你想帮我我问。
他眨了一下眼。
为什么
他开始艰难地眨眼,传递着复杂的信息。
我花了好久,才明白他的意思。
你想……让我……杀了……秦啸天
他,竟然想弑父！
我瞬间明白了。
秦若白恨我,但他更恨那个,把他当成废物和工具的父亲。
他知道秦啸天对我动了杀心。
他知道,我一旦死了,他自己也活不了。
所以,他要帮我。
帮我,也是帮他自己。
他要的,是这个庞大的黑色帝国。
他得不到,就要亲手毁了它！
你要怎么帮我我问。
他看着我,左眼里,闪过一丝诡异的光。
他告诉我,这具身体里,藏着一个秘密。
一个,能让我重新变回夜隼的秘密。
那就是——痛苦。
只有在极度的痛苦刺激下,这具懦弱身体的潜能,才会被激发出来。
就像武侠小说里的打通任督二脉。
而开启这一切的钥匙,就是自残。
15
我回到了秦家。
当晚,我把自己锁在浴室里。
我看着镜子里的自己,深吸一口气。
然后,我拿起一把刀,狠狠地,划在了自己的胳膊上。
血,涌了出来。
痛！
深入骨髓的痛！
但,就在这剧痛之中,我感觉到,身体深处,有什么东西,苏醒了。
一股久违的力量,开始在我的四肢百骸里流淌。
我眼中的世界,变得清晰。
我的听力,变得敏锐。
我的心跳,变得沉稳而有力。
夜隼……回来了。
我看着镜子里,那个眼神重新变得冰冷、锐利的男人,笑了。
秦若白,谢谢你的礼物。
第二天。
我找到了秦啸天。
我跪在他面前,告诉他,我错了,我愿意接受任何惩罚。
他看着我,眼神冰冷。
我再给你最后一次机会。他说,城南的李四,最近不怎么听话。你去,把他的人头提来见我。
是,父亲。
我走出书房,天,已经亮了。
我知道,这是我的终极考验。
赢了,我就是秦家的继承人。
输了,我就是一具尸体。
我,不会输。
因为,我是夜隼。
也是,比恶鬼更可怕的,秦若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