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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月凝从医院醒来的时候,已经做好了手术。
她摸了摸平坦的小腹,感觉有些惝恍若失,但随之而来的,又是庆幸。
也是在这时,顾夏突然推开了病房的门,拿着保温盒走到她跟前,依旧是那副清冷的态度。
马儿受惊,让你小产了是我不对,抱歉,这是我熬的参汤,给你来赔罪了。
顾夏拉开椅子,自然地坐在她身边开起了保温盒,也让沈月凝一眼就看到,戴在她无名指上的另一只戒指。
只是,如今的她再也泛不起任何一丝波澜。
她靠在墙壁上,静静地看着顾夏的一举一动,她并不相信顾夏能对她多好,也不相信她真的能亲手给她煲汤。
果然,在她捧着保温壶过来的时候,手一滑,滚烫的汤水倾盆而下,泼下来的那瞬间,被沈月凝巧妙避开。
看到这一幕,顾夏的眼里闪过一丝阴狠,她将错就错,将保温壶里剩下的汤水全部淋到自己的手臂上。
原本白.皙的手臂瞬间变得通红。
正当她打算扯着嗓子往外喊的时候才发现,沈月凝被烫红的肚皮,正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恢复原状。
顾夏向来云淡风轻的脸上,此时也多了几分惊恐,她扯着嗓子往外喊,裴总,快来啊。
这样大的动静很快就吸引来了裴凛川,但当他在看到被烫红手臂的顾夏之后,立马阴沉了脸色。
抬眼再看向沈月凝时,眼里都是失望,夏夏好心给你做参汤,你不领情就算了,终于要弄撒她一身吗
顾夏配合的咬着牙默不作声,好一会才冷声道,裴总,你别怪夫人,可能我做的不符合她的口味吧。
这样一番话,更是让裴凛川心疼的要命。
他紧紧将顾夏拥入怀中,细细查看着她手上烫伤的痕迹,在这对上她佯装坚强的目光时,更是怒从中来。
以至于他不顾刚做完手术,还在躺在病床上的沈月凝,当即把她带回了别墅,关进了地下室。
地下室阴暗潮湿,连空气中也飘着一股难闻恶臭的味道。
沈月凝伏在地板上,身体止不住颤抖,攥住他的裤脚求饶,
是我错了,别把我关在这里,我要出去,让我出去。
裴凛川却冷冷地看着她,甩开了她的手,凝儿你太不乖了,真该给你长长记性。
门被关上去的瞬间,绝望犹如呼啸而来的猛兽,彻底将她淹没。
她自小就有幽闭恐惧症,再加上身体本就尚未恢复完全,一切都快痛的她近乎晕厥过去。
意识混沌间,她仿佛又回到了跟裴凛川结婚那天。
他说,会永远护她一辈子,不然她再受到任何伤害。
他说,一生一世只爱沈月凝一人,永不变心。
如今,他们的结婚纪念日,却成了未成形胎儿的忌日。
多么可笑。
三天过后,她才被放出来。
看着全身狼狈的沈月凝,裴凛川走上前去,怜惜地摸了摸她的脸,
凝儿,你不该吃醋,也不该这样对她,现在知道错了吗
对上他冷漠的眼眸,沈月凝机械地点了点头。
大概是她温顺的态度取悦了他,裴凛川难得地柔了声线,哄起她来,
孩子没了你也别太难过,没了我们再生一个就是了,夏夏她也不是故意的,她自责地这几天连饭都没好好吃呢。
提起顾夏,裴凛川眉宇间的宠溺之色更甚。
沈月凝自嘲一笑。
可惜,她再也不会跟他有以后了。
准备准备,今晚上有一场慈善拍卖会,到时你跟我一起去,当做散散心了。
他没有给她拒绝的机会,到点以后直接让人把她送到了晚宴门口。
同时,她也在门口处,看到了站在裴凛川身边的面目清冷的顾夏。
与那些衣着华丽浓妆艳抹的女生不同,她只穿了一条简单的白裙子,甚至脸上也未施粉黛。
但仅是如此,裴凛川就已经舍不得把目光从她身上移开分毫。
有第一次来海市的国外宾客,看到这一幕,由衷感慨,
早就听说裴总爱妻如命,如今一看,真是名副其实啊。
旁边有人善意提醒,先生,您认错人了,旁边那位不是裴总的夫人,只是他的小秘书,那位才是他的太太。
当初裴凛川追顾夏这事闹的并不大,但他频繁地带着她出入各种高端场所,有心人也明白了是怎么回事。
几人把目光落在沈月凝身上,默契地选择了闭口不言。
面对着四面八方嘲笑的目光,沈月凝觉得难堪到了极点。
到最后她干脆找了个角落,有一杯没一杯地喝着果汁,看着裴凛川为了哄顾夏开心,点天灯拍下的无数个藏品。
往前还会心痛的心,如今却再也感觉不到任何疼痛了。
宴会中途,顾夏却端着杯红酒过来,拦住了想要离开的沈月凝。
沈月凝,你还真是不要脸,都这样了还来着裴总不放,我要是你,早就主动离婚了。
沈月凝没心思听她的冷眼冷语,想扭头就走,可就在转身瞬间,她却扯住了她的手臂。
下一瞬,辛辣刺鼻的红酒,猛地朝她脸上扑去。
顾夏冷笑一声,犹如鬼魅搬低声在她耳边说道,我倒要看看,你是人还是鬼。
沈月凝捂着脸,只感觉到一阵火辣辣的疼痛,甚至连眼睛也只能模糊地看的清楚一点影子。
她对酒精过敏!!!
她几乎是瞬间意识到,顾夏是故意的,她要让她当众现形。
当众显形,轻则被当做怪物关一辈子,重则被拖去研究所当小白鼠研究到死。
无论是哪一种结果,沈月凝都接受不了。
她拼命睁开眼睛想要看清楚些什么,可只看清了顾夏得意洋洋的脸,以及站在她身边,沉默的裴凛川。
浓浓的绝望和无助彻底将她包围。
她突然就想起了以前,她第一次因酒精过敏当众现形时,也是他把她抱在怀中,说她不是怪物,无论变成什么,她都是他最爱的人。
可如今,束手旁观的,也是他。
但沈月凝没时间伤感,她猛地一把推开所有人,跌跌撞撞地往一边跑去。
不知跑了多久,跑到了哪里,她只记得,自己找了个安静密闭的空间,等到外面没有一点声响过后,才出来。
等她出来的时候,宴会已经结束。
走在前面的宾客们意犹未尽地讨论着。
听说裴总为他那个金丝雀拍下了今晚上的所有藏品呢,可真是让人羡慕。
还不止如此呢,这些钱全都以那金丝雀的名义捐给了希望小学和福利工程,听说还是用她的名义来给希望小学命名呢。
沈月凝走在后面,没把这些话放在心里,却在看到眼前争执的两人时,却征住了。
顾夏高扬起下巴,依旧是那副轻蔑的姿态,
感谢裴总厚爱,但我并不想当金丝雀,我爸妈下周来看我,我不想让他们听到这些难听的话。
这卡里都是你之前给我的钱,都拿去捐给福利院吧,我们之间,也一刀两断吧。
裴凛川听到紧张起来,抓住她的手,哀求道,我要怎么样做,你才能不离开我
说着,他像是想到些什么,眼睛一亮,夏夏你别走,我会给你一个满意的答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