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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姻缘线还有一个月才能完全解开,在这段时间,沈月凝打算依旧留在裴家。
不然凭着裴凛川控制欲强的性子,是绝对不会轻易放她离开。
等到两个人之间的羁绊彻底消失,她会带着她的父母,去到一个再也没有人能找到他们的地方。
所以昏迷醒来过后的第一件事,沈月凝就花了大价钱,办了新的身份证,新的护照,以及一副假死的尸体。
做完一切后,她的视线落在窗外那片满山坡的白玫瑰上。
裴凛川知道她喜欢花,就从国外特地空运回花种,只为在花开时博她一笑。
白玫瑰象征着纯洁无暇的爱,正如那时候的他,对沈月凝一样。
只是这一次,沈月凝再也没了欣赏的心思,走上前去,弯下腰来一束束亲手拔掉。
泥土带着根.茎连.根拔起,似乎扎根在心田的深刻入骨的爱意,也在此刻消失殆尽。
做完一切,她又转身回了卧室,整理这些年来和裴凛川的所有东西。
裴凛川送她的礼物,都足以堆满整个仓库。
承载两个人共同回忆的相册,都足足有两大本。
这一切,沈月凝一一拿去变卖,卖不出去的,便随意送给了别墅里的佣人们,没人要的,就拿去烧了。
最后,她去了刺青店,洗去了胸口的那处纹身,那里刻着裴凛川的名字缩写。
他们也曾互相承诺,对方的心跳,为彼此跳动。
只是这一切,再也不会有了。
这些年来的过往回忆,随着这处纹身,都被一同清洗干净。
做完一切,等沈月凝已经回到家的时候,已经到了深夜。
别墅里静悄悄的,看起来一个人也没有,只是客房似乎亮着盏灯。
她刚推开客房的门,在看到眼前场景后,彻底愣在原地,以至于握着门把手的手都在微微颤抖。
暖黄的灯光下,顾夏躺在床上,睡颜恬静柔和,裴凛川就蹲在床边,替她拂去额间的碎发,眉宇间尽是温柔似水的神色。
见她在睡梦中皱起眉头,他便伸手替她抚平,甚至在她呓语时,再也控制不住俯身吻了上去。
沈月凝将这一幕,尽收眼底,心尖上泛出来的疼痛似乎要将她整个人都给淹没。
即使心里已经做好了离开他的准备,但在看到这一幕时,依旧痛的她几乎无法呼吸。
她颤抖着手捂住嘴巴,拿出手机,将这一幕拍下后,转身离去。
刚回到卧室躺了没几分钟,裴凛川便上床揽住了她的腰,
凝儿,只要你乖,你永远都是裴太太,夏夏性子跳脱,你大可不必用钱羞辱她离开,我玩儿腻了自然会回家。
在我眼里,有你的地方才叫家,我最爱的,永远都只有你一个。
这一次,跟以往不同。
沈月凝没有哭,也没有闹,只是沉默地点了点头。
看着她的背影,裴凛川总觉得有些说不出来的古怪,但他也并没有细想。
毕竟,如凝儿口中所说,他们之间已经牵好了红线,生生世世都会在一起,纠缠到老。
等到第二天,是他们每个月去孤儿院做义务志愿的日子,身为舞蹈老师的沈月凝,也会在这时教对跳舞感兴趣的孩子们跳舞。
顾夏也非要跟着一起过去,等到了孤儿院后,原本就活泼开朗的顾夏很快就跟孩子们玩到了一块。
顾夏陪孩子们玩游戏,抓野兔,甚至当众表演起了弹弓,逗的孩子们哈哈大笑。
站在不远处的裴凛川望着她,神情骄傲,满眼柔情。
像极了曾经的他,看向她的模样。
咦,怎么没石头了,阿川,快去给我捡几颗石头来。
裴凛川宠溺一笑,向来注意形象的他此时也挽起袖口,蹲在地上一颗颗捡着石头。
但石头再多,也比不上打弹弓的速度,原本一盒子石头很快就见了底。
见地上的石子已经被捡完,他索性取下无名指上的戒指,随手一丢给她。
顾夏看着手中这枚戒指,又看了看站在不远处脸色难看的沈月凝,不甚在意地扔到他怀中,直爽道,
裴总,这是你们的婚戒,你还是好好收着吧。
可裴凛川依旧把那戒指塞到了她的手中,满眼欣赏地看着她,
一枚婚戒而已,孩子们跟你亲近,多陪他们玩玩吧。
而站在不远处的沈月凝,死死攥住拳头,像是下一秒指甲就要嵌入掌心的肉。
这是他们的婚戒,也是他们的定情信物。
可象征着两人爱情的婚戒,竟然比不过一颗石头。
当初,笑着在她身后说要娶她的那个男人,如今却为了哄别的女孩开心,连一分昔日情分也不顾及。
沈月凝笑了,笑的眼泪都出来。
她摘下同样戴在无名指的戒指,随手一抛,戒指在地上翻滚,很快就掉落下水道。
时间过得很快,很快就到了吃午饭的时候。
沈月凝没什么胃口吃饭,因而草草吃了几口,在楼梯口收拾着孩子们的玩具。
可谁知下一秒,顾夏也跟了出来。
她凤眸微眯,说起话来依旧不拘一格,裴太太,抱歉,我听从您的吩咐了,只不过裴总不让我走。
边说,她边从口袋里那出沈月凝给她的那张银行卡还给她。
沈月凝抬眼看向她,细细看着她的容貌,许久后,才淡然一笑,
好,我知道了,裴凛川送你了,我不要。
意料之外的反应,让顾夏有一瞬间的僵住,但她很快反应过来,眉头皱起,
别装了,大家都是女人,裴总的心现在已经在我身上了,你再怎么闹也没有用。
像是为了印证她的想法,她走上前一步,眼底闪过一丝狠毒,抓住她的手用力向楼梯推去。
下一秒,短促的尖叫声和重物砸地的声音同时响起。
顾夏从楼梯滚下来脸色铁青,咬紧嘴唇,眼眸含泪。
等裴凛川冲过来时,看到的就是这一幕。
他扭头愣在一旁的沈月凝,连让保镖狠狠给了她一巴掌。
沈月凝,你什么时候变成这样的人了,我跟你说过多少次了,只要你乖,裴太太永远都只有你一个,你还不明白吗
你非要用这种龌蹉的手段逼走她吗
沈月凝捂着脸,看着裴凛川,突然觉得有些可笑。
十八岁的裴凛川,会因为她手上伤的一个小口子,着急心痛。
二十四岁的裴凛川,因为另一个女人,第一次向她动了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