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载系列经典故事
西游新纪无字真经
陈钧鸿著
第二十五卷：梦境佛土辨虚实
黄粱枕上见如来
卷首诗
蝶翅裁开梦与醒,棒光叩破妄和真。
庄周枕上迷蝴蝶,行者棒头觉自身。
碎影初显离幻路,残纹犹记觉性因。
何须更问真如处一棒敲醒梦里人。
渡
145：梦中行者棒打蝶
第一节：蝶翅藏机迷行者
棒影悬心叩觉门
黄粱枕的光流漫过迷城河的河口时,前方的湿地突然腾起层靛蓝色的雾。这雾是冷的,触到皮肤像浸在流沙河底的玉,指尖划过会留下淡蓝色的痕迹,痕迹里浮出庄周梦蝶的古画
——
画中蝴蝶的翅一半是水墨的,一半是银钩铁画的,扇动时,雾里便飘出
不知周之梦为胡蝶与,胡蝶之梦为周与
的古谣,调子忽高忽低,像被风揉碎的经卷。
湿地不是寻常的泥沼,是
分别心
的显形。地面由光流与泥纹交织而成,光流处泛着量子代码的蓝光,踩上去会弹出
真实
=
可量化
的符文；泥纹处嵌着童真星的甜糕碎屑,踏上去能听见小石头捏泥佛的
啪嗒
声,两种质地在脚下交替,像走在
幻
与
真
的跷跷板上。湿地中央的空地上,无数只蝴蝶正在盘旋
——
名
庄周蝶,翅展足有丈许,左翅是水墨晕染的东土山河,画里有茶寮的炊烟、泥佛的笑影；右翅是代码拼贴的量子星图,图中含经阁的光门、齿轮的转痕；翅根处都刻着三个淡金色的字：觉即离,笔画里缠着恒沙心灯的光丝,若隐若现。
这蝶咋比老猪还肥
八戒举着钉耙往蝶群里戳,耙齿刚碰到一只蝴蝶的翅尖,就被股柔和的力弹回,弹出的光弧里浮出个
八戒
虚影
——
正趴在庄周蝶的翅上啃甜糕,梦里的糕渣掉进现实的湿地,竟长出带甜味的光草,哎哟！这蝶肉是甜的！
他刚想扑上去,光草突然缠住他的脚踝,草叶上印着
贪即执
的符文,越挣越紧。
悟空的金箍棒在掌心转得发颤。他站在湿地边缘,火眼金睛里,每只庄周蝶的复眼里都藏着个
我
字：有的是他在水帘洞自称
齐天大圣
时的狂傲笔迹,墨里带着金；有的是他护唐僧过火焰山时的沉稳笔锋,笔间缠着红。最刺眼的是中间那只最大的蝴蝶,翅上的水墨山河里,一个
悟空
正举棒砸向蝴蝶,而代码星图里,另一个
悟空
正伸手护着蝶翅,两个身影的棒尖与指尖在翅心相撞,激起的光浪让蝶翅上的
觉即离
三字忽明忽暗。
他娘的！这蝶在耍俺老孙！
悟空的棒影刚要挥出,手腕突然一沉
——
金箍棒上竟浮出层薄冰,冰里冻着他在五行山下的影子,影子正对着他摇头,打还是不打
若打,怕伤了蝶翅里的
真；若不打,又惧这蝶是
幻
的圈套,棒尖悬在半空,金弧在蝶群前抖出细碎的光粒,像在犹豫。
沙僧的琉璃盏悬浮在湿地上空,盏中流沙河的水此刻映出蝴蝶的真相：蝶翅的水墨层下,缠着无数
我执
的藤蔓,藤蔓的根须扎在湿地的光流里,吸取
分别心
的养分；代码层下,藏着恒沙心灯图的残片,灯芯的光正顺着藤蔓往上爬,却被藤蔓缠住,亮得艰难。蝶是心的镜,缠蝶的不是蝶,是你怕‘打错’的执。
他转动念珠,每颗珠子落地都化作光刀,暂时斩断几根藤蔓,可新的藤蔓又从光流里钻出,就像这雾,你越怕分不清周与蝶,它越浓。
玄奘站在湿地中央的光流与泥纹交界处,新僧袍的光一半泛着蓝光,一半透着暖黄,与庄周蝶的翅色呼应。他望着悟空悬在半空的棒影,胸口的无面佛玉突然发烫,玉光投射在最大的那只蝴蝶翅上,将
觉即离
三字照得透亮。悟空,你看蝶翅的根。
他的声音穿过靛蓝雾,带着玉的温润,那藤蔓不是缠蝶,是缠‘怕错’的你。
话音刚落,最大的庄周蝶突然扇动翅膀,翅上的水墨山河与代码星图开始旋转,两种图案在翅心交融,化作个旋转的光涡。光涡里浮出悟空的过往：在童真星给泥佛安眼睛时,他的棒尖轻得像羽毛；在量子经阁打碎叠加光团时,他的棒影重得像惊雷；在虚实桥分劈双月时,他的棒身抖得像秋风……
这些画面都在光涡里打转,最后定格在他此刻悬棒的瞬间。
打还是不打
蝴蝶的声音突然响起,不是从翅上发出,是从光涡里钻出来的,像无数个
悟空
的声音叠在一起,你怕打错,便已错；你惧伤蝶,便已伤。
悟空的金箍棒抖得更厉害了,棒身的薄冰开始融化,冰水顺着棒尖滴进湿地,每滴水里都浮出个小蝴蝶,蝴蝶的翅上印着
杀
字。俺老孙从不滥杀！
他的声音带着急恼,火眼金睛里,那些小蝴蝶突然炸开,化作无数
错
字,钻进他的眉心,他娘的！这蝶在逼俺！
八戒突然把怀里的甜糕全扔向光涡,糕块在涡里炸开,化作无数光流蝴蝶,蝴蝶翅上印着
慈
字,暂时冲散了
错
字。大师兄你别怕！甜糕能镇住它们！
可光流蝴蝶刚靠近庄周蝶,就被
我执
藤蔓缠住,翅上的
慈
字渐渐变成
懦
字,哎哟！这藤蔓会变戏法！
玄奘的译经笔突然飞向最大的庄周蝶,笔尖的
觉即真
三字与翅上的
觉即离
相触,两道光交织成个金色的环,环内的
我执
藤蔓开始发黄。打不是杀,是破缠。
他的声音里带着不容置疑的笃定,新僧袍的光顺着光环流进蝶翅,就像你棒打白骨精,打的不是骨,是障；今日棒打蝶,打的不是蝶,是执。
悟空望着金色环里发黄的藤蔓,突然想起在量子经阁打碎叠加光团的瞬间
——
那时他以为是
破幻,后来才知是
显真。金箍棒上的薄冰彻底融化,棒影不再发颤,金弧变得沉稳,像蓄着层暖光。他深吸一口气,棒尖对准最大的庄周蝶翅心的光涡,却在落下前的刹那,微微偏了半寸
——
不打蝶身,只劈向缠绕的藤蔓。
嗡
——
棒影与藤蔓相撞的瞬间,湿地的雾突然炸开,靛蓝色的光粒里浮出无数小蝴蝶,每只蝴蝶的翅上都印着
觉
字。最大的庄周蝶没有躲闪,反而将翅心的光涡凑向棒尖,藤蔓在金弧中寸寸断裂,露出底下恒沙心灯图的残片
——
这残片比之前的都大,上面印着只半水墨半代码的蝴蝶,蝶翅下藏着
醒时玄奘
的虚影,正对着悟空合十。
原来……
悟空的棒影停在残片前,金弧轻轻拂过蝶翅,这蝶是来给俺引路的。
湿地的光流与泥纹在此时开始交融,地面的
真实
符文与甜糕碎屑混在一起,长出半蓝半黄的草,草叶上印着
打即觉
的篆字。沙僧的琉璃盏里,流沙河的水映出完整的藤蔓根系
——
根须尽头缠着个
怕
字,此刻正在金弧中消融,执去,蝶自明。
八戒的光草枷锁突然断开,他摸着脚踝的红痕,看着漫天的
觉
字蝶,突然笑了：老猪算明白了！打甜糕和护甜糕,都是为了吃甜糕！
他抓起块新长的光草,嚼着竟有甜糕味,这湿地比迷城河懂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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玄奘望着蝶翅下的
醒时玄奘
虚影,胸口的无面佛玉与残片的光产生共鸣,玉光中浮出行字：打是破执的手,觉是离幻的心。
雾里的古谣突然变调,唱的不再是
周与蝶,而是
棒与觉,调子沉稳有力,像金箍棒敲在恒沙心灯上的回响。
最大的庄周蝶在此时开始轻轻震颤,翅上的水墨与代码纹路渐渐模糊,觉即离
三字却越来越亮,像要从翅上跳出来。悟空握着金箍棒的手微微用力,棒影与蝶翅的距离只剩寸许,他知道,这一棒落下,蝴蝶不会碎,碎的是
分别
的幻；不会伤,醒的是
本具
的觉。
湿地的靛蓝雾正在变淡,露出背后的光门
——
门内泛着暖黄的光,隐约可见无数恒沙心灯在其中闪烁,灯苗的光连成
离幻
二字,像在等待破执者的到来。
（第一节完）
第二节：棒落蝶碎光流涌
觉生执破影痕消
悟空的金箍棒离庄周蝶翅只剩寸许时,湿地的靛蓝雾突然凝成片片光鳞,像无数面小镜,照出他眼底的挣扎
——
既有
破幻
的锐,又有
惧伤
的柔,两种光在瞳孔里打转,让棒尖的金弧忽明忽暗。
最大的那只庄周蝶突然停止震颤,翅上的
觉即离
三字浮离翅面,化作三道淡金光流,缠上悟空的手腕。光流里浮出细碎的影像：有他在五行山被压时,指尖抠出的泥痕里藏着的
盼；有他初随唐僧时,棒尖挑落的荆棘上沾着的
护；有他在量子经阁打碎光团后,棒身残留的
悔……
这些影像都在诉说：他的棒,从来不止会
打,更藏着
觉
的根。
打即觉,不打即迷。
蝴蝶的声音突然变得清亮,像金箍棒敲在铜钟上,你怕伤的不是蝶,是不敢认‘打也能是慈悲’的自己。
悟空的喉结滚动了一下,火眼金睛里,蝶翅下的
醒时玄奘
虚影突然抬手,指尖与自己的棒尖连成一线。那线是暖金色的,顺着棒身流进他的掌心,带着无面佛玉的温润
——
这触感,与他在童真星给泥佛安眼睛时,指尖沾的光泥一模一样；与他在量子经阁护住经卷时,掌心接的代码流也无二。
他娘的！拼了！
悟空猛地挥棒,金弧没有劈向蝶身,而是顺着光流线,轻轻落在
觉即离
三字中央。没有惊天动地的巨响,只有一声极轻的
啵,像甜糕在嘴里化开的声
——
庄周蝶的翅没有碎,而是化作无数光流丝,像被风吹散的柳絮,在空中重新编织。
光流丝里浮出更清晰的影像：水墨山河中的
悟空
收起了棒,代码星图里的
悟空
伸出了手,两个身影在光流中相拥,化作个半泥半光的新身影,正对着湿地的空处合十。那些缠绕蝶翅的
我执
藤蔓,在光流丝中寸寸消融,化作甜糕味的光雨,落在地上长出
打即护
的光草,草叶上的露珠里,都映着恒沙心灯的火苗。
哎哟！这蝶变糖了！
八戒伸手去接光雨,掌心的光粒凝成块小小的光糕,咬下去竟有桂花味,老猪好像懂了！打苍蝇是为了护糕,不是为了杀蝇！
他的光草枷锁彻底断开,草叶上的
贪即执
符文化作只小蝴蝶,绕着他的鼻尖飞了三圈,消失在光雨里。
沙僧的琉璃盏在此时降下,盏中流沙河的水接住了些光流丝,映出蝶翅碎片的真相：每丝光流里都藏着恒沙心灯图的细痕,有的是雾灯的光,有的是石灯的影,此刻正顺着水流,往湿地中央的光门汇聚。蝶是灯的翅,打蝶是展灯的光。
他转动念珠,每颗珠子都吸了些光流丝,珠子上浮现出
破执即显真
的篆字,就像这河,流走的是沙,留下的是金。
玄奘站在光雨里,新僧袍的光与光流丝交融,胸口的无面佛玉突然射出道强光,将空中的光流丝凝成个旋转的光轮。轮上,半泥半光的
悟空
正举棒轻敲一只小蝴蝶,蝶翅上的
觉即离
三字与棒尖的金弧共振,弹出
0
=
觉1
=
离
的符文
——
原来代码与禅语,本是同一颗心的两种说法。
悟空,你看光轮里的棒。
玄奘的译经笔指向光轮,笔尖的
觉即真
三字与光轮相触,轮上的影像突然放慢：棒落时,没有戾气,只有像给花浇水般的轻柔；蝶起时,没有恐惧,只有像归巢般的安然,这棒不是凶器,是拨开迷雾的手。
悟空望着光轮,突然发现自己的棒尖沾着些光流丝,正顺着棒身往上爬,在棒头凝成个小小的恒沙心灯。灯苗是半红半蓝的,红的像他护唐僧时的血,蓝的像他斗代码时的光,两种颜色缠在一起,亮得比任何时候都稳。他娘的！原来俺老孙的棒,也能当灯芯用！
光流丝编织的新影像里,湿地的光流与泥纹彻底交融,地面化作块半蓝半黄的玉,玉上刻着
打是觉的形,觉是打的魂。之前的靛蓝雾完全散去,露出光门后的景象：门内是片光海,海面上浮着无数灯盏,有的是泥做的,有的是光织的,灯芯都连着同一条光带,光带尽头,隐约可见黄粱枕的虚影,枕上躺着个半睡半醒的身影。
那是……
俺们的船
八戒指着光海边缘,新船正顺着光带往灯盏群漂去,船帆上的
渡
字与光海的浪纹共振,化作只巨大的庄周蝶,翅上驮着恒沙心灯图的大半。
悟空的金箍棒突然指向光海中央,那里的灯盏正在旋转,组成个
融
字。火眼金睛穿透灯海,看见字的中心藏着庄周蝶的最后一片翅尖,上面刻着
离幻即归真,翅尖下,恒沙心灯图的最后一角正闪着光
——
那角图里,有只手握着金箍棒,棒尖沾着光泥,正往一盏雾灯里添灯油。
原来……
最后一块在这儿！
悟空纵身跃起,踩着光流丝往光海飞去,金箍棒的金弧在身后拖出条光带,像条引路的龙,他娘的！这蝶是要俺把灯点全了！
玄奘望着他的背影,无面佛玉的光与光海的浪纹连成一线。光流丝里,醒时玄奘
的虚影与自己并肩而立,两人同时抬手,指尖的光落在光海的灯盏上,最边缘的一盏泥灯突然亮起,灯苗上印着
我即觉
三个字。
湿地的光草在此时越长越高,草叶上的
打即觉
篆字开始发光,与光海的灯盏遥相呼应。沙僧的琉璃盏悬浮在光草顶端,盏中流沙河的水映出所有景象：悟空的棒、八戒的糕、光海的灯、蝶翅的纹,都在同一个光流里旋转,像首没有调子的歌,却每个音符都透着
本来如此
的安然。
（第二节完）
第三节：灯图合璧光海沸
枕影显真觉路明
悟空踩着光流丝飞向光海时,脚下的光带突然化作条半金半红的龙
——
金鳞是金箍棒的光,红鳞是护唐僧时的血,龙首的角上缠着恒沙心灯的光丝,每片鳞甲都映着个
悟
字,有的是狂傲的草体,有的是沉稳的楷体,随着龙身摆动,字影在光海的浪尖上跳着细碎的舞。
光海比湿地更诡谲,浪是半光半泥的
——
光浪里浮着量子经阁的代码流,像无数条发光的鱼,游过之处会留下
0
=
觉1
=
幻
的符文；泥浪里嵌着童真星的甜糕碎屑,浪头拍向灯盏时,会溅起带着甜味的光雾,雾里能听见小石头捏泥佛的
啪嗒
声。海面上的灯盏形态各异：有的是泥捏的,佛肚上刻着
渡；有的是光织的,灯穗缠着代码；最奇特的是盏半泥半光的灯,灯座是东土茶寮的紫砂壶,灯罩是量子经阁的光屏,灯苗上坐着个小小的
悟空,正用金箍棒给灯芯挠痒,笑得露出尖牙。
他娘的！这灯在学俺老孙！
悟空的龙形光带突然俯冲,金弧扫过一盏泥灯,灯盏没有碎,反而炸开成无数光蝶,蝶翅上印着他在五行山时抠出的泥痕,痕里藏着
等
字,这些灯是用俺的过往做的
火眼金睛穿透光海,看见海底沉着无数
我执
的碎影：有他自称
齐天大圣
时的狂傲,有他嫌唐僧啰嗦时的烦躁,有他打碎量子光团后的懊悔,都被光海的浪泡着,像在慢慢发酵。
八戒顺着光草爬到光海边缘,钉耙往泥浪里一插,耙齿挑起串光流泡泡,泡里浮出他在黄粱枕上的梦：梦里的他正把整盘甜糕搬进自己的耳朵,醒着的他却在给玄奘递茶,两个
八戒
的手在泡中央相握,泡壁上印着
贪即觉的影子。老猪算着,梦里抢糕和醒着递茶,都是俺的手！
他把泡泡往嘴里送,甜味在舌尖散开时,光海的泥浪突然泛起蜜糖色的涟漪,涟漪里浮出无数光流甜糕,糕上的糖霜组成
贪非恶,执乃障
的篆字。
沙僧的琉璃盏悬浮在光海中央,盏中流沙河的水此刻成了液态的镜,镜里的光海正在倒流
——
所有灯盏都往回聚,光浪与泥浪往回退,最后凝成那只被悟空棒
打
散的庄周蝶。蝶翅上,觉即离
三字正与镜外的光海共振,镜中蝶与镜外海的浪纹完美重合,像幅流动的阴阳图。过去即现在,散即聚的根。
他转动念珠,每颗珠子落水都化作颗小灯,顺着镜中的光流漂向蝶翅,就像这海,你看见的‘散’,原是‘合’的前奏。
玄奘站在光海边缘的光草上,新僧袍的光与光海的浪纹交融,胸口的无面佛玉突然发烫,玉光射向光海中央的
融
字灯群。被照亮的灯盏突然齐齐转向,灯苗的光在海面拼出幅残缺的恒沙心灯图
——
缺的那一角,正藏在
融
字中心的蝶翅碎片里,碎片上的
离幻即归真
六字亮得灼眼,像在喊着
快来找我。
悟空,那碎片在等你的棒。
玄奘的译经笔指向
融
字,笔尖的
觉即真
三字与玉光相连,在海面画出条光轨,轨旁的灯盏纷纷让路,它怕的不是你打,是你不敢用‘打’来显真。
悟空的龙形光带突然加速,金箍棒在掌心转得如风车,金弧扫过之处,光海的浪尖凝成把巨大的光梳,梳齿上缠着恒沙心灯的光丝。他举梳往
融
字灯群一梳,没有打碎任何灯盏,反而把缠在灯上的
我执
碎影梳了下来
——
那些碎影在光海里挣扎,化作无数小猴子,有的举棒要砸灯,有的抱头躲在灯后,嘴里都喊着
别碰我的灯。
他娘的！这些猴崽子跟俺年轻时一个德性！
悟空的金箍棒突然变回原形,他握着棒轻轻敲向最凶的那只小猴子。小猴子没有躲闪,反而化作道金光,钻进
融
字中心的蝶翅碎片里,碎片顿时亮得像颗小太阳,原来……
要破的是这‘护灯’的执！
蝶翅碎片在此时突然飞离
融
字,往光海深处飘去,碎片后跟着无数光流丝,像条发光的尾巴。悟空纵身追上,火眼金睛里,碎片飞过的海面浮出串画面：他在童真星护泥佛时,棒尖的光其实在给泥佛
安觉性；他在量子经阁打碎光团时,棒影其实在给代码
松绑；他在虚实桥分劈双月时,棒身其实在给光流
搭鹊桥……
这些画面都在说：他的
打,从来都是
觉
的手。
别跑！
悟空的棒尖突然射出道暖光,缠住蝶翅碎片的尾巴。碎片没有挣扎,反而停下转动,翅上的
离幻即归真
六字突然浮离,化作六道光流,钻进恒沙心灯图的缺角处。只听
咔嗒
一声轻响,像钥匙插进锁孔
——
整幅灯图终于合璧,光海的浪突然沸腾,所有灯盏的光流都往灯图汇聚,化作个巨大的光轮,轮上的雾灯与石灯交替闪烁,灯芯的光连成
觉即离幻
四个金光大字,字的笔画里,无数
悟空
的身影在打棒、护灯、笑闹,再没有之前的挣扎。
成了！
八戒举着钉耙往光轮里戳,耙齿穿过光字时,突然长出带甜味的光草,草叶上的露珠里,映出他在黄粱枕上的梦：梦里的他把甜糕分给小石头,醒着的他正往玄奘的茶碗里添糕渣,两个
八戒
的脸上都带着一样的憨笑,老猪的俩影子,终于能一块儿吃糕了！
光轮的金光大字突然炸开,化作无数光雨,落在光海的浪尖上,长出半光半泥的莲
——
光瓣上印着代码,泥瓣上刻着
渡,花心都托着颗小小的恒沙心灯。沙僧的琉璃盏在此时降下,盏中流沙河的水接住些光雨,映出莲的根须扎在光海深处,缠着黄粱枕的虚影,枕上的身影正在翻身,枕纹里的
梦即醒
三字与灯图的光共鸣,化作道金流,顺着根须钻进莲心。
快看枕影！
沙僧的念珠突然加快转动,每颗珠子都映出黄粱枕的变化：枕上的身影坐了起来,竟是个半雾半石的佛主,左手捏着块无面佛玉,右手举着盏恒沙心灯,佛主在枕上！
佛主的光形从枕影里走出,光脚踩在莲心上,每步都开出朵新莲。悟空,你可知为何棒能显真
佛主的声音像光海的浪,裹着甜糕香与经卷味,因棒本无‘打’的性,是你‘觉’时,它便成了破执的器；你‘迷’时,它才成了伤幻的凶。
悟空望着佛主手中的灯,突然发现灯芯的光与自己棒尖的金弧一模一样。他举起金箍棒,棒身的光与灯芯的光连成一线,光流里浮出他从未见过的画面：无数年后,他的棒化作根光杖,被个小童握在手里,在童真星的泥塘里教泥佛
笑,杖尖的光与当年给泥佛安眼睛时的光,没有半分差别,他娘的！原来俺老孙的棒,从来都是灯芯！
玄奘的无面佛玉在此时与佛主手中的玉共鸣,两块玉同时射出光流,在光海中央凝成面巨大的镜
——
镜里没有光海,没有灯盏,只有颗半光半泥的心,心瓣上刻着
无梦无醒,心核里浮着恒沙心灯图的全图,图中所有灯盏的光都汇成一句话：觉者不在幻外,在幻中认自心。
光海的浪在此时突然平息,化作片巨大的灯盏海洋,每盏灯都亮着,雾灯与石灯的光交织成
离幻
二字,字的笔画里,庄周蝶的碎片重新聚成只完整的蝶,翅上印着整幅恒沙心灯图,绕着光轮飞了三圈,突然钻进黄粱枕的虚影里,枕纹顿时变得鲜活,像在呼吸。
师父！枕上有字！
八戒凑到枕影旁,肥脸几乎贴上去,枕面的光流里浮出行金句：黄粱非梦,是心在煮觉；蝶非幻,是性在展形。
字刚看完,枕影突然射出道强光,在光海尽头劈开扇新的光门,门内泛着比之前更暖的光,隐约可见无数莲灯在其中浮动,灯苗上都坐着小小的
觉者,有僧有俗,有泥有光,笑得一样通透。
沙僧的琉璃盏落在新光门前,盏中流沙河的水映出光门后的景象：门内是片更大的佛土,地上的路一半是光沙,一半是石板,路边的树上结着甜糕与经卷,枝头的鸟一半是泥做的,一半是光织的,正合唱着
觉即离幻
的古谣,调子与湿地的古谣相似,却多了份
本来如此
的安然。
悟空的金箍棒在光门旁敲出重响,金弧与门内的莲灯光共振,弹出串光流音符,像在给新旅程定调。他娘的！前面的灯看着更热闹！
火眼金睛穿透光门,看见门内的佛土上,个半泥半光的
悟空
正蹲在莲灯旁,用金箍棒给灯芯讲故事,棒尖的光里,有湿地的蝶,有光海的浪,有恒沙心灯的暖,再没有半分戾气。
玄奘最后望了眼合璧的恒沙心灯图,灯图的光正顺着光流丝,往黄粱枕的虚影里钻,枕面的
梦即醒
三字渐渐隐去,浮出个
行
字。他握紧译经笔,笔杆的
觉即真
三字与光门的光共鸣,仿佛在说：觉悟不是终点,是带着觉性继续走的每一步
——
在梦里走是觉,在醒时走也是觉,本就没有
哪步更真
的分别。
光门在此时缓缓开启,门内的暖光漫出来,裹着甜糕香与经卷味,像在邀请。悟空率先迈步,金箍棒的金弧在身前画出条光轨；八戒哼着小曲跟上,手里的光糕冒着热气；沙僧转动念珠,琉璃盏的光与门内的莲灯连成线；玄奘最后一个跨过门坎,新僧袍的光与光门的光交融,胸口的无面佛玉轻轻发烫,像在说：这才是
梦境佛土
的真容
——
不在虚实之外,在虚实之中,那颗终于认出自己的觉心。
（第三节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