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趣阁 > 玄幻小说 > 从深渊归来的复仇女王 > 第一章

**第一章:血色序幕**
烛火在精心擦拭的水晶高脚杯上跳跃,折射出细碎、迷离的光点,像撒了一桌的碎钻。杯中的赤霞珠红得深沉,几乎接近黑色,浓郁的酒香混合着昂贵牛排炙烤后的焦香,无声地弥漫在偌大的餐厅里。长桌对面,本该坐着顾泽川的位置,此刻却空着,只有那份同样冷掉的菲力牛排,在柔和的灯光下泛着凝固的油脂光泽。
七点整。我精心准备的结婚三周年纪念日晚餐,主角之一缺席了。
手机屏幕无声地亮起,在铺着洁白亚麻桌布的桌面上投下一小方冷光。是顾泽川。
指尖划过冰凉的屏幕,信息跳了出来。
**林薇薇:他睡着了,晚点来找你。**
文字简洁得像一道冰冷的指令。
我盯着那行字,唇角却一点点弯了起来,形成一个近乎完美的、练习过千百次的弧度。笑意像一层薄薄的釉,覆盖在冰冷的瓷器上,只浮于表面,未达眼底分毫。指尖在屏幕上悬停了一瞬,没有回复,只是轻轻一划,屏幕暗了下去,映出我此刻模糊而平静的倒影。
餐厅里只剩下壁钟秒针行走的细微滴答声,规律得令人窒息。我端起面前那杯几乎没动过的红酒,杯壁冰凉。赤霞珠特有的醇厚滑过舌尖,却品不出一丝回甘,只有一种近乎麻木的苦涩,沉甸甸地压在舌根。我站起身,高跟鞋踩在厚实的地毯上,没有发出任何声音,像一只优雅的猫,悄无声息地离开餐厅,走向主卧的方向。
走廊尽头,那扇厚重的胡桃木门虚掩着,泄出一线暖黄的灯光,也泄出一些无法被门缝完全阻隔的、令人面红耳赤的声响。男人粗重的喘息,女人压抑又放纵的娇吟,还有床垫弹簧不堪重负的细微吱呀……每一种声音都像淬了毒的针,精准地扎进耳膜。
脚步停在门外,世界仿佛瞬间被按下了静音键。血液在血管里奔涌的声音异常清晰,撞击着鼓膜,咚咚作响。我屏住呼吸,指尖无意识地掐进掌心,留下几个深陷的月牙印。
……那个蠢货苏晚……是顾泽川的声音,带着剧烈运动后的沙哑和毫不掩饰的鄙夷,穿透门缝,清晰地钻进我的耳朵,……到现在还以为公司快撑不住了……哈……整天装得跟个没事人似的……真他妈能演……
每一个字,都像烧红的烙铁,烫在心尖上。
紧接着是林薇薇,那个声音我熟悉了十几年,此刻却扭曲得陌生,带着甜腻的得意和刻毒的嘲弄:……急什么嘛泽川……等……等把她名下的股份……嗯……还有那几处房产……都弄过来……看她还拿什么装清高!一个空壳子……我看她还能不能端着她那副大小姐的架子……
心口猛地一抽,尖锐的疼痛瞬间蔓延开。那感觉不是撕裂,而是冻结。所有的血液,所有的情绪,都在一瞬间被抽空,又被极致的严寒瞬间冰封。指尖触碰到冰冷的门把手,金属的寒意刺骨。有那么万分之一秒,一种毁灭一切的冲动攫住了我——推开这扇门,让里面那对赤身裸体的狗男女暴露在光天化日之下,看看他们惊慌失措的嘴脸!
但那冲动只存在了万分之一秒。
我缓缓地、缓缓地收回了手。指尖离开冰冷的金属,留下一点模糊的湿痕。脸上那层薄薄的笑意面具依旧稳稳地挂着,纹丝不动。我向后退了一步,两步,动作轻得像怕惊扰了门内那场丑陋的欢愉。高跟鞋踩在地毯上,没有一丝声响。
客厅巨大的落地窗外,城市的霓虹依旧璀璨,车流如织,编织着冰冷的光带。我站在那片虚假的繁华光影里,像个局外人。巨大的水晶吊灯投下冰冷的光束,将我孤单的身影拉长,投射在光洁如镜的地板上。
拿起茶几上那个备用的一次性手机,屏幕的冷光映亮了我的脸。我熟练地输入那个烂熟于心的、从未在通讯录里存过的号码。
几秒钟后,电话接通。那边没有声音,只有平稳的呼吸声传来,带着一种令人安心的沉默力量。
喂。我的声音异常平静,没有一丝颤抖,甚至比刚才在餐厅独自用餐时还要平稳,像在陈述一件与己无关的小事,是我。执行B计划。
电话那头沉默了一秒,一个同样冷静无波的男声传来:明白。立刻执行。
通话结束。客厅里重新陷入一片死寂,只剩下我自己的心跳,沉稳而有力地搏动着。一次,两次,三次……每一次跳动,都像在积蓄着某种可怕的力量。
我走到酒柜前,重新开了一瓶酒。这次不是红酒,而是辛辣的伏特加。冰凉的液体顺着喉咙滑下,瞬间点燃一团火,一路烧灼到胃里。这团火驱散了血液里的寒冰,带来一种奇异的、近乎残忍的清醒和力量感。
蠢货清高
我看着酒杯里晃动的、无色的液体,映出自己冰冷的眼睛。那里面,所有属于苏晚的柔软、期待、还有残留的爱意,都已经被彻底焚毁,只剩下灰烬般的冷静和……即将燎原的复仇之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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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致命证据**
清晨的阳光带着一种虚伪的温暖,穿透昂贵的真丝窗帘,在卧室地板上投下斑驳的光影。身边的位置早已空了,带着一种刻意的冰凉。顾泽川是什么时候离开的,我无从知晓,也毫不在意。昨晚那场令人作呕的欢愉之后,他大概又回到了林薇薇那张更舒适的床上。
我起身,赤脚踩在冰凉的地板上,走向衣帽间。巨大的穿衣镜映出一个女人的身影,脸色有些苍白,眼下带着淡淡的青影,但眼神却异常清亮,像被寒冰淬炼过的琉璃,锐利,冰冷,不露丝毫破绽。
手机在床头柜上震动起来,屏幕上跳动着泽川的名字。我接起,将声音调整到恰到好处的疲惫和一丝不易察觉的担忧。
喂,泽川声音带着刚睡醒的沙哑。
晚晚!顾泽川的声音透过听筒传来,带着一种前所未有的焦躁和惊惶,彻底撕碎了他平日里精心维持的沉稳面具,怎么回事!我的卡!我所有的卡!私人账户,投资账户,全被冻结了!连……连给车加油的钱都刷不出来了!银行那边像踢皮球一样,根本说不清楚!
他的声音因为极度的恐慌和愤怒而拔高,甚至有些破音。
什么我适时地倒抽一口冷气,声音里充满了恰到好处的震惊和无措,怎么会这样泽川,你别急,是不是银行系统出问题了或者……是不是公司那边的财务出了什么状况,牵连到个人账户了我故意将话题引向岌岌可危的公司。
公司公司现在就是个空架子!账上早就没钱了!怎么可能影响到我的私人账户!顾泽川几乎是吼出来的,随即他似乎意识到失言,猛地顿住,呼吸变得粗重而混乱。
电话那头传来他压抑着怒火的喘息声,还有林薇薇模糊的、带着哭腔的询问:泽川,怎么了我们……我们今天的计划……
闭嘴!顾泽川粗暴地打断她,声音里充满了迁怒的暴躁。
我握着手机,唇角无声地勾起一个冰冷的弧度。很好,恐慌的种子已经种下,并且开始疯狂滋长。鱼儿,上钩了。
泽川,我放软了声音,带着一丝安抚的意味,扮演着一个对丈夫困境忧心忡忡的妻子,你先别慌。我……我这里还有一些私房钱,应急应该没问题。我现在就去公司看看情况,找财务总监问问清楚,到底怎么回事。你等我消息,好吗
好……好,晚晚,你快去!全靠你了!顾泽川的声音像是抓住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急切又卑微。
挂断电话,脸上所有伪装的担忧瞬间褪去,只剩下冰封般的平静。镜中的女人,眼神锐利如刀。
我换上了一身剪裁利落的黑色套装,高跟鞋踩在地板上发出清脆而富有力量感的回响。开车驶向泽川科技所在的写字楼。清晨的街道车水马龙,阳光刺眼。我摇下车窗,任由微凉的风吹拂在脸上,带走最后一丝残留的混沌。
公司里弥漫着一种压抑的死气。前台的小姑娘看到我,眼神躲闪,勉强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员工们低着头,行色匆匆,空气中弥漫着无形的恐慌。这家曾经朝气蓬勃的公司,如今只剩下一个华丽的空壳,被蛀虫从内部啃噬殆尽。
我没有去总裁办公室,那个地方现在只让我感到恶心。而是径直走向位于走廊尽头的、属于我的那间小小的副总裁办公室。这里更像一个摆设,一个安抚我情绪的象征,顾泽川从未真正让我接触过核心业务。
办公室不大,但整洁。巨大的落地窗外是林立的高楼。我的目光落在办公桌后方墙壁上挂着的那幅巨大的结婚照上。照片里的顾泽川拥着我,笑容温柔深情,眼神专注得仿佛我是他的全世界。多么讽刺的杰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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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走过去,手指抚过冰冷的相框边缘。然后,在相框背面一个极其隐蔽的角落,轻轻按了一下。
咔哒。
一声微不可闻的轻响。相框旁边,一小块与墙壁完美融合的装饰板无声地向内滑开,露出一个嵌在墙体里的微型保险柜。这是当初装修时,我坚持要留下的一点私人空间,顾泽川只当是女人放些首饰的小心思,从未在意过。
指纹解锁,柜门无声开启。里面没有珠宝,只有一个小小的、坚硬的银色U盘,在昏暗的光线下泛着冷冽的光泽。
我拿出它,冰冷的金属触感瞬间传递到指尖。三年来收集的所有证据——顾泽川利用公司名义进行的非法资金转移记录,他与空壳公司签订的虚假合同,还有他伪造我的签名企图抵押我婚前房产的文件扫描件……所有能将他钉死在商业欺诈罪名上的铁证,都在这里面静静沉睡。
昨晚那个电话,B计划的核心指令,就是让代理人拿着我早已准备好的、签有我名字的授权文件,以处理紧急债务为由,赶在银行开门的第一时间,冻结顾泽川名下所有关联账户。快、准、狠,打他一个措手不及,切断他所有的退路和反扑的可能。
而现在,这把名为证据的刀,已经稳稳握在了我的手中。
我将U盘紧紧攥在手心,坚硬的棱角硌着掌心,带来一种奇异的、令人安心的痛感。窗外,阳光正好,却照不进这间充斥着背叛和算计的办公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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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周年宴·审判日**
凯悦酒店顶层的云顶宴会厅,灯火辉煌,水晶吊灯折射出万千华彩,将每一个角落都镀上了一层虚幻的金边。空气里弥漫着高级香槟的清冽、名贵香水的馥郁,还有精心烹制的珍馐佳肴的诱人香气。衣香鬓影,觥筹交错,本市商界名流、各路媒体记者汇聚一堂,镁光灯不时闪烁,捕捉着这场泽川科技三周年庆典暨顾总苏总结婚纪念日的盛况。
顾泽川挽着林薇薇的手臂,站在宴会厅入口的显眼位置,脸上堆砌着无懈可击的、属于成功人士的得体笑容,正与一位地产大亨寒暄。他穿着手工定制的深灰色西装,头发打理得一丝不苟,丝毫看不出几小时前私人账户被冻结的狼狈。林薇薇则是一身艳丽的红色露背长裙,妆容精致,巧笑倩兮,依偎在顾泽川身边,俨然一副女主人的姿态,眼神扫过全场时,带着一种掩饰不住的、即将登堂入室的得意。
而我,苏晚,穿着一身简约但剪裁极佳的珍珠白缎面长裙,独自坐在宴会厅相对僻静角落的一张高脚椅上,手中端着一杯晶莹剔透的香槟,像一个安静的观察者,冷眼看着这场由背叛者精心导演的、即将崩塌的华丽戏剧。
苏总,怎么一个人在这里一个相熟的、心思玲珑的女客户端着酒杯走过来,语气带着几分关切和探寻,顾总那边……好像很忙她的目光意有所指地飘向入口处那对耀眼夺目的璧人。
我微微一笑,笑容温婉得体,眼底却是一片毫无波澜的平静:公司周年庆,他自然要多应酬。我正好偷个闲。我轻轻晃了晃杯中的香槟,气泡升腾,碎裂无声。
女客户若有所思地点点头,又寒暄了几句便离开了。她的眼神告诉我,关于顾泽川和林薇薇的风言风语,早已在这个圈子里悄悄流传。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宴会进行到高潮,司仪热情洋溢地请今晚的男女主角——顾泽川和苏晚上台,共同切开象征三周年纪念的巨型蛋糕。
聚光灯瞬间打向入口处。
顾泽川脸上带着志得意满的笑容,正准备迈步。林薇薇则微微挺直了背脊,仿佛下一刻聚光灯也会眷顾到她身上。
就在这时,我放下手中的香槟杯,杯底与光滑的桌面接触,发出清脆而突兀的一声叮。这声音不大,却奇异地穿透了宴会厅的喧嚣,让靠近我的几个人下意识地看了过来。
在顾泽川和林薇薇略带错愕和不满的目光注视下,在满场宾客好奇的注视下,在无数媒体镜头下意识的聚焦下,我缓缓站起身。没有走向聚光灯下的舞台中心,而是步履从容地走向了宴会厅侧前方那个小小的、控制音视频设备的操作台。
操作台前的工作人员看到我,有些茫然。我对他露出一个礼貌而疏离的微笑,声音清晰地传入他耳中,也通过他面前打开的话筒,清晰地传遍了整个瞬间安静下来的宴会厅:借用一下设备,放点东西给大家助助兴。
工作人员下意识地让开了位置。
顾泽川脸上的笑容僵住了,一种强烈的不安瞬间攫住了他。他快步朝我走来,试图阻止:晚晚!你干什么别胡闹!快下来!
林薇薇也紧随其后,脸上带着虚假的担忧和一丝不易察觉的恐慌:是啊晚晚姐,有什么话等切完蛋糕再说嘛,大家都等着呢!
我没有理会他们。手指在操作台的触摸屏上轻点几下,找到了音频输入接口。在全场几百双眼睛的注视下,我从随身的手包里,拿出了那个小小的、连接着微型录音笔的播放器。
指尖悬在播放键上方,我微微侧过头,目光精准地锁定了冲到操作台前、脸色铁青的顾泽川,以及他身后那张因极度惊恐而扭曲的、属于林薇薇的脸。我的声音通过麦克风清晰地传遍每一个角落,冰冷,平静,不带一丝感情:
泽川,薇薇,结婚三周年快乐。这份礼物,希望你们喜欢。
说完,指尖毫不犹豫地按下了播放键。
滋啦——
短暂的电流杂音后,两个熟悉得令人作呕的声音,带着无比清晰的、属于私密空间的喘息和恶毒,瞬间通过顶级的音响设备,炸响在死寂的宴会厅上空!
……那个蠢货苏晚……到现在还以为公司快撑不住了……整天装得跟个没事人似的……真他妈能演……
……急什么嘛泽川……等……等把她名下的股份……嗯……还有那几处房产……都弄过来……看她还拿什么装清高!一个空壳子……我看她还能不能端着她那副大小姐的架子……
每一个字,每一个喘息,每一声鄙夷的嘲笑,都如同淬毒的冰锥,精准地刺入在场每一个人的耳膜。空气凝固了。时间仿佛被按下了暂停键。
顾泽川的脸,在聚光灯下瞬间褪尽了所有血色,变得惨白如纸,嘴唇哆嗦着,眼睛瞪得几乎要裂开,里面充满了难以置信的惊骇和灭顶的恐惧。他像是被无形的巨锤狠狠击中,整个人踉跄着后退了一步。
林薇薇更是如遭雷击,那张精心描绘的脸庞瞬间扭曲变形,血色尽失,只剩下死灰般的绝望和羞耻。她下意识地想尖叫,喉咙里却只发出嗬嗬的、如同破风箱般的抽气声,身体抖得像秋风中的落叶,下意识地想要躲到顾泽川身后,却发现那个男人自身难保。
宾客席上,死寂之后是压抑不住的、如同潮水般迅速蔓延开来的巨大骚动。震惊的抽气声,难以置信的议论声,鄙夷的嗤笑声,还有媒体记者们如同闻到血腥味的鲨鱼般、疯狂按动快门的咔嚓声……汇成一股巨大的声浪,几乎要将整个宴会厅的屋顶掀翻。
天哪!这是……顾总和林秘书
我的妈呀,这么劲爆在自己家里偷情还骂原配蠢货
公司快破产转移财产这是犯罪啊!
啧啧,真是知人知面不知心,顾泽川平时装得人模狗样的……
苏晚……她是怎么忍到现在的太可怕了……
无数道目光,如同探照灯般聚焦在顾泽川和林薇薇身上,鄙夷、唾弃、幸灾乐祸……将他们彻底钉在了耻辱柱上。他们精心维持的完美形象,在这一刻被彻底撕得粉碎,暴露在光天化日之下,丑陋不堪。
我站在操作台前,像一个冷静的刽子手,欣赏着猎物最后的挣扎。看着顾泽川从最初的震惊恐惧,到试图冲上来抢夺播放器被我轻易躲开,再到被蜂拥而上的媒体话筒和闪光灯逼得狼狈不堪、语无伦次地嘶吼假的!这是伪造的!是诬陷!,看着他眼中那仅存的侥幸彻底崩塌,只剩下疯狂和毁灭的欲望。
林薇薇早已瘫软在地,精心打理的头发散乱,昂贵的红裙沾上了酒渍,像个被玩坏的破布娃娃,只会发出绝望的呜咽。
录音还在继续播放,将他们最肮脏、最不堪的密谋,一遍遍公诸于世。
够了。
我再次拿起话筒,冰冷的声音如同审判的钟声,瞬间压过了所有的嘈杂:顾泽川先生,林薇薇女士,关于你们刚才听到的,非法转移婚内财产、意图侵吞我个人资产、以及商业欺诈的完整证据链……我从手包中拿出那个小小的银色U盘,高高举起,在灯光下闪烁着冰冷而致命的光芒,包括你伪造我签名企图抵押我婚前房产的证据,以及你利用公司进行非法资金转移的所有账目和合同……三年前,我就已经委托我的律师,妥善保管了。
顾泽川像是被抽掉了全身的骨头,猛地瘫靠在旁边的餐桌上,碰倒了高耸的香槟塔。晶莹的酒杯碎裂一地,如同他此刻彻底破碎的人生。他看着那枚小小的U盘,眼中只剩下彻底的、灰败的死寂。他知道,完了。一切都完了。
就在这时,宴会厅厚重的大门被推开。几名身穿制服的警察,在酒店安保的引导下,神情严肃地走了进来。他们的目光锐利如鹰,瞬间锁定了瘫软在地的林薇薇和面如死灰的顾泽川。
全场再次陷入一片死寂,只剩下沉重的脚步声。
为首的警官亮出证件,声音洪亮而威严:顾泽川先生,林薇薇女士,我们是市公安局经侦支队的。现怀疑你们涉嫌重大商业欺诈、职务侵占以及非法转移婚内财产,请跟我们回去协助调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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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终局·女王加冕**
冰冷的手铐咔哒一声,铐住了顾泽川的手腕。那金属的冰冷触感,似乎将他最后一点挣扎的力气也抽干了。他像一具失去了灵魂的躯壳,被两名警察一左一右架住胳膊,拖拽着向外走去。经过我面前时,他那双曾经盛满虚伪深情的眼睛,此刻只剩下怨毒、恐惧和一丝难以置信的疯狂。
苏晚……是你!都是你做的局!他嘶哑地咆哮,声音如同破锣,公司……公司破产是不是你搞的鬼!你这个毒妇!贱人!你不得好死!
警察用力按住他挣扎的身体:老实点!
我站在原地,纹丝不动,脸上甚至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近乎悲悯的平静。他的咒骂如同败犬的哀鸣,除了暴露他的无能狂怒,再无任何意义。毒妇贱人比起他和林薇薇对我所做的一切,这些词汇显得如此苍白无力。
林薇薇则被女警从地上搀扶起来,她整个人都吓傻了,涕泪横流,妆容糊成一团,哪里还有半分方才的得意与风情。她眼神涣散,嘴唇哆嗦着,连一句完整的话都说不出来,只剩下绝望的呜咽,被警察半拖半扶地带走。
镁光灯疯狂地闪烁着,记录下这极具戏剧性和冲击力的一幕——风光无限的商业新贵顾泽川,和他那同样声名鹊起的情妇林薇薇,在众目睽睽之下,被戴上手铐带走。今晚的盛典,彻底沦为了一场惊天丑闻的审判现场。
宴会厅里一片混乱,议论声如同沸腾的开水。记者们疯狂地试图冲破安保的阻拦,将话筒伸向我,问题如同连珠炮般砸来:
苏女士!请问您是什么时候发现丈夫背叛的
您说的证据链具体指什么您早就知道他们的计划了吗
公司破产真的如顾泽川所说,是您设的局吗
您接下来有什么打算会起诉离婚并追偿吗
我没有回答任何一个问题。只是优雅地转过身,走向刚才坐过的角落高脚椅。那里,我刚刚放下的那杯香槟还在,气泡依然在细密地升腾。
在一片混乱和喧嚣的中心,我重新端起了那杯晶莹剔透的液体。香槟微凉的触感透过杯壁传来,带着一丝奇异的安抚力量。我微微晃动酒杯,看着金色的液体在杯壁上挂出细密的珠链,然后,在无数道目光的聚焦下,在记者们屏息的期待中,我缓缓地、优雅地,将杯沿送到了唇边。
浅浅地啜饮了一口。
微酸、清冽、带着气泡在舌尖炸开的微麻感。胜利的味道,原来如此纯粹。
放下酒杯,我抬眸,目光平静地扫过全场那些或震惊、或同情、或好奇、或算计的脸。最终,我的视线落在刚刚被警察带离、此刻已消失在门口方向的位置。
我的声音不高,却清晰地通过话筒传遍了每一个角落,带着一种尘埃落定后的慵懒和解脱:
顾泽川,你刚才问我公司破产是不是我搞的鬼我微微歪了歪头,唇角勾起一个冰冷而完美的弧度,如同淬火的刀锋,没错。忘了告诉你,公司破产,从一开始,就是我为你量身定做的局。
至于你的商业欺诈证据……我顿了顿,目光扫过那些闪烁着八卦光芒的镜头,一字一句,清晰无比,三年前,当你第一次把手伸向不属于你的东西时,我就把它们,完好无损地寄存在了我律师的保险柜里。
三年,每一天,我都在等着这一刻。我的声音很轻,却带着千钧之力,砸在每个人心上,等着看你们这对豺狼,自食恶果。
说完,我不再看任何人,也不理会身后掀起的又一阵巨大的声浪。放下话筒,如同卸下千斤重担。我挺直背脊,像一位完成了加冕仪式的女王,在无数道复杂目光的注视下,踩着高跟鞋,步履从容而坚定地,走向宴会厅那扇象征着解脱与新生的大门。
身后,是彻底崩塌的旧世界,是喧嚣、混乱、震惊和一片狼藉的废墟。而前方,是沉沉的夜色,也是属于我苏晚一个人的、崭新的黎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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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余烬·新生**
警笛声划破城市的霓虹,渐渐远去,带走了顾泽川和林薇薇,也带走了我生命中那场持续了三年、充满谎言与背叛的噩梦。
我没有立刻离开酒店。喧嚣过后,云顶宴会厅如同一个巨大的、被遗弃的华丽坟墓。工作人员已经开始麻木地收拾满地狼藉——破碎的香槟杯、倾覆的桌椅、散落的食物残渣,还有空气中残留的、令人作呕的香水味和绝望气息。
我独自一人,重新走回那片刚刚结束审判的舞台中央。高跟鞋踩在光洁冰冷的地板上,发出清晰而孤独的回响。巨大的水晶吊灯依旧散发着璀璨却冰冷的光芒,将我的影子拉得很长,很长。
走到操作台前,那支小小的录音笔还静静躺在那里。我拿起它,冰凉的金属外壳硌着掌心。这里面,锁着人性最丑陋的声音,也记录着我从绝望深渊一步步爬回人间的见证。它完成了它的使命。
我走到窗边,巨大的落地玻璃幕墙外,是城市的万家灯火,璀璨如星河。夜风从打开的窗户缝隙钻进来,带着初秋的凉意,吹拂在脸上,吹散了宴会厅里浑浊的空气,也吹散了心头最后一丝尘埃。
手机在包里震动起来,是律师周珩。
苏晚,他的声音一如既往的沉稳可靠,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关切,警察已经把他们带走了,初步审讯,顾泽川心理防线崩溃得很快。证据链非常完整,加上今天公开的录音,性质极其恶劣,坐实商业欺诈和职务侵占没有问题,数额特别巨大,刑期不会短。林薇薇作为重要共犯,也跑不掉。
嗯。我应了一声,声音平静无波,辛苦你了,周珩。
分内之事。他顿了顿,接下来,财产追回和离婚诉讼,我会立刻启动。顾泽川名下的所有非法所得,包括他转移到林薇薇名下的部分,都会一分不少地追讨回来。另外,关于‘泽川科技’的破产清算程序……
按原计划进行。我打断他,语气没有任何犹豫,那个空壳公司,已经没有任何存在的必要。该清偿的债务清偿,该遣散的员工按劳动法补偿到位。至于顾泽川……让他彻底一无所有。
明白。周珩的回答简洁有力,还有,苏董那边……他指的是我父亲,苏氏集团的掌舵人。
我会亲自跟他解释。我深吸一口气,放心,老头子虽然护短,但更恨被人当傻子耍。尤其是我这个唯一的女儿被这样算计。想到父亲知道真相后可能的震怒,我反而觉得有些疲惫后的轻松。
好。你……还好吗周珩的声音里透出真切的关心。
我看着窗外流光溢彩的城市,感受着夜风带来的自由气息,轻轻吐出一个字:好。
从未有过的好。
挂断电话,世界重新归于寂静。这场精心策划、等待了三年的复仇大戏,终于落下了帷幕。顾泽川和林薇薇将在冰冷的铁窗后度过漫长的岁月,他们的贪婪、背叛和恶毒,最终反噬了他们自己。而我,拿回了属于我的一切——尊严、财产,以及掌控自己人生的权力。
然而,预想中的狂喜并没有降临。只有一种巨大的、深沉的疲惫感,如同潮水般席卷而来,冲刷着紧绷了三年的神经。还有一丝……难以言喻的空茫。
复仇成功了,然后呢
那个曾经满心满眼爱着顾泽川、对未来充满憧憬的苏晚,早已死在了三年前那个冰冷的夜晚。活下来的,是浴火重生却也满身伤痕的复仇女王。仇恨支撑我走到了终点,而当终点抵达,支撑轰然倒塌,留下的是一片需要重新开垦的废墟。
我拿出那个冰冷的U盘,还有那支录音笔。它们是我复仇的武器,也是那段黑暗岁月的墓碑。是该埋葬它们的时候了。
走出凯悦酒店的大门,夜风扑面而来,带着城市特有的喧嚣与活力。一辆黑色的劳斯莱斯幻影无声地滑到面前停下。司机恭敬地为我拉开车门。
小姐,回家吗司机问。
家那个曾经被背叛和算计玷污的家我摇了摇头,坐进舒适的后座,报出一个地址:去‘云栖’。
那是位于城市近郊半山腰的一处顶级私人会所,以其绝对的私密性和顶级的服务闻名。那里有父亲在我十八岁生日时送我的专属庭院。我需要一个绝对安静、安全、没有任何旧日痕迹的地方,让自己彻底地、好好地休息。
车子平稳地驶离市区,城市的灯火在后视镜里渐渐模糊、远去。我靠在柔软的真皮座椅上,闭上眼睛。紧绷的神经一旦松懈,巨大的疲惫感便如同山峦般压来。意识在黑暗中沉沉浮浮。
三年前,那个收到暧昧短信后强装镇定的我……
听到门内污言秽语时心如刀绞的我……
在客厅拨出那个决定命运电话时冰冷决绝的我……
这三年来,戴着完美面具、在顾泽川和林薇薇眼皮底下不动声色收集证据、布局设套的我……
还有今天,在万众瞩目下,亲手将利刃刺入仇敌心脏的我……
无数个我在脑海中闪过,最终都归于此刻这个疲惫却无比清醒的躯壳。
车子驶入静谧的山道,窗外的空气变得清新,带着草木的芬芳。当车子最终停在一座灯火通明的中式庭院门前时,我几乎已经睡着了。
管家早已等候多时,无声地引我入内。庭院深深,小桥流水,竹影婆娑,隔绝了尘世的一切纷扰。温暖的热水澡洗去一身疲惫和尘埃,换上柔软舒适的丝质睡袍,躺在巨大而柔软的床上,被熟悉的、令人安心的薰衣草香气包裹。
终于,只剩下我一个人。
没有背叛,没有算计,没有需要伪装的坚强,也没有大仇得报后的空虚。
只有彻底的宁静。
我拿起手机,屏幕的光在黑暗中亮起。通讯录里,顾泽川的名字还躺在最顶端。指尖悬停片刻,没有丝毫犹豫,选择了删除。
然后,打开邮箱。里面静静躺着一封来自海外顶尖商学院MBA项目组的录取通知书,发件时间是……一个月前。那时,我的复仇计划已近尾声。
指尖在屏幕上轻点,回复栏里,只有简短而坚定的两个字:
**【接受。】**
发送。
做完这一切,我将手机调成静音,放在床头柜上。拉上厚重的窗帘,将最后一丝光线隔绝在外。
身体陷入极度舒适的床榻,意识如同沉入温暖的海水,不断下沉。在彻底沉入梦乡之前,一个清晰而坚定的念头浮现在脑海:
过去的苏晚已经死去,连同她的爱与恨,都埋葬在了复仇的灰烬里。
而新的生命,将从这余烬中,涅槃新生。
明天,太阳照常升起。
而我,将拥有一个全新的、只属于苏晚的未来。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