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一名法医,解剖过无数尸体。
>那晚停尸房的冷藏柜突然全部弹开,所有尸体直勾勾盯着我。
>最后一具尸体抓住我手腕时,我重生了。
>眼前是行驶的诡异列车,广播冰冷宣告:
>存活七天,或找出所有乘客的秘密。
>车厢里所有人头顶都飘着血色弹幕:
>赌100积分,医生活不过今晚!
>快看!他在摸解剖刀,要动手了
>我笑着切开假孕妇的肚子——里面藏着刀片。
>当弹幕疯狂刷屏卧槽时,列车突然急刹。
>灯光熄灭前,我看到乘务员裂到耳根的笑:
>亲爱的观众,猎杀时刻开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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冰冷的金属镊子夹起一小片灰白色的组织,轻轻放入盛满福尔马林的玻璃瓶中。液体微微晃动,倒映出头顶惨白的无影灯,以及林昭明那张过分冷静的脸。解剖室里弥漫着消毒水、福尔马林和某种若有似无的、源自生命最深处的铁锈气息混合的味道,足以让普通人胃里翻江倒海,对他而言,却只是工作的背景音。
午夜十二点刚过,市局法医中心的地下二层静得可怕,连自己的呼吸声都显得格外清晰。他刚刚完成一具无名尸体的初步尸表检验,初步判断是高空坠亡,但具体成因还需解剖后确认。
小林,还没走助手陈涛的声音在门口响起,带着一丝疲惫和担忧,这都第几个晚上了悠着点。
林昭明没抬头,视线依旧专注地停留在解剖台冰冷的躯体上,用手术刀精确地划开一道Y字切口,动作稳定得没有一丝颤抖。快了,这个坠亡案疑点有点多,想再看看胸腔内部情况。他的声音低沉而平稳,像一块投入深潭的石子,只有细微的涟漪,你先回吧。
陈涛叹了口气,知道劝不动这个工作狂搭档:行吧,那我先锁外面大门了,你走的时候记得从侧门刷卡。自己小心点。脚步声渐渐远去,消失在走廊尽头,留下一片更深的死寂。
林昭明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刀锋沿着胸骨边缘稳定地游走。肋骨被剪断的声音在寂静中显得格外刺耳。他正准备探查心脏区域,一种极其细微的、不和谐的金属摩擦声突然钻进了耳朵。
吱嘎——嘎——
声音很轻,断断续续,像是锈蚀的轴承在极其缓慢地转动。林昭明的手顿住了。这声音……来自隔壁的停尸房。那里存放着等待处理或认领的遗体。
法医中心的地下设施维护得很好,冷藏柜的门轴定期润滑,绝不该发出这种令人牙酸的声音。一种近乎本能的警觉瞬间攫住了他。他放下手术刀,脱掉沾着血迹和不明组织液的乳胶手套,动作依然保持着职业性的稳定,但心底那根名为异常的弦,已经无声地绷紧到了极致。
他走到解剖室与停尸房相连的那扇厚重的金属门前,握住冰冷的门把手,停顿了半秒。门后,那令人不安的摩擦声似乎停止了,只剩下一种更深沉、更粘稠的寂静,如同凝固的血液。
他深吸一口气,压下心头那丝荒谬的不安,拧开了门锁。
吱呀——
门轴发出正常的轻响。停尸房里巨大的冷藏柜阵列在惨白的灯光下一排排矗立,像沉默的金属墓碑。空气冷得刺骨,带着浓重的防腐剂气味。
一切看起来……似乎并无异常。
林昭明紧绷的神经刚要松懈半分。
咔哒!
一声清脆的金属撞击声骤然炸响!声音不大,却在这片死寂中如同惊雷!紧接着——
咔哒!咔哒!咔哒!咔哒!
声音瞬间连成一片!如同某种冰冷的、毫无感情的倒计时!停尸房内,所有的冷藏柜——整整三排,几十个银灰色的金属抽屉——如同被一只无形的巨手猛地拽开,带着巨大的力道,在同一秒内轰然弹出!
沉重的金属抽屉撞击在柜体上,发出震耳欲聋的巨响,在密闭的空间里疯狂回荡!
林昭明的心脏猛地一缩,仿佛被一只冰手狠狠攥住!刺骨的寒意瞬间穿透了白大褂,直抵骨髓!
这不可能!没有任何机械故障能导致所有柜门同步弹出!这违背了物理规律!
更让他浑身血液几乎冻结的景象,随之映入眼帘。
每一个弹出的金属抽屉里,都静静地躺着一具覆盖着白布的躯体。而此刻,那些覆盖尸体的白布,都诡异地滑落了下去,露出了下方一张张毫无生气的脸孔。
苍白,肿胀,布满尸斑,甚至带着不同程度的腐败痕迹。这些属于不同性别、年龄、死亡原因的脸,此刻却呈现出一种惊人的同步。
所有的眼睛——空洞的、半睁的、或是被缝合后又挣开的——都直勾勾地转向了门口的方向。
转向了林昭明!
几十道冰冷、死寂、毫无焦距却又无比精准的目光,如同实质的冰锥,死死地钉在了他身上!那目光里没有愤怒,没有悲伤,只有一种纯粹的、令人窒息的注视,一种来自死亡深渊的集体凝视!
时间仿佛被冻结。林昭明僵立在原地,连呼吸都忘记了。大脑一片空白,只有心脏在胸腔里疯狂擂动,每一次搏动都震得耳膜嗡嗡作响。极致的恐惧如同冰冷的潮水,瞬间淹没了他所有的理智和职业素养。
本能压倒了一切!他猛地转身,只想逃离这个被无数死亡目光锁定的地狱!
就在他转身的刹那!
一只冰冷、僵硬、带着尸僵特有硬度的枯手,如同闪电般从距离他最近、刚刚弹开的那个冷藏柜里伸出!这只手沾着冰霜,皮肤呈现出诡异的青灰色,五指扭曲变形,指甲缝里塞满了黑色的淤泥!
它快得超乎想象!带着一股非人的力量,精准无比地,一把扣住了林昭明刚刚转身时露出的右手手腕!
刺骨的冰寒瞬间穿透皮肤,直刺神经!那触感坚硬如铁,带着一种无法抗拒的、属于死亡的沉重!
呃!林昭明喉咙里发出一声短促的、被扼住的惊喘。
他猛地低头,对上了一双眼睛。
那是冷藏柜里最后一具被拉开的尸体。一个中年男性,死因不明,脸上还带着车祸留下的狰狞创伤。此刻,这双本应永远闭上的眼睛,却死死地睁着!浑浊的眼球里没有任何神采,只有一片死寂的黑暗,如同两个深不见底的漩涡,牢牢地吸附住林昭明的视线!
冰冷、僵硬、死寂的黑暗,透过那浑浊的眼球,带着一种无法言喻的恶意和终结的意志,瞬间淹没了林昭明所有的感官和意识。世界在他眼前骤然崩塌、碎裂,被纯粹的、无边的黑暗吞噬。
最后的感觉,是手腕上那只枯手传来的、几乎要捏碎骨头的巨力,以及无边无际、令人灵魂冻结的冰冷。
意识彻底沉沦。
……
眩晕,剧烈的眩晕。
像是被塞进高速旋转的滚筒洗衣机,五脏六腑都在疯狂地翻搅、移位。耳边是尖锐的、持续不断的嗡鸣,隔绝了外界的一切声音。
林昭明猛地睁开眼!
刺目的光线瞬间涌入,让他本能地眯起了眼睛。不是解剖室惨白冰冷的无影灯,也不是停尸房那令人窒息的顶灯。这光线……带着一种浑浊的、陈旧的暖黄色调。
眩晕感还在持续冲击着大脑,他强忍着呕吐的欲望,急促地喘息着,撑起身体。
触手所及,是冰冷、光滑的材质。他正坐在一张……硬座上视线逐渐聚焦。
他发现自己身处一个狭窄、封闭的空间。左右两侧是深绿色的、布满细微划痕的皮革座椅,头顶是同样色调的行李架,镶嵌着昏暗的黄色顶灯。空气里弥漫着一股难以形容的混合气味:陈旧的灰尘、劣质皮革的酸腐味、隐隐约约的消毒水气息,还有一丝若有似无的……铁锈味这味道让他瞬间联想到了解剖台。
这不是医院,也不是法医中心。
这是一节……火车车厢
林昭明的心猛地一沉,冰冷的寒意沿着脊椎迅速爬升。他迅速环顾四周。
车厢里的人不多,稀稀拉拉地坐着。一个穿着皱巴巴灰色西装、头发油腻的中年男人,正抱着一个破旧的公文包,眼神空洞地看着对面空荡荡的座位,嘴里神经质地念念有词。一个穿着鲜艳碎花连衣裙、肚子明显隆起的年轻孕妇,低着头,双手紧张地交叠放在小腹上,长长的刘海遮住了大半张脸,只能看到苍白的下巴和紧抿的嘴唇。一个穿着洗得发白的蓝色工装、身材精瘦、眼神却异常锐利的小伙子,背着一个帆布工具包,警惕地打量着车厢里的每一个人。角落里,一个穿着精致白色连衣裙、面容姣好、气质温婉的年轻女子,安静地靠窗坐着,望着窗外飞逝的、只有浓重黑暗的景色,侧脸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忧郁。她旁边,一个穿着可爱背带裤、约莫五六岁的小男孩,正抱着一个褪色的泰迪熊玩偶,吮吸着大拇指,大眼睛里充满了懵懂和不安。
这些人的穿着打扮……风格迥异,像是来自不同的时代背景。西装男像是九十年代的推销员,孕妇的裙子带着廉价感,工装小伙像是刚下工地的民工,白衣女子则像是都市白领,小男孩的背带裤也透着一种过时的土气。
死寂。车厢里弥漫着一种令人窒息的死寂。只有列车轮轨撞击发出的单调而沉重的哐当——哐当——声,如同巨大而缓慢的心跳,规律地敲打着所有人的神经。没有人交谈,甚至连呼吸都刻意放轻了,每个人都沉浸在自己的恐惧和戒备之中,眼神躲闪,彼此之间保持着最大的距离。
这里绝对不正常!
林昭明下意识地低头看向自己的手腕——被那只枯手抓住的地方。手腕皮肤完好无损,连一丝淤青都没有,仿佛那冰冷刺骨、几乎捏碎骨头的触感只是一场噩梦的残留。但他身上还穿着那件沾染了福尔马林和极微量血迹的白大褂,口袋里沉甸甸的,是他习惯性随身携带的几样小工具。
他不动声色地将手伸进口袋,指尖触碰到熟悉的冰冷金属轮廓——一把小巧但极其锋利的解剖刀柄,还有几枚备用刀片。这触感带来一丝微弱的安全感,如同溺水者抓住了一根稻草。
就在这时,车厢顶部的老旧喇叭猛地发出一阵刺耳的电流噪音!
滋啦——!!!
噪音尖锐得如同钢针扎进耳膜,让所有人都痛苦地捂住了耳朵。林昭明也皱紧了眉头。
噪音持续了几秒,骤然停止。
紧接着,一个冰冷、平板、毫无人类情感起伏的电子合成音,毫无预兆地响彻了整个车厢,清晰地传入每一个人的耳中:
【欢迎登上K444次列车。】
声音在死寂的车厢里回荡,带着一种判决般的冷酷。
【本次列车终点站:生存。】
【规则一:存活七天。】
【规则二:找出所有乘客隐藏的秘密。】
【规则三:列车范围内,禁止直接物理伤害其他乘客。违者,即刻清除。】
【规则四:每日凌晨零点,将有一位乘客接受审判。】
【达成任一规则要求者,可获准下车。】
【祝各位……旅途愉快。】
冰冷的电子音消失了,只留下令人毛骨悚然的余韵在车厢里盘旋。
存活七天找出秘密审判清除
林昭明的心沉到了谷底。这已经不是简单的诡异,这是一场被精心设计的、以生命为筹码的死亡游戏!他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大脑以前所未有的速度运转分析着规则。规则三禁止直接物理伤害,这似乎是唯一的保护伞,但也意味着危险将以更隐蔽、更致命的形式出现。规则四的审判……听起来就充满了不祥。
七天找出秘密西装男猛地抬起头,布满血丝的眼睛里充满了恐惧和疯狂,声音嘶哑地尖叫起来,什么秘密我什么都不知道!放我下车!我要下车!他猛地从座位上弹起,踉跄着冲向车厢连接处紧闭的金属门,用拳头和身体疯狂地撞击着,发出沉闷的砰砰声。
开门!开门啊!放我出去!他的尖叫在封闭的车厢里显得格外凄厉。
其他人只是冷漠地看着,或者更紧张地低下头,没有人回应,也没有人阻止。那个工装小伙眼神锐利地盯着西装男的动作,身体微微前倾,像是随时准备应对突发状况。白衣女子依旧望着窗外浓稠的黑暗,仿佛外面的虚无比车厢内的疯狂更值得关注。小男孩把脸更深地埋进了泰迪熊里,身体微微发抖。孕妇放在小腹上的手攥得更紧了,指节发白。
林昭明没有动,他的视线扫过这些乘客,职业本能让他开始观察细节,寻找任何可能的线索。西装男的公文包边缘磨损严重,油腻的头发下,后颈处似乎有一小块不自然的、暗红色的皮肤褶皱孕妇的碎花裙下摆沾着几点深褐色的污渍,像是干涸的泥土或……血迹工装小伙帆布工具包的拉链没有完全拉好,露出一角闪着冷光的、像是某种扳手或管钳的金属工具。白衣女子放在腿上的手指纤细白皙,指甲修剪得很干净,但无名指上有一圈很淡的痕迹,像是长期佩戴戒指留下的,戒指却不见了。小男孩吮吸着大拇指,眼神懵懂,怀里的泰迪熊一只纽扣眼睛脱落了,用粗糙的黑线歪歪扭扭地缝着,另一只完好的眼睛是诡异的深蓝色玻璃珠。
就在林昭明快速捕捉这些细节时,更诡异的一幕出现了!
毫无征兆地,在每一个乘客的头顶上方,大约三十公分处,空气如同水面般扭曲了一下,随即浮现出几行……血红色的文字!
这些文字悬浮在半空,边缘微微模糊,如同燃烧的火焰,又像是凝固的血液。它们并非静止不动,而是像电子屏幕上的弹幕一样,缓慢地向上滚动着,不断有新的文字刷新出来。
林昭明瞳孔骤缩!
他看到了!
在西装男头顶:【赌100积分,这怂货第一个被审判!开盘了开盘了!】
在碎花裙孕妇头顶:【哟,孕妇装的吧我赌她肚子里藏了违禁品!】
在工装小伙头顶:【这兄弟眼神够狠,像练过的,看好他多活几天!】
在白衣女子头顶:【哇!白月光气质!可惜在这车上……红颜薄命预定】
在小男孩头顶:【小孩子也上车这局难度提升了还是……他本身就是秘密】
……
而在他自己——林昭明猛地抬头——的头顶上方,同样悬浮着翻滚的血色文字:
【新来的!穿白大褂的医生】
【赌100积分,医生活不过今晚!看他那文弱样!】
【开盘!我押他第一个死!】
【快看!他在摸口袋!要动手了】
【刺激!医生要发威了解剖刀掏出来啊!】
这些文字……林昭明瞬间明白了。它们是观众的留言!这场死亡游戏,正被某种未知的存在实时直播着!这些血色的弹幕,就是观众们冰冷而残酷的打赏和下注!他们像观赏角斗士一样,围观着车厢里每一个人的恐惧、挣扎和死亡,并以此为乐!
一股强烈的恶心和愤怒瞬间涌上林昭明的喉头。他强迫自己移开视线,压下翻腾的情绪。这些弹幕充满了恶意和戏谑,但也可能……蕴含着信息!观众似乎能看到一些他们看不到的东西比如那个孕妇……
林昭明的目光,如同手术刀般,锐利地扫向那个坐在斜对面、穿着碎花连衣裙、双手紧护着小腹的年轻孕妇。
血色弹幕还在她头顶翻滚:【装的!绝对是装的!肚子形状怪怪的!】【赌她肚子里是把刀!或者炸弹】【坐等医生去摸她肚子!嘿嘿嘿……】
林昭明站起身。这个动作立刻吸引了车厢内所有人的目光,紧张的气氛瞬间飙升。头顶的弹幕也瞬间炸锅:【动了动了!医生要干嘛】【目标孕妇开盘开盘!】【医生VS假孕妇,第一滴血花落谁家】
他没有理会那些冰冷的文字,径直走到孕妇面前。孕妇身体猛地一颤,头垂得更低,护着小腹的手因为用力而骨节突出。
别紧张,林昭明的声音刻意放得低沉平缓,带着职业性的安抚感,但眼神却锐利如鹰隼,牢牢锁住对方,我是医生。看你脸色不太好,需要帮助吗你的……‘孩子’,还好吗
孩子两个字,他咬得极轻,却带着一种洞悉般的穿透力。
孕妇猛地抬起头!
那张被刘海遮挡的脸终于完全露了出来。很年轻,甚至带着点稚气,但此刻脸上毫无血色,嘴唇哆嗦着,眼神里充满了极致的恐惧和……一丝被戳破的慌乱
不……不用!我很好!孩子……孩子也很好!她的声音尖细,带着明显的颤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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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昭明的视线如同精准的探针,扫过她隆起的腹部。碎花连衣裙的布料在腹部绷得很紧,勾勒出的形状确实有些……不自然。不像正常的浑圆,更像是在衣物下塞了某种硬物,边缘显得过于方正、僵硬。
是吗林昭明嘴角微微勾起一个几乎没有弧度的、冰冷的笑意。他左手依旧插在白大褂口袋里,紧紧握着那把解剖刀的刀柄。右手却缓缓抬起,动作看似随意,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压迫感,伸向孕妇那高高隆起的腹部。
让我检查一下,确保安全。毕竟,旅途颠簸。
【卧槽!真摸了!】
【医生牛逼!直接上手!】
【快看快看!要揭穿了!】
【赌500积分!肚子里是凶器!】
血色弹幕瞬间疯狂刷新,几乎要淹没孕妇的头顶。
车厢里其他乘客也屏住了呼吸。西装男停止了撞门,缩在角落惊恐地看着。工装小伙眼神更加锐利,身体紧绷。白衣女子终于转过头,眉头微蹙。小男孩吓得把整个脸都埋进了泰迪熊里。
孕妇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如纸!她的身体剧烈地颤抖起来,护着肚子的双手猛地抬起,似乎想推开林昭明的手,但动作又僵在半空,充满了绝望和挣扎。
别碰我!走开!她尖叫道,声音因为恐惧而扭曲。
就在她的双手抬起的瞬间,林昭明一直插在口袋里的左手,如同蓄势待发的毒蛇,闪电般抽出!
一道冷冽的银光在空中一闪而逝!
没有刺向孕妇的身体。那锋利无比的解剖刀尖,精准无比地划向孕妇腹部那件紧绷的碎花连衣裙!
嗤啦——!
布帛撕裂的声音在死寂的车厢里清晰得刺耳!
孕妇发出短促而凄厉的尖叫!
碎花布料被轻易割开一个大口子!里面填充的东西暴露无遗!
没有想象中的柔软填充物,没有婴儿。
只有层层叠叠、紧紧缠绕在孕妇腰腹上的……一圈圈厚实的、肮脏的白色布带!像是从旧床单或绷带上撕下来的!而在那布带缠绕的中心,被紧紧捆缚着、紧贴在她腹部皮肤上的——
赫然是一排排闪烁着冰冷寒光的、薄如柳叶的剃须刀片!
那些刀片被某种粘稠的黑色胶状物牢牢地固定在布带上,刃口朝外,密密麻麻,如同怪异的鳞甲,又像是一只潜伏在人体上的、等待噬人的金属蜈蚣!
【卧槽槽槽槽!!!】
【刀片!真是刀片!】
【医生神了!这都能看出来!】
【假孕妇!果然是陷阱!】
【开盘的兄弟出来受死!医生牛逼!】
【666!这波操作满分!】
血色弹幕彻底疯狂了!如同沸腾的血海,翻滚着震惊、赞叹和嗜血的兴奋!
车厢内瞬间一片死寂!所有人都被这惊悚的一幕惊呆了!西装男吓得瘫软在地。工装小伙倒吸一口冷气,下意识地后退了一步。白衣女子捂住嘴,眼中满是惊骇。小男孩吓得哇一声哭了出来。
假孕妇彻底崩溃了,她脸上的恐惧瞬间被一种扭曲的疯狂取代。她猛地发出一声不似人声的尖啸,双手不再护着肚子,而是十指成爪,带着同归于尽的狠厉,朝着近在咫尺的林昭明的脸狠狠抓去!动作迅捷得完全不像孕妇!
林昭明眼神一凛,早有防备!他身体如同游鱼般向后一撤,同时一直紧握解剖刀的左手顺势反撩!
唰!
冰冷的刀锋精准地划过假孕妇抓来的手腕!
没有切到皮肉,只是极其轻微地划破了她腕部的袖口布料。
但这一刀,如同一个信号,一个警告。
假孕妇的动作戛然而止!她看着林昭明手中那滴血未沾、却散发着致命寒光的刀锋,又看看自己手腕上那道浅浅的划痕,扭曲疯狂的脸上第一次露出了真正的、深入骨髓的恐惧。她明白了,眼前这个看似文弱的医生,不仅看穿了她的伪装,更拥有瞬间剥夺她反抗能力甚至生命的手段!规则禁止直接物理伤害,但这把刀的存在本身就是最大的威慑!
她像被抽掉了骨头,身体一软,瘫坐在座位上,双手死死抱住自己的头,发出绝望的呜咽,再也不敢看林昭明一眼。
林昭明面无表情地收回解剖刀,掏出一块干净的布,慢条斯理地擦拭着刀锋,仿佛刚才只是完成了一次微不足道的检查。他的目光扫过车厢内其他乘客。
西装男眼神躲闪,身体抖得像筛糠。工装小伙眼神复杂,警惕中多了一丝敬畏。白衣女子看着林昭明,眼神里除了惊骇,似乎还多了一点别的、难以言喻的东西。小男孩的哭声变成了压抑的抽噎。
而他们头顶的血色弹幕,风向已经彻底转变:
【医生牛逼!稳了!】
【这心理素质!这眼力!这刀法!爱了爱了!】
【赌他活过第一晚!重注!】
【下一个是谁医生快查查那个西装男!感觉他也有问题!】
【还有那个小孩!他绝对不简单!】
林昭明将擦干净的解剖刀收回口袋,冰凉的金属触感让他混乱的心绪稍微沉淀。他无视了那些翻滚的血色文字,目光锐利地扫过车厢里剩下的几张面孔。西装男后颈那块暗红色的皮肤褶皱,工装小伙包里露出的金属冷光,白衣女子无名指上那圈淡淡的痕迹,小男孩怀里那只纽扣眼睛缝得歪歪扭扭的泰迪熊……每一个细节都像一块拼图碎片,指向一个被隐藏的秘密。规则二,找出所有乘客隐藏的秘密,这恐怕才是真正的通关关键,远比在规则三的限制下盲目躲避七天的审判更主动,也更……危险。
就在他试图将这些碎片信息在脑中初步串联时——
呜——!!!!
一声凄厉得仿佛要撕裂金属的汽笛声毫无预兆地、如同濒死巨兽的哀嚎般,猛地炸响在整列火车上方!尖锐的音波穿透车厢壁,震得所有人耳膜刺痛,心脏几乎要跳出胸腔!
紧接着!
哐当!哐当当当——!!!
剧烈的、毫无规律的、如同失控般的颠簸猛地袭来!整节车厢像是被一只无形巨手狠狠抛起又砸落!林昭明一个趔趄,猛地抓住旁边的座椅靠背才勉强站稳。头顶昏黄的灯光疯狂地闪烁起来,明灭不定,发出滋滋的电流噪音,在每个人的脸上投下扭曲跳跃的光影,如同群魔乱舞!
怎么回事!
车要翻了!
救命啊!
惊恐的尖叫瞬间充斥了车厢。西装男直接滚到了座椅底下,抱着头惨叫。工装小伙死死抓住行李架,脸色铁青。白衣女子紧紧搂住被吓傻的小男孩,自己脸上也失去了血色。假孕妇瘫在座位上,发出意义不明的呜咽。
血色弹幕也瞬间炸裂:
【卧槽!突发状况!】
【要翻车了!刺激!】
【审判提前了】
【快看!灯要灭了!】
就在这混乱到极致的瞬间,那疯狂闪烁的灯光,终于不堪重负,发出最后一声轻微的噗响,彻底熄灭了!
车厢陷入一片伸手不见五指的、令人窒息的绝对黑暗!
只有车窗外,那浓稠得化不开的黑暗,似乎变得更沉、更重了。
死寂!比灯光熄灭前更可怕的死寂瞬间降临!所有的尖叫和混乱仿佛被黑暗瞬间吞噬!只能听到彼此粗重、恐惧的喘息声,以及自己心脏在胸腔里疯狂擂动的巨响!
林昭明全身的神经瞬间绷紧到了极致!他像一尊凝固在黑暗中的雕塑,右手依旧紧紧抓着座椅靠背,左手已经无声无息地再次握住了口袋里的解剖刀柄。冰冷的金属触感是这无边黑暗中唯一的锚点。
他屏住呼吸,调动起全部的感官。听觉被放大到极限,捕捉着黑暗中任何一丝异常的声响。
一秒…两秒…三秒…
除了粗重的呼吸和心跳,似乎……只有死寂
不对!
林昭明的瞳孔在黑暗中骤然收缩!
一股极其细微的、冰冷的气流,带着一种……难以形容的、如同腐败的甜腻花香的怪异气息,极其突兀地拂过他的后颈!
那气息冰冷、粘稠,带着一种非人的恶意!
他猛地回头!
就在灯光彻底熄灭前最后一瞬那残留在视网膜上的模糊光影里,他仿佛看到……车厢连接处那扇紧闭的金属门旁边,不知何时,悄无声息地站着一个身影!
那是……乘务员
穿着深蓝色、样式古旧的制服,帽檐压得很低,遮住了大半张脸。只有嘴角……在灯光熄灭前那一刹那,似乎向上咧开了一个极其夸张的弧度!那弧度……那弧度几乎裂到了耳根!形成一个非人的、纯粹由恶意构成的狞笑!
一个冰冷、带着某种戏谑和残忍愉悦感的声音,仿佛直接贴着林昭明的耳膜响起,又像是在整个黑暗的车厢里回荡,清晰地传入每一个人的意识深处:
【亲爱的观众朋友们……】
那声音,赫然是电子广播的冰冷合成音!但此刻,却充满了人的恶意!
【猎杀时刻……】
【开始了。】
冰冷的宣告如同丧钟,在无边的黑暗中敲响。
轰——!!!
一声沉闷得如同巨锤砸在心脏上的巨响,毫无预兆地爆发!不是来自车厢外部,而是……来自林昭明他们所在车厢的顶部!仿佛有什么沉重无比的东西,狠狠砸落在了车顶上!
整节车厢猛地向下一沉!金属框架发出不堪重负的、令人牙酸的呻吟!灰尘和细小的碎屑簌簌落下!
啊——!!!一声凄厉到变调的惨叫,猛地从车厢中部响起!是那个工装小伙的声音!充满了极致的痛苦和惊骇!
什么东西!滚开!!紧接着是疯狂挣扎、撞击座椅和地板的混乱声响!还有……某种令人毛骨悚然的、如同野兽啃噬骨肉的撕扯声和粘稠的液体喷溅声!
不!不要过来!!西装男歇斯底里的哭嚎在另一个角落响起。
黑暗中,混乱彻底爆发!恐惧如同瘟疫般蔓延!血腥味,浓烈到令人作呕的血腥味,瞬间在密闭的车厢里弥漫开来!
林昭明的心脏如同被一只冰手死死攥住!他知道,那个乘务员口中的猎杀……已经降临!目标,就是他们这些乘客!
他背靠着冰冷的座椅靠背,将自己尽可能缩进角落的阴影里,右手紧握的解剖刀横在身前,刀锋在绝对的黑暗中反射不出任何光芒,却散发着致命的寒意。左手则迅速在口袋里摸索,凭着肌肉记忆,精准地摸到了一个小小的、冰冷的金属圆筒——那是他随身携带的、用于微量物证取样的微型强光手电。
他毫不犹豫地按下了开关!
嗤——!
一道极其凝聚、亮度惊人的白色光柱,如同刺破黑暗的利剑,瞬间在混乱的车厢中亮起!
光柱扫过!
地狱般的景象瞬间撞入林昭明的眼帘!
工装小伙的位置……空了!不,不是空了!他的帆布工具包掉在地上,里面的金属工具散落一地。而原本他所在的地方,座椅和地板上,泼洒着大片大片触目惊心、还在冒着热气的暗红色鲜血!甚至能清晰地看到几块……带着筋肉碎末的、惨白的骨渣!仿佛有什么巨大的力量,瞬间将他从那个位置撕扯了出去!
血迹一路延伸,如同一条残酷的指引,指向……车厢顶!
林昭明猛地将光柱向上打去!
车顶!那由老旧的、布满锈迹和污垢的金属板构成的车顶……赫然出现了一个巨大的、不规则的破洞!边缘的金属如同被巨力强行撕裂,向上翻卷着,露出外面更加深沉的黑暗!破洞边缘,还在往下滴落着粘稠的、温热的血珠!
那个工装小伙……被某种东西,拖上了车顶!
嗬……嗬……角落里传来西装男濒死般粗重的喘息。林昭明迅速将光柱扫过去。
只见西装男瘫倒在座椅和车厢壁的夹角处,身体蜷缩成一团,双手死死地捂住自己的脖子。指缝间,大量的鲜血如同泉水般汩汩涌出,瞬间染红了他的西装前襟和地面!他的眼睛瞪得滚圆,充满了极致的恐惧和难以置信,死死地盯着林昭明身后车厢连接门的方向,喉咙里发出嗬嗬的漏气声。
林昭明的心猛地一沉,光柱立刻移向连接门!
深蓝色的、古旧的制服衣角,在门缝边缘一闪而逝!快得如同幻觉!但林昭明捕捉到了!还有……一滴暗红色的血珠,正缓缓从金属门框的边缘滑落!
那个乘务员!它进来了!
啊——!!!又是一声凄厉的尖叫!这次是那个假孕妇!她的声音充满了非人的痛苦和扭曲!
光柱猛地扫回!
只见瘫在座位上的假孕妇,身体如同被一只无形的巨手捏住,剧烈地抽搐起来!她身上那些缠绕的、沾满刀片的布带,此刻像是活了过来!如同一条条狰狞的毒蛇,疯狂地收紧!勒进她的皮肉!
噗嗤!噗嗤!噗嗤!
令人头皮发麻的切割声密集响起!锋利的刀片深深地切入她的腰腹!鲜血如同喷泉般从无数个细小的切口里迸射出来!瞬间将她染成了一个血人!她凸出的眼球里充满了无法言喻的痛苦和绝望,身体在布带和刀片的切割下疯狂扭动,却发不出更多的声音,只有喉咙里咯咯的怪响。
仅仅几秒钟,她的身体如同一个被戳破的血袋,软软地瘫倒,抽搐了几下,彻底不动了。浓重的血腥味混合着内脏破裂的恶臭,瞬间弥漫开来。
【卧槽卧槽!全灭开局!】
【工装哥被拖走了西装男被抹脖子了假孕妇自爆了】
【太血腥了!太刺激了!】
【医生!医生呢医生顶住啊!】
【手电!医生有光!快照那个乘务员!】
血色弹幕在仅存的三人头顶疯狂翻滚,充满了极致的恐惧和病态的兴奋。
林昭明强忍着呕吐的冲动,手电光柱如同探照灯般在混乱血腥的车厢内快速移动!寻找着那个猎杀者的踪迹!同时,他的余光瞥向仅存的白衣女子和小男孩!
白衣女子紧紧抱着小男孩,蜷缩在靠窗的角落。她的脸色惨白如纸,但眼神却异常地……冷静甚至带着一种决绝她的一只手护着小男孩的头,将他按在自己怀里,另一只手……似乎紧紧攥着什么东西藏在衣袖下
而那个小男孩,被白衣女子死死护住,只露出一只眼睛。那只眼睛里……没有恐惧,没有懵懂,只有一片死水般的、空洞的黑暗!他就那样,直勾勾地,越过白衣女子的肩膀,毫无感情地……盯着林昭明!
那眼神,冰冷,死寂,如同……停尸房里那些注视!
一股寒意瞬间从林昭明的尾椎骨窜上头顶!这孩子……绝对有问题!
就在这时!
小心!白衣女子突然发出一声急促的惊呼!她的目光惊恐地看向林昭明的头顶!
林昭明全身汗毛倒竖!想也不想,身体如同条件反射般,猛地向侧面一个狼狈的翻滚!
呼——!!!
一股带着浓烈腐臭腥风的巨大黑影,擦着他的头皮呼啸而过!重重地砸在他刚才站立的位置!
嘭!!!
一声巨响!他刚才背靠的那张硬座座椅,如同被攻城锤击中,瞬间四分五裂!木屑和填充物四处飞溅!
林昭明在地上翻滚一圈,半跪起身,手电光柱瞬间向上打去!
车顶那个巨大的破洞边缘,一只覆盖着暗青色、粗糙如岩石般皮肤的巨大爪子,正缓缓地缩回外面的黑暗中!爪尖还滴落着粘稠的血液和……疑似工装小伙衣服的碎布!
攻击来自车顶!那个拖走工装小伙的东西还在!
走!白衣女子突然厉喝一声,抱着小男孩猛地从座位上弹起,朝着车厢另一头的连接门冲去!她的动作快得惊人,完全不像一个柔弱女子!
林昭明瞬间会意!那个乘务员在另一头!车顶还有怪物!这里不能待了!他毫不犹豫,紧跟着白衣女子冲向同一个方向!
头顶的血色弹幕瞬间爆炸:
【跑了!医生和白衣跑了!】
【小男孩被带走了!】
【快追啊!猎杀者追上来了!】
【刺激!逃亡开始!】
三人(或者说两人带着一个诡异的孩子)踉跄着冲过满地狼藉和血污,扑向车厢尽头那扇紧闭的金属连接门!
白衣女子冲到门前,毫不犹豫地伸手去拧门把手!林昭明紧随其后,手电光柱警惕地扫射着后方和车顶破洞。
就在白衣女子的手即将碰到门把手的瞬间——
咔哒。
一声极其轻微、却冰冷得如同毒蛇吐信的金属机括声,从门锁内部响起。
那扇门……纹丝不动!被锁死了!
白衣女子用力拧动、推拉,那扇沉重的金属门如同焊死了一般,岿然不动!
该死!她低骂一声,声音里充满了焦灼和一丝绝望。
身后,车厢顶部的破洞里,传来了沉重的、如同巨兽拖拽重物的摩擦声,越来越近!还有那浓烈的腐臭腥风,再次席卷而来!而另一头,车厢连接处,那深蓝色的衣角再次飘动,一股冰冷的、带着非人恶意的气息,如同潮水般无声地蔓延过来!
前有狼,后有虎!他们被堵死在了这节血腥的车厢里!
林昭明背靠着冰冷的金属门,急促地喘息着。手电光柱在身前疯狂晃动,试图捕捉那黑暗中逼近的恐怖。白衣女子将小男孩死死护在身后,身体紧绷如同拉满的弓弦,那只一直藏在衣袖下的手终于露了出来——她握着一把……造型奇特、只有巴掌大小、通体乌黑、闪烁着幽冷金属光泽的微型手弩!弩箭的箭头泛着诡异的蓝芒!
这绝不是普通乘客该有的东西!她的秘密!
小男孩依旧被护着,只露出半张脸。他的眼睛,依旧空洞地注视着前方混乱的黑暗,嘴角……似乎极其细微地、向上弯了一下形成一个冰冷到极致的、非人的弧度。
林昭明的心沉入冰窟。乘客的秘密……猎杀者的围堵……头顶的血色窥视……规则下的死亡游戏……所有线索和危机在此刻如同乱麻般绞成一团!
他握紧了手中的解剖刀,冰冷的刀柄硌得掌心生疼。指尖触碰到口袋里另一个坚硬的小物件——那是他习惯性随身携带的、用于紧急情况下固定骨骼或……其他用途的、几根高强度合金钢针。
冰冷的触感如同电流,瞬间刺穿了混乱的思绪。
解剖刀……钢针……
一个极其大胆、近乎疯狂的念头,如同黑暗中划过的闪电,骤然劈开了他脑海中的迷雾!
规则三:列车范围内,禁止直接物理伤害其他乘客。
规则从未说过……不能伤害猎杀者!也从未说过,不能破坏……这列火车本身!
他的目光,如同最精准的手术刀,猛地钉在了车厢壁上——那里,靠近地面,有一块覆盖着金属格栅的面板。格栅后面,隐约能看到纠缠的、粗壮的电缆和闪烁着微弱指示灯的复杂线路板!
那是……列车的某种重要线缆或控制系统的检修口!
帮我挡住它!三秒!林昭明对着白衣女子低吼,声音嘶哑却带着一种破釜沉舟的决绝!
白衣女子没有任何犹豫,猛地转身,将小男孩往角落里一推!手中的黑色微型手弩闪电般抬起,对准了车顶破洞方向那越来越近的、散发着腐臭的巨大阴影!她的眼神冰冷而专注,如同换了一个人!
吼——!一声低沉的非人咆哮从破洞中传来,带着腥风!一只覆盖着青黑色硬皮、长着尖锐骨刺的巨爪,撕裂黑暗,带着万钧之力,朝着下方的白衣女子狠狠抓下!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
白衣女子扣动了扳机!
咻——!
一道幽蓝色的、细如发丝的光芒,无声无息地激射而出!速度快得肉眼几乎无法捕捉!
噗!
一声轻微的、如同针刺破皮革的声响!
那巨大的、抓下的爪子猛地一僵!爪心处,一点幽蓝的光芒瞬间爆开!如同冰霜般迅速蔓延!那怪物发出一声痛苦而惊怒的咆哮,动作瞬间迟缓!蓝色的冰霜沿着它的爪子向上蔓延,暂时冻结了它的行动!
就是现在!
林昭明如同猎豹般扑向车厢壁的检修口!手中的解剖刀不再是手术工具,而是化为了最暴力的撬棍!他用尽全身力气,将锋利的刀尖狠狠插入金属格栅的缝隙!
嘎吱——!
令人牙酸的金属扭曲声响起!坚固的格栅被他用解剖刀和蛮力硬生生撬开了一个豁口!
里面,密密麻麻、颜色各异的粗壮电缆和布满精密电子元件的线路板暴露无遗!
林昭明眼中寒光一闪!他毫不犹豫地将左手伸进口袋,掏出了那三根高强度合金钢针!手指以一种近乎痉挛的速度,将三根钢针的尾部强行拧绞在一起!然后,他看准了线路板上最核心、闪烁着密集红光、连接着最多线缆的一块集成芯片区域!
规则三……禁止物理伤害乘客……他低声自语,嘴角勾起一个近乎疯狂的冷笑,但没说过……不能物理破坏‘系统’!
话音未落!
他用尽全身力气,将手中那三根拧成一股、尖端闪烁着致命寒光的合金钢针,如同投掷标枪般,狠狠地、精准无比地——刺向那块集成芯片!
噗嗤——!
钢针毫无阻碍地穿透了脆弱的电路板!深深地刺入了最核心的集成芯片之中!
滋啦——!!!!
一声刺耳到极致的电流爆鸣声猛地炸响!如同千万只鸟雀在瞬间同时尖叫!被刺穿的芯片处,猛地爆开一团刺眼的、蓝白色的电火花!
噼里啪啦!
连锁反应瞬间爆发!以那块芯片为中心,狂暴的电流如同失控的银蛇,沿着密密麻麻的线缆疯狂乱窜!所过之处,电线熔断,元件爆裂!整面线路板瞬间变成了一片闪烁跳跃的电火花地狱!
轰!!!
一声沉闷的爆炸从线路板深处传来!一股浓烈的焦糊味和黑烟猛地喷出!
嗡——!!!
整列火车,如同被无形的巨锤狠狠砸中,发出一声沉闷到极致的哀鸣!所有的震动,所有的噪音,所有的灯光——包括林昭明手中的强光手电——在这一瞬间,全部消失了!
绝对的黑暗!绝对的死寂!再次降临!
只有空气中弥漫的浓烈焦糊味、血腥味,以及那尚未散尽的臭氧气息,提醒着刚才发生的疯狂。
车顶破洞处,那怪物的咆哮声戛然而止,只剩下几声痛苦而迷茫的低吼,似乎那狂暴的电流也影响到了它。另一头,那冰冷蔓延的、属于乘务员的恶意气息,也猛地一滞!
成功了!
林昭明急促地喘息着,心脏狂跳,汗水浸透了后背。他靠在灼热的车厢壁上,感受着线路板残骸散发出的高温。
你……白衣女子的声音在不远处的黑暗中响起,带着一丝喘息和难以置信,你做了什么
林昭明没有回答,他的感官在黑暗中极力捕捉着。车顶怪物的动静似乎消失了乘务员的恶意气息……好像也在退去是暂时被混乱干扰了,还是……
就在他稍微放松一丝紧绷的神经时——
呵呵……呵……
一阵极其轻微、冰冷、带着非人空洞感的笑声,毫无预兆地在他身后响起!
不是白衣女子!也不是小男孩!
林昭明全身的血液瞬间冻结!他猛地转身!手电筒已经损坏,眼前只有一片浓墨般的黑暗!
谁!他厉声喝问,手中的解剖刀本能地横在身前。
没有回答。
只有那冰冷的、空洞的笑声,仿佛贴着他的后颈,再次响起:
呵……医生……你……破坏……规则……
声音断断续续,像是信号不良的广播,又像是从喉咙深处挤出的破碎音节,带着一种纯粹的、非人的恶意。
规则……由……‘我们’……制定……
‘我们’……无处不在……
‘我们’……即是……列车……
声音渐渐微弱,最终消失在死寂的黑暗里,如同从未出现过。但那冰冷彻骨的恶意,却如同跗骨之蛆,深深烙印在林昭明的感知中。
我们无处不在即是列车
林昭明的心沉了下去。他刚才破坏的,可能只是一个微不足道的节点。这场死亡游戏背后的存在,或者说系统,其庞大和诡异远超想象!
林医生!白衣女子的声音带着警惕靠近,她似乎也听到了那诡异的笑声,你没事吧
没事。林昭明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声音有些沙哑,暂时……安全了。那东西走了。
他摸索着,借着线路板残骸微弱的、即将熄灭的红光,看向白衣女子的方向。她依旧紧握着那把奇特的微型手弩,弩箭重新上膛,蓝芒幽幽。小男孩被她挡在身后,只露出小半张脸,在闪烁的红光下,表情模糊不清。
刚才……那是什么声音白衣女子问道,声音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
不知道。林昭明摇摇头,目光扫过一片狼藉、如同屠宰场般的车厢,最终停留在白衣女子脸上,眼神锐利,但我现在更想知道,你是谁那把弩……不是普通东西。还有,他……他的目光移向她身后的小男孩。
白衣女子沉默了一下,红光照亮她半边脸颊,显出一种决绝的苍白。我叫苏晚晴。她终于开口,声音很低,至于我的‘秘密’……现在不是说的时候。至于他……她微微侧身,露出身后的小男孩。
小男孩抬起脸。在闪烁不定的红光映照下,他那双本该天真无邪的大眼睛里,此刻却是一片令人心悸的、深渊般的空洞。没有恐惧,没有悲伤,只有一种纯粹的、冰冷的……虚无。他看着林昭明,嘴角似乎极其细微地向上弯了一下,又似乎没有。
他叫小远。苏晚晴的声音带着一种压抑的痛苦和复杂,他……是我的‘锚点’。也是……他们把我弄上这趟车的原因。
锚点被弄上来的原因林昭明敏锐地捕捉到这两个词。苏晚晴的身份和目的,以及这个诡异小男孩的存在,显然隐藏着巨大的秘密,甚至可能关系到这列K444的本质。
就在这时,头顶那一直翻滚的血色弹幕,在经历了短暂的、如同信号中断般的空白后,再次疯狂地刷新起来!如同被压抑后的井喷!
【卧槽!!!刚才发生了什么!】
【黑屏了!信号中断!】
【医生干了什么!把系统干短路了!】
【牛逼!真·物理超度!】
【那个笑声!是系统本尊!】
【白衣女有弩!小孩眼神好吓人!】
【信息量爆炸!这趟车水太深了!】
【赌医生能挖出终极秘密!重注跟了!】
观众们也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和揭露的信息震撼了。
车厢内陷入了短暂的沉默。血腥味、焦糊味、臭氧味混合在一起,刺激着鼻腔。黑暗中,只有线路板残骸偶尔爆出最后几点微弱的火星。
突然——
呜——!
那凄厉的汽笛声再次响起!但这一次,声音显得异常疲惫和扭曲,像是受了重伤的野兽。
哐当…哐当…
列车轮轨的撞击声再次传来,但节奏变得缓慢、沉重,仿佛随时会彻底停下。头顶几盏昏黄的顶灯挣扎着闪烁了几下,如同风中的残烛,终于艰难地、断断续续地重新亮了起来。光线极其昏暗,电压不稳地跳动着,将车厢内血腥狼藉的景象映照得更加阴森恐怖。
灯光亮起的瞬间,林昭明和苏晚晴的目光,都下意识地投向了车厢顶部的那个巨大破洞。
破洞边缘,依旧狰狞地翻卷着撕裂的金属。然而,洞口外面的景象,却不再是浓稠的、一成不变的黑暗。
那是一种……难以形容的、流动的、如同粘稠油污般的混沌!各种无法名状的、令人极度不适的灰暗色彩在其中翻滚、扭曲、互相吞噬。偶尔,会有一些巨大而模糊的、无法理解的、如同某种生物内脏器官或几何残骸般的巨大阴影,在那片混沌中一闪而逝,速度快得让人怀疑是错觉。
这绝不是正常世界的景象!这列火车,正行驶在某种无法理解的、超越现实维度的诡异空间之中!
林昭明和苏晚晴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深深的震骇和凝重。
就在这时,车厢尽头那扇之前被锁死的金属连接门,突然发出咔哒一声轻响。
门……似乎解锁了
是系统被干扰后的暂时失效还是……新的陷阱
林昭明深吸一口气,压下心头的惊涛骇浪。他看了一眼地上工装小伙留下的、沾染着血迹的工具包,里面散落着几件沉重的金属工具。他走过去,弯腰捡起一把最大号、分量最沉的管钳。冰冷的金属触感和沉甸甸的分量传递到手上,带来一丝微弱的安全感。他掂了掂,将管钳握在手中。
然后,他抬起头,目光扫过苏晚晴和她身后那个眼神空洞的小男孩,最终投向那扇刚刚解锁、通向未知的金属门。
走。林昭明的声音低沉而坚定,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力量,待在这里,只有等死。
苏晚晴紧了紧握着手弩的手,点了点头。她低头看向小男孩小远,眼神复杂,最终只是轻轻牵起他冰冷的小手。小远顺从地跟着,依旧沉默,眼神空洞地望着前方。
林昭明一手紧握沉重的管钳,一手再次摸向口袋,指尖触碰到那把冰冷锋利的解剖刀柄。他走到金属门前,停顿了一秒,侧耳倾听。
门外……一片死寂。
他深吸一口气,猛地拉开了沉重的车门!
吱呀——
门外,不是预想中的下一节车厢。
那是一个极其狭窄的、仅容一人通过的、如同密封管道般的连接通道。通道壁是冰冷的、布满锈迹的金属,一直向前延伸,消失在昏暗灯光的尽头。通道上方,悬挂着一块小小的、闪烁着微光的电子屏幕。
屏幕上,只有一行冰冷的、血红色的文字在跳动:
【当前存活乘客:3】
【当前区域:第三节车厢(已污染)】
【下一区域:餐车(状态未知)】
【距离下次审判:11小时47分32秒】
3人林昭明心中一凛。他、苏晚晴、小远。西装男、假孕妇、工装小伙……全都死了。短短时间内,车厢已成人间炼狱。
而下一站,是餐车。状态未知。
林昭明回头,最后看了一眼身后这节被血腥和死亡浸透的车厢——碎裂的座椅、泼洒的鲜血、扭曲的尸体、车顶巨大的破洞……还有空气中弥漫的绝望气息。这如同地狱的景象,深深刻入他的脑海。
他猛地转回头,眼神锐利如刀,再无一丝犹豫,率先踏入了那条狭窄、冰冷、通向未知的金属通道。
解剖刀在口袋中沉默,管钳在手中紧握。
冰冷的金属通道,脚步声空洞地回响。林昭明走在最前,苏晚晴紧握着手弩,牵着小远紧随其后。通道尽头,一扇同样厚重的金属门紧闭着,上面挂着一块模糊的牌子,勉强能辨认出餐车的字样。
林昭明的手按在冰冷的门把手上,能感受到门后传来一种难以言喻的……寂静。不是空无一人的寂静,而是某种东西在屏息凝神、等待猎物上钩的死寂。
他深吸一口气,猛地推开了门!
门开的瞬间,一股浓烈的、混杂着食物腐败、血腥、以及某种甜腻化学香精的怪异气味扑面而来!
眼前的景象让三人瞬间停住了脚步。
这确实是餐车,但已面目全非。原本整齐的桌椅东倒西歪,地上满是打翻的食物残渣、破碎的餐具和凝固发黑的血迹。昏黄闪烁的灯光下,整个空间笼罩在一片诡异的暗红色调中,仿佛被血雾浸染过。
更令人头皮发麻的是,在餐车中央那片相对空旷的地面上,赫然用暗红色的、粘稠的液体画着一个巨大而复杂的……法阵图案扭曲怪异,由无数难以理解的几何符号和扭曲的线条构成,散发着令人极度不安的邪恶气息。
而在这法阵的周围,如同朝拜般,僵硬地围坐着……十几个人!
不,或许不能称之为人了。
它们穿着破烂的、样式各异的乘客衣服,身体以极其不自然的姿势扭曲着,皮肤呈现出死尸般的青灰色,布满尸斑。它们的头颅低垂着,看不清面容,但每一具尸体的双手都高高举起,掌心向上,如同在进行某种献祭仪式。最诡异的是,它们并非静止不动,而是在一种极其缓慢的、如同生锈机械般的节奏中,极其轻微地……抽搐着、蠕动着!仿佛被无形的丝线操控的木偶。
整个场面,死寂而疯狂。
【卧槽!餐车变邪教现场了!】
【那些是……活尸傀儡】
【中间那个法阵!好邪门!感觉看一眼都要掉san值!】
【医生!快看法阵中心!】
林昭明的目光瞬间被血色弹幕提醒,猛地投向那巨大法阵的中心!
那里,并非空无一物。
端坐着一个人。
它穿着同样破旧、但依稀能辨认出是某种古老神职人员长袍的服饰。它的身体如同周围的傀儡一样干枯僵硬,青灰色的皮肤紧紧包裹着骨头。但它的头颅……却异常巨大!比例失调地顶在瘦小的身躯上!
更恐怖的是它的脸!
那张脸上,没有五官!整个面部如同被融化的蜡封住,一片平滑!只有在那本该是嘴巴的位置,裂开了一道巨大的、几乎贯穿整个下半张脸的豁口!豁口里,没有牙齿,没有舌头,只有一片深不见底的、蠕动的黑暗!
此刻,这个无面的巨大头颅,正缓缓地、如同没有关节般,转向了门口的方向!那道巨大的豁口,仿佛一张无声狞笑的嘴,正对着刚刚闯入的林昭明三人!
一股冰冷、粘稠、充满了无尽恶念的精神冲击,如同实质的海啸,猛地从那无面的巨大头颅处爆发出来,无声地席卷了整个餐车!
林昭明只觉得脑袋像是被一柄巨锤狠狠砸中!嗡鸣声瞬间淹没了一切!无数混乱、疯狂、充满亵渎意味的低语碎片如同冰冷的毒虫,疯狂地钻入他的意识深处!眼前的世界开始旋转、扭曲!胃里翻江倒海!
呃!他闷哼一声,身体晃了晃,手中的管钳差点脱手!
旁边的苏晚晴脸色瞬间惨白如纸,身体剧烈地颤抖起来,紧握的手弩都开始不稳。她身后的小远,空洞的眼睛似乎也波动了一下,但依旧死死地盯着那个无面头颅。
就在这时!
嗡——!!!
餐车顶部的灯光猛地一阵剧烈的明灭闪烁!伴随着刺耳的电流噪音!
那个巨大无面头颅的转向动作,似乎因为这突如其来的电流干扰而极其短暂地停滞了一瞬!
就是这微不足道的一瞬!
林昭明脑中那疯狂的低语和眩晕感,如同潮水般退去一丝缝隙!他眼中瞬间爆发出骇人的精光!
物理干扰……对这东西有效!
他猛地将手中的沉重管钳,用尽全身力气,朝着餐车侧面墙壁上一个闪烁着指示灯的、类似配电箱的金属盒子,狠狠地砸了过去!
哐当!!!!
一声巨响!金属盒子瞬间变形!火星四溅!
噼里啪啦!
整个餐车的灯光再次疯狂闪烁、明灭!电流噪音达到了顶峰!
吼——!!!
一声非人的、充满了暴怒和痛苦的尖啸,猛地从那个无面头颅的黑暗豁口中爆发出来!如同无数玻璃碎片在摩擦!它巨大的头颅剧烈地晃动起来!周围那些缓慢蠕动的傀儡尸体,也如同被惊扰的蜂群,抽搐的幅度瞬间加剧!
苏晚晴!打它的‘嘴’!林昭明厉声吼道,同时身体如同离弦之箭,不退反进,朝着法阵中心那个无面的怪物猛冲过去!他一边冲刺,一边再次从口袋里掏出了那把锋利的解剖刀和剩下的两根合金钢针!
苏晚晴被林昭明的吼声惊醒!强忍着精神冲击带来的剧痛和眩晕,她眼中闪过一丝决绝!手中的黑色微型手弩瞬间抬起,幽蓝色的弩箭再次上膛!她屏住呼吸,眼神锐利如鹰,瞬间锁定了那巨大头颅上不断发出尖啸的黑暗豁口!
咻——!
又是一道幽蓝色的细芒,无声无息,精准无比地射向那蠕动的黑暗!
噗!
蓝芒没入黑暗,瞬间爆开!冰蓝色的霜花再次蔓延!那非人的尖啸如同被掐住了脖子,猛地变成了痛苦的、断断续续的呜咽!无面头颅的动作再次僵直!
林昭明已然冲到近前!他手中的解剖刀,不再是撬棍,而是重新化为了最致命的手术刀!刀锋在昏暗闪烁的光线下,划出一道冷冽的弧线!
目标——并非无面头颅坚硬的颅骨!
而是……它巨大头颅与下方干枯身躯连接的、那异常纤细脆弱的脖颈!
噗嗤!
锋利的刀锋如同切开腐朽的皮革,毫无阻碍地切入了那青灰色的、布满褶皱的皮肤!暗红色的、如同粘稠石油般的血液瞬间涌出!
林昭明眼神冰冷,手腕猛地一旋!一拉!
嗤啦——!
伴随着令人牙酸的撕裂声,那巨大的、无面的头颅,被整个齐颈切断!
咕噜噜……
沉重的头颅滚落在地,那张平滑无面的脸朝着天花板,巨大的黑暗豁口还在无声地开合着,如同离水的鱼。断颈处,粘稠的黑血如同小喷泉般涌出!
周围那些抽搐蠕动的傀儡尸体,如同被切断了电源的木偶,在同一瞬间,全部僵直不动!随即,如同推倒的多米诺骨牌,噼里啪啦地瘫倒一地,彻底失去了生机。
餐车内,只剩下电流不稳的滋滋声,以及三人粗重的喘息。
林昭明握着滴血的解剖刀,站在那具失去头颅的干枯身躯前,胸膛剧烈起伏。他看着地上那颗巨大而诡异的头颅,以及周围倒伏的傀儡,眼神中没有胜利的喜悦,只有更深的凝重。
这无面的怪物,是乘务员还是另一种猎杀者它口中的审判……又是什么它提到过规则由‘我们’制定……
我们……究竟是谁
他抬起头,目光穿透餐车另一端的门,望向列车前方那更加深邃、更加不可知的黑暗深处。轮轨的撞击声依旧沉重而单调,如同通往地狱的鼓点。
解剖刀的刀尖,一滴粘稠的黑血,缓缓滴落。
林昭明甩了甩刀刃,将冰冷的金属重新收回口袋,指尖再次触碰到那几枚备用的、闪着寒光的合金钢针。
走。他的声音低沉而平静,带着一种洞穿迷雾后的坚定,下一节。
他迈开脚步,踏过那巨大无面的头颅,踏过满地的狼藉,走向餐车另一端那扇紧闭的、通向未知的车厢门。白大褂的下摆,沾染着暗红的血污和粘稠的黑迹,在昏暗闪烁的灯光下,如同一面无声的战旗。
苏晚晴深吸一口气,压下心头的震撼,牵着小远,紧随其后。小男孩依旧沉默,空洞的眼神扫过地上那颗无面的头颅,又落在林昭明染血的背影上,嘴角似乎再次极其细微地……向上弯了一下。
前方的车厢门,在昏暗的光线下,如同巨兽的咽喉,缓缓张开。
门后,不再是具体的景象。
而是一片……翻涌的、混沌的、由无数无法理解的色彩和扭曲几何碎片构成的……漩涡!
轮轨的撞击声,在漩涡深处,如同沉闷的心跳,越来越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