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舟,你到底什么意思啊！
秦禾窝在沙发上,一边狂点手机屏幕,一边咬着吸管气呼呼。她连续发出去七条消息全被已读不回,手机上那对方正在输入三个字亮了灭、灭了亮,最后连那三个字都没了。
半小时前,江舟刚在她的朋友圈点赞。
——有毛病吧。秦禾嘀咕。
欸！当初是谁追的我来着她像跟自己较劲一样翻起聊天记录。
最早的那条消息,江舟发的：
小姐姐,最近你朋友圈有点意思啊,要不要一起喝个咖啡
然后是连续三个月他各种骚话——
你笑起来真好看,不如让我天天见。
晚安要听我说才算数。
下次出门,我负责拍照和买单。
秦禾越看越觉得可笑：哦,舔狗转正后就不营业了呗
她手指停顿了几秒,直接拨通了江舟的电话。
您拨打的用户正忙,请稍后再拨……
哦豁,真有意思。秦禾冷笑一声,又拨过去。
第二次,终于接通了,但那头传来一句特别狗的我在开会,回头打给你。
好啊,开会啊,行啊,祝你年会抽中洗衣粉啊。秦禾挂断电话,深吸一口气,抬头看见对面茶几上还摆着江舟之前送的限定版咖啡杯。
当初追我的时候,天天说‘这杯子像你,精致又特别’,现在呢杯子还在,人呢人不回我消息。
她忍不住发语音过去：江舟,你是不是手机只有朋友圈键能用,微信回复键坏了是吧
一分钟后,已读。
没回。
秦禾冷笑一声,干脆在群里发了张自拍,戴着墨镜举着咖啡杯,配文：
已读不回千万遍,终有一天轮到我看都不看一眼。
群里的朋友们疯狂点赞,顺手甩来一堆表情包：
姐妹清醒！
下一位！
江舟谁啊不回就拉黑啊！
秦禾翻来覆去还是不爽,又发了条朋友圈：建议国家立法,追人可以,已读不回要坐牢。
一分钟不到,江舟居然给她点了个赞。
——点个屁啊！以为点赞等于回话啊！
她一边翻白眼,一边对着镜子整理头发,嘴里嘀咕：秦禾啊秦禾,江舟也就图你活泼搞笑,结果你真上心了,他反而端上架子。人间真理——不要跟冷脸人多废话。
下一秒,她拿起外套,冷笑着打开门：那就这样吧江舟,这局我先撤了——我要去钓更大的鱼。
门一关,手机又响了一下——江舟的微信消息终于来了。
在吗
秦禾看着屏幕,嘴角微微一挑：晚了。
江舟的那句在吗在屏幕上安静地躺着,像是一块漂浮在水面的石头,泛不起一点波澜。
秦禾盯着这俩字看了整整十秒。
在吗
——你问在吗的时候,我已经不在了啊大哥。
很好。秦禾挑起一边眉毛,把手机往桌上一扔,站起来就换了衣服。牛仔裤,卫衣,背一个亮橘色的帆布包,连口红都没补,就跟自己说：
老娘今天状态不错,这条街都是我的鱼塘。
刚到门口,她手机又响了一下。
【江舟：干嘛不说话】
你才两句话不说话就急了,我可是二十七条消息白发。秦禾对着屏幕念叨,忍住没有秒回,特意拿起钥匙慢悠悠地下楼。
到了街角奶茶店门口,她才不紧不慢点开对话框,打了一排字——
【秦禾：我现在学你,已读不回。】
然后真的没回,点亮微信读完,屏幕一黑,假装自己也没空。
江舟却像被钓上来的鱼,紧接着追了第三条消息：
【江舟：你吃饭了吗】
——呦呵,还套近乎是吧
她干脆点开语音,用最冷淡的语气说：刚刚吃鱼,挺新鲜的,鱼自己送上门的那种。
五分钟,已读。没回。
这次轮到江舟已读不回了。
秦禾啧了一声,把手机放进包里：算了,游戏结束,秦禾小姐现在有别的鱼要钓。
她刚准备招手打车,屏幕又亮了——江舟发来一句话：
【江舟：你现在在哪儿我出来找你。】
秦禾心里微微一动,笑了一下,但只是把手机锁屏,轻声说了句：
江舟啊,你晚了是吧那我偏要晚点回。
秦禾悠哉地在奶茶店点单,一边搅着冰块,一边抬眼看街口有没有江舟的身影。
【江舟：你在哪我真的找你。】
【江舟：别闹了,秦禾。】
谁闹了啊喂！
秦禾低头看着这两条消息,忍不住用吸管戳爆一颗珍珠,表情超级人间真理——
你能不能先问问你自己二十七条已读不回的时候是谁闹的啊
——结果下一秒,江舟的电话打过来了。
秦禾盯着那闪烁的屏幕看了几秒,特别想直接按挂断。
但不,她要的是钓鱼的乐趣,怎么能现在就挂
她按下接听键,开口就是：
喂江舟啊,你说话啊,你是不是刚才在会议室里训练过不说话,现在延续状态到跟我电话里
江舟那边似乎有点沉默,几秒后才传来他闷闷的声音：你到底怎么了
我我什么都没怎么啊。秦禾甜甜一笑,语气无比俏皮：只不过是学会了一件事——已读不回。还不错吧,我老师就是你哦。
电话那头沉默了。
江舟甚至能感受到她的那点傲娇又报复性的小脾气。
秦禾单手撑着脸,继续开嘲：江舟,你现在找我,是不是觉得这钩子有点难上放心,我今天不抛竿,今天这钩子随风飘~
秦禾……江舟喊她的名字,声音低了下去。
啊秦禾挑眉。
你在哪江舟竟然语气软了下来：我现在去找你,聊一聊,好吗
秦禾愣了下——这人……
这人不按套路出牌啊！
她差点脱口而出我在奶茶店,但理智压住了。
她清了清嗓子：现在不行,我刚准备跟人约会。毕竟,鱼塘不缺鱼嘛——
挂断,干脆利落。
爽！
她低声感叹,然后拿起奶茶转身准备走出奶茶店门口。
下一秒,一个熟悉的高瘦背影正站在门口,戴着黑色鸭舌帽,抬头正盯着她——
江舟,真！的！来！了！
还没等她反应过来,江舟走了两步,抬手就揉了揉她的脑袋,语气很淡,却又有点无奈：
你是怎么钓鱼的连鱼塘位置都告诉我了。
你是怎么钓鱼的连鱼塘位置都告诉我了。
江舟低头看着秦禾,语气像是没睡醒,带点不耐烦又带点宠溺。手还停在她头上揉了两下。
呃……
秦禾差点把手里的奶茶吸管捏爆。
什么叫我告诉你位置！我这叫随缘垂钓,不欢迎你自己游上来的大鱼！
她故意抬起下巴,摆出一副我很淡定的模样。
江舟微微低头,离她只有十厘米的距离,低声说：朋友圈发自拍,发定位,发了二十七条消息加四个电话。秦禾,这叫随缘垂钓
秦禾差点憋笑。
这人什么时候嘴皮子这么厉害了！
嗯哼~她轻哼一声,往旁边挪半步,装作很无所谓：我就是练习一下,不然以后万一真遇到喜欢的人,怕自己不擅长追人嘛！
江舟盯着她不说话。
——沉默十秒,危险十足。
秦禾鼓着腮帮子：怎么你还有意见
有。江舟低声回答,忽然伸手夺过她手里的奶茶,下次你喜欢别人,不准用我教你的方法。
秦禾眨眨眼,气得牙痒：哈！什么叫你教我的方法
江舟淡定回答：已读不回啊。你不是说是我教的吗
你……你还好意思承认！
秦禾一时间不知道该气还是该笑。
江舟捏着她的奶茶,喝了一口,抬眸慢悠悠补刀：
而且我刚才回复了啊,是你自己说去钓更大的鱼。我这不赶紧上岸看看嘛,看你要钓谁。
秦禾彻底无语。
她感觉自己所有火气、所有怒气,在江舟慢吞吞又带点耍赖的语气里,彻底消散。
这什么人啊！
行啊江舟。
她叹了口气,语气无奈又带笑：钩子掉水里了,你满意了吧
江舟看着她,终于弯了弯唇角,凑近耳边说了一句：钩子掉水里不要紧,鱼上岸就行。
……
这句话杀伤力巨大。
秦禾脸上一热,心里全是羞耻又无可奈何的笑意。
她狠狠瞪了江舟一眼：别以为你现在说两句甜的我就原谅啊！
嗯。江舟点头,理所当然：所以我来请罪的。
说着,他把奶茶举到她面前：这杯奶茶,以后都归我了。
秦禾笑了,终于没再多说什么。
这杯奶茶,以后都归我了。江舟举着她的杯子,语气笃定得仿佛刚刚不是他失踪二十七条消息的那个人。
秦禾忍不住翻白眼：你是不是误会了什么奶茶可以归你,秦禾不可以。
可以啊。江舟一脸理所当然：我可以慢慢等。
哈！
秦禾差点笑出声：你这人真是脸皮厚到……已经成防水材质了是吧
江舟不急,捏着那杯奶茶慢悠悠补一句：等你心情好了,等你气消了,等你自己找我。反正,别喝别的牌子奶茶。
疯了你。
秦禾扭头就走,转身进了街角一家小餐馆,背影潇洒：不行,现在要吃饭,我饿了！
江舟默默跟了进去。
先生,两位吗服务员笑着问。
不是,我一个人！秦禾抢答。
是,两位。江舟紧跟。
我一个人！秦禾抬高音量。
她一个人,但我坐隔壁桌。江舟淡淡地总结,脸不红气不喘。
服务员：……
心想：这小情侣吵架也是戏真多啊。
最后两人还是坐在一张桌子边上。
秦禾撑着下巴盯着菜单：你爱坐你就坐,我吃我的饭,咱俩一人一条桌腿,各自用餐,互不打扰。
江舟点点头：好,互不打扰。你吃你的饭,我看我的秦禾。
……
秦禾嘴角抽了抽：你什么时候学会贫嘴的
江舟不慌不忙翻开菜单,语气平静：你不找我说话的这几天,有的是时间反思,顺便学了点话术。
秦禾哼了一声：行啊江舟,已读不回练习完了,现在换成嘴甜教程了
嗯,刚学会第一课。江舟认真回答：《道歉不需要排队,先来后到》。所以,我来请罪,先来,不排队。
谁让你排队了
万一有很多人需要我道歉呢江舟抬眼看她,我只想先跟你道。
秦禾脑子一热,手指在桌上戳了戳：别以为你话说得溜,就能一笔勾销。
江舟轻笑：没打算一笔勾销,我慢慢还。
还什么
已读不回的每一条,都还。
你还得起吗秦禾嘴硬到底。
我得起,也愿意。
江舟放下菜单,微微往前靠近,眼神沉静又真诚：但你要告诉我,这次还不还得上,全看你给不给机会。
秦禾看着他,心里的火气终于被这一句话扑灭了大半——但嘴上当然不认输：
可以。奶茶加三分糖,外加两份烧烤套餐,算利息。
成交。江舟立刻举手示意服务员：奶茶加糖,双倍肉串,谢谢。
成交。江舟举手叫服务员,点单利落得像是在搞公司财务报销：奶茶加糖,双倍肉串,谢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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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禾瞥了他一眼：你倒是挺痛快的嘛,怎么刚才二十七条消息不见你这么快
江舟顿了顿,正色：那时候还没学会话术,现在学会了。
哈——你这是得了什么‘高冷社交症候群’吧秦禾叉起一块小烧烤,追人的时候活蹦乱跳,成了就端架子,您倒是有原则啊
江舟盯着她吃东西的样子,忽然叹口气：我追你的时候……你那时候比现在还拽。
哼。秦禾咬了一口,抬起下巴,那是因为我以为你有耐心啊。
江舟承认得倒干脆：当时有,现在也有,只是表达方式有点问题。
秦禾翻了个白眼：问题大了去了吧已读不回,已读不回,已读到我心态都读崩了。
江舟靠近几分,压低声音：那现在能回吗
不能。
为什么
我觉得……嗯,我要端一会儿架子。体验一下你之前的快乐。秦禾理直气壮。
江舟抿嘴笑了一下,没说话,突然站起身：好,那我现在走了。
哎！秦禾愣住,烧烤都差点掉桌上,你干嘛
江舟看着她,故意一本正经：既然你端架子,我不能打扰,走了。
你、你回来！秦禾一把拉住他的衣角,声音急得带点软：江舟！别闹啊！饭还没上呢！
江舟这才坐回去,似笑非笑：哎呀,刚才是谁说‘互不打扰’的
秦禾这才反应过来自己中计了,气得咬牙：江舟你太狗了！
江舟挑挑眉：我还可以更狗,信不信
你敢！
你看我敢不敢——
江舟突然伸手,顺势揉了一把秦禾的头发,把她刚刚打理好的刘海揉成鸡窝。
秦禾一巴掌拍开他的手：江舟！你幼不幼稚啊！
江舟靠回椅背,满脸玩得挺开心的表情：不幼稚。成年人把局面玩成这样,叫社交博弈。
秦禾无语,心里却忍不住笑。
——好像真的很久没这样了。
过去这二十七天,她一个人在手机屏幕前内耗、期待、失望,嘴硬又不甘心。
现在江舟坐在对面,整个人都还在这里,
嘴还是毒的,眼神还是闷骚的,
但她忽然没那么气了。
江舟啊……
秦禾用奶茶戳他一下,微微侧头：我问你个问题,你要老实回答。
江舟看着她：嗯,说。
你到底为啥已读不回啊以前追我的时候,恨不得消息秒回,还打电话哄我睡觉呢。后来就——不回。是不是你真的不喜欢我了
她问得特别认真。
江舟也罕见地认真了,停顿了几秒,才慢慢开口：
我觉得……自己在你面前像个傻子。
哈秦禾愣住,这都什么年代了,你要不是傻子我能看上你
江舟轻笑了一声：不是……就是追你的时候特别开心,后来在一起了,太在意了,怕多说话显得自己不够稳重,怕显得太粘人。
然后就选择已读不回秦禾语气酸酸的,牛啊你。
江舟点头：嗯……挺傻的吧
是挺傻。秦禾放下奶茶,歪头看着他,语气忽然软下来：那以后……别装了,傻一点才对味。
江舟目光一亮：说真的
真的。
秦禾端起奶茶喝了一口,故意低声嘀咕：要不然我也不至于气到发二十七条消息。
嗯。江舟眼神认真,靠近桌子,语气郑重又带点讨好：以后我可以回复你两百七十条消息。
哎呦喂,江舟你可以啊,开挂了吧
必须的。江舟伸手牵住她的手,声音低下去：只要你别再拉黑我,别再……不要我。
江舟牵着秦禾的手不松开,眼神罕见真诚：以后,我可以回复你两百七十条消息。
切。
秦禾表情却不吃这一套,嘴上继续毒：行啊,你先把之前欠的二十七条补上呗先还债再说后账。
那简单。
江舟掏出手机,真的在微信对话框开始——
一条一条打字。
【江舟：在】
【江舟：在】
【江舟：在】
【江舟：在】
【江舟：在】
【江舟：在】
……
秦禾瞪大眼睛,看着微信消息像刷屏一样跳出来：江舟你干嘛
江舟理直气壮：补消息啊,二十七次‘在’,不然你不信。
你……你这人……太不要脸了。
秦禾笑到快趴桌子,江舟你幼稚得要命！
幼稚一点你不就开心了吗江舟眯着眼睛,笑得淡定：而且——你刚才说的,傻一点才对味。
我后悔了。
秦禾假装叹气,抬头,我现在正式宣布,傻一点太吓人。
江舟一本正经：晚了,话已经说出口,收不回来了。
你就不能认真点吗
江舟缓了缓语气,终于收起一点玩笑：我很认真啊。
他捏住她的手,轻轻摩挲,话音很轻：秦禾,这段时间你生气,我其实也很乱……不是不想回,是每次打开你的消息,都怕回得不对,你又不高兴。
就因为这个！秦禾忍不住拍桌子：你要不说话,我就更不高兴啊！
是。
江舟点头承认,眼里带笑：现在知道了,以后绝不已读不回,已读马上回。并且……如果我晚回,允许你再骂我二十七句。
二十七句
对,限二十七句,多了不行。
你还有条款限制
当然。江舟淡淡一笑,捏了捏她的指尖,毕竟我们是成年人,讲规则。
成年人……哈！
秦禾低头笑着,突然抬眼盯着他,那这样啊,规则我也加一个。
说。
以后聊天不许冷场,不许已读不回,不许让我觉得自己像个小丑。
江舟认真点头：好,我记住了。给我机会,一条一条改。
哼——
秦禾别过脸,假装没完全原谅,可是心里已经开始冒泡泡了。
结果下一秒,她手机响了一声。
是微信消息提示。
点开一看,江舟——
【江舟：在】
【江舟：在】
【江舟：在】
……
直接又连发二十多条,硬是刷到屏幕快顶不住。
江舟你！你幼稚鬼！你别刷了！秦禾哭笑不得,我发两百七十条看看你烦不烦！
江舟把手机往口袋一塞,得意又欠揍地凑过来：
烦啊,但是没办法,谁让我……在呢
秦禾彻底没脾气了。
奶茶店的服务员偷偷看两人,心想：
——吵吵闹闹,一看就复合成功。
秦禾终于叹了口气,拿起奶茶轻轻举了举：行,江舟。以后别再用已读不回这招了。
江舟挑眉：好,成交。
真的
真的。江舟靠近她耳边,声音低沉温柔：以后不止不已读不回,我要追着你回。
秦禾一愣,终于笑出来。
好啊,追吧,追得动我算你厉害！
好啊,追吧,追得动我算你厉害！
秦禾丢下一句狠话,拎起奶茶就要走。
可江舟跟上来的速度比奶茶吸管还快：去哪我送你。
江舟,送不送我不重要,重要的是你追不追得上啊。
秦禾笑得特别狡猾,像只狐狸,脚步却一点不慢,哒哒哒走在前头。
江舟：……你跑什么
我不跑啊,我散步。
秦禾语气无比轻松：成年人之间散步嘛,正常。
那你怎么越走越快
哎呀,散步散得有点激烈咯~
江舟忍不住笑：你就嘴硬吧。
——
两人一路散步,秦禾走进便利店,江舟跟在她后面。
秦禾站在货架前,挑挑拣拣,顺手拿了两袋薯片,又故意喊：江舟,这个结账。
江舟嗯了一声,接过她手里的东西去收银台。
秦禾趁机站到冷柜前,偷偷拿出手机自拍,拍了一张——
已读不回千万遍计划的小胜利留念。
结果江舟从背后凑过来,低头在她耳边说：别拍了,明天开始,换我发自拍。
哈
江舟看着她,慢悠悠解释：以后已读不回的故事,要换我发朋友圈记账了。‘今天追秦禾未果,记录第1天’。
秦禾：……你真无聊。
我早就无聊啊。江舟眼睛眯成一道温柔的弧度,要不怎么说我追你啊
你别以为这样我就不跟你算账。秦禾嘴硬到底：二十七条已读不回,四通电话不接,一条拒接记录,这些都没清。
江舟点头：所以啊,从今晚开始清,每天一条,二十七天追你追到结清为止。
二十七天
太少了是吗江舟配合得很,行,乘以十倍,二百七十天。
你倒是挺会算账。
那当然。江舟压低声音,靠近她：以后咱俩的感情账,都归我管。
秦禾被他耳边那句话弄得一愣,脸不自觉红了。
——
结完账,江舟提着购物袋,语气像是宣告主权一样：东西我拿,奶茶我喝,秦禾我追。今晚你甩不掉我。
哎哟。秦禾故意甩了甩包：那就看你能不能跟上喽。
江舟挑挑眉：别忘了,我比你腿长。
说完,江舟两步赶上她,拎起她的购物袋,轻轻帮她把肩上的包也顺下来：行了,散步归散步,但东西我来拿,你只管笑。
你江舟也有今天啊。
秦禾忍不住感叹：追得这么卑微,不怕被朋友笑话啊
笑话他们都早就知道。江舟耸肩,一脸无所谓：江舟有今天,是因为江舟有秦禾。
……
——
这句话,简直就像从《直男情话锦集》里抄出来的。
秦禾一边翻白眼,一边忍不住嘴角上扬。
好吧。
这局,她不打算赢了。
江舟……倒是挺会追。
第二天一早,秦禾醒来,还没睁眼,手机叮了一声。
——江舟。
【江舟：早安,秦禾小姐,追你第1天。】
……这个人是疯了吗
秦禾刚揉揉眼睛,下一秒,消息又来了。
【江舟：补发,昨天晚上已读不回欠条已清1条。】
【江舟：补发,今早已读不回欠条已清1条。】
【江舟：所以目前欠你25条。】
秦禾差点笑出声,这人真的是打算认真追债了
追债你倒是挺勤快的。
她回了一句：追我的时候咋不见你这么勤快
江舟很快回复：【现在不正在追吗】
——
啧。
秦禾忍不住笑起来,翻身下床,刷牙洗脸的时候,手机还继续叮叮响。
江舟：【已读不回已还第3条。】
江舟：【第4条。】
江舟：【提醒：已读不回不允许累计超过10小时。】
这人怕不是设了闹钟吧
秦禾边笑边打字回：你咋不上报国家审批啊追人这事还搞时效考核了
江舟秒回：【嗯……正在申请,审批单位：秦禾。】
【江舟：麻烦审批结果回执一下,别已读不回我。】
……
江舟这个狗啊。
秦禾彻底笑到不行。
——
下午,她和朋友去咖啡厅。刚坐下,江舟的微信头像又蹦出来。
【江舟：已读不回补还第5条。】
【江舟：咖啡厅是哪家需要我来补还6到10条吗】
秦禾：
她忍住没回,但江舟很快发了一张照片——
她刚刚进咖啡厅时被偷拍的背影。
秦禾一抬头,江舟果然端着一杯冰美式,正站在门口朝她举杯示意,脸上挂着我不怕死的笑容。
江舟！秦禾简直气笑：你跟踪啊！
江舟厚脸皮走到她面前,声音理直气壮：不是跟踪,是追债。昨天已读不回欠太多,必须一条条还。
朋友们看得目瞪口呆,八卦值拉满。
哎呦,追你的人追到咖啡厅来了！
你啥时候有男朋友了！
不是男朋友。秦禾嘴硬,他是我债主。
江舟笑着坐下,凑过来：没错,我是追债的,只追秦禾的债。
呸。秦禾白了他一眼,压低声音：你有完没完
江舟也凑近一点,声音温柔：没完啊,欠条太多了,要慢慢还。反正现在我的‘追秦日记’第一天,你慢慢数着看。
追秦日记
秦禾忍不住笑：江舟你能不能再幼稚一点
江舟眯着眼：可以啊,要不然你不会笑。
——
秦禾盯着他,心里突然松软下来。
江舟啊……
她轻轻叹了口气：以后可别再已读不回了,好不好不然我真会生气。
江舟认真点头：好。再不已读不回——否则自动欠条十倍起步。
秦禾忍不住笑出声：那我可是有权利追债的啊
当然有。江舟弯弯嘴角,但是……你不会再有机会追债了。
为什么
因为欠条清零计划开始啦——
江舟举起手机,当着她的面,点开对话框,发了二十七个在。
秦禾：……
江舟你真是狗到新境界！
江舟无比淡定：秦禾,我说了嘛——江舟有今天,是因为江舟有秦禾。
追债第三天,江舟依然按时打卡。
【江舟：追债Day
3,早安~】
【江舟：咖啡还是奶茶】
秦禾盯着手机看了一会儿,没理他。
她今天有点烦,公司里临时出了一个小状况,被上司抓着改了整整一早上的文件。
【江舟：已读不回欠条还第12条】
【江舟：第13条】
【江舟：……秦禾你不理我了】
江舟信息轰炸得勤快,但秦禾真的心情不好,干脆锁了屏幕。
——午休时,江舟来了。
他还是带着奶茶,还带了小蛋糕,站在她办公室楼下。
但是今天的秦禾,没那么有心情打趣。
你有完没完啊
电话接通,她第一句话就是怼过去：江舟,我真的很忙,别天天像个跟屁虫！
电话那头沉默了一下。
好。江舟低声说,那我先走。你别生气,好好忙。
秦禾怔了一下。
这一声好——
……听着有点心虚的委屈感,像是那种傻乎乎等门口的小狗被关门挡在外面的无奈。
她叹了口气,心里忽然软了,但还是忍住没有回头。
——结果晚上,她回到家,门把手上挂着一个袋子。
是奶茶、甜点,还有一张纸条。
江舟的字迹特别认真：
追债第3天,未能顺利完成任务。
欠条延期,但秦禾小姐情绪优先。
我有点怕你是真的不理我了,但……今天算我不懂事。
明天继续,欠条还两倍。
秦禾看着那张纸条,半天没动。
这个狗东西……
她嘴上骂了一句,嘴角却不自觉弯了弯。
——
半夜,秦禾终于拿起手机,给江舟发了一条消息：
【秦禾：已读不回还14条。】
江舟秒回：【】
【江舟：什么意思】
【秦禾：你追债,我也要追债啊。】
【秦禾：今天我生气,你也欠我条款还清服务啊。】
江舟回复了一个OK的表情包,然后加了一句：
【江舟：好啊,明天双倍任务,全天追债。】
【江舟：秦禾小姐,请保持心情,给我机会。】
秦禾看着屏幕,终于忍不住笑了。
——
她其实今天真的累,但她发现：
江舟的追债模式让她终于没有再孤军奋战。
就这样吧。
已读不回千万遍。
到这里——终于开始回了。
追债第四天,江舟清晨的消息依然如约而至。
【江舟：追债Day
4,早安。】
【江舟：已读不回还债第15条。】
【江舟：你今天开心了吗】
秦禾看着这条消息,竟然忍不住笑了。
——你今天开心了吗
这句话不甜腻,甚至有点傻,可正是她最需要的。
【秦禾：还没呢。】
她随手回了四个字,放下手机继续准备早餐。
没想到,十分钟后——江舟发来一张照片。
是一大捧花,粉嫩嫩的玫瑰和雏菊混在一起,随意又清新。
【江舟：提前让你开心。】
【江舟：快递到你公司前台了,记得签收。】
江舟……你这个人真的是……
秦禾咬着嘴唇,心里酸酸的,笑意却更浓。
——
到公司果然收到了花。
前台小姐姐一脸暧昧：秦禾姐,早上就有人来送的,还特意嘱咐我们提醒你‘今天一定要开心’。
行吧,他倒是挺认真。
秦禾嘴上嫌弃,心里却彻底软了。
——午休时,江舟居然又来了。
人站在公司楼下,手里拎着她最爱吃的甜点。
江舟……
秦禾看着他,忍不住叹气：你到底打算追债追到什么时候啊
江舟一本正经：不是追债,是追秦禾。
你不怕被我虐吗
不怕。
江舟靠近一步,眼神温柔又认真：你虐得动我,说明我重要啊。
——这一句话,简直杀伤力十足。
秦禾嘴上还嘴硬：我虐你,是因为你当初已读不回我二十七条！你欠的债太多。
江舟一点不慌：那就慢慢还,二十七条消息、二十七杯奶茶、二十七份甜点……只要你开心。
江舟,你是不是有病啊
有啊。
江舟微微笑：秦禾病,症状就是心甘情愿追债。
秦禾终于忍不住笑了。
——
晚上,江舟发来最后一条消息。
【江舟：追债Day
4结束,已读不回还债进度：19条。】
【江舟：明天Day
5继续。】
【江舟：你今天,开心了吗】
【秦禾：嗯,开心了。】
她打下这句话,手指停在发送键上,轻轻一笑。
追债Day
5,一早的消息照常准时到达。
【江舟：早安,追债Day
5打卡。】
【江舟：今日已读不回还债第20条。】
【江舟：今日计划：奶茶+送你上班。】
秦禾看着这些消息,心里暖洋洋的,但今天她却没有秒回。
她有点纠结——
其实,江舟这几天太乖巧了,乖巧得让她忍不住怀疑。
江舟啊江舟……
她盯着微信对话框,小声念叨：你到底是怎么了之前那么冷淡,现在又这么热情,是突然开窍了吗
——
到了晚上,江舟仍然来了,还带着她爱吃的小火锅。
这不算追债了吧
秦禾笑着揶揄：这都变成‘保姆服务’了。
江舟给她倒了一杯柠檬水,微微低头：秦禾,其实……我得跟你说点事。
秦禾夹着牛肉,头也不抬：你要是又要承认自己有病,就不用说了,病情我很清楚。
江舟笑了一声,摇摇头：不是。是之前的事,为什么我已读不回。
秦禾手一顿：啊什么啊
江舟抿了口水,终于低声说：其实……那段时间,我公司出了点很棘手的问题,几个项目砸锅了,合作方搞得很难看,内部还在整顿,很多事我心烦到……不知道怎么说话,怕说错。就……干脆不说了。
你疯了啊！
秦禾瞪大眼睛,你不知道你不说话,比说错更让人生气吗
知道。江舟点头,可我那时候真的太焦虑了……每次看到你的消息,特别想回,但越想回,越怕回得不对。
哎哟……
秦禾一时间五味杂陈,鼻子有点酸。
她强撑着嘴硬：所以你现在追债,是觉得终于闲下来了
不。江舟抬眼看她,眼神郑重：现在追债,是因为那时候没做好,现在必须补回来。
江舟……
秦禾,其实我从来没不在乎你。
江舟慢慢伸手,指尖轻轻擦过她的手背,语气认真：
你觉得我已读不回的每一条,其实我都读了——很多遍。但……我太拧巴了,拧巴到连‘怎么回一句’都想得太复杂。
秦禾沉默了几秒,忽然笑了,眼神却亮亮的。
江舟。
她挑起眉毛,装作轻松：所以你追债,追到什么时候为止啊
江舟一愣：这不都还差七条嘛,明天继续
错。
秦禾靠过去,眨了眨眼：追债,追一辈子才行。
江舟怔住,然后笑了：好,一辈子。
不过——
秦禾一转话锋,奶茶还是得你买,甜点还是得你送,日记也还是得你写。
可以啊。江舟毫不犹豫,反正我的日记标题都想好了。
什么标题
《已读不回千万遍,但秦禾笑一次就全都作废》。
你真是个……
秦禾话还没说完,江舟已经牵住了她的手,安安稳稳握紧。
追债,追一辈子。
江舟坐在火锅桌对面,认认真真地承诺。
秦禾假装没被感动到,继续嘴硬：那你不许偷懒,欠条清零之前,一天都别消停。
江舟举起饮料杯：行,我保证,不已读不回,一天三更,随时在线。
哈。
秦禾忍不住笑：你搞得跟写小说似的,还一天三更。
江舟一挑眉：我是认真的。以后哪怕我再忙,最少三条消息发到你手机。
还三条限定
对,晨更、午更、晚更。
秦禾嘴角止不住的笑意：行啊,那你今天欠条还清了吗
马上。
江舟掏出手机,当着她的面,逐一回复之前她发的每一句消息。
这条,‘在吗’,我现在回复：‘在。’
这条,‘江舟你什么意思’,我回复：‘我是喜欢你啊。’
这条,‘你是不是手机只剩朋友圈点赞键能用’,我回复：‘微信回复键专门留给秦禾用的。’
这条,‘有病吧你’,我回复：‘对,江舟有秦禾病。’
秦禾笑得伏在桌子上：江舟你太狗了！谁能像你这样一本正经补债啊
我啊。江舟淡淡一笑,靠过来,因为我清楚,只有把这些欠条都补完,你才会彻底不再生气。
哈！江舟你真的是……
秦禾用手挡着脸,幼稚鬼。
但你喜欢吧江舟眯着眼。
喜欢。
秦禾终于松口,抬头看他,眼神干净又亮,江舟啊,其实我早就不生气了。
江舟挑挑眉：那为什么不告诉我
秦禾轻轻叹了口气：因为……你之前总已读不回啊。
好,这个锅我背。
江舟郑重地举手,以后‘已读不回’这四个字,只能出现在过去式里。现在开始,已读即回。
最好是。
真的。
那行啊。
秦禾端起奶茶,故意挑眉：今晚就考你,回去我先发二十七条,你看你回不回。
江舟直接把手机亮到她面前：随便发,立刻秒回。
秦禾终于被逗笑了,心里的那点残留的委屈感也彻底散去。
——
晚上回到家,她真的一口气发了二十七条消息。
内容五花八门,从江舟大傻子到奶茶记得多加冰,从欠条清零了吗到明天几点见。
江舟真的——全部秒回。
每一条都认认真真,一条不落。
【江舟：在。】
【江舟：在。】
【江舟：在,随时在。】
最后一条,江舟发过来：
【江舟：追债第5天结束。】
【江舟：已读不回清零计划,正式完成。】
秦禾看着这句话,笑着笑着,眼眶竟然有点湿润。
江舟啊江舟……
她小声念叨着,真没想到你也有今天。
江舟追秦禾,终身计划。
江舟的这句话躺在屏幕上,闪着浅浅的光,秦禾盯着它看了很久,才缓缓笑出来。
——是啊。
这五天,江舟从已读不回王变成了全场秒回王。
从最不擅长表达的直男,成了甜得齁死人的狗。
第二天一早,秦禾一睁眼,就收到江舟的消息：
【江舟：早安,追秦第6天,打卡。】
【江舟：奶茶几点送】
【江舟：今天心情好吗】
她没忍住,给他发了三个字：【心情好。】
——
晚上,两人约在咖啡厅。
这次江舟提前坐在那里,桌子上放着她最爱的小甜点。
秦禾走过去,江舟直接起身,把椅子拉开。
你怎么不点奶茶
点了。江舟淡定地指了指她那杯。
哈
你在我这里,不点就自动默认点单。江舟靠过去,语气有点欠打又宠溺,像我们现在的聊天,默认已读即回。
啧。
秦禾翻了个白眼,忍不住笑：你江舟真是长本事了。
你让我长的啊。江舟理所当然。
——
吃完饭,江舟忽然伸手牵住她。
秦禾。
他叫她的名字,语气放得很轻。
嗯
我想跟你约定一下。
约定什么
以后,咱们不再搞这种‘已读不回’的事。
你放心吧。
秦禾挑眉：以后我不已读不回你了,毕竟……已经确认你追不掉我了。
江舟微微一笑：错,是我不想让你掉了。
——
回家路上,江舟发了一条朋友圈：
【江舟】：追债任务结束。
已读不回清零。
秦禾已收下江舟,终身有效。
朋友圈评论区被朋友们刷屏：
啧啧啧,这就是江舟有今天的原因。
已读不回王也有翻车的一天！
恭喜秦禾小姐笑一次,江舟努力追债一辈子！
——
秦禾看见这条朋友圈,忍不住笑了。
她低头,回复了一句：
【秦禾：嗯,江舟在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