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鬼开车加油:经开区的午夜诡事
郑州经开区的凌晨三点,像被墨汁泡透的棉絮,沉甸甸地压在头顶。东风南路旁的中石油加油站里,只有员工小王一个人守着这片被灯光切割出的孤岛。他趴在值班台的玻璃上,指关节无意识地敲着台面,发出笃笃的轻响,和头顶荧光灯的嗡嗡声混在一起,像首没调子的安魂曲。
柜台下的电暖器早就坏了,七月的夜本该闷热,可这加油站的角落总透着股说不出的阴冷。小王裹了裹工服,视线扫过窗外——路对面是片停工的工地,蓝色的围挡破了好几个洞,露出里面锈成废铁的钢筋架,在月光下支棱着,像一头巨兽被剔光了肉的肋骨。围挡上安全生产的红漆褪得只剩残影,风一吹,破洞处的塑料布哗啦啦响,像有人在暗处拍手。
咔嗒。台钟的摆锤磕了一下,小王打了个激灵。就在这时,辅路尽头的黑暗里,突然钻出来两束光。不是汽车大灯那种锐利的切割感,而是昏黄的、毛茸茸的光,像罩着层薄纱,慢悠悠地晃过来。光线下的路面泛着油亮的光,像是刚泼过一层地沟油。
那东西越近,小王的呼吸越沉。那车(如果能叫车的话)矮得离谱,最高处刚到他的膝盖,车身是种暗沉的红,不是油漆的亮红,是像陈年血渍氧化后的颜色,车身上还沾着些深褐色的泥块,泥块里裹着几根灰白的毛发,看着像某种动物的尾毛。四个轮子小得像儿童三轮车的轮子,黑色的轮胎上没有花纹,转动时悄无声息,只有轮轴偶尔发出咯吱声,像是用骨头磨成的轴。
最让他头皮发炸的是车牌。黑底白字,可那字根本认不出——既不是汉字也不是字母,是些扭曲的线条,像是用指甲在湿泥上划出的痕迹,中间还有个模糊的符号,像个倒过来的死字。车停下时,没有引擎怠速的震动,只有一股寒气顺着地面爬过来,钻进小王的裤管,带着股混合了腐烂树叶和烧纸的味道。
车门吱呀一声开了,声音又尖又涩,像用生锈的刀片在刮玻璃。小王握紧加油枪,枪柄上的冷汗让他差点脱手。他硬着头皮走过去,每一步都像踩在棉花上,脚底下的水泥地似乎在微微发颤。
走到车旁,他才看清车里的人。驾驶座上的东西穿着件红袄,盘扣是用粗麻绳编的,领口和袖口磨得发亮,露出里面灰扑扑的内衬。那东西的脸很小,像七八岁的孩子,可皮肤白得像泡发的木耳,眼睛大得不成比例,黑黢黢的眼珠一动不动,直勾勾地盯着加油机的显示屏。副驾驶座上的东西更矮,绿褂子上沾着些黑色的斑点,像是干涸的血,手里把玩着个黄铜小玩意儿,看着像个缩小的棺材,边角磨得光滑。
加...加多少小王的声音卡在喉咙里,像被砂纸磨过。
满上。驾驶座的东西开口了,声音尖细得像筷子划过瓷碗,可尾音却拖着股老气横秋的沙哑,像是把两种声音硬生生拧在了一起。
小王蹲下去拧油箱盖,手指刚碰到金属盖就猛地缩回手——那盖子冰得刺骨,像是刚从冰窖里捞出来的,上面刻着些细密的花纹,凑近了看,竟是无数个奠字,一个挨一个,挤得密密麻麻。他咬着牙把油枪插进去,按下92号按钮的瞬间,加油机突然发出一阵滋滋的电流声,显示屏上的数字乱跳,最后定格在0上,再也不动了。
这机器...好像坏了。小王的心跳得像要撞碎肋骨。
没坏。副驾驶的东西突然开口,声音像漏气的风箱,它认生。
小王不敢接话,眼睛死死盯着油枪。油枪明明插在油箱里,可他总觉得像是插在一团空气里,手里的重量轻得诡异。他眼角的余光瞥见驾驶座的东西在看他,那双眼黑眼珠突然转动了一下,眼白是浑浊的黄,像泡在泥水里的鸡蛋。
你这...车挺少见啊。他没话找话,试图压下喉咙口的腥甜。
刚做的。红袄东西的头微微转动,脖子发出咔哒声,松木做的,结实。
小王的脑子嗡的一声——松木棺材,是乡下给夭折的孩子用的。他猛地低头,看见车底的地面上,不知何时渗出了一滩黑色的液体,正顺着水泥缝往四周爬,液体表面浮着些灰白色的泡沫,像肥皂泡,却带着股刺鼻的腥气。
油枪咔地跳了一下,加满了。小王拔枪时,油洒出来几滴,落在那滩黑液里,竟像水滴进热油里似的,滋啦一声冒起白烟。他这才发现,那滩黑液已经漫到了他的鞋边,鞋底子像是被什么东西啃了似的,传来一阵轻微的刺痛。
三百二。他报数时,牙齿在打颤。
红袄东西从怀里掏出个黑布包,包口用红绳系着,解开时掉出个东西,在地上滚了几圈停在他脚边。是个用稻草扎的小人,穿着迷你的红袄,脸上用墨点了两个眼睛,看着像个简陋的替身。
拿着。三张红色的纸递了过来,边缘粗糙得像被虫蛀过。小王接过来的瞬间,只觉得指尖像被冰针扎了一下,低头一看,那纸上印着个模糊的头像,穿着清朝的官服,下面的数字是300000000,单位处印着个歪歪扭扭的阴字,纸张的质地像粗糙的草纸,摸上去潮乎乎的。
这...这不能用。他手一抖,三张纸飘落在地,正好落在那滩黑液里。诡异的是,纸没被浸湿,反而像海绵似的吸收着黑液,上面的300000000渐渐变得清晰,数字的边缘渗出暗红色的水渍。
怎么不能用绿褂东西笑了,笑声像是从空罐子里挤出来的,我们那儿,都认这个。它说着,抬起手——那手小得像孩童的手,可指甲又黑又长,蜷曲着像鹰爪,指甲缝里塞满了黑泥。
小王突然觉得一阵天旋地转,胃里翻江倒海。他看见红袄东西的红袄下摆,露出一截灰白色的东西,像是脚,却没有脚趾,圆滚滚的,像两个白萝卜。他还看见车后座上,堆着些黑色的袋子,袋子口没扎紧,露出里面的东西——是些用黄纸剪的小人,个个都穿着红袄绿褂。
走了。红袄东西突然把纸塞进小王的口袋,然后砰地关上车门。那车没发动,却像被一股无形的力量推着,悄无声息地滑了出去,轮胎碾过那滩黑液时,没留下任何痕迹。车刚拐进辅路尽头的黑暗,路对面工地的钢筋架突然哐当一声塌了一截,铁锈色的碎片落下来,砸在地上扬起一阵尘土。
小王僵在原地,口袋里的三张纸冰得像块烙铁。过了足足五分钟,他才敢动,腿一软跪在地上,手指插进那滩黑液里——黏糊糊的,像掺了沙子的胶水,闻着像打开了陈年的棺材。他爬回值班室,锁上门,背靠着门板滑坐在地,浑身抖得像筛糠。
柜台上的台钟指向四点整,突然停了。
第二天早上,换班的老李一进门就被呛得后退半步——一股浓烈的尸臭味弥漫在加油站里,源头就是那滩黑液。小王蜷缩在墙角,眼神呆滞,嘴里不停地念叨:松木...结实...松木...
老李捡起地上的三张纸,看了一眼就扔了出去——那纸上的阴字已经变成了血色,数字300000000像是用鲜血写的,在阳光下泛着诡异的光。他赶紧调监控,画面里的景象让他头发倒竖:
凌晨三点十七分,小王一个人站在加油机旁,对着空无一人的地方弯腰,手里的加油枪对着空气,嘴里念念有词。他伸手接过什么东西,小心翼翼地塞进口袋,然后看着空无一物的辅路发呆。全程没有车,没有人,只有小王一个人在表演。而他脚边的地面,正一点点渗出黑液,像有什么东西在地下慢慢融化。
更恐怖的是,监控画面的角落里,有个模糊的红色影子,一直贴在值班室的玻璃上,像张被水泡过的纸,直到天亮才消失。
后来,加油站请了个道士来做法。道士围着那滩黑液走了三圈,烧了符纸,撒了糯米,说这是夭折的小鬼借阳间的油赶路,那黑液是尸油混着坟土。他让把那三张纸和黑液一起埋在加油站后面的槐树下,还在加油机上贴了道黄符。可那符纸第二天就变成了黑色,像是被火燎过。
小王被家人接回了老家,据说回去后就疯了,整天抱着根松木柱子喊加满,见了穿红衣服的小孩就磕头。而那个最外侧的加油机,从此再也没人敢用。即使在最热的三伏天,站在旁边都能感觉到刺骨的寒意,油箱口偶尔会渗出黑色的液体,擦干净了第二天又会出现,像永远也流不完的血。
紫荆山弯路:红衣女的雨夜索命
1955年郑州成为省会时,紫荆山还没现在的立交桥,只有片光秃秃的土坡。花园路往北那段弯路,是用黄土和碎石铺的,晴天扬灰,雨天泥泞,两侧的夯土墙是民国年间防匪患修的,墙基深扎在土里,墙顶插着碎玻璃和陶片,远远看去像两条趴在地上的蜈蚣,肚子里藏着数不清的弯道。
那段路邪乎在迷。七拐八绕的,没人能说清到底有多少个弯,墙高两丈多,把天光挡得严严实实,白天走在里面都像傍晚,墙面上爬满了深绿色的青苔,下雨时会渗出黏糊糊的水,顺着墙根流进路边的排水沟,沟里的水永远是黑的,漂着些不知名的碎草和死虫,闻着像腐烂的树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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住在附近的老人说,那墙是用不干净的土筑的,当年修墙时,夯土里掺了人血和头发,为的是镇邪,结果把邪气压在了墙里。这话没人信,直到1957年那场暴雨。
那年夏天的雨下得邪乎,从六月底开始,断断续续下了一个月。七月十五那天,雨突然变大,铜钱大的雨点砸在夯土墙上,发出啪啪的响声,像有人在用鞭子抽。傍晚时分,一声巨响震得附近的房子都在抖——东侧那段最老的墙塌了,黄土混着碎砖滚滚而下,把整个路面堵得严严实实。
等雨停了,人们才发现墙根下埋着个姑娘。是附近国棉厂的女工,叫刘红梅,二十出头,穿件红褂子,下班骑车抄近路从这儿过。土墙塌的时候,一块半大的石头正好砸在她头上,红褂子被泥水浸成了黑紫色,手里还攥着半截自行车把,指骨都露了出来。
从那以后,这段弯路就成了郑州的凶地。
最先出事的是拉板车的老陈。他说有天雨夜路过,听见墙后面有女人的哭声,呜呜咽咽的,像是受了天大的委屈。他壮着胆子绕到墙后,只有齐腰深的杂草,草叶上的水珠在月光下闪,像一串串眼泪。可那哭声还在响,像是从墙里钻出来的,贴着耳朵根,冷飕飕的。
后来,捡破烂的王老汉在墙根下捡到块红布,摸着像绸缎,揣在怀里想回家给孙子做个肚兜。可第二天一看,红布变成了块烧纸,上面还沾着泥土,闻着有股尸臭味。他吓得赶紧扔了,没过几天就得了场大病,浑身长满了红疹子,像被什么东西抓过。
七十年代末,郑州开始有出租车了,黄面的成了这段路的常客——不是拉活,是出事。司机们私下里叫这儿鬼打墙,说晚上走这段路,仪表盘上的指针会乱转,收音机里全是滋滋的杂音,偶尔还能听到个女人在哼歌,调子是《夜来香》,可歌词被改得乱七八糟,像是在哭。
1983年的那个雨夜,老周还是个开出租没多久的新手。他拉了个乘客去省军区家属院,乘客说走紫荆山弯路快,他仗着年轻,没把老司机的警告当回事。现在想起来,那乘客就不对劲——上车时低着头,说话声音又轻又飘,付的钱是三张崭新的十元纸币,可后来清点时,那三张钱变成了三张烧纸,纸灰里还混着根头发。
刚拐进弯路,雨就下疯了。雨点砸在车窗上,啪啪作响,雨刮器开到最快档都没用,挡风玻璃上像蒙了层毛玻璃,只能看见车头灯照出的一小片地方。路面上的积水没过了半个车轮,车开过去时,水花溅起来能打到车顶,和两侧高墙上渗下来的泥水混在一起,整个弯路像条淌着脓水的阴沟。
师傅,你看前面那人。乘客突然开口,声音里带着股说不出的寒意。
老周眯眼一看,车头灯的光晕里,站着个穿红裙子的女人。背对着他,头发湿漉漉地贴在背上,红裙子被雨水泡得发亮,像块刚从血水里捞出来的布。她就站在路中间,一动不动,像是被钉在了地上。
妈的!老周赶紧踩刹车,黄面的在湿滑的路面上滑出去老远,轮胎摩擦地面的声音像女人的尖叫。他探出头想骂,可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那女人的脚边没有影子,雨水穿过她的身体,落在地上溅起水花。
姑娘,你作死啊!老周的声音在发抖。
红裙女人慢慢转过身。老周的呼吸瞬间停了——那女人的脸白得像纸,没有血色,眼睛是两个黑洞洞的窟窿,雨水顺着脸颊往下淌,滴在红裙子上,晕开一朵朵深色的水渍,像极了血。她的嘴咧开个诡异的弧度,像是在笑,又像是在哭。
师傅,能载我一段不女人的声音飘在雨里,又轻又冷,像冰碴子落在脖子上。
老周想挂挡冲过去,可手脚突然不听使唤了。他眼睁睁看着自己的手松开方向盘,伸过去拉车门把手,脑子里像灌了铅,晕乎乎的,耳边全是嗡嗡的响声,像是有无数只苍蝇在里面飞。他想喊,喉咙却像被堵住了,只能发出嗬嗬的声音。
我家就在前面...女人一步步走过来,每走一步,脚下就冒出个水泡,咕嘟一声破了,里面流出的不是水,是深褐色的泥浆,混着碎砖渣。她走到副驾驶座旁,脸贴在车窗上,鼻子被压扁了,黑洞洞的眼睛盯着老周,里面映出他惊恐的脸。
老周这才看清,她的红裙子下摆沾着泥土和草屑,和当年塌墙处的土一模一样。她的手腕上有圈深深的勒痕,像是被什么东西勒过,红裙子的领口处,有块暗红色的污渍,形状像块石头砸过的印子。
你看,就在那儿...女人抬起手指向前方。
老周顺着她的手指看去,弯路尽头的黑暗里,隐约有个模糊的轮廓,像是间破土房,门口挂着盏红灯笼,灯笼上的红布破了个洞,露出里面的竹架,像个张开的鬼爪。那地方他熟,根本没有房子,是片早就荒了的坟地,1957年塌墙压死的那个女工,就埋在附近!
啊!他猛地回过神,手脚突然能动了,可慌乱中,他错把油门当成了刹车。黄面的嗷一声窜出去,狠狠撞在西侧的夯土墙上。
剧烈的撞击让老周眼前一黑,额头撞在方向盘上,血流下来糊了他一脸。迷迷糊糊中,他感觉副驾驶座的门开了,一股寒气钻进来,带着股浓重的土腥气,还有个湿漉漉的东西贴在了他的脸上——像块刚从水里捞出来的布,冰冷刺骨,还带着股腐烂的味道。
他想挣扎,却被那股寒气冻住了,眼睁睁看着那个红裙女人坐进副驾驶座,她的身体是半透明的,能透过她看见车外的雨。她转过头,黑洞洞的眼睛凑近老周,嘴里吐出的气息像冰,带着股泥土的腥气。
你为什么不载我...女人的声音在他耳边响起,那年雨也这么大...没人救我...
老周的意识越来越模糊,他感觉自己的身体正在变沉,像被埋进了土里,耳边传来哗啦啦的声音,像是土墙塌了,黄土和碎砖砸在身上,压得他喘不过气。他想喊救命,可嘴里只能吐出泥土。
不知过了多久,他被一阵刺眼的阳光弄醒了。雨停了,天已经亮了,阳光透过挡风玻璃照进来,却暖不了身上的寒意。副驾驶座空荡荡的,只有座位上留着一滩水渍,水迹干了之后,在椅套上留下个模糊的人形印子,颜色深得像用墨汁画的,怎么擦都擦不掉。
车头撞得稀烂,保险杠耷拉着,像条断了的腿。墙上被撞出个大坑,坑里面露出来的不是夯土,而是些乱七八糟的东西——有半截自行车链条,有块红布碎片,还有几根散落的头发,黑中带黄,像是女人的头发。
交警来处理事故,说他是疲劳驾驶加路滑,可老周知道不是。他清楚地记得那女人的脸,记得那股土腥气,记得副驾驶座上的水渍。更邪门的是,他的黄面的明明撞的是西侧的墙,可车身上的划痕全在东侧,像是被什么东西从左边拽着撞上去的。
从那以后,老周再也没走过紫荆山弯路。他听后来退休的老交警说,那段路上的车祸,十有八九都跟红衣女人有关,而且出事的司机,都是在雨夜载过奇怪乘客的。有个司机更邪乎,说他拉的乘客上车时是个男人,下车时变成了个穿红裙的女人,手里还攥着块从他车上撕下来的布,那布后来变成了烧纸。
1998年,紫荆山改造,那段弯路被铲平,夯土墙全拆了,取而代之的是宽敞的柏油路和绿化带。可住在附近的老人说,每逢雨夜,站在路边还能听见轰隆的响声,像是土墙塌了,还能看见个红色的影子在绿化带里晃。有人走近了看,只看到棵新栽的紫叶李,叶子红得像血,树根下的土总是湿的,挖开来看,下面全是碎砖和黄土——跟当年塌墙的土一模一样。
现在开出租车的年轻人,大多不知道这段往事。但夜班司机们都有个不成文的规矩:雨夜走紫荆山路,到了当年弯路的位置,一定要鸣三声喇叭,不能停车,不能接路边招手的人,尤其是穿红衣服的。
有个不信邪的年轻司机,去年雨夜在这儿接了个穿红裙子的女乘客。第二天,人们发现他的车撞在花坛上,安全气囊弹开了,可司机却不见了,车里只有一件湿漉漉的红裙子,裙子口袋里装着半截自行车链条——跟当年那个女工攥在手里的那半截,一模一样。
据说,那司机的手机最后一次定位,就在当年塌墙的位置。而他的行车记录仪里,只有一段诡异的画面:
车行驶在雨夜的紫荆山路上,副驾驶座上坐着个穿红裙的女人,背对着镜头。快到当年的弯路时,女人慢慢转过身,镜头突然一片漆黑,只剩下一阵女人的哭声,和哗啦啦的土墙倒塌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