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为救妹妹,我成了末世基地掌控者楚家的赘婿。
基地里人人都笑我吃软饭,戏称软饭战神。
没人知道我体内流淌着异种基因,随时可以毁灭整个基地。
虫族围城那日,基地战士死伤惨重,绝望弥漫。
我单手捏爆虫皇脑袋,转身却红着眼问妻子：今天能牵手吗
妻子楚瑜淡定刷卡买下虫皇尸体：乖,战利品够养你了。
从此末世生存法则被颠覆,强者们开始争相模仿我的软饭之道。
第一章
钢铁牢笼与软饭战神
冰冷的合金甬道,空气里永远弥漫着消毒水、铁锈,还有一丝若有似无、源自基地之外废土深处的腐烂甜腥。警报灯的红光间歇性地扫过,像一只只窥探的独眼,在冰冷光滑的金属墙壁上投下令人心悸的光斑。每一次扫过,都短暂地撕裂这片压抑的、恒定的昏暗。
沈澈低着头,脚步放得又轻又缓,像怕惊扰了什么,又或者,仅仅是为了让自己在这条通往楚家核心区的路上,存在感降到最低。他穿着基地最普通的灰色工装制服,洗得有些发白,在周围偶尔经过、身着更精良作战服或技术服的巡逻队与工程师眼中,这身打扮本身就带着一种无声的低贱标签。目光,那些毫不掩饰的、带着轻蔑与嘲弄的目光,如同实质的针,扎在他裸露的后颈皮肤上。
看,‘软饭战神’又去报到了。
啧啧,真是准时,比基地的原子钟还准点。你说他晚上是不是还得给楚大小姐暖床
嘘,小声点…不过,他这‘战神’的饭,吃得倒是挺安稳。可惜啊,再安稳也是靠女人赏的骨头。
骨头我看是狗粮吧,哈哈！
低低的嗤笑声在沈澈身后汇聚,又在他经过拐角时,被另一批更肆无忌惮的议论取代。那些话语,带着废土特有的粗粝和恶意,像砂纸一样磨着他的神经。沈澈的双手插在工装裤口袋里,指尖在冰冷的布料内侧用力掐进掌心,留下几道深深的月牙印痕。他强迫自己的呼吸平稳,胸腔里却仿佛塞满了烧红的炭块,每一次扩张都带来灼痛。他不能停下,不能回头。妹妹沈薇苍白脆弱、在无菌病房里沉睡的脸庞,如同刻在他视网膜上的烙印,清晰得让他每一次心跳都牵扯着剧痛。
为了她活下去的那一线渺茫希望,他可以吞下这世间所有的屈辱。尊严在废土之上,在妹妹的命面前,那是比无菌过滤水还要奢侈的东西。
甬道尽头,厚重的合金闸门无声滑开,露出后面截然不同的景象——楚家核心区。光线柔和明亮,空气里弥漫着真正洁净的气息,甚至还有一丝极淡的、昂贵的植物精油香氛。冰冷的金属被温暖的木质饰板和柔软的织物取代,这里是基地的权力心脏,也是沈澈名义上的家。
他刚踏进这片光明的领域,一个身影就挡在了前面。
楚轩,楚瑜的堂兄,穿着一身剪裁得体的深蓝色作战便服,袖口镶嵌着代表高阶权限的银线。他双手抱胸,斜倚在光洁的墙壁上,嘴角挂着一丝玩味的、居高临下的笑容。
哟,这不是我们楚家的‘乘龙快婿’嘛。楚轩拖长了调子,目光像探照灯一样在沈澈身上扫视,今天又准时来打卡领‘营养餐’了啧啧,这软饭吃得,真是兢兢业业,风雨无阻,基地劳模啊！
他刻意强调了乘龙快婿和营养餐几个字,周围的几个穿着同样高阶制服、显然是楚轩跟班的年轻人立刻配合地发出哄笑。笑声在这片象征着秩序与高贵的区域里显得格外刺耳。
沈澈脚步顿住,没有抬头看楚轩那张写满优越感的脸,视线落在地面光可鉴人的深色地板上,倒映出他自己模糊的、有些佝偻的身影。楚轩少爷。他开口,声音低沉平稳,听不出情绪,只有一种刻意维持的麻木。
楚轩脸上的笑容更盛,带着一种猫戏老鼠般的残忍兴致。他向前一步,几乎要贴上沈澈,一股混合着烟草和高级须后水的味道扑面而来。别这么生分嘛,妹夫。他伸出手,看似随意地要去拍沈澈的肩膀,动作却带着明显的侮辱性,像在拍打一件没有生命的物品,都是一家人。我就是好奇,你说你一个男人,手不能提肩不能抗的,整天除了在后勤部打打杂,就是按时回来等着我堂妹‘投喂’,这日子过得…啧啧,滋味如何真就一点不觉得臊得慌
那只手眼看就要落下。沈澈插在口袋里的手,指关节因为用力而绷得发白,皮肤下的骨骼似乎都在发出不堪重负的细微呻吟。一股狂暴的、足以撕裂眼前一切的毁灭冲动,如同沉睡在地壳深处的熔岩,在他血液深处猛地翻腾咆哮。只需要一个念头,一个微不足道的宣泄口……眼前这张令人作呕的脸,连同这看似坚不可摧的合金穹顶,都会在瞬间化为宇宙间最微小的尘埃。
但就在那熔岩即将冲破理智堤坝的千分之一秒,一个冰冷、清晰、毫无波澜的声音穿透了这片令人窒息的空气,精准地落在沈澈紧绷的神经末梢。
楚轩。
声音不高,却像一道无形的冰刃,瞬间切断了楚轩的动作和他脸上所有的得意。那带着侮辱意味的手掌,僵在了半空。
沈澈身体深处那股汹涌的毁灭力量,如同被投入了绝对零度的冰海,瞬间平息、凝固,只剩下一种更深沉的、难以言喻的疲惫。他缓缓地、极其轻微地吐出一口浊气,紧绷的肩线几不可查地放松了半分。
楚瑜。
她站在不远处另一条通道的入口。没有穿那些华而不实的衣物,一身简洁利落的深灰色指挥官制服,勾勒出她修长而充满力量感的身体线条。乌黑的发丝一丝不苟地盘在脑后,露出光洁饱满的额头和线条优美的下颌。她的面容是精致的,却像被一层万年寒冰覆盖,没有任何表情,眼神更是深不见底,平静无波地扫过楚轩,然后,视线极其短暂地在沈澈身上停留了一瞬。
那目光,没有任何温度,没有任何情绪,纯粹得像是在评估一件物品的状态是否完好。
楚轩脸上的肌肉明显抽搐了一下,刚才的嚣张气焰像是被戳破的气球,瞬间萎靡下去,只剩下尴尬和一丝不易察觉的忌惮。他讪讪地收回手,对着楚瑜挤出一点僵硬的笑容：瑜…瑜姐,我这不是…跟妹夫开个玩笑嘛。关心关心他。
你的‘关心’,楚瑜的声音依旧平稳,没有任何起伏,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穿透力,留着给前线即将抵达的‘赤蝎’侦察队。报告整理好了吗基地的防御预案修订,三个小时内我要看到初稿。
楚轩的脸瞬间垮了下来,张了张嘴想说什么,但在楚瑜那双深潭般的眸子注视下,终究没敢出声,只是愤愤地瞪了垂着头的沈澈一眼,带着他那群跟班,灰溜溜地快步离开了。
合金通道里只剩下沈澈和楚瑜。
空气重新变得安静,只剩下基地深处不知名机器运转发出的低沉嗡鸣。那股植物精油的淡香,此刻闻起来却格外疏离。沈澈依旧垂着头,盯着自己洗得发白的鞋尖,仿佛要把那里盯出一个洞来。他能清晰地感觉到楚瑜的目光还落在他身上,那目光像手术刀,冰冷而精准。他想说点什么,解释一下刚才的冲突,或者……哪怕只是问一句关于妹妹沈薇今天的治疗情况。但喉咙像是被什么哽住了,发不出任何声音。所有的力气,似乎都在刚才压抑那毁灭冲动时耗尽了。
沉默持续着,每一秒都像一个世纪般漫长。
终于,楚瑜动了。她没有说话,只是迈开脚步,高跟鞋的鞋跟敲打在光洁坚硬的地面上,发出清脆、规律、带着绝对掌控节奏的哒…哒…哒…声。她径直从沈澈面前走过,走向核心区深处。没有停顿,没有回头,甚至没有再多看他一眼。空气里只留下一阵极淡的、冷冽的、属于她的气息。
脚步声渐渐远去,最终被厚重的合金门隔绝。
沈澈站在原地,像一尊被遗忘的、布满灰尘的石像。过了很久,他才极其缓慢地抬起头,望向楚瑜身影消失的方向。通道里空无一人,只剩下惨白冰冷的灯光,无情地倾泻在他身上。他插在口袋里的手,终于缓缓松开,掌心已经被自己的指甲掐破,留下几个深深的血印,在灰色的布料上洇开一小片暗色。
他慢慢地、拖着沉重的步子,走向那个属于他的、位于核心区最偏僻角落的房间。那里很安静,也很冰冷,像一座为他量身打造的、没有铁栏的囚笼。妹妹沈薇苍白的睡颜再次浮现在眼前。他闭上眼睛,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再缓缓吐出。
为了薇薇。他一遍又一遍地在心底重复着这四个字。这几乎成了支撑他这具躯壳的唯一咒语。
就在这时——
呜————！！！
凄厉到足以撕裂灵魂的警报声,毫无征兆地、以最大功率猛然炸响！不再是刚才那间歇性的红光,整个基地瞬间被疯狂闪烁、刺得人睁不开眼的血红色光芒彻底淹没！尖锐的蜂鸣如同亿万根钢针,狠狠扎进每一个人的耳膜！
冰冷的电子合成音,带着前所未有的急促和凝重,响彻基地的每一个角落,每一个通讯频道,每一个人的神经末梢：
最高级别警报！最高级别警报！侦测到大规模虫族生物信号！数量……无法计数！突破第一、第二预警圈！突破第三预警圈！防御阵列遭受饱和攻击！攻击来源判定……‘暴君’级虫皇信号确认！重复,‘暴君’级虫皇信号确认！基地进入一级战备状态！所有非战斗人员立即进入掩体！所有战斗单位,立即前往指定防御区域！重复……
那合成音还在冰冷地播报,但基地深处已经传来了沉闷的、如同巨锤擂击大地的爆炸声！整个合金结构都在剧烈震动！灯光疯狂闪烁,明灭不定！
虫族！围城！暴君级虫皇！
沈澈猛地睁开眼。那双刚才还盛满了疲惫、屈辱和隐忍的眸子里,瞬间被一种截然不同的、如同极地寒冰般冷酷的光芒所取代。他抬起头,望向核心区穹顶的方向,仿佛能穿透那厚厚的合金层,看到外面那遮天蔽日的、毁灭的阴影。
风暴,降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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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血染穹顶与撕裂之握
核心区的灯光在最高级别警报的撕扯下疯狂明灭,如同垂死巨兽最后的痉挛。脚下的合金地板在沉闷而持续的爆炸冲击波下剧烈颤抖,发出令人牙酸的呻吟。空气中,那股淡淡的植物精油香氛早已荡然无存,取而代之的是浓烈刺鼻的臭氧味、金属摩擦过热产生的焦糊味,以及……一丝若有似无、顺着通风系统强行渗透进来的、属于虫族甲壳和酸液的、令人作呕的甜腥。
沈澈站在自己那间狭小冰冷的房间中央,警报的红光在他脸上疯狂跳跃。刚才的屈辱、疲惫、仿佛被冻结的血液,此刻在脚下大地的震颤和头顶毁灭的嘶鸣中,瞬间蒸腾、转化。一股沉寂了太久太久的凶戾,如同被唤醒的远古凶兽,在他眼底最深处无声地燃烧起来。不是为了基地,不是为了楚家,甚至不是为了他自己那点可怜的尊严。
是为了这基地深处,那间无菌病房里,唯一还与他血脉相连的、脆弱如琉璃的生命。
他猛地转身,动作快得带起一阵风,扑向房间角落那个小小的、不起眼的金属储物柜。柜门被粗暴地拉开,里面只有几件叠放整齐的旧衣服和一个巴掌大的、布满划痕的旧合金饭盒。他看也没看那些衣物,手指直接探入饭盒底部,用力抠开一个极其隐蔽的卡扣。
咔哒一声轻响。
饭盒底部一层薄薄的金属隔板弹开,露出下面藏着的东西——一个用黑色哑光金属和某种深色生物角质层粗糙糅合而成的指环。指环造型古朴狰狞,表面布满细密诡异的天然纹路,触手冰凉,带着一种不属于金属、也不属于生物的奇异质感。它静静躺在那里,却散发着一股令人心悸的、沉睡的暴虐气息。
沈澈毫不犹豫地将它套在了右手食指上。
就在指环触碰到皮肤的刹那,一股冰冷刺骨的洪流,夹杂着无数混乱、嗜血、狂暴的碎片信息,猛地从指环涌入他的身体！沿着手臂的神经、血管,瞬间冲上大脑！他闷哼一声,身体剧烈地晃了一下,单膝重重砸在地板上。剧痛！撕裂灵魂般的剧痛！仿佛有亿万只疯狂的虫子在他体内啃噬、重组！皮肤下的血管根根暴凸,呈现出一种不祥的幽蓝色,如同蛛网般蔓延。他的瞳孔在警报的红光中猛地收缩,眼白的部分瞬间被细密的血丝爬满,中心一点深紫的幽光一闪而逝,快得让人以为是错觉。
呃啊……一声压抑到极致的低吼从他喉咙深处挤出。指环的冰冷触感仿佛活了过来,贪婪地汲取着他的生命力,同时又将某种更加原始、更加非人的力量强行灌注进来。
几秒钟,如同几个世纪。当那股撕裂灵魂的剧痛如同退潮般缓缓平息,沈澈撑着膝盖,大口喘息着站了起来。额头上布满了细密的冷汗,脸色苍白得可怕,但那双眼睛,却彻底变了。
所有的隐忍、疲惫、属于沈澈的软弱情感,如同被狂风扫过的尘埃,消失得无影无踪。取而代之的是一种绝对的、俯瞰蝼蚁般的漠然。那是一种超越了人类情感范畴的冰冷,仿佛他本身,已经化身为某种来自宇宙深寒之地的裁决兵器。
他不再迟疑,拉开门,冲入外面一片混乱的通道。
核心区的景象比刚才更加混乱不堪。刺耳的警报声、受伤者的惨嚎、军官歇斯底里的指令呼喊、还有远处越来越密集、越来越近的爆炸声,混杂成一片令人绝望的末日交响曲。惊慌失措的技术员抱着数据板狂奔,撞倒了走廊上的装饰盆栽也浑然不觉；全副武装的士兵红着眼睛,像没头苍蝇一样涌向各个防御通道入口,脸上写满了恐惧和茫然。
顶住！B7区！火力覆盖！别让它们突破能量屏障！
能量输出过载！护盾发生器过热！需要冷却时间！该死！
医护兵！这里需要医护兵！老张的腿…他的腿被酸液融穿了！
报告！东侧合金闸门出现结构性损伤！虫子…虫子要涌进来了！
指挥官！楚轩少爷带队的第三机动队在D区遭遇‘剃刀蜇’集群！损失惨重！请求…请求支援！啊——！通讯频道里传来凄厉的惨叫和令人头皮发麻的咀嚼声,随即变成一片刺耳的忙音。
绝望像瘟疫一样在钢铁通道里蔓延。每个人的脸上都失去了血色,眼神空洞,只剩下本能的求生欲在驱使着身体机械地动作。基地的穹顶,那号称能抵御轨道轰炸的合金穹顶,在持续不断的撞击下发出不堪重负的哀鸣,细密的裂纹如同蛛网般在巨大的金属结构上蔓延开来,透过缝隙,甚至能隐约看到外面蠕动的、巨大而狰狞的阴影轮廓！
沈澈逆着慌乱奔逃的人流,目标明确地冲向核心区最高处的中央指挥平台。他的动作看似不快,却异常灵活,每一次闪避都恰到好处地躲开冲撞而来的人体或翻倒的设备,在混乱中划出一条笔直的轨迹。他周身散发出的那股冰冷的、非人的气息,让一些擦肩而过的士兵和技术员下意识地感到一阵寒意,不由自主地让开了路。
指挥平台位于核心区最高点,是一个半悬空的巨大合金平台,拥有360度环绕的巨型防弹观察窗,可以俯瞰基地大部分区域和外部战场。此刻,这里成了整个基地风暴的中心。
楚瑜站在平台中央最大的全息战术沙盘前。沙盘上,代表基地的蓝色光晕正在被一片无边无际、疯狂涌动的猩红色潮水从四面八方狠狠挤压、吞噬！象征着防御火力点的光斑一个个熄灭,代表部队的绿色光标成片成片地变成代表死亡的灰色。刺目的红色警告框如同雪片般在沙盘边缘弹出。
她的侧脸线条在窗外透进来的、被血色警报灯和爆炸火光染得诡异的光线下,显得异常冷硬。指挥官制服挺括,一丝褶皱也无。她的手指在全息界面上飞快地操作、点击,下达着一条条冷静到近乎冷酷的指令,声音通过扩音器传遍整个指挥中心和部分防御节点,依旧平稳,却带上了一丝不易察觉的沙哑和沉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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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弃C4区,所有残存火力向B3区集中,构建交叉火力网。
启动备用能源,优先供应西侧主炮阵列。给我打掉那只‘攻城锤’！
空中支援编队,我不管你们用什么方法,三分钟内,必须压制住‘剃刀蜇’对低空防御网的冲击！否则全员军法处置！
楚轩小队,回答！听到请回答！
楚瑜对着通讯器冷声重复,指关节因用力而微微发白。频道里只有令人窒息的电流噪音。
她身边的高级军官们个个面如死灰,汗水浸透了他们的衣领。一个参谋看着沙盘上急剧恶化的态势,声音带着哭腔：指挥官！能量护盾发生器核心温度突破临界点！再强行输出会熔毁的！我们…我们最多还能撑五分钟！
楚瑜的目光死死钉在全息沙盘上那片代表虫皇的、巨大得令人绝望的猩红光斑上。那光斑正以一种势不可挡的姿态,缓缓地、坚定地朝着基地最脆弱的主能源枢纽方向移动。它的每一次能量波动,都让整个指挥平台的灯光为之暗淡闪烁。她的嘴唇抿成了一条锋利的直线。五分钟五分钟够什么够那只暴君把主能源枢纽变成一堆冒烟的废铁！然后整个基地的防御将如同纸糊一般被撕碎！
一股冰冷的寒意,第一次如此清晰地爬上楚瑜的脊背。她经历过无数场与虫族的恶战,但暴君级的虫皇…这是第一次！它的力量,它的防御,它的指挥,都远超数据库里的任何记录！难道…这就是楚家基地的末日
就在这令人窒息的绝望时刻,一个身影突兀地闯入了这片被紧张和恐惧凝固的空间。他没有穿作战服,只有一身洗得发白的灰色工装,与周围全副武装、脸色惨白的军官们格格不入。他就那样平静地,一步步走到巨大的防弹观察窗前,站定,目光穿透了厚重的复合玻璃,投向外界那片猩红翻涌的地狱。
是沈澈。
谁让他进来的！一个参谋首先反应过来,厉声喝道,带着劫后余生的惊怒,这里是最高指挥平台！非战斗人员立刻撤离！卫兵！
两名守在平台入口的卫兵立刻持枪冲了过来,试图抓住沈澈的胳膊将他拖走。
楚瑜也猛地转过头,冰冷的视线如同实质的冰锥射向沈澈。她的眉头第一次真正地蹙了起来,不是因为愤怒,而是因为一种极其突兀的、不合时宜的荒谬感。这个名义上的丈夫,这个基地里公认的软饭战神,在这种时候跑到指挥中枢来做什么找死吗还是吓疯了
然而,就在卫兵的手即将触碰到沈澈肩膀的瞬间——
嗡——！
一声低沉到几乎听不见,却仿佛直接在所有人灵魂深处震荡的嗡鸣,毫无征兆地响起！
指挥平台上所有闪烁着光芒的仪器屏幕,无论是全息沙盘、战术地图、还是能量读数表,瞬间全部爆出一片刺眼的雪花！灯光疯狂地明灭闪烁,如同接触不良！靠近沈澈的那两名卫兵,更是如同被无形的重锤狠狠砸中胸口,闷哼一声,脸色煞白地踉跄后退,手中的枪械差点脱手！
一股难以言喻的、冰冷、粘稠、仿佛能冻结灵魂的恐怖压力,以沈澈为中心,骤然扩散开来！如同无形的深海,瞬间淹没了整个指挥平台！所有人都感到心脏像是被一只冰冷的大手狠狠攥住,呼吸困难,血液似乎都要凝固！连思维都变得迟滞！
楚瑜的瞳孔猛地收缩！她清晰地感觉到一股源自生命本能的、前所未有的战栗感,顺着脊椎一路爬上后脑！她猛地看向沈澈,看向那个站在巨大观察窗前的、穿着灰色工装的背影。
那个背影,依旧单薄。但在这一刻,在窗外那毁灭性的猩红背景映衬下,却散发出一种难以言喻的、令人灵魂都为之颤抖的……孤高与死寂！仿佛他站在那里,本身就是一个宣告,一个终结！
沈澈没有回头,仿佛对身后发生的一切毫无所觉。他只是抬起了右手。那只右手上,不知何时多了一枚造型狰狞、材质奇异的黑色指环。指环表面,那些细密诡异的纹路正散发出极其微弱的、肉眼几乎无法捕捉的深紫色幽光。
他的目光,穿透了爆炸的火光,穿透了弥漫的硝烟和虫群掀起的尘暴,精准地锁定了远方那片猩红潮水的最核心——那头如同移动山脉般的暴君级虫皇！
它庞大的身躯覆盖着厚重如坦克装甲的几丁质甲壳,闪烁着幽冷的金属光泽,无数根长达数十米、如同巨型攻城锥般的狰狞骨刺从它背部耸立,每一次移动都带起大地的轰鸣。它巨大的、复眼结构异常复杂的头颅上,三对闪烁着残忍红光的眼睛正死死盯着基地主能源枢纽的方向,那张布满螺旋利齿的巨口微微张开,酝酿着足以融化最坚硬合金的恐怖酸液吐息。它周身散发出的强大生物力场扭曲了空气,形成一圈圈肉眼可见的猩红波纹。
在沈澈漠然的、非人的视线里,这头能轻易摧毁一座城市的恐怖巨兽,不过是一团需要被清除的、稍微大一点的障碍物。
他抬起戴着指环的右手,食指隔空,遥遥对准了那头正扬起巨大头颅、准备对主能源枢纽发出致命一击的虫皇。
他的动作很慢,很随意,如同在虚空中随意地点了一下。
没有惊天动地的光芒爆发,没有能量汇聚的轰鸣。
只有一种……绝对的、不容置疑的抹除意志。
啪。
一声轻微到几乎可以忽略的脆响,仿佛只是捏碎了一颗玻璃珠。
指挥平台上,正被那股恐怖压力震慑得无法动弹、只能眼睁睁看着虫皇即将发动攻击的所有人,包括楚瑜在内,都看到了他们毕生难忘、足以彻底摧毁他们认知的一幕！
远处,那头如同山脉般巨大、散发着令人绝望气息的暴君级虫皇,那颗狰狞无比、覆盖着厚重甲壳、正酝酿着毁灭吐息的巨大头颅,毫无征兆地……
爆了！
字面意义上的,爆了！
没有过程,没有挣扎。前一秒,它还是睥睨战场、不可一世的恐怖存在；下一秒,它那巨大的头颅就像一个被无形巨手狠狠攥住的、熟透了的浆果,从内部猛地炸裂开来！
厚重得能硬抗主炮轰击的几丁质甲壳,如同脆弱的蛋壳般粉碎！腥臭粘稠的、混合着幽蓝色血液和惨白脑浆的组织液,如同决堤的洪水般猛烈喷射向四面八方！在爆炸火光的映照下,形成一片短暂而诡异的蓝紫色喷泉！
它那庞大无比的身躯,失去了头颅的控制,猛地僵直在原地,如同瞬间被抽走了所有生命力。支撑身体的巨大节肢失去了力量,轰然跪倒,砸起漫天烟尘。紧接着,那失去了头颅的、如同小山般的残躯,在惯性作用下,沉重地、缓慢地、无可挽回地向着一侧倾倒,最终轰然砸在布满虫尸和弹坑的焦黑大地上,激起一片巨大的尘埃蘑菇云！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凝固了。
指挥平台上,死一般的寂静。
所有的警报声、爆炸声、嘶吼声,仿佛都被按下了静音键。只剩下仪器屏幕因干扰发出的微弱电流滋滋声,以及……所有人粗重得如同破风箱般的喘息声。
每一个军官,每一个参谋,每一个卫兵,都像是被施了石化魔法。他们的眼睛瞪得几乎要裂开,嘴巴无意识地张开,脸上残留着上一刻的绝望和恐惧,此刻却被一种极致的、超越理解的茫然和震骇所覆盖。他们的目光死死钉在观察窗外,钉在那片刚刚升腾而起的巨大尘埃云上,仿佛想从那片尘埃里,找出刚才那颠覆性一幕的合理解释。
幻觉集体癔症还是基地最后的防御武器启动了某种他们不知道的终极武器
但沙盘上,那片代表着绝对死亡威胁的猩红光斑,已经彻底消失了。只剩下代表基地的蓝色光晕,在无数猩红小点的包围下,虽然依旧岌岌可危,但最致命的威胁……确实消失了。
楚瑜是第一个从这灵魂层面的震撼中勉强挣脱出来的。她猛地扭头,目光如同最精准的狙击枪,死死锁定在沈澈身上。她的心脏在胸腔里疯狂擂动,几乎要撞碎肋骨。刚才那股瞬间降临、冻结灵魂的恐怖压力源头,就是他！那隔空一指,那如同捏死一只虫子般抹杀了暴君虫皇的……也是他！
这个入赘楚家、沉默寡言、被所有人踩在脚下嘲笑的软饭战神！
巨大的荒谬感和一种近乎惊悚的寒意,瞬间攫住了她。她看着沈澈的背影,第一次觉得这个同床共枕（虽然是分房）了数月的男人,如此陌生,如此……恐怖！他身上那件洗得发白的灰色工装,此刻在楚瑜眼中,仿佛成了某种深渊巨兽的伪装。
沈澈缓缓地放下了右手。指环上那微弱的深紫色幽光悄然隐没,重新变回那个毫不起眼的黑色指环。笼罩整个平台的、那令人窒息的恐怖压力,如同退潮般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
他慢慢地转过身。
脸上依旧是那种近乎麻木的平静,没有一丝一毫刚刚完成灭世壮举的波动。仿佛刚才捏爆的不是一头能摧毁城市的虫皇,而真的只是拍死了一只扰人的飞虫。
指挥平台上所有的目光,如同被磁石吸引,齐刷刷地聚焦在他身上。那些目光里,充满了极致的恐惧、茫然、难以置信,以及一种看待非人存在的惊悚。
沈澈的目光,却越过了所有人,直直地落在楚瑜脸上。
然后,他开口了。
声音带着一种奇异的嘶哑,像是声带刚刚承受了巨大的负荷。但更令人心脏骤停的,是他话语的内容和他此刻的表情。
他那双刚刚还冰冷漠然、仿佛蕴藏着无尽毁灭之力的眼睛,此刻竟微微泛起了红！一层薄薄的水汽氤氲在眼底,让他那双深不见底的眸子,带上了一种近乎……委屈甚至是……可怜的脆弱感
他的嘴唇抿了抿,喉结上下滚动了一下,似乎在极力压抑着什么翻腾的情绪。最终,他用那双泛红的、带着水汽的眼睛,直勾勾地看着楚瑜,用一种近乎卑微的、带着一丝不易察觉颤抖的语气,问：
楚瑜……今天…今天能牵手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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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战利品与颠覆的序曲
死寂。
指挥平台上,时间仿佛被冻结在沈澈那句石破天惊的能牵手吗之后。空气凝固得如同实质,每一次呼吸都像在吞咽坚硬的碎玻璃。窗外,失去了虫皇指挥的虫群陷入了短暂的混乱,攻击的浪潮出现了一丝凝滞,但远处零星的爆炸和嘶吼仍在提醒着人们,战争并未结束。
然而,平台上所有人的大脑,都还沉浸在那头颅凭空爆裂的恐怖景象和眼前这巨大反差的魔幻现实里,彻底宕机。军官们脸上的表情僵在震骇与茫然之间,嘴巴微张,眼神空洞。一个年轻的参谋甚至下意识地抬手,狠狠掐了自己的大腿一把,剧烈的疼痛让他倒抽一口凉气,证明这并非噩梦。
楚瑜站在全息沙盘前,感觉自己的思维像生锈的齿轮,艰难地转动着。沈澈那双泛红的、带着水汽的眼睛,和他那句卑微到尘埃里的请求,像一把烧红的烙铁,狠狠烫在她刚刚被颠覆的世界观上。冰冷、漠然、抬手灭杀虫皇的恐怖存在和眼前这个像只被雨淋湿、小心翼翼讨要一点点温暖的大型犬般的男人……这两个截然不同的形象,在她脑海中疯狂碰撞、撕裂,让她感到一阵强烈的眩晕。
她的目光下意识地扫过沈澈的右手。那枚造型狰狞的黑色指环静静地套在食指上,此刻看起来平平无奇,甚至有些粗糙丑陋。但刚才,就是这只手,隔空捏爆了暴君的头颅！
一股寒意混合着难以言喻的荒谬感,再次从脚底直冲头顶。
就在这令人窒息的沉默中,一个通讯频道急促地闪烁起来,打破了僵局。是前线防御部队指挥官嘶哑的声音,带着劫后余生的狂喜和难以置信：报告！报告指挥中心！虫…虫皇！确认！‘暴君’级虫皇信号消失！重复,虫皇信号消失！它的残躯就在我们阵地前方！虫子群失去统一指挥,攻击强度明显下降！我们…我们好像顶住了！
这声音如同投入滚油的水滴,瞬间惊醒了平台上如同雕塑般的人群。短暂的茫然之后,巨大的、足以掀翻穹顶的狂喜和劫后余生的激动,如同火山般喷发出来！
虫皇…真的死了！
上帝啊！奇迹！是奇迹！
我们活下来了！基地保住了！
是谁是哪支秘密部队干的还是新型武器
军官们激动地互相拍打着肩膀,有些人甚至喜极而泣。他们的目光下意识地再次投向沈澈,但这一次,眼神里除了残留的惊骇,更多了一种无法理解的敬畏,如同看着一尊行走在人间的、喜怒无常的神祇。没有人敢上前询问,甚至没有人敢再大声喧哗,生怕惊扰了这位刚刚捏爆虫皇、此刻却红着眼求牵手的赘婿。
楚瑜强行压下心中翻江倒海的情绪,作为指挥官的本能让她瞬间接管了局面。她深吸一口气,冰冷的声音再次响起,恢复了往日的镇定,却带上了一丝不易察觉的紧绷：肃静！虫皇虽死,虫群威胁仍在！命令所有防御单位,立刻转入反击阶段！火力全开,肃清残敌！后勤保障组,全力抢修受损防御设施和能源管线！医护组,全力抢救伤员！快！
一连串清晰果断的命令下达,如同给混乱的机器重新注入了动力。军官们如同找到了主心骨,纷纷从巨大的情绪冲击中清醒过来,强压着心中的惊涛骇浪,迅速回到各自的岗位,通讯频道再次被各种指令和报告声填满。指挥中心重新运转起来,但气氛却与之前截然不同。空气中弥漫着一种诡异的张力,所有人的眼角余光,都若有若无地瞟向那个依旧站在原地、像在等待宣判的灰色身影——沈澈。
楚瑜处理完最紧急的几条指令,目光再次落回沈澈身上。他依旧站在那里,微微低着头,垂在身侧的右手无意识地蜷缩着,指尖还在细微地颤抖——那是强行使用指环力量后的身体本能反应。那双泛红的眼睛,固执地、带着一丝小心翼翼的期盼望着她,仿佛整个世界只剩下她一个答案。
荒谬感再次袭来,但这一次,楚瑜强行将它压了下去。她看着沈澈,看着这个她名义上的丈夫,这个刚刚拯救了整个基地、颠覆了她所有认知的男人。他此刻的样子,脆弱得不堪一击,和刚才那漠然灭杀虫皇的身影重叠在一起,形成一种诡异的、令人心悸的冲击力。
她迈开脚步,高跟鞋敲击地面的声音在渐渐恢复秩序的指挥中心里显得格外清晰。她一步步走向沈澈,每一步都踏在所有人的心脏上。
沈澈的身体似乎更僵硬了,指尖的颤抖也更加明显,他甚至微微屏住了呼吸。
楚瑜在沈澈面前站定,距离很近。她能清晰地看到他眼底那层薄薄的水汽,看到他苍白的脸色下极力压抑的疲惫,甚至能闻到他身上残留的、一丝淡淡的硝烟味和……一种极其微弱的、仿佛来自宇宙深寒之地的、难以形容的冰冷气息。
她微微抬起下巴,目光平静地审视着沈澈。那双深潭般的眸子里,没有恐惧,没有质问,没有狂喜,只有一种深不见底的、洞悉一切的了然和……一丝极其隐晦的、难以捕捉的复杂情绪。
她没有回答沈澈那个关于牵手的请求。
而是缓缓抬起自己的左手。她的手腕上戴着一只造型简洁、却明显蕴含高科技的银色腕带。她伸出右手食指,在腕带侧面一个微型传感器上轻轻一按。
滴。
一声轻微的电子音响起。
紧接着,她清冷的声音响起,不大,却清晰地传遍了整个指挥平台,并通过平台内置的广播系统,传到了外面一些惊魂未定、正在清理战场或救治伤员的人们耳中：
基地主控AI,权限确认：楚瑜,最高指挥官。命令：立即对基地正前方,坐标X-741,Y-328区域,目标：确认死亡的‘暴君’级虫皇残骸,进行最高优先级生物材料回收评估。评估完成后,启动‘战利品’收购程序,资金账户：楚瑜个人账户。执行。
指令清晰,逻辑严密,如同在处理一件再平常不过的公务。
平台上刚刚恢复一点工作的声音瞬间又低了下去。所有人都愣住了,包括沈澈。他茫然地看着楚瑜,似乎没明白她突然下达这个收购命令的意义。
几秒钟后,主控AI那毫无感情的合成音响起：指令确认。目标：暴君级虫皇残骸。初步扫描评估完成。甲壳蕴含高强度未知生物合金成分,脑髓液富含高纯度精神能量结晶,血液蕴含强效生物催化剂……综合评估价值：极高。超出基地常规收购上限。是否启动特殊战利品收购程序
楚瑜看也没看沈澈,目光平静地扫过平台上那些竖着耳朵、表情呆滞的军官们,然后,她的视线重新落回沈澈那张依旧带着茫然和一丝委屈的脸上。
她的嘴角,极其轻微地向上弯了一下。那弧度很浅,转瞬即逝,快得让人以为是错觉。然后,她用一种前所未有的、带着一种奇异安抚意味的、甚至可以说是……温和的语气,清晰地说道：
启动。全额收购。她顿了顿,目光在沈澈脸上停留了一秒,补充道,声音不大,却像投入平静湖面的石子,清晰地传入每一个人的耳中：
乖,战利品够养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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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旧伤与新的契约
战利品够养你了。
楚瑜那清冷的、带着奇异安抚意味的声音,如同投入死水潭的石子,在指挥平台死寂的空气中荡开一圈圈无声却剧烈的涟漪。每一个字,都像重锤,狠狠砸在平台上所有军官和工作人员的心上。
养你用一头暴君级虫皇的残骸
荒谬！离奇！颠覆认知！
然而,当他们的目光落在楚瑜面前那个穿着洗白工装、此刻表情从茫然迅速转变为一种近乎呆滞的沈澈身上时,那份荒谬感又被一种更加深沉的敬畏和匪夷所思所取代。是他捏爆了虫皇！这个软饭战神……他吃的软饭,原料是虫皇！
死寂被一阵倒抽冷气的声音打破。军官们面面相觑,从彼此眼中都看到了相同的、世界观崩塌后的茫然与震撼。一个参谋手中的电子笔啪嗒一声掉在地上,在寂静中格外刺耳,但他却浑然不觉。
沈澈的表情也凝固了。他呆呆地看着楚瑜,那双泛红的眼睛里,委屈和小心翼翼被巨大的困惑覆盖。他张了张嘴,似乎想说我不是为了这个,或者薇薇的药……,但最终,在楚瑜那双深不见底、仿佛看透一切的平静眼眸注视下,他什么也没说出来。只是下意识地,那只没有戴指环的左手,微微抬了抬,似乎想去触碰什么,又怯怯地缩了回去。
楚瑜没有再看他,仿佛刚才那句石破天惊的话只是吩咐了一件再平常不过的家务事。她转向旁边一个还在失神状态的后勤主管,声音恢复了惯常的冰冷和效率：王主管,虫皇残骸的初步生物材料提取报告,一小时内放到我桌上。通知研究部,准备最高级别的隔离分析实验室。另外,她顿了顿,目光扫过一片狼藉的指挥平台,清理战场,统计损失,安抚民众。三个小时后,我要看完完整的战后评估报告。
是…是！指挥官！王主管一个激灵,猛地站直,声音还有些发颤。
楚瑜不再停留,转身,步伐沉稳地走向指挥平台通往内部生活区的专用通道。她没有再看沈澈一眼,但经过他身边时,脚步却微不可察地顿了一下。
跟上。清冷的两个字,如同指令,清晰地传入沈澈耳中。
沈澈身体微微一震,眼中的茫然迅速被一种难以言喻的复杂情绪取代。他几乎是下意识地,迈开有些僵硬的步子,默默地跟在了楚瑜身后一步的距离。留下身后指挥平台上一群依旧处于灵魂出窍状态的军官们。
专用通道厚重的合金门无声滑开,又无声闭合,将外面战场的硝烟、指挥中心的喧嚣和无数惊疑不定的目光彻底隔绝。通道内光线柔和,异常安静,只有两人一前一后的脚步声在回荡。
楚瑜走在前面,背影挺直,步伐稳定,仿佛刚才经历的一切惊心动魄都与她无关。沈澈跟在后面,低着头,看着自己洗得发白的鞋尖。指环带来的力量反噬和刚才强行压制毁灭冲动造成的消耗,此刻如同潮水般涌上,疲惫感深入骨髓,每一块肌肉都在隐隐作痛,尤其是右手,从指环接触的地方开始,一种冰冷刺骨的麻木感正沿着手臂缓慢蔓延。他用力握了握拳,试图驱散那不适感,却换来一阵更强烈的刺痛,让他几不可闻地吸了口冷气。
走在前面的楚瑜,脚步没有丝毫停顿,仿佛没有听到。
通道不长,很快抵达楚瑜在核心区深处的专属区域。这里的布置依旧简洁、冰冷,充满了高效和秩序感,但比起沈澈那个偏僻角落的囚笼,这里无疑是权力的中心。楚瑜打开自己书房的门,侧身让沈澈进去,然后反手关上了门。
咔哒一声轻响,门锁落下。
书房内只剩下他们两人。巨大的落地窗外,基地的灯光在战后逐渐恢复,远处战场的方向依旧有零星的火光和清理战场的探照灯光柱扫过。空气里弥漫着淡淡的、属于楚瑜的冷冽气息。
沈澈站在门口,像一个等待审判的囚徒,浑身不自在。疲惫和右手的刺痛感越来越强烈,他下意识地将右手藏到了身后。
楚瑜没有走向书桌后的座椅,而是直接走到巨大的落地窗前,背对着沈澈,望着窗外那片逐渐平息、但依旧伤痕累累的基地景象。她的声音平静地响起,听不出情绪：虫皇的收购款项,会转入你的个人账户,权限等级提升至A级。足够支付沈薇后续所有的治疗费用,包括基因研究所的最新项目。
沈澈猛地抬头,看向楚瑜的背影,眼中瞬间爆发出难以置信的光芒！薇薇！她……她竟然知道而且主动提了出来一股巨大的暖流混杂着难以言喻的酸涩猛地冲上他的喉咙,让他鼻子一酸,眼眶再次不受控制地泛红。他张了张嘴,喉咙却像是被堵住了,只能发出一个干涩的：……谢谢。
楚瑜没有回头,依旧望着窗外。不用谢我。这是你用‘战利品’换的。她的语气平淡无波,交易而已。
交易沈澈眼中的光芒黯淡了一瞬,随即又释然。是了,交易。这样也好,清清楚楚。他低下头,不再说话。右手的麻木刺痛感越来越强烈,甚至开始微微抽搐,他不得不用左手用力握住右手手腕,试图压制那股寒意。
细微的、压抑的抽气声在安静的书房里显得格外清晰。
楚瑜的背影似乎顿了一下。几秒钟后,她缓缓转过身。目光不再是隔着距离的审视,而是直接落在沈澈身上,尤其在他极力隐藏的右手上停留了片刻。
把手给我看看。她的声音依旧没什么起伏,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命令口吻。
沈澈身体一僵,下意识地将右手往身后藏得更深,声音有些急促：没…没什么,就是有点麻。
给我。楚瑜向前一步,缩短了两人之间的距离。她的目光锐利如刀,穿透了沈澈的眼饰。
沈澈在她迫人的视线下,最终还是败下阵来。他慢慢地将右手从身后拿了出来。那只手此刻呈现出一种不正常的苍白,皮肤下的血管隐隐透出一种幽蓝色,五指僵硬,微微颤抖着。食指上那枚狰狞的黑色指环,仿佛活物般紧紧吸附在皮肤上,散发着微弱的、令人心悸的寒意。
楚瑜的眉头几不可查地蹙了一下。她伸出手,动作干脆利落,没有一丝犹豫,直接抓住了沈澈的手腕。她的手指微凉,触感却异常有力。
就在她的指尖触碰到沈澈手腕皮肤的刹那——
嗡！
一股微弱但极其清晰的能量波动,瞬间从楚瑜指尖传来,顺着沈澈的皮肤渗入！这股能量极其奇特,带着一种难以言喻的秩序感,冰冷、纯粹、如同最精密的逻辑链条。它像一把无形的钥匙,精准地插入沈澈体内因强行使用异种力量而陷入紊乱、狂暴的能量乱流之中！
沈澈浑身剧震！一股难以言喻的清凉感,如同甘泉般瞬间注入他灼痛混乱的经络！那股肆虐的、几乎要撕裂他身体的异种力量,在这股秩序能量的梳理下,竟然如同被驯服的野兽,狂暴的势头猛地一滞,然后开始缓慢地、艰难地平息下来！
右手的剧烈刺痛和冰冷麻木感,如同退潮般迅速减轻！皮肤下那诡异的幽蓝色也淡去了不少！
他猛地抬头,震惊无比地看向楚瑜！她…她竟然能压制这异种基因的力量反噬！这怎么可能这指环的力量,连他自己都只能靠意志力硬抗！
楚瑜似乎对他的震惊毫无所觉。她的目光落在沈澈手腕内侧,那里有一道极其隐蔽、几乎与肤色融为一体的浅白色旧伤疤。疤痕很细,但形状奇特,像某种古老的符文。
她的指尖在那道旧疤痕上极其短暂地停顿了一下。动作快得如同错觉。
反噬。楚瑜松开了手,语气平淡,仿佛刚才只是检查了一件设备的故障,过度使用未知力量的代价。下次再强行驱动它,你的基因链会彻底崩溃,变成一团没有理智的肉块。她后退一步,拉开了距离,目光重新变得深不可测,看着沈澈,或者,你现在就想体验一下
沈澈下意识地握了握右手,那股令人心悸的刺痛和麻木果然减轻了大半,虽然依旧虚弱无力,但至少不再失控。他看着楚瑜,第一次觉得眼前这个名义上的妻子,如此深不可测。她不仅知道异种基因的存在,似乎还了解它的运作方式甚至…能压制它的反噬那道旧伤疤…她看到了
无数疑问瞬间涌上心头。
你……沈澈艰难地开口,声音干涩,你到底……
我是楚瑜。楚瑜打断了他,语气没有任何波澜,楚家的指挥官,也是你名义上的妻子。这层关系,至少在沈薇康复之前,或者在你找到解除我们之间那个‘契约’的方法之前,不会改变。她走到书桌前,拿起一个平板,指尖在上面快速滑动着,调出基地战后恢复的进度报告,似乎刚才发生的一切都只是微不足道的插曲。
至于你身上的‘东西’,她的目光依旧停留在平板上,声音清冷,处理好它。别让它在基地里失控。否则,她终于抬眼,看向沈澈,那双深潭般的眸子里没有任何威胁的意味,只有一种陈述事实的冰冷,我会第一个清理掉你。为了基地的秩序。
沈澈站在原地,看着楚瑜专注处理公务的侧脸。书房里只剩下她指尖划过屏幕的轻微声响。疲惫感如同潮水般再次涌上,但这一次,还混杂着一种前所未有的复杂情绪——震惊、困惑、一丝被看透秘密的寒意,还有……一丝微弱的、连他自己都不愿承认的……安心
至少,薇薇的治疗费解决了。至少,眼前这个女人,似乎并不打算立刻把他切片研究
他沉默地站在那里,像个突然闯入的影子。直到楚瑜头也不抬地开口：
出去。我要工作。
沈澈默默地转身,拉开书房厚重的合金门,走了出去。门在他身后无声地关上,将他和那个冰冷、强大、充满谜团的女人再次隔绝开来。
走廊里空无一人,只有柔和的灯光。沈澈靠在冰冷的金属墙壁上,抬起右手,看着那枚重新变得沉寂的黑色指环。指环下方,手腕内侧那道浅白色的旧伤疤,此刻似乎带着一丝微弱的、残留的凉意。
契约清理她果然知道些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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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软饭之道与虫巢阴影
沈澈回到自己那个位于核心区最偏僻角落的冰冷房间时,脚步已经有些虚浮。指环力量反噬被楚瑜强行压制了大半,但强行驱动异种基因造成的深层消耗,如同被掏空了的堤坝,只剩下无尽的疲惫感从骨髓深处弥漫开来。
他反手关上房门,背靠着冰冷的金属门板滑坐在地,大口喘息着。汗水浸透了灰色的工装内衬,黏腻地贴在皮肤上。他抬起右手,那枚狰狞的黑色指环在昏暗的光线下显得格外幽邃。指尖轻轻拂过手腕内侧那道浅白色的旧伤疤,那里似乎还残留着一丝楚瑜指尖带来的、奇异的冰冷秩序感。
她到底是谁她知道多少那道契约……又是什么
疑问如同藤蔓缠绕着思绪,但身体的极度疲惫像沉重的铅块拖拽着他。眼皮越来越沉,视野开始模糊。就在意识即将沉入黑暗的前一刻,他手腕上的个人终端——一个极其老旧、屏幕边缘都磨花了的型号——突然震动起来,发出微弱的光芒。
一条信息提示。
沈澈勉强凝聚起一丝精神,点开。信息来自一个完全陌生的加密频道,内容极其简短,只有一行冰冷的文字：
【暴君非自然催化产物。源头指向深红虫巢。旧伤疤,是钥匙,也是枷锁。小心楚家内部。】
信息末尾,没有任何署名。
沈澈的瞳孔骤然收缩！
深红虫巢！旧伤疤！楚家内部！
如同三道冰冷的闪电劈开了他混沌的脑海！疲惫感瞬间被一股刺骨的寒意驱散！
他猛地坐直身体,死死盯着那条信息。发送者是谁是敌是友信息的真实性有多少但这寥寥数语,却像一把钥匙,瞬间打开了他记忆深处某个被刻意尘封的角落！一些模糊、痛苦、充满血腥和冰冷金属气息的片段,如同挣脱牢笼的野兽,疯狂地冲击着他的意识！
深红虫巢……钥匙……枷锁……他喃喃自语,指尖无意识地用力抠着那道旧伤疤,仿佛要从中挖出被遗忘的真相。剧烈的头痛伴随着破碎的记忆画面袭来,让他痛苦地弓起了身体。
就在这时——
咚咚咚！
一阵急促的、带着明显敬畏和小心翼翼的敲门声响起,打断了他混乱的思绪。
沈澈猛地回神,深吸一口气,强行压下翻腾的记忆和头痛。他扶着墙壁站起身,整理了一下凌乱的衣襟,努力让脸上的表情恢复成那种惯常的、带着一丝怯懦的平静。然后,他拉开了房门。
门外站着的不是卫兵,也不是楚家的仆人,而是两个穿着精良作战服、但肩章显示并非楚家嫡系、而是基地外围一个中型佣兵团磐石的战士。两人都身材魁梧,脸上还带着战场硝烟的痕迹,眼神却异常明亮,甚至……带着一种近乎狂热的崇拜
其中一个看起来是领头的壮汉,脸上有一道新鲜的爪痕,看到沈澈开门,立刻挺直腰板,神情激动又局促。他手里还小心翼翼地捧着一个……包装极其精美、甚至系着丝带的金属饭盒旁边另一个战士则抱着一个看起来就很柔软舒适的……颈枕
沈…沈先生！领头的壮汉声音洪亮,带着掩饰不住的激动,打扰您休息了！我们是‘磐石’佣兵团的！我是队长,王铁锤！这是我兄弟,赵石头！
沈澈有些茫然地看着他们,以及他们手里那格格不入的礼物：你们……有事
有！有！王铁锤连忙点头,像是怕沈澈关门,语速飞快,我们是来感谢您的！真的！太感谢您了！他指了指自己脸上的爪痕,心有余悸,要不是您…您出手捏爆了那虫皇的脑袋,我们整个小队,刚才就在D区被‘剃刀蜇’包饺子了！绝对死得透透的！您…您是我们全队的救命恩人！
旁边的赵石头也用力点头,看着沈澈的眼神简直像在看救世主：对对对！沈先生！您…您太厉害了！简直…简直不是人…啊不！简直是神！
沈澈被他们过于直白的崇拜弄得有些不自在,微微蹙眉：我…我没做什么。是基地的防御……
您别谦虚了！王铁锤激动地打断,随即又意识到自己失态,赶紧压低声音,带着一种神秘兮兮的表情,我们都看见了！指挥平台下面,虽然看得不真切,但…但虫皇那脑袋,轰一下！绝对…绝对是您的手段！大家都心知肚明！他搓着手,脸上堆满了近乎谄媚的笑容,那个…沈先生,您看…我们兄弟俩,还有我们整个‘磐石’团,以后能不能…能不能跟着您混您指哪我们打哪！绝对忠心耿耿！您…您平时有什么需要,尽管吩咐！比如…比如提个饭盒什么的说着,他恭敬地将那个系着丝带的精美饭盒往前递了递,里面飘出诱人的、显然是高级餐厅特制的食物香气。
旁边的赵石头也赶紧把那个看起来就很柔软的颈枕递上来：对对！还有这个！听说您…呃…工作辛苦！这个颈枕是恒温记忆棉的,特别解乏！
沈澈看着眼前这匪夷所思的一幕,彻底愣住了。捏爆虫皇带来的不是敬畏和恐惧,而是……争先恐后地来送饭盒和颈枕还要跟着混
我……沈澈刚想拒绝。
王铁锤却像是领悟了什么,猛地一拍脑门,压低声音,脸上露出一种我懂我懂的暧昧笑容：哦！明白明白！沈先生您放心！我们懂规矩！绝对不打扰您和楚指挥官的……咳,‘软饭’大业！他把软饭两个字咬得特别重,挤眉弄眼,您看,这饭盒里的‘龙脊兽肋排’是‘醉仙居’刚送来的限量版,据说楚指挥官最爱吃这家的！您提过去,绝对…嘿嘿,感情升温！我们‘磐石’团,以后就是您最坚实的后勤保障！
沈澈：……
他低头看了看那个散发着诱人香气的精美饭盒,又抬头看了看王铁锤和赵石头脸上那副我们特别懂您的谄媚表情,一股强烈的、难以言喻的荒谬感彻底淹没了他。他张了张嘴,最终一个字也没说出来。
与此同时,在基地另一处守卫森严的密室中。
楚轩脸色阴沉得几乎要滴出水来。他面前的光屏上,正反复播放着一段经过处理、放大了无数倍的模糊影像——正是沈澈在指挥平台边缘,抬起戴着指环的右手,隔空点向虫皇头颅的那一幕！虽然画面极其模糊,能量干扰严重,但那抬手一指的动作,和随后虫皇头颅毫无征兆爆裂的结果,形成了无法辩驳的因果链！
废物！一群废物！楚轩猛地一拳砸在合金桌面上,发出沉闷的巨响,震得桌上的仪器嗡嗡作响。他额角青筋暴跳,眼中充满了嫉妒、怨毒和一丝难以掩饰的恐惧,‘暴君’！那可是‘暴君’！花了我们多少心血才催化出来的终极兵器！竟然…竟然被那个废物赘婿…像捏死一只蚂蚁一样…捏爆了！
站在他面前的两个心腹手下噤若寒蝉,大气不敢出。
深红虫巢那边怎么说！楚轩喘着粗气,低吼道。
一个心腹硬着头皮回答：虫巢…虫巢意识震怒。它说…说‘钥匙’的力量远超预估…失控了。它要求我们立刻…立刻处理掉那个‘容器’沈澈,回收‘钥匙’！否则…否则就切断所有后续支持,并…并让我们的‘小秘密’曝光…
处理怎么处理！楚轩的声音因为愤怒而尖利,他现在是捏爆了虫皇的‘英雄’！楚瑜那个贱人…她竟然用虫皇的残骸养着他！现在全基地的人看他的眼神都他妈不一样了！连‘磐石’那种不入流的佣兵团都跑去给他送饭盒了！你告诉我怎么处理！
他暴躁地在密室里踱步,像一头被困住的野兽。还有那个契约…楚瑜她肯定也知道了些什么！该死！该死！他猛地停下,眼中闪过一丝狠厉的凶光,不能等了！必须加快‘涅槃计划’！趁着虫巢的怒火和楚瑜还没完全掌控局面之前…给我把‘深红’送来的‘样本’,立刻投入最终催化！目标…锁定沈澈！还有楚瑜！既然‘钥匙’失控了,那就连‘容器’一起…彻底毁掉！
是！少爷！两个心腹齐声应道,眼中也闪过残忍的光芒。
密室厚重的合金门缓缓关闭,将楚轩那张扭曲狰狞的脸隔绝在幽暗之中。深红的阴影,如同致命的菌丝,悄然在基地胜利的余晖下蔓延,锁定了那枚颠覆了规则的钥匙,以及他身边那个同样深不可测的饲主。
而在沈澈那间偏僻的房间里,他最终还是默默地接过了那个精美的饭盒和柔软的颈枕。王铁锤和赵石头千恩万谢、心满意足地离开了。
沈澈关上门,将饭盒和颈枕随手放在冰冷的小桌上。他走到房间唯一的舷窗前,窗外,基地的灯火在战后顽强地亮起,勾勒出钢铁巨兽的轮廓。远方的废土,依旧是无尽的黑暗。
他抬起右手,看着那枚沉寂的黑色指环,指尖再次抚过手腕内侧那道浅白色的旧伤疤。
深红虫巢…钥匙…枷锁…楚家内部…
还有那个用虫皇养着他的、冰冷的妻子。
风暴,似乎才刚刚开始。他这条被无数人羡慕的软饭之路,注定铺满荆棘与骸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