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亭川,啊不,沈总,您能不能留下我哪怕不当细姨,我就在沈家照顾您不可以吗
江望蹲在我的脚边,眼中带泪。
她已经这样哭了许久,我静静的坐在沙发上,看着她哭。
沈总,我求求您了,我妈重病,我弟弟还没结婚,我家......
我抬手将她的眼泪擦掉,捧起她的脸。
江望,我给过你两个选择,是不是
她呆呆的看我,随后疯狂摇头。
一是我帮你解决你母亲的医疗问题,到她死,你都不需要担心钱的问题,条件是你离开沈家,如果你想嫁人,我会给你一部分补偿。
还有一条路,我可以在沈氏集团给你安排一个岗位,每个月少说也有万把块钱,你母亲就算没办法接受顶级医护,但至少不用担心续命问题。
我靠在沙发上,看着她梨花带雨。
可是你都不选,这是为什么
江望哭得开始打嗝,她想趴在我的膝盖上,我往反方向挪了挪,她直接扑了个空。
因为,因为爱你啊亭川,我爱你......
我笑起来,你爱我不,你只是觉得漾漾走了,你可以像我后妈一样上位了,她隐忍了快二十年才当上沈家夫人,可现在是我当家做主,我的夫人才是最值得争取的位置,不是吗
江望又开始疯狂摇头,鼻涕眼泪糊了一脸,看得我直犯恶心。
我伸手招呼手下,把她带走吧,让她弟弟来接她。
江望被架出门之后,我起身上楼。
父亲和后妈正坐在书房里,准确的说是父亲坐着,后妈战战兢兢地立在他身后。
父亲,刚才楼下的事情您都听见了我坐在他对面,笑着问。
你这个蠢货!你竟然为了一个女人,为了一个已经死掉的女人,你竟然......
我竟然把公司股份全部低价抛出是吗
我双手交叠放在膝盖上,替他把话说完。
父亲的胸口不停的一起一伏,脸色涨红,死死的盯着我。
亭川......后妈朝我扯出一个难看的微笑。
我笑着看向她,这有你说话的地方吗
她的脸色也开始涨红。
我起身整理了一下身上的黑色西装,准备出门时回头看他。
对了父亲,我再告诉您一个消息吧。
您国外的账户刚被查封,国内的账户里我给您打了一笔养老钱,不多,您省着点花。
你个逆子!你......
我直接把书房门关上了。
一下午的时间,我去公司辞了职,把手下遣散。
我忽然就想起漾漾临走前的那个上午。
真正想要离开的人,是可以在极短的时间内做完很多事的。
她当时在想什么
墓园的空气分外清新,我抱着一束白山茶来到漾漾的墓碑前。
这里没有她的骨灰,也没有她的身体。
她什么也没给我留,我只能为她立一座衣冠冢。
漾漾。
我把花放在她的墓碑前,墓碑上的照片是我从结婚证上截下来的,是她笑的最幸福的一张。
她沉默的笑,我沉默的跪在石板上。
你不要我了。
我拿出曾经送给她的30岁生日礼物,是一把藏刀。
我们的结婚戒指你也没戴了吧。
我把刀对准左手无名指。
你不戴了,我也没必要戴着了。
用力割下去,暗红的鲜血瞬间从伤口中溢出。
可是我的戒指已经摘不下来了。
刀具切割骨头的脆响传进我的大脑。
那我就把无名指还给你。
我颤抖着手,把那根戴着戒指的无名指放在墓碑前。
照片里的漾漾依然那样年轻,她沉默着看我。
远处忽然传来一身闷雷,我抬头看天,已经乌云密布。
漾漾......
我低头,发现风将无名指吹跑了。
拿回来再放在墓碑前,又是一阵闷雷响过。
漾......
风又将无名指吹跑了。
这次我没有再把它放在墓碑前。
漾漾不喜欢。
无名指上的那枚戒指被血污染,我扯过西装的衣摆,想要将它擦干净。
可是雨就在这时候下来了,像是要洗涤这世间所有的尘埃,鲜血很快被冲散。
只有戒指上的钻石,始终在熠熠闪光。
我最后看向墓碑上的漾漾。
她还是笑的那样幸福,那么年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