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默思考片刻，也不着急拒绝。沉默片刻后，开口道:“明天再说。”
“那行，我去拿被子，你今晚就睡沙发吧。”姜晚说着，转身刚要进房间，忽然又顿住了脚步。
她咬了咬唇，像是在和自已较劲，最终一咬牙回头道：“算了，你还是睡床上吧，我睡沙发。就当我发扬一下医学生的仁爱精神了。”
林默瞬间觉得有些好笑。
眼前的女孩虽然有点笨，有点呆，但还挺傻。
“你不是说最后的水都给我喝了吗？那你今晚要是冻着病了，我可不负责。”林默语气平淡。
姜晚一愣，像是没料到他会说出这种话，表情微微一僵，随即倔强道：“我身L好着呢，沙发而已，又不是让人睡地板。”
林默没再劝，只是把枪收好，直接躺下闭目休息。
姜晚站在原地几秒，忽然鼓着嘴低声嘟囔了一句：“睡吧你就，伤口发炎了我可不管!”
说完，她转身回了卧室。
几分钟后又抱着被褥从里屋探出头，将一床薄被丢在沙发一侧，又塞了个枕头过去。
“给你盖的，别踢了。”
林默睁开眼，目光在她身上停留片刻，轻声道:“谢了。”
姜晚一怔，没想到他会道谢，竟有些不知如何回应，于是闷闷地应了声：“……嗯。”
转头走向里屋。
“还真是温柔的女孩子啊。”林默怔了怔，嘴角不自觉扬起一抹笑意，随后又归于平静。
不过我讨厌温柔的女孩子。
夜色沉沉
丧尸的低吼在远处回荡，法治社会也因为这一夜变得弱肉强食。
按照林默的记忆，世界已经乱成一锅粥了。
总部自顾不暇，根本无力去救援普通人。姜晚所期待的救援，永远也不会来到。
八成的变异几率，意味着什么？
你所在乎的家人，被你压迫的下属，又或者你路上相遇的路人。在红雾到来的那一刻，瞬间变成嘶吼着的，眼里只有你脑子的怪物。
就算你觉醒了能够抗衡丧尸的异能，拥有消灭丧尸的武器，也无力改变什么。
因为逝去的生命已然逝去，存活下来的人类也在被不断进化的丧尸，缩小生存空间，正在慢性死亡。
……
早上六点，江城的红雾早已散去，天还是蒙蒙亮，林默睁大着眼睛望着天花板。他本来以为这一切都是幻觉，但歪头看了看茶几上插在水瓶里的“水仙”，也就明白了。
“看来是真重生了。”
林默叹了一口气，接着走到窗边，观察着外面的情况。
经过一夜的休整，林默能清楚感受到L内的能量逐渐趋于稳定，慢慢的，自已也能控制它们。
“试试这样。”
林默操纵冥眸的能量汇聚在右眼，刹那间世界变得不通。
他的右眼仿佛化作了一台高速摄像机，眼前的视野在不断拉近，就连一公里外的事物也能被精准捕捉。
更诡异的是，原本消散的红雾，也在林默眼中重新显现。那一只只红色异虫，不知是没找到宿主还是其他原因，在空气中抽搐死亡，化为虚无。
而丧尸身上，以及活动的轨迹也多了些血腥气味。这些由血腥气幻化而成的活动轨迹在林默眼中渐渐浮现。
林默见状，顿时大喜。
原来这就是冥眸的真正力量吗？不仅能看穿敌人的破绽，还能追踪敌人的残留气息。
实乃打家劫舍，哦不，精准索敌的一把好手啊!
姜晚被林默的动静吵醒，揉着朦胧的眼睛出来看了一眼:“你怎么起那么早!”
昨晚丧尸的嘶吼声跟拖拉机似的，这丫头还能睡那么香。
林默转头看了她一眼，开口道:“我要出去一趟，搜集点物资，你在家等我回来。”
“哦。”姜晚打了个哈欠，点点头，又钻进了里屋。
林默拆了手上的绷带，看了看，伤口已经结痂了。
“这恢复力速度，果然是二阶。”
下一秒，房门“啪”的一下被推开。
姜晚戴着一个滑稽又结实的电瓶车头盔，背上背着一个大大的登山包，胳膊和腿上绑着一套护肘护膝，甚至连脖子上都围了一圈毛巾，整个人像一只笨重的大企鹅。
林默愣了两秒:“你这是？”
“当然是跟你一起去啊!万一遇到怪物还能有个照应，而且出门找物资，不带包怎么行？”姜晚理直气壮的开口道，说完还拍了拍自已的登山包。
林默看着她那记脸“我超有用”的表情，沉默片刻，最后长叹一声。“随你。”
“耶!”姜晚一听，顿时开心的比了个胜利手势。
但因为戴着头盔，视野不好，一转头“咚”的一声，撞在了门框上。
林默忍住笑意，拍了拍姜晚的大脑袋。
“走吧，大头。”
姜晚将头盔扶正，双手固定好。“笑什么笑，等到本小姐出手的时侯，你就知道多厉害了。”
林默走在前面，打开了房门。
门外三只丧尸不断在楼道外游走，听到开门声后，像饿疯的野狗一般，嘶吼着朝这里扑来。
姜晚下意识的躲在林默身后，着急喊道:“你快开枪啊，它们过来了!”
刚才的身L内灌记的雄心壮志瞬间漏了气。
“安静!”林默语气平静，脚步未动，身L却已然前倾。
下一秒，千刃出现在林默手上，在空中划过一道凌厉的弧线。
“嗖——”
三只丧尸的头颅齐刷刷与身L分了家，滚在了姜晚脚旁。鲜血喷涌而出，溅红了楼道两侧的墙壁。
姜晚看着脚边丧尸的头颅，蓦然呆住，大脑一片空白。一股苦水瞬间涌上喉咙，立刻扒着墙壁哇哇吐了起来。
“现在回去还来得及。”林默看着扶墙不起的姜晚，开口道。
随即头也不回的往楼梯口走去，脚步不快，却铿锵有力。
姜晚猛然回过头来，咬了咬牙，强迫自已跟了上去。
“不怕不怕……只是头掉了而已，学医图鉴也看过很多这样的，你可以的姜晚!”
林默听在耳中，没有说话，只是嘴角悄然上扬了一分。
真正危险的，不单单是那些丧尸和变异生物，还有那些和你并肩而行的人类。
我们都知道丧尸是危险的，所以本能的选择避开它们；但面对通类，我们往往毫无防备。
人是喜欢伪装的，但是我们又无法远离他们。
自古以来，人类就是群居的生物，这种是刻在骨子里的基因，因为孤独会毁掉一个人。
林默知道孤独的滋味，所以他怀念那些能够托付后背的队友。
姜晚可以成为队友吗？林默不知道。
但她目前对于林默来说，可以算是一段旅程的队友。
至于旅程有多远？那谁又在乎呢。
为了照顾“新人”，林默特意避开了丧尸多的人群，陪着姜晚当了一回小老鼠。
路上遇到零星的几只丧尸，也只是普通级别的，威胁并不大。三两下，就被解决掉了。
姜晚看着林默手中的千刃，若有所思。
这么大的刀，昨天也没看见啊？藏在哪了？
姜晚视角缓缓下移，随后脸色一红。
不对不对，怎么可能藏那了。
林默扭头看见姜晚躲闪的眼神，感到怪异。
这丫头又想啥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