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不用了小叔,那多麻烦啊......”
周靳声没理她那么客气,到宿管阿姨那登记了身份,帮她把行李箱拎上楼去了。
宿舍里是有人在的,周靳声在门口等着,没有进去,和程安宁说:“进去吧。”
“谢谢小叔。”程安宁怪不好意思的。
周靳声走后,程安宁拎着行李箱进宿舍,其他室友都回来了,晚上她就和室友们出去吃的饭,大家在军训期间已经相互熟悉了,她运气好,这几个室友都是好相处的,能不能做朋友随缘,她不强求。
至于秦棠那边,六个人的宿舍,很快分成了几个小团体,秦棠是不粘锅,那边都不粘,她习惯独来独往,偶尔会和她们一起吃饭,但次数不多,她要做兼职,很少在宿舍,大部分时候都是她最后回宿舍,错过了热水时间,只能洗冷水澡,夏天还好,一到动天就容易感冒,她只能用保暖壶里的水倒出来擦一擦身体,等到第二天晚上再洗澡了。
南方是没有公共洗澡的地方的,宿舍里都是独立的洗澡间。
六个人一个宿舍,和高中住宿是一样的,一个时间段用一个洗澡间,其实时间很拥挤。
一段时间后,秦棠渐渐察觉到自己好像被宿舍排挤了,没有人和她玩,她也想交朋友,但是没有时间和精力,学医的课程多,五年制,她已经在为下个学期的生活费发愁了。
卓岸知道秦棠经常做兼职,是因为缺钱,想帮帮她,又怕伤害到她的自尊心,于是想方设法买零食给她,时不时找她吃饭,他偷偷买单,秦棠要给他钱,他就不收,让她吃就是了,他又不是一顿饭钱都请不起。
秦棠也学精了,借口去上洗手间的功夫把单买了,搞得卓岸说:“我们俩跟打游击一样,妈的,用不用着这样?”
秦棠说:“吃人嘴软拿人手短,没道理你有钱,就让我白嫖。”
“你就是犟,还有自尊心,你要学我,不要脸,才能混得好,太要面子,混不开的。”
卓岸说的是事实,她又没有清高的资本,但又拉不下脸来,不过她做兼职可以拉得下脸就行了。
卓岸翻着朋友圈,忽然提到了一个故人,说:“棠棠,你有和贺哥联系不?”
贺哥......
张贺年......
秦棠心跳猛地加快了一下,说:“没有。”
“诶,你们现在不是一家人吗,怎么没有联系?”
“他没回来,没碰上面,就没有联系。”秦棠声音都变小了。
卓岸没看出端倪,说:“他去北城好多年了啊,过年都不回来,好久没看到他了,唉——”
秦棠也好久没看到他了,都过去那么多年了,她都上大学了。
卓岸其实很少在秦棠面前提张贺年,因为身份有些尴尬,因为张贺年的姐姐现在是秦棠的继母。
“棠棠,你会不会讨厌贺哥的姐姐啊?”卓岸八卦问她。
秦棠沉默,没有说话。
这个问题很难回答。
卓岸明白了,之后没再乱问了。
中秋节回家的时候,秦父和张徵月去了张家,她一个人在家里过的,吃保姆做的饭菜,那个家,没有她的一席之地,她就像个透明人,平时秦父回来基本不会问她的事,也不关心她学什么专业,问都不问的。
秦棠宁可在学校待,也不想回去。
可是一放假,张徵月又会打来电话,温柔问她放假什么时候回家,等她回到家里,张徵月当着家里保姆的面嘘寒问暖,关心她的身体学习,前几年其实装都不愿意装,秦棠渐渐长大懂事之后,张徵月似乎可能意识到什么,开始对她关心起来。
不管她是不是真心的,秦棠表现的都很平静冷淡,心里很清楚自己是接受不了张徵月做自己的后妈的,她宁可客客气气喊一声阿姨,跟喊别的阿姨没有什么两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