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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站在一片焦黑的废墟前,火焰还在空中留着余温。
记者们的镜头对准我,等着看我哭,看我求饶,看我跪地认输。
妈妈。女儿走到我身边,那张被烟熏得有些脏的脸上竟然露出了笑容,他们烧得掉衣服,烧不掉我的设计。
我的心脏狠狠一跳。
这是我女儿吗那个被顾淮折磨得自卑敏感的女孩
妈妈,我们现在就去巴黎。她握住我的手,用最后一笔钱。
飞机起飞前,我开始拨打那些已经封存多年的电话号码。
是我,萧岚。
我需要你的帮助。
最后一次。
意大利的顶级裁缝马里奥在电话里沉默了三秒,然后说:我马上来。
法国面料世家的老夫人听完我的话,直接说:仓库钥匙我会让人送过去。
那些退休的超模们,曾经在我的秀场上闪闪发光的女人们,一个个回复:算我一个。
我用了半生的声誉,换来了这最后一次集结。
巴黎的酒店里,我和女儿住在最便宜的房间。墙纸破旧,水龙头漏水,但她在灯下画设计图的样子,美得让我心疼。
与此同时,温雅的大秀正在城市另一端的豪华秀场举行。
我看着直播画面里的她,穿着我女儿的设计,接受着全世界的赞美。
这就是新时代的治愈系天才。
温雅的设计融合了东方韵味和西方摩登。
她将成为亚洲设计师的新标杆。
我关掉直播,女儿却突然笑了:妈妈,你看她的脸。
我重新打开画面,温雅正在谢幕,但那张得意的脸上却隐约不安。
因为她知道,今晚还有另一场秀。
时装周组委会的负责人亲自来劝我:萧女士,你们的秀场太简陋了,要不要延期
我站在那个只有一条T台的小厅里,看着仅有的五十个座位:不用。
但是媒体都去了温雅那边…
他们会来的。
晚上十点,温雅的秀刚刚结束,所有人都沉浸在对她的赞美中。
我的秀场依然冷清,只有几个好奇的记者和买手。
十点十五分,全场灯光突然熄灭。
一束追光打在T台尽头。
第一个模特走出来了。
她穿着和温雅同款的设计,但面料是顶级的真丝,手工是意大利大师的杰作,每一个细节都散发着奢华的光泽。
对比温雅那件粗糙的复制品,高下立判。
台下开始有人窃窃私语。
第二个,第三个,每一件都是对温雅那场秀的完美打脸。
后台的巨大屏幕亮起,左边是女儿的设计日志,密密麻麻的手稿和修改痕迹,右边是顾淮偷取设计的监控录像。
时间戳,一模一样。
创作过程,一目了然。
台下的议论声越来越大,手机闪光灯开始频繁闪烁。
这时,我拿起话筒,慢慢走上T台。
聚光灯打在我身上,我看见台下黑暗中,顾淮和温雅惊慌失措的脸。
感谢温雅小姐刚才的暖场表演。我的声音通过话筒传遍每个角落,现在,请大家欣赏真正的原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