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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握紧风筝,突然想起奶奶说过：
人这一生,总要为值得的事勇敢一次。
于是,我踮起脚,轻轻抱了他一下。
他的心跳声震耳欲聋。
寒假开始的前一天,陈叙带我去了他常去的天台。
那是建筑系老楼的顶层,几乎没人知道入口。
铁楼梯锈迹斑斑,踩上去会发出吱呀的声响,但视野却极好。
能俯瞰整个校园,甚至远处城市的轮廓。
黄昏的风有些冷,他变魔术似的从背包里掏出保温杯,倒出两杯热可可：
独家配方,加了肉桂。
我捧着杯子暖手,看夕阳把云层染成金红色。
他突然说：我拿到保研资格了。
真的怎么不早说！
我转头看他,差点撞到他凑近的下巴。
他笑着退后一点,手指无意识地摩挲杯沿：
其实,有件事更想告诉你。
风吹乱了他的额发,我注意到他喉结滚动了一下。
第一次在图书馆见到你,不是偶然。他声音低下来。
我隔壁室友就是小王,后来他总提起你,说‘那女生太刚了’。
我僵住了,热可可突然变得烫手。
我本来只是好奇,但那天看你对着《追风筝的人》发呆,突然就觉得......
他急急地补充。
远处钟楼敲响六下,惊起一群鸽子。
觉得什么
他深吸一口气,突然用掌心覆住我拿杯子的手：
觉得要是早点认识你就好了。
杯里的热可可晃出一圈涟漪。
寒假他果然带我回了老家。
那是个北方小城,湖面冻得结实,一群孩子穿着冰鞋笑闹着滑过。
陈叙变出两双二手冰鞋,信誓旦旦：
我五岁就会滑了,绝对摔不着你。
结果十分钟后,我们双双栽进雪堆里。
他头发上沾满雪沫,还强撑着嘴硬：
这是教学策略！先让你体会失去重心的感觉。
我抓起一把雪塞进他后领,他夸张地跳起来,追着我绕湖跑了半圈。
最后一起气喘吁吁地倒在长椅上。
喂,等春天湖化了,我们划船来吧他忽然正经起来。
你会划船
不会,但我们可以一起学翻船。他理直气壮。
我笑得差点从椅子上滑下去。
开学后,小夏成了头号CP粉。
每次陈叙来教室找我,她都会用气音起哄：
哟~风筝哥又来啦~
然后被我用笔记本拍回去。
三月樱花开了,陈叙偷偷折了一枝插在我笔袋里。
被老师发现后,我们俩一起罚站走廊,他在我手心写：
「像不像高中早恋被抓」
我掐他手背,他龇牙咧嘴却不敢出声。
四月底,他熬夜赶图病倒了。
我去宿舍送粥,他烧得迷迷糊糊还要贫嘴：
这算不算‘病中垂死惊坐起,暗风吹雨入寒窗’
闭嘴喝粥,再背错诗就灌你香菜汁。我把勺子怼到他嘴边。
他立刻做了个拉链封嘴的动作。
毕业典礼那天,他穿着学士服在台上拨穗。
我坐在台下拍照,镜头里他突然朝我的方向比了个心,全场哄笑。
散场时,他穿越人群跑来,额头上还带着汗：刚才帅不帅
一般吧,比追风筝的1900差远了。我故意撇嘴。
他也不恼,从袖子里变出一枚用穗子编的戒指：
那这个呢
阳光穿过梧桐叶,在他睫毛上投下细碎的光斑。
远处有人在抛学士帽,笑声像浪花一样涌过来。
我伸出手：勉强及格。
他低头给我戴戒指时,手抖得像个第一次拿刻刀的新手。
我轻轻抱住他,在他耳边轻言道：
「和你一起,才是追风筝的意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