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军训最后一天,汇演结束后,全班聚在操场合影。
教官难得露出笑容,挨个给我们发纪念徽章。
轮到我的时候,他低声说了句:以后别硬撑,身体最重要。
我接过徽章,阳光照在金属表面上,亮得刺眼。
远处,当初带头起哄的男生小王磨蹭着走过来,挠了挠头:
那个......之前的事,对不起啊。
我没说话,只是点了点头。
他如释重负,转身跑回了男生堆里。
晚上,我坐在宿舍书桌前,翻开崭新的笔记本。
第一页上,贴着奶奶留下的那枚旧纽扣。
我摸了摸纽扣冰凉的表面,轻轻写下一行字:
奶奶,我赢了。
林媚离开后的日子,像是一本被重新装订的书。
虽然纸张上还留着过去的折痕,但翻页时终于不再有刺耳的撕裂声。
周老师上任后,班级的氛围渐渐活络起来。
她不像林媚那样用权力压人,反而更像一个温和的引路人。
班会上,她鼓励大家提出对课程或活动的建议,甚至主动组织了一次匿名问卷:
有什么不满或需求,尽管写,我不记名。
问卷收上来后,她当真一条条去落实。
调整了不合理的值日表,取消了形式主义的晨跑打卡。
甚至为生理期的女生申请了免训权限。
男生们起初有些嘀咕,但很快发现,这种公平反而让班级更团结了。
我的生活也回到了正轨。
每天早晨六点半起床,和室友一起去食堂吃豆浆油条。
上课时认真记笔记,偶尔走神看向窗外,发现梧桐树的叶子正一天天变黄。
傍晚去图书馆自习,偶尔遇到同学,会互相点点头,或者小声讨论一道题。
平淡,却踏实。
某个周末,班里组织了一次秋游。
目的地是郊外的红叶谷,大家三三两两结伴爬山。
我原本习惯独来独往,但同寝室的女生小夏硬是拽住了我的胳膊:
别跑!咱们组队!
她是个活泼的北方姑娘,嗓门大,笑起来像洒了一地阳光。
一路上,她喋喋不休地讲着冷笑话,还非要拉我拍照:
笑一个嘛!你板着脸像来寻仇的!
我无奈地扯了扯嘴角,她却突然按下快门,得意地晃着手机:
看!多好看!
照片里的我站在枫树下,落叶纷飞,嘴角有一丝来不及收起的弧度。
秋意渐浓的午后,我在图书馆的角落里发现了一本被翻旧的《追风筝的人》。
书页间夹着一张便签,上面用钢笔写着一行小字:
「为你,千千万万遍——但这句话,应该对值得的人说。」
字迹清隽有力,末尾还画了只小小的风筝。
我正出神,身后突然传来一个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