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灵堂里飘着淡淡的檀香味,奶奶的黑白照片安静地摆在供桌上。
嘴角还带着她生前最常露出的那种慈祥微笑。
我跪在垫子上,一张一张往火盆里丢着纸钱,火光映在脸上,烫得眼睛发酸。
妈妈在一旁低声和亲戚们说着话,声音沙哑,时不时抬手抹一下眼角。
爸爸站在门口,背影僵硬得像块石头,手里捏着奶奶生前最爱用的那串佛珠。
突然,口袋里的手机震动起来。
我掏出来一看,屏幕上跳动着林媚两个字,瞬间像是有根针扎进了太阳穴。
刚按下接听键,还没放到耳边,就听见那头传来尖利刺耳的骂声:
楚雁!你胆子肥了啊没假条就敢跑你当学校是你家开的!
她的声音太大,连妈妈都转过头来看我,眉头皱了起来。
我闭了闭眼,再开口时,声音轻飘飘的,甚至还带着点笑意:
哎哟,导员,您这电话打得真及时,我正给我奶奶烧纸呢,要不您也跟她说两句
电话那头明显噎了一下,但很快又拔高了嗓门:
少跟我阴阳怪气!我告诉你,你这算旷课旷训,严重违反纪律!
现在立刻给我滚回来写检讨,否则等着处分吧!
火盆里的纸钱烧得正旺,我盯着那簇跳动的火焰,慢悠悠地说:
行啊,那您先把批给小王的假条收回来呗他不是也旷训补觉呢吗
她气得声音都变了调:你什么态度!人家是特殊情况,你是无故旷课!
我的声音平静:是啊,我奶奶死了算什么特殊情况,比不上人家打游戏累着了,对吧
妈妈走过来,轻轻按住我的肩膀,摇了摇头,用口型说:
别吵了,先回学校。
电话那头,林媚还在不依不饶地骂着,从没教养一路升级到社会渣滓。
我听着听着,突然觉得特别没意思,干脆把手机拿远了一点。
等她骂累了,才懒洋洋地回了一句:
导员,您骂累了吧要不喝口水歇歇我这儿还得给我奶奶磕头呢,先挂了啊。
说完,直接按了挂断。
妈妈叹了口气,摸了摸我的头发:
小雁,你先回学校吧,这边有我和你爸。
我盯着奶奶的照片,喉咙发紧,最终只是点了点头。
回到学校的第一天,我就知道林媚不会轻易放过我。
早训集合时,全班列队站得笔直,唯独我被单独拎了出来。
林媚踩着高跟鞋走到队伍前面,手里捏着一份处分通知,嘴角挂着笑意。
某些同学,目无纪律,擅自离校,旷训三天!
她的声音尖锐刺耳,在操场上回荡:
家里死个人就能无法无天了军训是命令,不是儿戏!
我低着头没说话,周围的同学偷偷瞥我,有人小声议论,有人露出幸灾乐祸的表情。
记大过一次,全校通报批评!
她啪的一声把处分单拍在我胸口:
再敢有下次,直接开除!
队伍解散后,我默默走到角落,把那张处分单揉成一团,塞进了口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