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客厅外传来餐桌上的酒杯碰撞声格外刺耳。
母亲林英的声音在酒精的催化下变得更加刻薄:
沈佳宜这个瞎子,生下来的孩子就是个累赘,还给我添了个赔本货女儿。现在倒好,至少还能派上用场,让大家都变美,也算物尽其用了。
难不成那个赔本货,还要我去养,我当然是要享受光阴啊。
邓丽莎放下酒杯,眼中闪着贪婪的光芒:
就是,你不知道,我们美容院的生意有多好。那些有钱的老太太们,为了年轻漂亮什么都舍得花。有时候原料不够,我们就......
她停顿了一下,看了看周围,压低声音,就从外面‘采购’一些新鲜货源。那些没人要的孩子,父母找不到的,正好物尽其用。
此时,我的手紧握着桌沿,额头冒着冷汗。
录音设备悄无声息地记录着这些令人发指的话语。
哈哈,你这生意做得精明!
林英拍着桌子大笑,那些孩子本来就是社会的负担,现在能为美丽事业贡献,也算死得其所了。
他们还在谈笑风生,喝着美酒。
阿姨说得太对了。
邓丽莎甜腻的声音响起,现在干细胞美容可是大趋势,童细胞的活性是成人的十倍不止。
我的胃部一阵绞痛。虽然看不见,但我能想象邓丽莎说这话时脸上贪婪的表情。
不过要小心点,邓丽莎压低声音,最近查得严,我们院里那些‘小材料’都是通过特殊渠道来的,要是被发现了......
廖斌捏着邓丽莎肩膀:
放心,你手下做得那么隐蔽,哪那么容易被发现。
餐桌上爆发出一阵笑声。
可他们不知道,我衬衫第二颗纽扣里藏着一个微型录音设备,正记录下他们说的每一个字。
深夜,酒精让全部人都睡得像很沉。
我轻轻起身,摸索着从床底取出早已准备好的背包。
借助窗外微弱的路灯光,我能看到房间里大致的轮廓。
我要去美容院,揭露他们关押被拐儿童的地方。
我轻手轻脚地穿上外套,从廖斌口袋里摸出车钥匙。作为生物研究所的前研究员,我知道如何提取和分析人体组织样本。
背包里装着我偷偷从实验室带出的采样工具和一台小型录音设备。
开车的过程比想象中顺利。
深夜的街道几乎没有行人,美容院所在的老旧商业楼一片漆黑,只有后门处亮着一盏昏黄的灯——邓丽莎白天无意中透露过,这是夜班保安的岗位。
我绕到建筑侧面,找到那扇年久失修的窗户。
廖斌两个小时前吹嘘过,这是他特意留给邓丽莎的安全通道,以防突击检查。窗户果然没锁,我轻松爬了进去。
黑暗的走廊里弥漫着刺鼻的消毒水味道。
我打开手机照明,微弱的光线下,走廊尽头的铁门格外显眼。我摸索着前进,突然听到一阵阵微弱的啜泣声。
我加快脚步,却在接近铁门时听到另一个声音。
别哭了,再哭就把你扔进粉碎机!一个粗犷的男声吼道。
我贴在墙边,小心地打开录音设备。
铁门开了一条缝,刺眼的白光透出来。
借着这道光,我看到墙上贴着一张值班表——今晚只有一名保安在地下室。
求求你......我想妈妈......一个小女孩抽泣着说。
保安骂骂咧咧地走出来,朝厕所方向走去。
我抓住机会闪进铁门,眼前的景象让我几乎窒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