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
俞琴扭着腰,一步步走到我面前。
她蹲下身,用只有我们两个人能听到的声音,轻声细语。
沈柔柔,你知道吗,我和景绅,在你怀孕的时候就在一起了。
我的瞳孔猛地一缩。
你怀着那个小杂种,又胖又丑,景绅说看见你就恶心。
他碰不了你,就夜夜来找我。
我挣扎着,可嘴上的胶带让我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俞琴看着我痛苦的样子,笑得更开心了。
她伸手,轻轻抚上自己的小腹。
而且,我现在也怀孕了。
是景绅的孩子。
为了我的孩子能名正言顺地生下来,你和你的小野种,就必须得死。
所以,才有了今天的这场铁道逃生直播啊。
原来这一切,都是为了给她和她肚子里的孩子铺路。
我血红的双眼死死瞪着她,恨不得将她生吞活剥。
俞琴被我的眼神吓得缩了一下,随即尖叫起来。
景绅哥!你快看她!她想杀了我!她想杀了我们的孩子!
陆景绅闻声走来,脸上满是厌恶。
他看着我,就像在看一堆垃圾。
我因为失血和缺水,意识已经开始模糊。
那些画面,此刻却像是一场笑话。
我看着眼前这张冷酷又陌生的脸,努力想要从他脸上找出哪怕一丝一毫过去的影子。
可什么都没有。
他只是冷冷地抬起脚,一脚踹在我的小腹上。
剧痛让我瞬间蜷缩起来,眼前阵阵发黑。
在我彻底合上眼之前,我看到他温柔地扶起俞琴,满眼心疼。
剧烈的震动将我从昏迷中摇醒。
刺眼的白光照亮了整个夜空,死亡的轰鸣声就在耳边。
高铁,正对着我们所在的铁轨冲了过来!
而陆景绅和俞琴,早就没了踪影。
只有那部还在直播的手机,冷冷地记录着我最后的挣扎。
他们开车走了,把我和孩子留在这里,等死。
啊——!
我喉咙里爆发出不似人声的嘶吼,肾上腺素冲刷着四肢百骸。
我拼了命地扭动身体,手腕被粗糙的绳索磨得血肉模糊,剧痛几乎让我再次昏厥。
可我不能倒下!
我扭头看向身边的孩子,他小小的身体在铁轨的震动下微微颤抖着,双眼紧闭。
我不管不顾,像一头濒死的野兽,疯狂地撕扯着。
高铁的鸣笛声已经变成了撕裂耳膜的尖啸,灼热的风扑面而来!
咔哒一声。
绳子,断了!
我甚至来不及感受手腕上传来的解脱,疯了一样扑过去解开孩子身上的束缚。
就在高铁即将碾到我们脸上的前一秒,我抱着他。
用尽最后的力气,狼狈地滚下了路基!
我撕开口鼻上的胶带,掀开面具,伏在地上,大口大口地喘着气,怀里的孩子却毫无反应。
我颤抖着伸出手指,探向他的鼻息。
没有。一点气息都没有......
啊......
我发不出一声完整的哭嚎,喉咙里像是被灌满了铅,只能挤出破碎的悲鸣。
我抱着孩子冰冷的身体,摇摇晃晃地站起来,冲向不远处的公路。
一辆破旧的三轮车在我面前停了下来。
姑娘!你这是怎么了!快!上车!我送你们去医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