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探监室的灯光惨白刺眼。
江沉穿着橙色的囚服,双手戴着手铐,颓然地坐在玻璃对面。
当沈墨带着那只熟悉的喜鹊走进来时,他猛地站起身,瞳孔骤缩。
喜鹊站在沈墨肩头,羽毛乌黑发亮,眼神冰冷如刀。
沈墨慢条斯理地坐下,指尖轻轻抚过喜鹊的翅膀,唇角勾起一抹讥讽的笑:
江总,别来无恙啊。
江沉喉咙发紧,声音沙哑:倩倩。
喜鹊别过头,连一个眼神都懒得给他。
沈墨嗤笑一声:别叫得这么亲热,她现在是我的。
他故意凑近玻璃,压低声音:你知道为什么你的公司突然破产吗
因为她把好运给了我,是你亲手把这份运气作没的。
江沉浑身发抖,双手死死按在玻璃上:
我错了。我真的知道错了!
他盯着喜鹊,眼泪砸在台面上:求你原谅我,我以后一定好好对你。
沈墨打断他,眼神讥诮:你还有以后吗这些罪名够你蹲到死了。
喜鹊忽然振翅飞起,落在探视台上,漆黑的眼珠冷冷扫过江沉。
那一瞬间,他仿佛看到妻子临死前的眼神。
失望、憎恶,再无一丝留恋。
她张开嘴,发出的却是一声尖锐的鸟鸣,随后头也不回地飞回沈墨肩头。
连一句话,都不屑再与他说。
沈墨站起身,整理了下西装袖口,语气轻快:
对了,忘了告诉你,下个月江氏企业成功并入沈氏集团,可惜你不能来参加了。
说完,他转身离开,喜鹊的尾羽扫过玻璃,像一记无声的耳光。
江沉瘫坐在椅子上,望着他们远去的背影,终于捂着脸嚎啕大哭。
可惜,这世上从无后悔药。
探监室的铁门在身后重重关上。
沈墨抚了抚肩头的喜鹊,低笑一声:解气了吗
喜鹊轻轻啄了啄他的指尖,眼底闪过一丝晦暗的光。
她展翅飞向走廊尽头的窗户,窗外阳光刺眼,照在监狱高墙上。
像极了当年江家别墅的琉璃穹顶。
那时候,她也曾满心欢喜地以为,那是她的家。
沈墨走到她身后,指尖漫不经心地卷着她的一缕尾羽:
江沉的刑期至少二十年,林薇的非法实验涉及人命,大概率是死刑。
他顿了顿:至于江氏,已经烂透了。
喜鹊沉默地望着窗外。
远处,一辆押送犯人的警车缓缓驶离,车窗后隐约可见江沉憔悴的脸。
他扒着铁栏,死死盯着她的方向,嘴唇开合,像是在喊她的名字。
沈墨嗤笑:现在知道后悔了
喜鹊忽然振翅,猛地冲向那辆警车。
却在即将触及车窗的瞬间骤然拔高,头也不回地飞向天际。
她给过他的,早已连本带利收回。
沈墨望着她远去的身影,眯了眯眼,拨通电话:
把江沉在监狱里的特殊关照安排上。
他轻笑:毕竟霉运缠身的人,很容易意外身亡,对吧
电话那头恭敬应声。
阳光依旧灿烂,仿佛从未照进过那间阴暗的探监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