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回家路上,宋砚像往常一样跟在我身边。
曦曦,志愿表你带了吗
带了,在这里面。
我拍拍书包。
那......你考虑得怎么样了
他踢着石子,语气像是个做错了事的小孩：
我知道这个要求很自私......
我答应你。
我回答道。
闻言,他猛地停下脚步,眼睛睁大：
你说真的
嗯,真的。我对他笑着说道,对于我而言,学校不重要,重要的是和谁一起。
你是不是也是这么觉得呀。
他一把抱住我,抱得那么紧。
曦曦,你放心,我保证不会让你后悔的！
我没再说话,靠在他肩上,看着远处树上的知了。
好。
......
晚上宋砚发来消息：
【我把志愿表改了,和你报同一所！明天一起交吧】
我回复：【好啊。】
然后打开和许沉的对话框：【东西拿到了吗】
他几乎是瞬间就回复了我的信息。
一个压缩包发了过来。
我点开,解压后竟然有七百多页聊天记录。
看到其中一些照片的时候,我几乎感觉不认识宋砚了。
他和林雅,因为青春期少男少女的悸动好奇,早就已经将彼此交给对方。
聊天记录中不乏一些大尺度的话题和照片。
看的我忍不住干呕。
强忍着恶心往下滑,滑到前天的聊天记录。
林雅：【你确定程曦会跟你报二本】
宋砚：【百分百确定。那蠢货为了我什么都肯做。】
林雅：【那说好了,等她录取通知书到手,你就甩了她。】
宋砚：【当然。要不是为了你,谁要哄那个书呆子十年啊。】
我深呼吸,吐出一口浊气,似乎在这一刻将对宋砚十多年的执念就此放下。
面无表情的合上电脑,拉开抽屉。
里面躺着北大的预录取通知书,上周就寄到了。
我轻轻抚摸着证书,笑了。
宋砚,既然你选择骗我,那我也骗骗你吧。
第二天全班集合交志愿表。
宋砚一直盯着我填完才放心交上去。
他开玩笑的跟我说道：
现在反悔还来得及。
我把表格交给老师：我不反悔。
林雅就坐在我前排。
交完表她回头看了我一眼,和宋砚交换了个眼神。
见状,我也跟许沉交换了个眼神。
......
交完志愿表的第三天,宋砚开始不回我消息。
我站在他家楼下等了四十分钟,才看见他慢悠悠晃过来。
校服领口还沾着口红印。
等很久了
他抓了抓头发,我刚刚在帮周雅补习物理。
我没说话,只是盯着他领口看。
他顺着我视线低头,突然暴躁地扯了扯衣领：
看什么看就你眼睛尖是吧
我愣住了,这是十年来他第一次吼我。
真是演都不演了。
你之前说每天放学要给我补数学。
我尽力控制着情绪,攥着错题本。
可是已经三天了,你也没有教我......
他愣了下,看着我突然笑出了声：
程曦,你680分的人需要我补课
他伸手拍拍我的脸,装什么装啊
他手指上有周雅常用的柑橘香水味。
而且你志愿表交都交了,
他凑近我耳朵,声音不屑：
现在装好学生给谁看
说完他把书包甩上肩头,吹着口哨走了。
我在原地努力控制面部情绪,生怕被他一个回头看到。
等他彻底走远后,我才放心笑出来。
手机震动,我看了看,是周雅发了条朋友圈。
照片里宋砚在帮她系鞋带,配文某些人费尽心机也得不到的东西。
评论区是一连串的99999。
我只觉得讽刺,感情宋砚天生不爱当人,就爱在别人那当个人都算不上的东西。
那我丢掉他,也是情理之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