汤乔允猛地转头,眼底满是嫌恶,像在看什么脏东西:“宫北琛,你别得寸进尺。”
她下意识往后缩了缩,手紧紧护住小腹,仿佛他是什么洪水猛兽。
宫北琛脸上的温情瞬间僵住,眼底闪过一丝阴霾。
他故作受伤地笑了笑:“我只是想……好好告别。毕竟,等孩子生下来,我们就真的没机会了。”
“不必了。”
汤乔允别过脸,声音冷得像冰,“你的告别,我承受不起。现在,立刻,请你马上出去。”
她的语气没有丝毫转圜的余地,连余光都懒得再给他。
宫北琛站在原地,看着她紧绷的侧脸,手指无意识地攥紧。
“乔允,最后一个拥抱都不肯给我吗?”
汤乔允心腔一炸,“马上给我出去。”
“好,我走。你……好好照顾自己。”
他转身离开,脚步重重地踩在地板上。
汤乔允也不在看他,转身想回到病床上。
然而。
她刚一转身。
身后,宫北琛猝不及防霸道的将她抱住。
“呃啊…你放手,你要做什么?”
宫北琛紧紧抱住她,将头埋进她脖颈,“老婆,让最后好好抱抱你,我发誓,最后一次。”
他越抱越紧,仿佛要将她揉进身体里。
汤乔允心神一慌,用力想挣脱,“你放开。”
“不要反抗,我真的只是想最后一次抱抱你。只是抱抱,乖,听话。”
说完。
他的下颌在她耳后拱了拱。
炙烈的气息,像火一样撩起她的敏感神经。
汤乔允心底更慌,用力扣他手指,想让他松手。
“宫北琛,你放手,放手…”
如果只是最后拥抱一下。
那倒也没什么。
可他每次说抱抱。
到后面就会升级成亲亲。
再从亲亲又升级到睡睡。
而且…
他非常恶劣难缠,贪婪又凶悍。
被他缠上,他会没完没了。
而更让她惊恐和抗拒的是。
她根本控制不住自己的身体,忍耐不了他的撩拨。
他会极快速的让她达到第一次‘巅峰’,让她彻底失去抵抗的能力。
最后,只能任他为所欲为,一次又一次……
“砰!”一声。
她挣脱不了,只能故技重施,用脚后跟狠狠踩他的脚。
可惜…
今天穿的是平底鞋,根本发挥不出高跟鞋那么强的威力。
“嘶~”宫北琛只是疼的轻吟一声。
没像上次那样被她的高跟鞋踩中脚趾时,疼的抱脚乱蹦半天。
“放手放手给我放手--”
脚踩,肘击,挖,扣,掐。
她把能攻击的招数通通用了一遍。
“嘶~,你就这么恨我吗?最后抱一次都不肯吗?”
汤乔允的指甲深深嵌进他的手臂肉里,声音因愤怒和恐慌而发颤:“恨?宫北琛,你不配!”
她猛地偏头。
用尽全力撞向他的下颌。
“咚--”的一声闷响。
宫北琛吃痛,手臂的力道终于松了些。
汤乔允抓住机会,像挣脱枷锁般猛地推开他。
踉跄着后退几步,后背重重撞在床沿,疼得她倒抽一口冷气。
宫北琛见状,吓得脸色发白,“小心。”
汤乔允捂着小腹,警惕地瞪着他,眼底满是血丝:“宫北琛,你再敢碰我一下试试!”
宫北琛捂着被撞疼的下颌,眸色沉沉地看着她。
她的头发散乱,脸颊因愤怒泛着红晕。清冷绝美的眼睛此刻像淬了火,又凶又烈,却偏偏勾得他心头一阵发紧。
“我只是想抱抱你……”
“滚!”汤乔允厉声打断,抓起床头柜上的水杯就朝他砸过去。
这次没砸中,水杯落在地上,水渍溅了他一裤脚。
“乔允,你别这么激动。我走,我走还不行吗!”
“滚啊!”
她几乎是吼出来的,眼泪不受控制地涌上来,“你是不是觉得我好欺负?是不是觉得只要你想,就能随便拿捏我?”
她的声音里带着浓浓的绝望,像一头被逼到绝境的小兽,用嘶吼掩饰着脆弱。
宫北琛看着她这副样子,心里像被什么东西堵住了,闷得发慌。
他想说自己不是故意的,想说只是太舍不得。可话到嘴边,却变成了沉默。
他知道,现在说什么都是错的。
“好好好,我走我走。”
最终,他深深地看了她一眼,转身大步走出病房。
“呯!”房门重重的关上。
病房里终于安静了。
汤乔允顺着床沿滑坐在地,双手紧紧抱着膝盖,压抑的哭声终于忍不住溢出来。
她怕的从来不是他的拥抱。
而是自己那该死的无法掌控的身心。
更恨自己总是能被他轻易夺舍,而又没有抵抗的能力。
他可恶到……甚至可以控制她到达‘失控时’的时间。
这次还好。
她因为怀孕了,他不敢强行乱来。
不然,她又会被他抱上床,成为他魔爪下猎杀的小小猎物。
……
接下来的三天。
汤乔允调整好情绪和状态,把所有精力都投入到古董馆的事务里。
丢失的十六件珍贵古董。
宫北琛帮她找回来九件,同时,帮她把张馆长卖掉的钱要了回来。
剩下的七件,已经流落国外。
他虽然派人继续追查,但大概率追不回来了。
“嗯~,剩下的只能靠自己了。”
她让律师对接了警方,将失窃案的线索整理成册递过去。又联系了几位在文物界颇有影响力的前辈,拜托他们帮忙留意非法交易渠道。
每天除了必要的检查和休息,她不是在打电话沟通,就是对着电脑梳理资料。
阿茹:“汤总,您这哪像住院,分明是把办公室搬来了。”
汤乔允淡淡一笑,没有接话。
只有让自己忙起来,才能不去想宫北琛,不去想那些糟心的事。
这天下午,她刚和海外的朋友通完电话。得知有两件失窃的玉器出现在东南亚的黑市,手机忽然响了。
她深吸一口气,点开和管家的聊天框,输入:“让仓库那边加派安保,我明天过去一趟。”
“好的,小姐,我马上安排。”
发送完毕。
她关掉手机,靠在床头闭上眼。
现在。
她的目标只有一个:
找回藏品,平安生下孩子,然后彻底消失在他的世界里。
第二天一早。
汤乔允在护士的陪同下,去了古董馆的临时仓库。
仓库设在城郊一栋隐蔽的别墅里,四周布满了监控。
门口还有专业安保人员守着。
管家和警方早已等在那里,看到她下车,连忙迎上来:“汤小姐,您怎么亲自来了?这里路不好走,您身子要紧。”
“我放心不下。”
汤乔允目光扫过仓库里整齐排列的展柜,“清点得怎么样了?”
“已经核对完了,除了之前失窃的七件,剩下的都完好无损。”管家递过清单,“您看,这是详细记录。”
汤乔允接过清单,指尖划过那些熟悉的藏品名称。
爷爷生前最爱的青花梅瓶、明代的和田玉摆件、还有那幅题字的古画……
每一件都承载着回忆。
她深吸一口气,压下心头的酸涩:“东南亚那边有消息了吗?”
“说是查到了那个地下团伙的窝点,准备近期行动。”
张叔叹了口气,“就是怕他们狗急跳墙,毁了藏品。”
汤乔允沉默片刻,忽然开口:“张叔,帮我联系一下拍卖行的林总。”
“大小姐是想……”
“把这些非核心藏品先拍卖掉一部分。”
她抬眸,眼神坚定,“一来可以回笼资金,加大追查力度。二来,也能麻痹对方,让他们以为我们急着止损,放松警惕。”
管家愣了愣,随即点头:“还是您考虑得周全,我这就去办。”
正说着,汤乔允的手机响了,是律师打来的。
“汤总,宫先生那边让人送来了一份文件,说是关于古董追回的补充协议,需要您过目。”
汤乔允皱眉:“我不是说过,后续事宜不用他插手吗?”
“对方说……这是宫先生的一点心意,就算不合作,也希望您能看看。”律师的语气有些为难。
汤乔允沉默几秒:“让他放在你那里,我暂时没时间看。”
挂了电话,她揉了揉眉心。
宫北琛总是这样,用各种方式渗透她的生活。像一张无形的网,想把她牢牢困住。
回到医院时,已是傍晚。
夕阳透过窗户洒进病房,在地板上投下长长的光斑。
汤乔允刚坐下,护士就端着药走进来:“汤总,该吃安胎药了。”
她接过水杯,正要吃药,病房门忽然被推开。
宫北琛站在门口,深情带着一丝落寞和沉重。
汤乔允的动作一顿,脸色瞬间冷下来:“谁让你进来的?”
宫北琛没说话,径直走到她面前,将手里的保温桶放在床头柜上,声音沙哑:“我让张妈炖了燕窝,你喝点。”
“拿走。”汤乔允别过脸。
宫北琛蹲下身,视线与她平齐,“我知道那天吓到你了,对不起。”
这是他第一次这么直白地道歉,语气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脆弱。
汤乔允的心跳莫名漏了一拍,却依旧硬着心肠:“不必了,宫先生。我们之间,除了孩子,没什么好说的。”
“有。”宫北琛看着她的眼睛,一字一句道,“我查过了,那个地下团伙的头目欠了赌债,准备把偷来的古董卖给中东的买家,时间就在这周末。”
汤乔允猛地转头看他:“你怎么知道?”
“我有我的渠道。”他从口袋里掏出一张纸条,“这是交易地点和时间,你交给警方,他们会有准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