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第2章
段霆栩一步一步走近,双眼紧紧盯着我。
他突然掐着我的脖子,把我按在餐桌上。
桌上的虾球被撞滑到地上,盘子摔得四分五裂。
「我允许你走了吗
「你以为,段家是你想来就来,想走就走的地方」
男人的声音冷得像冰,一字一句地砸在我心上。
「林心洛,认清自己的身份。
「你欠我一条命,我要你用这一辈子来还！」
段霆栩双目通红,恶狠狠地盯着我。
直到我快要窒息,他才放开手。
重新获得空气后我大口喘着。
翻身起来时,失去重心直往地面摔去。
余光看到地面的碎瓷片,我慌忙拿手去撑。
但手下一滑,我的侧脸直直地冲向锋利的瓷片。
正当我认命地觉得就此毁容时。
一只温暖的大手突然扶住了我的脸,隔在我和瓷片中间。
顿时鲜血直流。
段霆栩的手背被划出很长一道口子。
我愣在原地,抬头看向他。
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错觉,段霆栩好像松了一口气。
随后皱着眉头,眼神中泄露出一丝紧张。
他不顾手上的伤口,把我横抱起来。
温柔地放在沙发上。
喊佣人帮我处理伤口。
可能是在阳台上冻了一晚上,又精神紧绷大起大落。
莫名地,粘上沙发后我就睡了过去。
12
醒来时,我正躺在卧室的床上。
段霆栩见我睁开眼,扶我起身靠在床头。
递来药和温水,轻声说道：
「你发烧了,先把药吃了吧。」
他帮我把碎发挽到耳后。
怔愣一瞬,起身匆匆走了出去。
等我吃完药后,段霆栩拿着一个小盒子走近。
用棉签粘着,轻轻涂在我的眼角。
是我的泪痣。
妹妹没有这颗泪痣。
刚嫁进来时,段霆栩曾多次带我去点痣。
但这颗痣非常顽强,无论怎么点怎么切。
都会重新生长出来。
没有办法,段霆栩就命令我拿化妆品遮住它。
我依言照做,不管白天黑夜。
这颗痣,已经五年不见天日了。
段霆栩抚摸着我的脸,吻了上来。
我伸手猛地把他推开。
我现在的身体,绝对承受不了他。
段霆栩没想到我会拒绝,扬起嘴角讽刺道：
「怎么不愿意不是喜欢我吗不是我说什么都肯做吗」
他凑近我耳边,轻笑：
「我现在,可以赏你一个孩子。」
说着就把我的衣服往下拽。
我拉不住衣服,抬手扇了他一巴掌。
「别碰我！」
我的声音里是压制不住的颤抖：
「段霆栩,你亲眼看着我被伤成这个鬼样子,医生说我伤得很重,甚至无法怀孕。你还想强来,你是禽兽吗」
段霆栩懵了一瞬。
回过神来,双眸深深地盯着我。
「你把自己当什么了你不过是个赝品,要不是顶着这张脸,你以为我能忍你到现在」
没等我回应,段霆栩摔门离开。
我听到他吩咐佣人：
「别给她饭吃,让她在房间里好好反省,一步都不许踏出来。」
13
第二天早上,门锁被拧开。
桌球妹悠悠地晃进来,端着一碗白米饭。
「吃饭咯～」
说着一抬手就扔到床上。
碗在被子上翻滚,米饭粘了一床。
她咧着嘴,好奇地说：
「哎,你怎么样那天玩得那么野,没整残吧段哥也真是的,我看着都害怕,他还忒淡定。」
见我没反应,她嗤笑一声：
「这会儿你还装什么清高,我听说了,你们要离婚了是吧,死赖在段家这么几年,你脸皮也是真够厚的。
「段哥他现在喜欢我,你赶紧趁早滚蛋,别挡了我的道！」
见我依然面无表情,桌球妹翻了个白眼：
「没劲,吃完就下楼吧,段夫人在客厅等你。」
说完便晃出了卧室。
客厅除了段夫人,还有一位律师。
段夫人见我进来,迫不及待地开口：
「那天你说要离婚,我就请了律师来拟离婚协议。你看看有什么问题,尽管提,律师会调整,没问题就签了吧。」
段夫人一直很讨厌我。
尽管我想尽办法去讨好她,做她喜欢吃的菜,陪她参观艺术沙龙......
但她对我从来没有好脸色。
还常常在段霆栩面前挑剔讽刺。
每当段霆栩对我有所不满时,她就在一旁煽风点火。
段夫人应该是这些年来,最希望我离婚的人。
所以自从我提起离婚,她动作很迅速。
我认真地看了一遍这份协议,要求我净身出户,不会给我一分财产。
换以前,我起码会想要争取一点利好的条款。
但现在,没必要了,我只想尽快离开。
段夫人见我利落地签字,非常惊讶。
「终于舍得滚了」
我点点头,起身回房收拾。
14
段霆栩低头看着手机,揉了揉太阳穴。
今天发过去的短信,她一条都没回。
这几天,她越来越放肆了。
他让助理拒绝了今晚的应酬,吩咐司机马上回家。
或许是饿了一整天,她的身体很虚弱。
所以没有精力看手机。
段霆栩看了眼时间,拨通佣人的电话。
「做一顿晚餐,丰盛一点,半小时后我要能吃上......对了,做个胡箩卜炖牛肉,夫人爱吃。」
段霆栩回到家,餐桌上已经摆满了八菜一汤。
他大步上楼,却看到卧室门大开。
「我说过,让你今天不能踏出房门半步。要不是我今天回来得早,还不知道你阳奉阴违......」
段霆栩找遍了整个卧室,都没看见林心洛。
他突然有一种不好的预感,愤怒地冲佣人大吼：
「不是让你们看好她吗她人呢！」
佣人小心翼翼地回答：
「今天段夫人来过,她不让我们把少夫人关在房间里......少夫人下午出去了,我们不敢拦。」
段霆栩没再发短信,而是直接拨通林心洛的电话。
「对不起,您所拨打的电话已关机,请稍候再拨......」
连打几通,全是关机。
他开始着急,拨通了母亲的电话：
「妈,林心洛呢你把她接走了」
电话那头沉默片刻,说道：
「本来想等你忙完再告诉你,既然下班了,那你现在回段家老宅一趟吧。」
以为是母亲带走了林心洛,段霆栩放下心来。
驱车赶往段家老宅。
15
进门后却仍然看不到林心洛的身影。
找遍每一个角落,确定林心洛不在。
「妈,她到底在哪！」
段霆栩开始担忧。
那么晚了,她一个人能去哪
会不会在外面遇到意外
段夫人拿出离婚协议书,放在段霆栩面前。
「签了吧,她终于肯走了。」
段霆栩不明所以：
「她去哪儿了」
拿起笔正要签字,突然发现文件上方的几个大字。
离婚
往下看完整份协议,林心洛已经签好了名。
段霆栩一下子就慌了。
他想要立刻见到她,不管她愿不愿意,先带回家再说。
自从听到她提离婚,段霆栩有过一瞬间的恐惧。
但很快就消失了。
林心洛怎么舍得离婚呢
她肯定又是在装,想以退为进。
自己最近跟桌球妹走得近,冷落了她。
她是想要闹出点事来博取关注。
段霆栩一拍桌子：
「我不可能跟她离婚,快告诉我她人在哪儿！」
看到儿子突然的暴躁,段夫人很诧异。
「她下午收拾行李后就走了,不知道去了哪里。这不是很好吗这贱人终于没脸留在段家了,离婚是好事,你终于能摆脱掉这个累赘,以后你想娶哪个千金......」
段霆栩突然一拳砸在茶几上。
玻璃碎了一地。
他把离婚协议书撕碎,冷冷地说：
「妈,我和她的事,还轮不到你来插手！」
段夫人愣在原地。
儿子明明向来都不喜欢林心洛。
呼之即来,挥之即去。
当年是被骗了婚,才不得已娶进门。
怎么现在,却一副不能失去她的样子
段夫人还想劝,但段霆栩大步离开。
攥紧的拳头还在滴血。
一滴接一滴淌在地板上。
16
段霆栩匆匆驱车回别墅。
一路超速,生怕晚一秒就要失去什么。
她不可能走的。
她费尽心思成为了他的妻子。
这些年,她卑微地爬上他的床。
再过分的要求都忍着眼泪满足。
应酬时兄弟们嫌她低贱,拿酒泼她。
大冬天她浑身湿透,也只是咬牙坚持。
没有任何抱怨和躲闪。
他去邻市出差,半夜宿醉时随手发条朋友圈。
她居然大晚上跑过来,就为了送碗醒酒汤。
这些年,段霆栩能感受到她的爱。
爱到处心积虑替代妹妹结婚。
爱到愿意承受一切屈辱。
这样的林心洛,怎么舍得跟他离婚
段霆栩跑进卧室,到处翻找。
床头柜上摆着一枚素圈戒指。
这是后来买的。
婚礼上,段霆栩亲手为她戴上昂贵的钻戒。
发现真相后,他不顾她的哀求。
狠狠扯下她无名指上的戒指。
为了应酬时的妻子身份,他让助理随便去买一枚素圈。
即使这样,她也每天戴着,从不离手。
但现在,这枚她百般珍惜的戒指。
孤零零地躺在床头柜,连个首饰盒都没有。
衣柜里的衣服还在。
段霆栩出国工作时,会顺手给她买些衣服。
当季的所有新款全部打包带回。
她几乎不买衣服,要买也只是穿了几年旧衣服终于穿坏了。
「你穿这种地摊货,是存心想要丢段家的脸吗
「还是说,你想让外人觉得段家亏待了你」
她战战兢兢地想要开口解释。
在看到段霆栩把国外带回来的衣服扔给她时。
眼里的着急瞬间变成惊喜。
眼神亮晶晶的,红着脸凑过来拉他的手。
现在这些衣服都还在。
但那些地摊货没了。
像它们的主人一样,消失得一干二净。
段霆栩命人去找,无论如何都要把少夫人找回来。
那天在桌球馆,他是玩得有点过分。
让她伤心了。
但没关系,只要把人找回来。
他会放下身段去哄。
大不了允许她不再避孕,让她生几个孩子。
她自然就会巴巴地粘上来,随他欺负。
但这次,段霆栩错了。
17
我回到老家,弟弟得知我离婚。
一拳砸在我脸上。
「你特么脑子被狗吃了！他们让你离婚你就离婚那姓段的玩腻了就把你甩开凭什么！
「我不是让你别吃避孕药吗让你给他生孩子,有个孩子就能在段家站稳脚跟,你倒是生一个啊！
「没用的东西,离婚就算了,还特么净身出户！一分钱都没捞着！」
几拳下来,我趴在地上无法动弹。
妈妈才上来阻止他。
「别打了！打死了就真没用了！你带她去医院验伤,让段家赔钱啊！」
数不清第几次了。
妈妈和弟弟把我当血包,一次又一次地找我要钱。
我不肯跟段霆栩开口。
弟弟就把我踹在地上,扯着我的头发甩我巴掌。
妈妈没有阻止他,反而跪在地上一下一下地向我磕头。
直到我嘴角渗血,弟弟才停手。
「没用的东西！枉我费尽心机把你嫁进段家,你居然连半个子都吐不出来！
「那你还留在这里干嘛让那姓段的白上是吗特么一个贱骨头......
「看病总要钱吧,你这个样子进医院,他肯定会给你打钱吧,让他打我卡上,听见没！」
不知道为什么,每次进完医院,妈妈弟弟就很长一段时间没再来找我。
但无所谓了,只要他们不再来找我,找段家的麻烦。
我懒得深究。
18
睁开眼时,我躺在县城的小诊所里,打着点滴。
听到妈妈和弟弟的谈话。
「他这次肯给吗虽然他以前出手都很大方,但毕竟......毕竟现在都闹离婚了......」
「他给！我也以为他不肯给来着,准备了一肚子借口,没想到那姓段的答应得忒利索,还问我现在在哪儿......可能是分手费吧,怕是最后一次了,咱们要讹一笔狠的......」
听到他们联系上段霆栩,我突然感到一阵没来由的惊慌。
不能让他找到我！
明明是我提的离婚,现在却这么狼狈......
我不想再承受他冷眼的嘲讽。
趁妈妈弟弟出去吃饭时,我拔掉针头悄悄离开。
回家拿上行李和证件,买了一趟即将发车的火车。
只要能马上离开,随便去哪里都好。
19
段霆栩来到小诊所,没找到林心洛。
他着急地打电话给林耀祖。
林耀祖回来时也一脸懵。
「刚刚还在这儿挂着水,人呢」
林耀祖连忙打电话。
关机。
「你耍我」
段霆栩语气里是毫不掩饰的愤怒。
林耀祖有点慌了：
「我......我耍你干嘛,我巴不得把她给你送回去。
「你......你们有钱人不是很牛吗派人去找啊！我姐她肯定是听说你要来才跑的！
「你......你赔我姐姐,她回来一身都是伤！肯定跟你脱不了关系,你赔钱！一千万,赶紧打我卡上！」
林耀祖怕姐姐是真跑了,就拿不到钱了。
他强装镇定地跟段霆栩谈判：
「你要是不肯给,我打死都不会告诉你她在哪儿！」
段霆栩知道人又跑了,又生气又担心。
面前的黄毛小子吼得他心烦。
他给了助理一个眼神。
对方心领神会。
一会儿保镖走进来,强行将林耀祖从诊所拖到偏僻的巷子里。
揍得鼻青脸肿,掉了一嘴的牙。
林心洛她妈跪在他脚边求饶。
「别打了！我求求你......是我女儿对不起你,但你不要打我儿子啊,他是无辜的啊！
「我答应你！我会把她骗回来,绑起来给你送过去,你要杀要剐随你处置！放过我儿子吧我求求你......」
怕段霆栩不相信,她赶紧补充说：
「你别不信,我女儿心软,只要我以死相逼,她就什么都答应,结婚那天就是......求你相信我......」
「你说什么」段霆栩低头看着地上的女人。
20
段霆栩脑子里突然很混乱。
可能有什么东西,他搞错了。
「我......我没......什么结婚......」女人眼神躲闪,结结巴巴。
直到保镖把林耀祖的10根手指全部掰断,她才磕着头哭喊。
原来,五年前。
段夫人好赌,债主找上门催债。
拿刀要把她的手指砍掉。
林心怡看到后连忙去阻止。
拉扯之间,段夫人想趁机逃跑。
用力把林心怡推向对方。
结果,刀尖意外地割开了林心怡的颈部大动脉。
鲜血喷出,当场身亡。
段夫人害怕好赌的事败露,拿杀人来威胁债主,对方马上跑路。
她又去找林家,才发现林心怡还有个心脏病的双胞胎姐姐。
于是就与见钱眼开的林家人合谋,让林心洛换上林心怡的健康心脏,并制造林心怡意外身亡的假象。
最后逼林心洛替嫁。
段霆栩知道真相后,整个人愣在原地。
无法接受这一切。
21
我一个人来到南市。
利用我的好手艺,在一家小餐馆做厨师。
租着300块钱的单间,每天过得很充实。
我以为蹉跎了这五年,我的人生已经失去了价值。
没有哪个家容得下我。
但走出来后才发现,这个世界是能容得下所有人的。
我本以为,妹妹给了我这颗心脏,那我就该替她而活。
但是在火车上,我久违地梦到了妹妹。
她拥抱了我伤痕累累的身体。
这些年来,她是唯一一个安慰我的人。
她说,无论我做什么,她都会支持我。
她让我不要背负着她的死,辛苦地活着。
让我为自己而活。
梦醒后,我突然想开了。
我有能力好好地生活下去。
再次见到段霆栩时,他很憔悴。
晚上过了饭点,我正常下班。
正要骑上电动车时,手腕突然被握住。
本能地想要大喊时,一股熟悉的气息从身后袭来。
我落入一个滚烫的怀抱中。
「洛洛,我终于找到你了。」
耳边的声音沙哑得不像话,仿佛被火烧过。
我征在原地,大脑一片空白。
下一秒,我本能地挣扎。
段霆栩却搂得更紧,仿佛要把我揉进身体里。
「别动,让我抱一会儿......」
我连忙去掰他的手指,想让他松开。
但直到「咔」地一声脆响,手指脱臼了。
但段霆栩还是不肯松手。
「对不起,洛洛,我错了,给我一次机会......」
「你放开我。」
他浑身一颤,但还是紧紧地贴着我。
「很疼。」我撒谎。
他瞬间放开了我,并追问我哪里受了伤。
眼神里充满了关心,一副很紧张我的样子。
「别碰我。」
我骑上电动车,扬长而去。
22
之后一个月,段霆栩都赖在小餐馆。
一坐就是一整天。
他也买了一辆电动车。
跟我并肩开。
我不理他,他就自顾自地说着。
他把段夫人送进了监狱,过失杀人,牢底坐穿。
林耀祖被打残了,只能在街边乞讨。
我妈给饭店洗碗,一个月工资千来块。
攒钱给儿子做矫正手术。
「洛洛,跟我回家吧,我没有签离婚协议书,你还是我的妻子,我会好好补偿你,我们重新开始好不好
「你在这里到底图什么每天累死累活才赚那么点钱,一年下来都不够买我给你的一件衣服。
「跟我回去,你永远是我的夫人,你想要什么我都能给！」
「真的吗」
「真的！」段霆栩终于得到了回应,兴奋地保证。
「我要离婚协议书,你签吗」
「没问题！我......你说什么」
反应过来后,段霆栩双目圆蹬,不敢相信自己听到了什么。
「不......洛洛,我不会签的。你嫁给我五年,我从没想过要跟你离婚,之前我只当你在说气话,其他女人我都赶跑了,我心里只有你,我向你保证,我只爱你一个！」
听着他高高在上的示爱,我竟忍不住笑出声。
曾经我所渴望的,居然莫名就得到了。
「可是,我不爱你。」
段霆栩哑然。
直到回到家,他都没再说一句话。
23
没多久,我收到了签好名的离婚协议书。
还有一张存了巨款的银行卡。
后来,小餐馆改了上班时间和福利待遇。
追问之下,店长才告诉我。
是之前送我回家的男人把店盘下来了。
我收拾好东西,当天就离开了这里。
我不想跟段霆栩有任何牵扯。
他只会带给我苦难,我要逃离。
某天,我遇到了段家的老佣人。
她告诉我,段总疯了。
他把别墅里的所有佣人全部解雇。
躲在卧室里不吃不喝,只是一味地抽烟。
直到晕倒在地,被送进医院。
好像说是什么重度抑郁,反正整个人沉默寡言。
不肯吃东西,靠输营养液维持生命。
不到一个星期就瘦了几十斤。
嘴里不知道念叨着什么,不让任何人靠近。
照顾他的佣人说,他念叨的是夫人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