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小屿,我的小屿!
我猛地坐起来,儿子真的走了......
舌尖被我咬破,滔天的恨意充斥着我的身体。
我一定不会放过周衡的。
殡仪馆的人将儿子那布满黑色冻疮,皮肤发紫的遗体,小心翼翼地放入了裹尸袋中。
苏女士,请节哀。
电梯上升,一开门,周衡带着安琳和我迎面撞上。
安琳看见裹尸袋,立马捂住了口鼻,夸张地干呕起来:
苏小姐,你发什么疯啊,不会现在还要弄具尸体来骗周总吧
周衡瞬间怒了:
苏婷,你还没演够吗!
还想干什么设灵堂摆骨灰还是要给儿子举办追悼会
儿子要是知道了,都要后悔投胎到你肚子里去!
我双目猩红地盯着周衡,恨不得生吞他的血肉:
他不会后悔了......因为他已经死了!
被你亲手启动的‘闪冻’模式给害死的!
安琳娇弱地咳嗽了两声:
苏小姐,周总早说了那只是常规理疗,你不要诅咒小屿。
说罢她牵扯了扯周衡的衣袖:
周总,你别生气,苏小姐这幅模样,也怪可怜的。
周衡冷笑了一声:
她可怜她处心积虑诅咒自己的儿子,还搞个尸体来恶心我,我看她才是最恶毒的那个!
周衡猛地掐住我的下巴:
你不是说儿子死了吗
好!那就让我看看,你能演得多逼真,能把儿子糟践成什么样!
话音未落,他一脚狠狠踹飞了裹尸袋。
又拎起一旁的金属垃圾桶,泄愤般砸了上去。
不——
我疯了一样向前爬,想护住儿子最后一点尊严。
周衡毫不留情地把我踹开,眼神冷若寒冰:
还要骗我看儿子都是被你带坏了!
儿子死了!他早就死了!
我目眦欲裂地盯着他:
你儿子的尸体就摆在你面前,你却视而不见!有本事,你就把我也杀了!
保镖将我摁在地上,眼睁睁看着周衡一拳又一拳地砸向尸体。
不要,周衡,那真的是小屿,你让他安安静静地走吧,我求你了!
我跪下来乞求,周衡愣了一瞬。
很快,他却一拳砸向我,把我跟拖野狗似的,拖到大楼地下室的焚化炉前:
安安静静,他也配
裹尸袋被粗暴撕开,儿子的尸体已经变得面目全非,全身都是诡异的青紫色。
我倒吸一口凉气。
却看到周衡笑了起来,带着扭曲的嘲讽:
你弄套儿子的运动服,换到一具冻死的流浪汉身上,就能伪装成儿子了真是脑子有病!
他嫌恶地用铁钩挑起儿子的胳膊:
啧啧啧,这小胳膊小腿的,喂狗都嫌没肉!
我突然意识到周衡要做什么了!
不要!
下一秒,他启动了焚化炉,巨大的炉门轰然打开,露出里面熊熊燃烧的烈火!
我撕心裂肺地尖叫,企图阻止这一切。
周衡的声音一如既往的冷酷:
烧了,眼不见心不烦!
不,不要!
睁眼的功夫,他已经将儿子的尸体推进了火海!
一瞬间,我瘫坐在地上,仿佛被抽走了灵魂,连哭泣的力气都没有了。
看着那血红的火光,我却诡异地笑了起来。
在周衡震惊的目光中,我跑着冲上了楼顶。
苏婷!你快给我下来!
周衡的怒吼,头一次带上了失控。
风声从我的耳边呼啸,我紧紧攥着儿子那枚浸透了汗水的金牌,头也不回地一跃而下!
......
苏婷!
我自由落体砸在地面安全气垫上发出了巨大的声响。
周衡灰头土脸地向前跑,四肢却无力地跪了下去。
助理惊恐地挡在他的身前:
周总,您别去!楼下......楼下太乱了!夫人她......
助理话都没敢说完。
周衡血红的眼眶,让他识趣地闭了嘴。
滚,别他妈拦我!
周衡踹开所有人往前冲,可很快,救护车刺耳的鸣笛声传到了每个人的耳朵里。
安琳吓得脸色惨白,死死抓着周衡的手:
周总,你别去,你想想我,还有我们的孩子啊......
周衡毫不留情地挥开了安琳:
滚!那是我老婆!
安琳被推得一个踉跄,直接摔在了地上。
她的表情很难看,这是周衡第一次拒绝她。
等到现场被清理干净后,只留下一滩模糊的血迹。
周衡一踏出现场,就被扑面而来的消毒水味熏得眼眶发红。
他猛地吐出了一口黄水。
所有人看到向来矜贵自持的周总,狼狈地跪在地上,吐得昏天黑地。
他死死地抠住地砖,不敢再往前走一步:
不可能,这绝对不可能!
苏婷不会死的,她怎么可能会死!
周衡攥紧了掌心,扫过在场所有人:
她最喜欢撒谎,这一定是她的阴谋,所有人都给我散出去,必须找到她!
助理和保镖面面相觑。
什么话都不敢说,给钱的是老板,只能连忙点头就出去了。
只有安琳诧异地看向周衡,心中的不安在逐渐放大:
周总......
周衡只是扫了她一眼,开着车扬长而去。
安琳嘴唇抖了抖,不敢再追上去。
周衡不相信我死了。
午夜梦回时,我毫不犹豫坠楼而下的画面,却不断地重复出现。
一连几天,周衡过得醉生梦死,浑浑噩噩。
他不肯接受这个事实。
直到他父母打来电话,问孙子什么时候放假去看他们。
周衡才猛地回过神来。
儿子一定知道我的下落!
他打起了精神,之前安琳说儿子跟着集训队封闭训练了。
可等到他赶到训练基地时,总教练满脸诧异:
周董,周屿没和我们在一起啊
全国大赛结束后,我们就再也没联系上他了,还以为是您带他出去旅游庆祝了。
他之前就念着,说比赛后一定要和您去海边呢......
对方还在絮絮叨叨地讲着,可周衡已经听不进去任何话了。
他觉得自己真的疯了。
有那么一瞬间,他居然信了我编织的鬼话。
去找小屿!他一定是他妈藏起来了!苏婷真是越来越过分了。
可是三天过去,无论是小屿还是我,都仿佛人间蒸发了一样。
周总,我们查了少爷所有的出行记录,连绑定的所有银行卡都查了,依然没有使用痕迹。
查到少爷最后的活动地点——
周衡一下急了。
小屿在哪!
助理欲言又止:
在......在您关他的那间冷疗室。
重新回到这里,周衡不知道为什么,心跳得越来越快。
他已经想好了,待会看到我和小屿,一定要狠狠地骂我们一顿。
居然让他担惊受怕这么多天!
可到了关押小屿的地方,周遭空无一人。
地上有清理不掉的血迹,让他有些恍惚。
那天地上也有这么多血吗
......
控制台上那个红色的按钮格外刺眼,他不禁想起我在电话里的歇斯底里。
就在他好奇碰上去的瞬间,突然有工程师怒吼一声:
别碰!不要命了!
那套设备的闪冻模块有故障!
来人穿着工作服,警惕地看向周衡一行人:
这里是周氏的实验室,你们是谁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周衡死死地盯着他:
你说什么什么闪冻模块
那人顿了顿:
你们难道不知道这套设备加装了用于生物实验的闪冻功能吗一旦误触,致死率是百分之百!
周衡微微一愣:
不可能,这里明明只是普通的冷疗舱。
他察觉到了不对劲:
来人,去给我查!
他话音刚落,助理的电话就响了。
听完汇报后,助理脸色惨白:
周总,医院那边来电话了......说、说上周有个叫周屿的男孩,因为超低温休克......抢救无效死亡了......
那个男孩的母亲说,是您......是您亲口告诉她,让她去按那个红色按钮的......
周衡脑子嗡地一声:
你们说什么谁死了!不可能!
他一把抢过电话,对着医院的负责人疯狂咆哮:
叫什么名字!他的病历呢!拿给我!
你们不是治病救人吗!为什么没能救下那个孩子!
当医院把电子病历发过来时,周衡看清了周屿两个字后,整个人犹如晴天霹雳,踉跄着摔在控制台旁。
周总!
周衡将手机捏得粉碎:
儿子,我的儿子!
我儿子的尸体呢!把他交给我!
周衡痛苦地捂住脸,眼泪不断地砸在地上。
护士长在电话里满是为难:
那位女士......已经把孩子的遗体领走了。喏,就是装在殡仪馆那种黑色的裹尸袋里。
周衡顺着她的话回想起来,看到熟悉的黑色裹尸袋时,再也控制不住了。
不!那不可能是儿子!
一定是苏婷在整我!
他冲回焚化炉前,几天过去,曾经的灰烬早就被清理干净。
那天的那具尸体呢!在哪!
所有人看着他发狂的一幕都吓坏了:
周,周总,您那天......让烧了啊......
周衡仰天长啸,发了疯地扇自己巴掌,痛苦地蜷缩在地上:
我错了,小屿,爸爸错了,爸爸什么都不知道,是爸爸对不起你!
小屿!
周衡脸色煞白。
想起我的电话,自己居然还亲口告诉我,要按下那个红色的按钮。
是自己害死了小屿,是自己害死了我!
可为什么会这样!
明明他安排的一切,都是假的,到底是谁在偷天换日!
这时调查冷疗室的工程师终于回来了:
周总,从一个月前,冷疗室的设备就被秘密改装了,加装了实验用的闪冻模块,至于改装的授权文件,是一个星期前,也就是您将少爷带去的前一天才签发的。
负责改装的团队说了,他们收到的文件上,有您亲笔的签名和盖章。
周衡一把抢过那份文件,上面白纸黑字,清晰地写着自己的名字。
这怎么可能
这时助理又拿出了一个U盘:
还有一件事,可能需要您亲自处理。
......
视频点开,是小屿更衣室的监控。
安琳趁着小屿去训练的功夫,居然将一瓶无色液体偷偷倒入小屿的水壶中。
视频被不断地放大,那瓶子上赫然写着禁药的化学式。
而安琳嘴里嘟囔着:
游!让你游!贱人的儿子还想拿冠军,我马上就举报你服用禁药!
等小屿回来后,她又是一副慈爱温柔的模样。
周衡猛地怔住了。
他想起我摔碎安琳药瓶的那一幕。
原来,做错事的始终都是安琳!
周衡的呼吸都停了一秒。
是自己错了,是自己是非不分,纵容安琳嚣张,是自己害死了儿子,是自己害死了妻子。
悔恨几乎要将周衡吞没。
他驱赶了所有人,将自己困了起来,夜色中,一辆跑车朝着安琳的豪宅扬长而去。
他站在门外。
听到安琳在和那人通话:
那贱人和她儿子死得好,以后我才是周家真正的女主人,想要什么没有
改装设备的事情怎么可能查得到我头上,周衡那么爱我,他可不会怀疑我。
安琳的声音很得意。
你是不知道,那小子被冻得抽搐的时候,我在监控里看得清清楚楚,浑身发紫,真是乐死我了!
她的声音无比讥讽,一字又一字地钻入了周衡的耳朵里。
他猛地睁大了眼睛,握紧方向盘的手背青筋暴起。
安琳她怎么敢的!
就算被他知道了又如何我都有他孩子了啊。
那次下药可真够猛的,他到现在,都还以为我是被他强迫的,要对我负责呢。
安琳再次笑出了声,似乎一切都在她的运筹帷幄之中。
突然——
她家大门被人猛地一脚踹开!
周衡宛如地狱修罗般,堵住了安琳的逃生路!
安琳惊恐地尖叫起来,不敢置信地看着周衡:
周,周总,你怎么来了!
她抖如筛糠,看着周衡朝自己一步步走来。
下一秒,她就被一巴掌扇得飞了出去。
周衡没有半点犹豫,拿起桌上她引以为傲的营养学奖杯,一下又一下地狠狠砸在安琳的腿上。
安琳惨叫出声,无助地躲在沙发底下求饶:
周总,这都是误会,那不是我的意思,你相信我!
我这么做都是为了你啊周总,我太爱你了,我实在是没有办法,但我真的不是故意的,你相信我好不好!
周衡擦去面上的血渍,掐住了安琳的喉咙,声音低沉得可怕:
为了我
他嘴角勾起一抹残忍的笑:
那你现在立马去死,也是为了我!
说罢他再举起奖杯,安琳死死地抱住了他:
周衡,我错了,我真的错了,我不该做出这些事情,可是我只是太爱你了,我实在是没办法呀!
她哭得梨花带雨,眼泪刚好落在周衡的手心里。
若是从前,周衡早就心疼得无以复加,把她搂在怀里轻声安慰了。
可是周衡只是死死地盯着她:
你爱我
我是有妇之夫,我有儿子有家庭,你爱我
安琳浑身一颤,抬起泪眼:
我不该那么做,可是我现在肚子里还有你的孩子,我也可以承担起照顾你的责任,我们组建一个新的家庭不好吗
我再也不会这么做了好不好我们好好的在一起,我真的知道错了!
......
周衡不耐烦地一脚将她踹开,死死地揪住了女人的头发:
在一起你凭什么和我在一起
你害死了我儿子!还逼得我老婆跳楼自杀!一切的罪魁祸首都是你这个贱人!
你还差点害我儿子身败名裂!
安琳,你做的这些腌臜事,你以为你瞒得住吗!
贱人!
周衡发了疯,抄起她配置兴奋剂用的注射器,狠狠地刺向安琳的脸,风驰电掣间安琳已经毁了容。
她痛苦地跪在地上乞求:
不,不要,我真的错了,对不起!
周衡踩上她的手指:
既然你觉得禁药是好东西,那就让你自己也好好体验体验!
周衡满脸狠厉:
来人,把她给我拖到实验室去!
安琳抱住了他的大腿,不停地哀求:
你在骗我是不是不,你不能这样对我!周衡,你不能!
安琳被绑在了实验椅上。
周围几十种不同效果的违禁药物摆在面前。
不要,我错了!
周衡亲自拿起一支注射器,将一整管药剂推进了安琳的静脉。
很快,安琳开始剧烈抽搐,口吐白沫,心力衰竭。
周衡每次都让医生把她救回来,又再次给她注射新的药物。
循环反复,安琳彻底疯了!
在一个漆黑的夜晚,她在精神病院的浴室里撞墙自杀了。
周衡的崩溃,是接到奥组委询问儿子怎么没去集训队报到的电话开始的。
起初,他强撑了一段时间。
他想,我和儿子一定都不愿看到他颓然的样子。
所以他把全身心都投入到了工作中。
直到奥组委的这通电话,彻底戳破了他的伪装。
周衡在悔恨中失去了斗志。
我和儿子的尸体荡然无存,他甚至只能立两块空碑祭奠。
每个夜里,周衡都回想起过往。
想起我每天都雷打不动地为他准备营养餐,照顾他忙于应酬的身体。
想起每次小屿拿了金牌,都兴奋地跑来公司,他也会拉着儿子满公司炫耀。
想起我和他刚结婚时,他对未来的憧憬,那是他暗自发誓,一定要给我和孩子世界上最幸福的生活。
可他不仅没做到,甚至还害死了我们。
周氏没了主心骨,核心技术丑闻缠身,日益下滑的股票走势,让周氏股东联名将周衡踢了出去。
从此,他再也不是高高在上的周总。
可周衡不以为然。
这样也好,自己早一点死,也能早一点再见到我和儿子。
只是谁也没想到,有人向证监会和税务局提交了周衡在位时,涉嫌内幕交易和巨额偷漏税的全部证据,长达数年!
庭审那天,周衡看着坐在证人席上的我,惊愕地睁大了双眼:
阿婷!你没死,你还活着!
我当然没死。
我说过,我绝不会放过周衡。
我冷冷地注视着他,警察给予他警告,而周衡也对所有的犯罪事实供认不讳。
一审,他被判了五年有期徒刑。
我突然举起了手:
法官,我还要追加一项指控。
我要指控周衡,故意杀害自己的亲生儿子!
......
现场一片哗然。
周衡不敢置信地看着我,最后什么都没说,反而是自嘲地笑了笑:
......我认罪。
法官在检阅我提供的证据后,也露出了惊讶的表情:
鉴于新增证据,暂且休庭——
一个月后的二审上,周衡间接故意杀人证据确凿,最终数罪并罚之下,周衡被判了二十年有期徒刑。
二十年。
人生有多少个二十年
周衡被法警带走的时候,目光死死地跟着我。
那副深情的模样,让我恨不得挖烂他的双眼。
再见到周衡,是我作为受害者家属去签字。
他颤抖着双手,想要和往常一样抚摸我的头发,被我侧头躲过了:
太好了,你还活着。
他的眼眶通红,诉说着对我的思念:
阿婷,你过得还好吗失去你和儿子的每一天,我都无法释怀,幸好,你还活着。
他深吸了一口气,才让自己不至于失态:
是我对不起你和儿子,我知道你一定很恨我,我也恨我自己,为什么就信了安琳的鬼话。
对不起,是我对不起你......
他企图抓着我的手,我猛地甩开了他。
反手一巴掌落在他的脸上。
我的目光很冷,带着十足的恨意,恨不得把他碎尸万段:
周衡,你没有资格说对不起!
你说再多的对不起,也换不回儿子的命。
只有看到你亲自落网,才能解我心头之恨!
周衡露出了痛苦的表情,他牢牢地抓着我的手,怎么都不肯让我离开:
对不起,阿婷,我真的错了!
求求你,原谅我好不好我对不起小屿,我不是东西,可是那一切都不是我的本意啊!
他揪着我的袖子,几乎跪下来乞求我:
你别不要我,求求你了,别不要我!
我和安琳只是意外,我的真爱只有你,阿婷,你相信我!
我厌恶地甩开了他的手,一脚把他踢开:
周衡,我没心情陪你演戏。
我的语气讥讽十足:
你根本不是知道自己错了,而是怕了。如果儿子没有出意外......恐怕到现在,你都还是站在安琳那边。
我已经忍了一次又一次了,可你还是为了安琳,一次又一次地伤害我。
其实,你比谁都清楚。
自从安琳出现后,周衡就再也没有站在过我这边。
他呆愣地看向我。
不是安琳带坏了你,而是你本来就是这样的人。
我掸了掸身上的灰,头也不回地走了出去。
只留下周衡悔恨地站在原地。
他知道,我绝对不会原谅他了。
走出法院,我抚摸上胸口的金牌。
仿佛看到了儿子当年把它挂在我脖子上的样子。
那时候他才刚刚拿下全国冠军,说以后要拿更多金牌,让我成为世界上最骄傲的妈妈。
明明自己都那么疼的时候,都要护着我。
我擦去眼泪,带了一束儿子生前最喜欢的向日葵,去了他答应带我去看的那片海。
海浪拍打着沙滩,一波又一波,好似儿子永不停歇的青春。
小屿,妈妈给你报仇了。
我将那束花放在沙滩上,静坐了一下午。
晚风擦过我的耳畔,好似是小屿在安慰我。
我笑着笑着哭了起来,我知道那是他在对我做最后的告别。
小屿,妈妈希望你下辈子要永远幸福快乐,下辈子,你还做妈妈的儿子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