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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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我搬到了结婚前我爸妈给我们买的婚房里。
这里是我和齐萱最早生活的地方。
后来公司有了起色,我们才换了地方。
可在我心里,我还是更加喜欢这里。
我洗了澡,随便吃了点东西,然后美美地睡了一觉。
我本以为我会睡不着,却不想我睡得很好。
一个久违的,难得的好觉。
次日睁眼,我收拾好自己准备出门。
一开门就发现有什么东西靠着门倒了下来。
我连忙避开,仔细一看发现居然是齐萱,想来她也知道我能去的地方也只有这里了。
看她身上的衣服,应该是在门口蹲了一晚。
齐萱这一摔也摔醒了,她连忙爬起身,脸上挤出一抹笑容。
阿程,你起来了啊,吃早餐了吗要是没吃我现在给你做。
我蹙眉看着她,她脸上的妆早就花了,眼窝下的青黑也很明显。
不用了,既然你人就在这里,那我们直接去民政局。
说着,我抬脚迈步离开。
出门后发现齐萱还流着眼泪站在原地。
阿程,我错了,我们不去民政局好不好,你再给我一次机会好不好…
她又开始车轱辘似的来回说那几句话。
我就静静地看着她,她对上我的视线,心虚地低下头。
你确定不去吗我问她。
齐萱微微一怔,随即重重点头。
我们都不去,我们好好地！
我轻轻嗯了声,转身回去,拿好早就准备好的行李直接出门。
齐萱连忙追了上来,刚靠近就听到我正在打电话。
电话里,我对律师说道,麻烦你直接起诉吧,后面的流程就交给你了。
说罢,我挂了电话。
我早就知道齐萱不会乖乖配合我去民政局协议离婚。
但我总想得能好聚好散,不要闹到对簿公堂的地步。
现在看来,我还是太仁慈了。
一听这话,齐萱立马急了。
她连忙追上来抓住的手,恳求道,阿程,你不能这么对我。
我们七年的感情,你怎么能这么狠心呢,你真的能割舍得下吗
我看着她卑微乞求的模样,心也跟着泛起密密麻麻的痛。
她是不是知道我很难割舍掉这七年的感情,所以才有恃无恐的出轨,甚至把人带到了家里。
原来被偏爱的人,真的有底气肆意妄为。
我闭上眼压下心里的痛,再次睁眼时眼里一片清明。
很痛,割舍掉我们这七年的感情,犹如割舍一半的自己。
齐萱,真的很疼,但我不后悔。
说罢,我甩开她的手,拉着行李箱起来。
身后,传来齐萱压抑痛苦的哭声。
离开后我径直去了机场。
结婚前,我和齐萱约好,每年都要抽出时间去旅游,好好看看这个世界。
可最后都被忙碌的工作和生活填充得找不出多余的时间。
现在,我终于有时间可以去看看这个世界了,哪怕只有我一个人。
我在云南喂海鸥的时候,接到了律师的电话。
他告诉我第一次起诉开庭已经结束了。
因为齐萱坚持不离婚,说我们之间还有感情,所以法官判了不离。
对于这个结果我没有丝毫的意外。
齐萱以为只要拖着不离婚,等我消气了,我们就能回到过去那般模样。
可她不会知道,我决定的事情,是不会改变的。
我们要离婚的事情没有隐瞒,我爸妈和身边的朋友都知道了。
我妈给我打来电话,问我还好吗。
我笑着说没事。
其实我妈是有些不喜欢齐萱的。
因为齐萱太倔强了,而且结婚多年还不愿意怀孕。
而我恰好相反。
曾经的我,喜欢的就是齐萱身上那股子不服输,什么都敢冲敢闯的劲。
至于孩子,确实是齐萱提议的先不考虑。
她的遭遇和经历让她有些排斥生育,她总觉得在她没有足够的资本之前,她不敢怀孕生孩子。
她怕自己没本事,会让孩子过上像她那样的生活。
我心疼她,所以也愿意迁就她。
可我没想到我对她的心疼迁就,换来的是她背着我怀上别人的孩子。
我到现在还记得那些照片中,有拍到齐萱和耿易去医院做产检的照片。
照片里的齐萱笑得那样温柔幸福。
那样的神情和目光,是我从未见过的期待。
6
齐萱的几个好姐妹以及共同好友轮番给我打电话发消息,希望我能原谅齐萱。
她们说的话大差不差,意思无非就是很多年的感情了,就这么轻易放弃不觉得太可惜吗
还有拿利益说事的,说我当初那么爱齐萱,愿意把所有的财产都放到她的名下,要是离婚了,那多亏啊。
还有说齐萱已经把耿易赶走了,就连肚子里的孩子都打掉了。
说齐萱小时候应该营养跟不上,身体底子不好,打了这一胎以后很难有孕了,对身体有极大的亏损。
可即便如此,齐萱还是义无反顾地打掉了孩子,只为了让我看到她的态度,求我再给她一次机会。
......
她们说了好多,好像真的在为我,为我们这段多年的感情考虑。
我面无表情地看完,最后全部删除拉黑。
我和齐萱在一起七年,我很了解她,她也很了解我。
我爱她时轰轰烈烈,甘愿付出一切；
可当我不爱她时,那便是她跪着求我,我也不会眨一下眼。
所以感情没了,她只能拿利益来诱哄我。
因为我也知道,她爱财如命。
她愿意拿钱求我原谅,说明她真的知道错了。
我怪就怪在我们都太了解对方了,对于对方的把戏一眼看穿。
我和她,好像在固执地和另一个自己较劲。
当初她没钱的时候,我都愿意把所有的钱给她。
她为什么觉得在有钱后,我还会因为钱而回头呢。
我有自己的本事,有大把的时间从头再来。
所以她的诱哄,只是一场双方皆知答案的闹剧。
我在外面玩了半年。
这半年的时间里,我去了很多地方,看了很多不同的风景,感受了很多不同的人文气息…
我突然觉得自己很渺小。
世界这么大,我却还在和她争执一段感情的最终结局。
半年过去了,第二次开庭开始了。
我本以为这次打官司还会费一番功夫,却不想齐萱愿意协商离婚了。
但她有要求,必须见到我本人。
我想着时间也差不多了,便回到了那座熟悉的城市。
时隔半年,我再次见到齐萱时也是愣了一下。
没办法,短短半年时间,齐萱的变化太大了。
曾经的她肤白貌美,气场强大,浑身上下透露着上位者的气息。
可现在…她精神萎靡,脸色蜡黄,头发也剪短了。
要不是确定她就是齐萱,我都不敢相信齐萱会变成现在这副模样。
看到我来,齐萱阴郁的眼中透出一丝光亮。
她艰难地挤出一个笑,你来了啊,最近过得好吗
我反唇相讥,你看我这模样像过得不好的样子吗
闻言,她仔细打量了我一番,最后长舒一口气。
过得好就好,她自嘲地笑了笑,没想到离开我,你依旧生活得很好。
当然,我本就是能过好自己的人。
是啊,你是能过好自己的人。
她低声重复着我的话,突然哭了,可我不行,离开你我什么都做不好。
程渡,我是不是很蠢很废物。
闻言,我微微蹙眉,不知如何回答,或者说要不要回答。
齐萱是笨蛋是废物吗
答案当然不是,她能抓住所有的机会向上爬,在商场上的眼光毒辣犀利,能精准地看向市场变动的方向和节奏。
她能撑起一个上千人的大公司,又怎么会是个废物呢。
可若说她不是,他这么聪明厉害的人,又把自己搞成了这样…
我只觉得很唏嘘。
7
再一次,齐萱恳求我能不能不离婚,能不能再给她一次机会。
我看着跪在我面前,手里拿着的是她名下所有的财产。
阿程,结婚之前我说,这个世界上只有钱才能给我安全感；结婚那天我说,这个世界上除了钱之外,还有你能给我安全感…
现在,我想用我全部的钱,用我现在仅有的安全感,去换我曾经拥有过的,那个爱我的程度,你愿意换吗
我没说话,只是平静地看着她。
在她小心翼翼又希冀期待的目光中,我轻轻摇头,冷漠拒绝了她。
我不愿意,并反问她,你是觉得,我程渡这个人,只要给钱,就能随便跟一个人走,爱一个人吗
不…我不是这个意思！
齐萱慌了,她连忙摇头解释,阿程你误会了,我是想用我最珍贵的东西换你爱我,我没有…
我打断她的话,可是,在你眼里珍贵的东西,在我眼里并不是最珍贵的。
当初我愿意给你,是因为我爱你,为了让你开心,愿意把你认为珍贵的东西送到你手里。
可现在…不是了！
最后轻飘飘的三个字,彻底击溃了齐萱。
齐萱手里的文件证书等散落一地,她双手捂着脸,哭得不能自已。
是我太蠢了,自以为是地认为你会回头。
我不想和她浪费时间,硬邦邦地打断她,所以,我们现在能谈离婚了吗
齐萱吸了吸鼻子,抹掉眼角的泪起身坐到了我对面。
齐萱让律师重新拿出一份离婚协议。
我简单翻看了一下,看到财产分配哪里时愣住了。
齐萱居然把所有的财产都给了我。
换句话说,她相当于净身出户。
你…
我刚想问她是不是搞错了,她却笑着开口,协议没问题,我就是这么想的。
存款和不动产给我能理解,你把公司股份都给我,那你岂不是…
我可以买回来啊。
她说得轻松。
可我觉得她好像疯了。
她把所有存款给我,股份也给我。
相当于她手里一分钱都没有,现在又要把股份买回去。
这相当于公司股份在我和她手里转了一圈又回到了她手里。
唯一的变化是,齐萱要一辈子留在公司打工偿还购买我手里的钱了。
毕竟如果公司发展越好,股份越值钱,她要购买股份花的钱就越多。
若是股份跌价,那她手里的股份也值不了几个钱。
她算是把自己的后路堵死了。
这话不禁让我震惊,就连我和她的律师都是一脸诧异。
她看着我,笑着说,这些都是你应得的,本来当初就应该给你,是你为了满足我的安全感才给了我,现在我只是还给你罢了。
我对上她的视线,沉默半晌没说话。
不知过了多久,我点头应下：
好,那就这样吧。
说完,我快速在协议书上签字,又交代律师后续事情都交给他处理。
转身离开时,齐萱叫住我：程渡！
我停下脚步,转身看向她。
思绪一瞬间被拉长,我好像看到了当初我们第一次约会时她也是这样,站在我身后喊我的名字。
我转身看向她,她脸上挂着淡淡的笑容,看着我一步一步朝她走去。
可这一次,我没有动,她也没有笑。
我和她都明白,我们到此结束了。
她张了张嘴,嗫嚅了半天问道：如果,我是说如果,如果当初我没有和别人在一起,我们会像结婚那天的誓言里那样,永远在一起,你也会永远爱我吗
我没有丝毫犹豫就给出了自己的回答,不会！
因为没有如果。
那你,还有什么话想对我说吗我小心翼翼地问道。
我想了想说道,明天早上十点,民政局门口见,别迟到了。
齐萱愣了一下,苦笑着点头,嗯,我不会迟到的。
8
第二天,当我到的时候。
齐萱已经在民政局门口等我了。
她今天化了很漂亮的妆,换了一套很少穿的连衣裙,青蓝色的。
我下车后看着她,对上她明媚的笑脸,想到这是我们当初结婚那天她的那身穿着打扮。
好巧不巧,我也是。
果然,我们都很了解对方,都想有始有终。
就在我朝她走去时,我看到她突然变了脸色。
她大喊一声,小心！
然后快速朝我冲来。
一阵刺耳的刹车声响起,我被她推倒了,而她却被撞出去好几米远。
很明显,对方想撞的人是我。
我转头看去,发现开车的人居然是耿易。
我记得他不是被齐萱赶走,消失大半年了吗。
齐萱被紧急送到医院抢救,耿易也是好心路人报警后抓走了。
我坐在急救室门口,死死盯着手术室门上的灯。
不知过了多久,灯灭了,门开了。
我快速起身,朝着医生走去。
医生,她怎么样
医生长舒一口气,病人已经脱离危险了,等一会转到普通病房,家属就能探望了。
我呆呆地点头,连声说谢谢。
直到医生走远了,我整个人还是懵的。
没一会,齐萱被护士推了出来,我跟着身后看着她被送入病房。
等护士离开后,我看着病床上的人,她的脸苍白得可怕,几乎透明。
回想起当时齐萱推开我,她自己被撞飞又摔到地上的那一瞬间。
我感觉时间被拉的好长,我能清晰地看到她悬停在空中的每一瞬。
那一刻,我心里升起前所未有的恐慌。
当初得知她出轨,她怀孕我都没有感受过恐慌。
我恨过她,厌恶她,但从没想过她会死。
死亡,好像对我们来说很遥远。
可当意外来临时,我又那么怕。
我清楚地知道我不爱她了,但又不想让她死。
我不知道自己这是什么心理。
我固执地给自己找了一个理由：肯定是因为如果她死了,就没人给我赚钱分红了啊。
即便我现在不缺钱。
两个小时后,警察来了。
警察说耿易对开车撞人一事直接承认了,正如我想的那般,他想撞死我。
他总觉得如果不是我,他肯定能和齐萱在一起。
毕竟齐萱给了他那么多的偏爱,在公司给了他无上的权利,甚至还怀了他的孩子。
他觉得只要我死了,他就能回到齐萱身边,拥有齐萱这个有钱有势的女总裁。
警察说完,我问道,他的下场是什么
警察回答,根据目前了解的情况,耿易属于故意杀人,可能的判处结果是十年以上有期徒刑或者无期徒刑。
最后,他的下场是十七年有期徒刑。
等警察离开后,我想起之前旅游时,齐萱的朋友告诉我,齐萱把耿易赶走了。
因为耿易纠缠,齐萱还找人打了他一顿,甚至以故意寻衅滋事的名义把她送进去了十天。
想到此,我越想越觉得好笑。
他都知道我会和齐萱离婚,却还是担惊受怕,害怕我和齐萱会重新在一起。
其实,齐萱是一个有些缺爱,非常羡慕,想拥有一个健康完整地属于自己的家庭的人。
但这个家里,若是没有叫程渡的男人,那便不是齐萱想要的家。
耿易,最终还是自作自受了。
9
齐萱在医院躺了三天才醒来。
医生说能醒来就说明问题不大了,后面好好休养一段时间,就能出院了。
这天,我推着她去医院的小公园散步。
不知道齐萱想到了什么,她突然笑了。
齐萱说道,程渡,你还记得我们刚结婚没多久,有次出门去买菜,回来的路上看到一个老奶奶推着一个轮椅,轮椅上坐着一个老爷爷。
当时你还打趣我,说等我们老了,要我也像那个老奶奶一样推着你到处走,你还记得吗
我沉默一瞬,应了声,记得！
所以…齐萱回头看着我,语气真诚,阿程,我们可以不离婚吗
我不知道她到现在还坚持不离婚的意义在哪里。
但碍于她是病人的身份,我还是耐心回答她,还是分开吧,这样对你我都好。
程渡,你就是个骗子,大骗子！
齐萱语间突然多了一抹哭腔,当初结婚的时候,你说会永远陪着我,永远爱我,不会再让我掉一滴眼泪。
可现在呢,我们要分开了,我为你哭了多少次了…
程渡,你说话不算话,你就是个骗子。
我沉默着没回答,推着她转身回了病房。
将她安置好,我打电话联系了一个护工。
挂了电话,她看着我,你要走了
明明地问句,可她的语气里满是肯定。
我点头嗯了声,对,后面会有护工来照顾你,等你出院了,我们直接到民政局见吧。
说罢,我转身离开。
刚到门口,身后的齐萱喊我,程渡,能再抱我一次吗
我回头看着她,微微一笑,礼貌又疏离。
还是算了吧。
齐萱,我想说当初我给你的所有承诺,在我们婚姻存续的七年里,我都做到了。
走到今天这一步,我不知道怎么有没有责任,我后来也想过是不是我工作太忙忽略了你。
可仔细想想你也很忙啊,我们之间的聊天,大多时候都是我主动找你的,不知道你有没有发现,你对我的回复越来越晚,越来越敷衍。
去公司要你签离婚协议那天,你问我为什么要离婚,问我是不是出轨了,我可以明确地告诉你,我没有。
但同时,我可以明确地告诉你,我身边有很多人不断向我示好,甚至有些合作方都想办法给我塞人,但我都拒绝了。
因为我还记得我们当初谈恋爱时,某次出去看电影,我在买票的时候有人找你搭讪,你直接拒绝了对方。
对方笑着说就算有男朋友也可以加个好友当朋友啊,你还记得你是怎么回答的吗
你说,作为伴侣最基本的就是专心于一人,或许我这样说你觉得我装清高,但事实上我很爱我男朋友,所以选择拒绝你。
然后那个男生一脸尴尬地走了,当时我就站在你身后,我听得一清二楚。
可就是当年那么信誓旦旦拒绝别人的你,背着我有了别人,我一度分不清你还是不是你,最后我想明白了,你还是你,只不过不是曾经的你。
而我爱的,从始至终都是曾经的你,所以我们分开,才是最好的结果。
听我说了一大堆,齐萱早已泣不成声。
半晌后,她抽噎着说了句：
对不起,我会如你所愿！
番外（齐萱）
我和程渡离婚了。
离婚那天是一个好天气,阳光明媚,清风徐来。
我和他穿着当初结婚时的衣服,脸上都挂着笑容。
当工作人员看我们一脸欣喜地来离婚窗口时,还诧异地问我们是不是走错窗口了。
我们互相看了眼,笑着摇头。
他很坚定地说道,没有,我们就是来离婚的。
工作人员先是一愣,随即接过我们的结婚证,盖上是废钢印回收了,又重新还给我们两本颜色相同,只差一字的离婚证。
出了民政局,他看着手里的离婚证长舒一口气。
就像初结婚那天一模一样,他也是长舒一口气,然后揽着我的肩膀在我脸上亲了一口。
他笑着说,终于领证了,以后你就是我老婆了,我的心终于可以放回肚子里了。
只不过与那天不同的是,这次他没抱我,也没亲我,更没有发表什么离婚感言。
他好像在完成一件很重要的任务后的舒心感。
我就站在一边,看着他脸上露出轻松的笑容。
我后知后觉明白,原来离婚对他而言,居然是这么一件值得开心的事情。
我心中涌上一阵密密麻麻又难以言喻的钝痛。
但表面上,我依旧笑得云淡风轻。
我问他,要不要一起吃个饭
他摇头拒绝,还是算了吧,我还有事,我先走了。
说罢,他直接转身离开。
我看着他轻快的背影,眼泪不由自主地掉了下来。
我今年二十九岁,马上三十了。
我活了三十年,到最后还是孤身一人。
回想我和程渡结婚的这七年,我这才发现这七年是我活至今三十年中最快乐的七年。
七年里,我全身心地投入到了事业中。
我本以为我得到的一切都是我自己打拼下来的。
直到现在我才看清楚,如果没有程渡在背后撑着我,我哪能走得这么轻松容易呢。
而程渡呢,他在公司要帮衬我,甚至在一定程度上他要忙的事情比我还要多还要杂。
在家,他会把家里收拾得干干净净,清清爽爽,从未让我看到一丝脏乱。
程渡把我捧在手心里,把他能给我的都给我了。
只因当初我说过自己缺乏安全感,他便做到了极致。
程渡啊,他真的很好,几乎完美的男人。
可我为什么会出轨呢
这个问题我思考了很久,至今也没想通。
我和耿易的第一次靠近,是在某次出差结束后,那个城市有表演。
我们本着来都来了的想法,一起去看了表演。
当时去的人很多,除了我和他之外公司还有其他的同事。
耿易很热情,他到处跑,到处拍照。
最后,他和其他同事都拍了合照,问我：齐总,我能和您拍张合照吗
说实话,我很少拍照。
就连当初结婚拍的婚纱照,我也拍得很少。
可那天,当耿易问出这个请求后,我只是愣了一下便答应了。
我说,好,可以！
他靠近,歪着头笑着对镜头比耶。
拍了一张后他说,齐总,你拍照好僵硬啊,要多笑笑,手上多点动作,这样拍出来才好看。
我们再来一张。
他说着就直接靠了过来,我下意识地随着他的话照做,对镜头微笑比耶。
后来啊,咱们搞到床上去的,我也不知道。
我不是重欲的人。
好像是他遇到了什么事情,正抱着手机在哭。
那时公司早就下班了,就他一个人坐在工位上哭。
我过去看了一眼,问他怎么了。
他没说话,只是一把抱住我,揽着我的腰,把头没埋进我怀里哭泣。
他这副模样,让我瞬间想起了自己小时候一个人默默地躲在角落里哭的样子。
那时的我,也曾幻想有个人能找到我,抱着我,让我痛痛快快地哭一场。
我们从半推半就地拥抱到紧紧相拥,再到缠绵接吻,最后滚上了床。
有了第一次,第二次自然不会太远。
就这样,我们发展成了床伴关系。
后来我查出怀孕。
我确定这个孩子是耿易的,因为程渡每次都做措施。
因为曾经给他说过,没有足够的资金我不会怀孕不会生孩子。
程渡尊重我,所以自然不会是程渡的。
当我看着B超上那个小小的生命胚胎时,我第一次感受到了做母亲的奇妙。
我想留下他。
为了不让程渡发现,我把他派去了国外洽谈项目。
那个项目周期长,至少半年时间。
我计划得很好,以为一切万无一失。
却不想程渡突然杀了回来,直接提了离婚。
原来,他早就知道了。
他要离婚的态度很坚定,我很害怕。
我突然后悔了,如果我不贪心,早点打掉这个孩子,那是不是能瞒程渡一辈子
可每当对上他平静的眸子,我想…一切都是我活该。
算了,这七年就当是我偷来的吧。
我这种人,就该独孤终老。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