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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赶紧摸出盲杖：
我是个瞎子,我能看见啥。
我先走了
转身时,我摸到包里的钱——
最底下那张钞票边缘黏腻潮湿,像沾过什么没擦干净。
回到家,我反锁房门。
手抖得几乎拿不住手机,在搜索框输入老棉纺厂家属院。
屏幕跳出几条新闻：
老棉纺厂家属院发生斗殴事件,一男子受伤送医（三个月前）
警方提醒：警惕新型网贷诈骗（一个月前）
最新的一条是三天前的社区通知：
近期有居民反映302室装修噪音扰民......
装修
我回想起保安说的话。
还有当时听到的隐隐约约的搅拌声......
一个可怕的念头浮上来,又被我狠狠压下去。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
几天后,正当我逐渐忘记这事时,手机突然响起。
李师傅！老板娘嗓门刺耳,派出所找你！
我手一抖,完了！
装瞎的事暴露了
片警老刘的声音传来：
李大明,麻烦来所里配合调查。
啥......啥事啊
王秀芬家的事。老刘语气严肃,你现在就过来。
派出所的审讯室透着一股寒冷。
李师傅,坐。老刘指了指铁椅子。
小警察推过来一杯水。
我假装摸索着接过,手止不住地发抖。
姓名小警察冷着脸。
李大明......
职业
盲......盲人按摩师。我手心冒汗。
老刘突然把台灯对准我脸：
前天晚上在王秀芬家
强光刺得我流泪：对......对......
别紧张......说说前天晚上在王秀芬家听见什么
就......听见吵架......我低着头,男的骂得挺难听。
老刘在本子上记着：
具体骂什么
要钱,骂......骂娘们什么的。我故意说得含糊。
小警察突然问：
听见动手了吗
我手一哆嗦：
好像......有巴掌声......
几次老刘追问。
两......不,三次我额头开始冒汗。
他俩对视一眼。
小警察从文件夹抽出张纸：
看看这个。
我茫然地抬头：
您好,我瞎子看不见呀。
老刘直接念：
王秀芬证词提到说,张大力用皮带抽她。
你听见皮带声了吗小警察盯着我。
这特么是坑啊！
可......可能吧......我声音发虚。
可能老刘放下笔,皮带抽人有特殊声响,要么有要么没有。
我后背湿透了。
这老刘懂行啊！
我......我记不清了......
李师傅,老刘突然凑近,盲人的听力不是很好吗
我差点从椅子上滑下去。
露馅了
是......是啊,但当时太吵了......
小警察突然拍桌：
那你怎么记得清打了三巴掌
我舌头打结,妈的,被绕进去了！
我......我......
重新说！老刘声音严厉,到底听见什么
就......吵架,摔东西,最后喊了句‘再也不回来了’。我声音发抖。
小警察快速记录着：
动手了吗
没......没看清......
听清了吗老刘逼问。
我咬咬牙：
好像推搡了几下......
你走的时候,老刘突然凑近,确定看见张大力了
听......听见声了......
李师傅......老刘拍拍我肩膀,你好好回忆回忆。
他递来张纸——是证词笔录！
我偷瞄了一眼张大力的信息——
啥可那晚吵架的身影明显......
王秀芬说需要你作证家暴。小警察说。
我这才反应过来——
这娘们选我这瞎子,原来是这目的......
可如果不说,我可能就成共犯。
或许说了,至少还有一线生机
您好......我声音发抖,我......我能再想想吗
老刘突然笑了：
行,给你十分钟。
他们走出审讯室,关门声像枪响。
如果王秀芬他们......
在刻意给我这瞎子演的一出戏。
那唯一可能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