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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死死捏着那张薄薄的纸,指甲深深嵌进掌心。
我面无表情地拿出手机,将这份体检报告的每个字,都拍了下来。
这是我的底牌,也是他们的催命符。
我拨通了一个号码,电话接通,我用一种前所未有的平静声音开口。
喂苏涵电话那头传来一个熟悉又沉稳的男声。
季阳,我被人算计了。
需要你帮忙,做一场让对方永不翻身的局。
电话那头,我最好的朋友,全省最年轻的主任医师季阳。
沉默了片刻,没有追问,没有安慰。
只有两个字,带着他特有的冷静与果决。
等我。
第二天,我拨通了王秀莲的电话,那头立刻传来她不耐烦的声音。
什么事没钱就别来烦我!
五十万。我平静地吐出三个字。
你…你说什么王秀莲的声音透着不敢置信的狂喜和警惕。
我说,五十万,我给你。
我的声音没有半分温度,但不是现在,也不是白给。
你耍我!她的音调立刻尖利起来。
不想要么我冷冷反问。
她噎住了,过了几秒,才压着火气说:你想怎么样
明天下午三点,在小天住院的医院门口,当着所有人的面,当面两清。
她果然上钩了,但比我想象的更贪婪,也更愚蠢。
我要叫记者来!我要让所有人都看看,你苏涵是怎么赔偿我儿子的!也算是给你自己挽回点名声!
好。我答应得干脆利落。
挂断电话,我立刻拨给季阳。
她上钩了。
放心。季阳的声音永远那么沉稳。
她要记者,我就给她记者。她想要舞台,我就给她一个最大的。保证让她,永生难忘。
约定的日子,医院门口果然很热闹。
王秀莲请来的几个记者扛着旧摄像机,装模作样地找着角度。
她还拉起了一条横幅,上面用血红的大字写着感谢苏涵女士良心发现,勇于承担责任。
她看到我,立刻换上一副悲喜交加的表情,快步走过来,却被我身后的两个黑衣保镖拦住了。
这是季阳安排的,他说,要防止疯狗最后的反扑。
王秀莲愣了一下,随即对着镜头,开始了她的表演。
大家看一看,评评理啊!她声泪俱下,捶胸顿足。
我可怜的儿子,就因为她,现在还躺在病床上!肾都没了啊!
她毁了我儿子的一辈子!我一个农村老婆子,斗不过她,只能天天去她公司门口求个公道!
她演得投入,眼泪鼻涕说来就来,还对着镜头磕了几个头。
周围她叫来的几个亲戚也跟着哭天抢地,场面一度十分感人。
她抹了把泪,话锋一转,指向我。
不过,苏小姐最终还是迷途知返了!她卖了房子,凑了五十万,来补偿我的儿子!
这说明她心里还是有良知的!我们也不是不讲道理的人,只要她诚心悔过,我们愿意原谅她!
她表演到了顶峰,等着我把装钱的箱子递过去,让她在镜头前完成这出浪子回头金不换的大戏。
我看着她,嘴角微微勾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