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古笛侧目看过去,这胖婶子张口要借三百斤大米,真当大米不要钱
容母手里择菜动作不停,似乎早就见惯不怪。
婆母,她经常来借东西归还么
从无归还。
何嬷嬷不悦:这哪里是借,她分明是来抢!
向胡氏问清缘由后,古笛看了王婶一眼,眸底闪过坏意。
这坏婶子交给我了,我来弄她,我保证她不敢再来。
胡氏停下手里的动作,眼神意外地看古笛一眼。
何嬷嬷疑惑:三小姐,你要做什么
当然是让这位王婶以后在街上远远见到我,都得绕道走。
古笛拍拍手站起来,朝王婶走去,笑容真诚无比。
王婶好,你来借大米是么
王婶眯眼打量,眼前的女孩长相妖媚,柔柔弱弱的,看起来不像能耍心机之人。
你能给
古笛轻声说:我搬不动,不如我带你去找几个帮忙搬米的人
王婶冷哼:有人帮忙搬,那当然好。
古笛挽上王婶手臂,连哄带骗拉王婶走,还偷偷扭头,递给容母与何嬷嬷一个‘放宽心,我能搞定’的眼神。
直到晌午,古笛才独自回来,怀里还捧了一个大西瓜。
甬道仪门附近。
容母与何嬷嬷坐在花坛边,有一下没一下撸一只灰猫,明显在等古笛。
胡氏往她身后瞅了眼,问:王婶呢
王婶现在没空,我回院子挑几件趁手又吓人的东西,待会用得着,等会发生什么,你们只管当没看见。
古笛坏笑地回答,目光看到婆母在撸一团毛茸茸的东西,便问:哪来的狸猫啊
我养的,这猫三年前就跑了,没想到还活着。
原以为早就死了的狸奴失而复得,胡氏脸上少了冷漠,多了几分笑意。
古笛回到小院,挑了两把轻巧的短刀,别在后腰两边,又折回来,撩裙摆坐在门槛边,摆好阵,等候王婶大驾。
何嬷嬷与猫已经不在那里,婆母还坐在花坛边看她,似是好奇她要做甚。
婆媳关系,从古至今都是最微妙的关系。
与婆母坐在同一个空间,气氛总归有些尴尬。
古笛没话找话题,随口问:婆母,刚才那只狸奴呢
胡氏幽幽道:它回来探望我,知道我没死,又跑了。
古笛:......
本想跟婆母拉近关系,没想到把天聊死了。
正尴尬,远处传来王婶刺耳大嗓门,如两块生锈铁片摩擦发出的噪音,难听又烦人。
好你个小浪蹄子,原来你在这!让伙计把三百斤雪白大米搬我家,你为什么不付钱!我把米铺掌柜带来了,你赶紧付钱!
米铺掌柜站在边上看王婶撒泼,反正他只负责要帐,谁付钱都行。
古笛撩起眼皮,漫不经心地反问:你家买米,为何要我付钱
王婶双手叉起腰,理直气壮道:我买东西从来不用掏钱,你家好东西,向来都归我家所有,你赶紧掏钱!
古笛微笑:你只说需要大米,我便带你去米铺买米,有何不对么
别给我扯些乱七八糟的,你,赶紧掏钱结账,眼瞎啊你,没看见米铺掌柜站很久了!
你要我必须给从始至终,我都没答应要送你大米
王婶还是那句无赖话:别叽叽歪歪,让你拿钱你赶紧掏钱,快点!
古笛幽幽道:......你或许不知道一件事。
王婶不屑地切了声:小娘皮,就你这细皮嫩肉小身板,还能翻出花开赶紧把钱付了,再把你家里的面粉粮油都送我家,今天这事我可以翻篇!
古笛抱起个滚圆大西瓜放在怀里,从腰后掏出一把短刀。
我这里......有点问题。
古笛用刀尖戳了戳自己太阳穴,对着王婶笑,笑容阴险又吓人。
你若是不信,可以去官府查,户部人口记录中有登记。
俗话言,好人怕泼妇,可泼妇怕疯子。
王婶是无赖泼妇,这种人天不怕地不怕,最怕疯子,尤其怕女疯子。
唯有发疯,才能制裁她!
王婶原本没拿古笛当回事,眼角余光撇见她刀尖的一抹血腥红,瞳孔骤缩。
真刀!
不是吓唬人的!
王婶开始心生戒备,暗自琢磨......莫非这小娘皮是个狠角色
古笛太阳穴有血珠渗出来,顺着脸颊流下,王婶看得胆子都快吓破了。
即便如此,王婶依旧强装镇定,可后退半步的动作出卖了她。
别、别以为这样,我、我就害怕,我可是被吓唬长大的!
古笛怜惜地摸了摸西瓜表皮,嗓子发出癫狂的笑,突然,她一刀捅入西瓜,腐烂的西瓜汁哗一下流了满地。
那液体,犹如血喷溅一般。
疯子,她真是疯子!
王婶吓得倒退一大步,整个人撞在米铺掌柜胸前,米铺掌柜拉开几步,嫌弃地拍了拍胸前。
古笛满裙摆的腐烂西瓜汁,扔下西瓜瓢,提着刀站起来,她左边脸都是血,如厉鬼般冷笑。
我乃正五品工部郎古饵家的三小姐,你就没怀疑过,是我有问题,家父才匆匆订亲将我打发外嫁。
王婶结巴道:谁、谁知道你是不是装的!
古笛冷笑一声:呵,你太天真了王婶,真疯假疯又如何我杀人是不用偿命的,你要不来试试
此刻古笛,半张脸是血,裙摆喷溅的西瓜汁如鲜血般,浑身酸臭,像个活阎王般,还一步步朝王婶走来。
我......我我我今天还有事,我、我就先不跟你一般见识了。
王婶着急忙慌要离开,古笛以衣袖遮挡施展移形换影,从腰后抽出另一把刀拦在王婶跟前,挡她去路。
等等!
古笛危险眯眼:走什么,帐还没算清。
王婶结巴:算、算什么帐,买米钱我自己承担,不用你管了。
古笛一字一顿告诉她:你欺负我婆母,还有这些年,你擅闯容宅连吃带拿,东西都给我吐出来!
王婶吓得脸色比纸白:凭、凭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