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拍卖行的门被推开,警察和律师团队同时到场。
肖博严,你涉嫌商业欺诈、蓄意伤害等多项罪名,现在逮捕你。
肖博严彻底慌了:不!不可能!我没有犯罪!苏晚卿!你告诉他们!我们是夫妻!
前夫妻。我纠正他,五年前你亲手签的离婚协议,忘了吗
他被警察拖拽着离开,还在疯狂地喊我的名字:苏晚卿!你不能这样对我!我爱你!我一直爱你!
像一条丧家之犬。
数月后的阳光透过艺术馆的落地窗洒在我身上。
我站在《重生》这幅画前,左手轻抚着画框。这幅画终于完成了,用我的血、我的泪、我的绝望和重生。
妈妈,这个姐姐为什么在哭呀
我低头看向身边的两个孩子,女儿正仰着小脸好奇地问我。儿子则牵着我的手,专注地盯着画中那个在废墟中站起来的女人。
因为她经历了很多痛苦。我蹲下来,和他们平视,但是你们看,她最后还是站起来了。
女儿眨眨眼:那她现在开心吗
我看着画中那个女人坚毅的背影,心中涌起一阵暖流:很开心。
婆婆笑着为我和孩子们在画前合影。
苏女士,媒体想要采访您。助理走过来轻声提醒。
我点点头。今天是我个人画展《新生》的开幕式,来了很多重要人物。我从来没想过,有一天我会以这样的身份站在聚光灯下。
不是肖博严身边那个可有可无的妻子,不是那个被人遗忘的女画家,而是我自己——苏晚卿。
记者们围了上来:苏女士,听说您这些作品都是用左手完成的
是的。我平静地回答,右手受伤后,我以为自己再也画不了画了。后来发现,画画这件事从来不在于用哪只手,而在于心。
那您现在还会怨恨伤害您的人吗
我沉默了几秒。
不会了。我看向远处那幅《重生》,怨恨只会让人停留在过去,而我已经重新开始了。
记者们还想问什么,却被一阵小小的骚动打断了。
我循声望去,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正被保安拦在门外。
肖博严。
他消瘦了很多,头发花白,看起来苍老了十几岁。透过玻璃门,他的目光死死盯着我。
我原本以为他还在监狱里。
苏女士,需要我们处理吗保安征询我的意见。
我摇摇头:让他进来吧。
周围的人都屏息以待。
肖博严走进来,步履蹒跚。他的眼神先是落在我身上,然后移向我身边的两个孩子,最后定格在《重生》这幅画上。
晚卿…他开口,声音嘶哑。
肖先生。我语气平淡,仿佛在和陌生人打招呼。
他的眼中闪过一丝痛苦:这幅画…你终于完成了。
早就完成了。我纠正他,五年前就完成了,只是被人偷走罢了。
肖博严的脸色瞬间苍白:我…我是来道歉的。我知道我没有资格,但是…
道歉我突然笑了,肖先生,你觉得道歉有用吗
他张了张嘴,说不出话来。
五年前我怀着八个月的身孕跪在你面前求你的时候,你有道歉吗我的声音依然平静,但周围的人都感受到了那股寒意,我流产躺在医院里的时候,你有道歉吗
肖博严开始颤抖:我…我那时候太年轻,太冲动…
年轻我打断他,肖先生,那时候你三十二岁,我才二十四岁。到底谁更年轻
全场鸦雀无声。
你来这里不是为了道歉的。我看穿了他,你是来看看我过得好不好,是来确认我是不是真的不需要你了。
肖博严的脸色变得更加难看。
现在你看到了。我指了指周围,我不但活得很好,还活得比你想象中更精彩。
他的目光落在我身边的孩子身上,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这两个孩子…
和你没有任何关系。我的语气斩钉截铁,他们有自己的父亲,有自己完整的家庭。
就在这时,谢临安走了过来。他先是温柔地摸了摸两个孩子的头,然后站在我身边。
爸爸!女儿立刻扑向他。
谢临安抱起女儿,牵住儿子的手,然后看向肖博严:这位先生,如果没有其他事,请不要打扰我妻子的画展。
肖博严看着这温馨的一幕,眼中的嫉妒和不甘清晰可见。
晚卿,你真的不记得我们之间的感情了吗他最后挣扎道,我们曾经那么相爱…
我看着他,突然觉得有些可笑。
肖博严,你知道什么是爱吗我反问他,爱是在对方最需要的时候陪伴,是在对方受伤的时候心疼,是愿意为对方放弃一切。而你呢你为我做过什么
肖博严哑口无言。
我现在很幸福。我看了看身边的谢临安和孩子们,我有爱我的丈夫,有可爱的孩子,有我热爱的事业。而这一切,都和你无关。
肖博严最后看了一眼《重生》这幅画,转身离开了。
他的背影看起来那么落魄,那么孤独。
可是我的心中没有一丝波澜。
妈妈,那个叔叔为什么那么难过儿子好奇地问。
我想了想:因为他失去了最珍贵的东西,但那是他自己的选择。
谢临安握住我的手:回家吧。
我点点头。
是该回家了。回到真正属于我的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