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2
原来唐云野......就是陈野！
往日的回忆就这样闯入了脑海。
还记得那时候我们日子过得平淡,却也是真的开心。
住在破旧的出租屋里,他笨拙的用锅铲帮我做着荷包蛋,献宝一样地端到我面前。
宝贝,等我这次出海回来就有钱了。
到时候,我给你买大房子,风风光光的娶你进门......
他当时一遍又一遍的吻着我的额头,在我的耳边低声承诺：等我回来,我会给你最好的生活。
最好的生活......
我喃喃自语,声音嘶哑得不像自己的。
视线掠过这间奢华到令人窒息的卧室,冰冷昂贵专门用来停尸的金属床,
原来他口中需要拼命出海才能挣来的好生活......
他生来就有。
那些为几块钱菜钱精打细算的日子,那些他穿着洗得发白T恤却笑得无比满足的瞬间,
全是精心编织的骗局！
我竟然为了这样一个骗子,辛苦的攒那8000万的打捞费。
没日没夜地在宠物诊所和冰冷的尸体间切换,忍受着常人无法想象的阴冷与死寂！
呵......
一声冷笑从我喉咙里挤出来。
你真行,陈野,不,唐云野。活着装穷骗我感情,现在死了,还要我这个被你骗得团团转的前女友,来替你擦屁股留后！
你说你图什么为了那个让你为情所困跳楼的女人她得是什么天仙下凡,能让你这铁石心肠的少爷连命都不要了
哦,最可怜的还是我,现在连后都得我来帮你留,啧,真是......
我一边刻薄地自言自语,试图驱散心底那点不合时宜的酸涩和荒谬感,一边更加专注地施加专业的手法。
然而,无论我如何变换角度、力道,甚至用上了刺激特定穴位的秘法。
那具身体依旧没有一点反应。
这不正常！
以我的经验和手法,即便尸体僵硬,只要死亡时间在可控范围内,配合秘药和手法,总能有所收获。
唐云野死亡时间并不算太长,唐家保存得又极好......
怎么会这样
就在我烦躁得几乎想摔了工具时。
白大师时间已经过去两个小时了,还没有结束吗
唐总的声音,低沉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催促,透过厚重的实木门板传来。
我下意识张口,一句快了几乎要脱口而出,
却在最后一个音节卡在了喉咙里。
一股冰冷的电流瞬间窜遍全身！
他叫我什么
白大师
不对！
绝对不对！
做我们这一行,身份是最大的忌讳。
接单、沟通、行事,从来只用代号或化名。
我与唐总接触,从始至终都保持着神秘,未曾透露过任何个人信息！
他怎么可能知道我的姓氏
除非......他早就认识我
或者说,他调查过我
这个念头如同惊雷在脑中炸开！
我猛地抬头,冷汗瞬间浸透了后背。
房间里死寂得可怕。
中央空调的送风声消失了,连门外唐总那微弱的呼吸声也似乎停止了。
时间仿佛凝固。
我死死盯着那扇厚重,锁死的门,心脏在胸腔里狂跳......
就在这令人窒息的死寂中。
一个更诡异、更令人毛骨悚然的声音,毫无征兆地在我身后响起：
嗬......
一声极其轻微,带着湿冷气息的,吸气声。
这声音太近了！
近得仿佛就贴在我的后颈！
我此刻身体僵硬得无法动弹,只有眼珠,极其缓慢地、带着难以置信的惊骇,一点一点地转向身后,
那张冰冷的金属床上,那双紧闭的眼睛,不知何时,竟已睁开了一条缝隙......
3
我被吓的想要失声惊叫,就在开口的那一刹那。
一只冰冷毫无生气的手,如同铁钳般死死的捂住了我的嘴。
他的另一只手指,缓慢的,极其用力的,在我的掌心上,一笔一画写下。
有人偷听
四个字！
我的目光下意识地扫向了那扇紧闭的房门。
惊魂铃,纹丝不动。
然而,就在我屏住呼吸,将全部感官都投向门外的瞬间,一种极其细微、刻意压抑的、布料摩擦门板的窸窣声,极其微弱地穿透了死寂的空气！
果然有人！
就在门外！
紧贴着门板！
我深吸一口气,轻轻挪开那只捂着我嘴的冰冷手掌。
然后,我刻意放轻脚步,一步步走向门口。
叮铃......
就在我靠近的瞬间,门框上悬挂的惊魂铃,仿佛被门外骤然屏住的呼吸所扰动。
发出极其轻微、却又无比清晰的脆响！
我猛地抬手。
用力将厚重的门拉开一道仅容一人侧身的缝隙！
门外,唐总那张因惊愕而微微扭曲的脸,猝不及防地暴露在昏黄的光线下。
他甚至来不及完全直起身,还保持着微微前倾、侧耳倾听的姿态,眼神里全是被撞破的尴尬,
我站在门缝的阴影里,刻意压低了嗓音。
唐总。
我的声音不高,却带着一种穿透死寂的冷硬。
你这样,怕是不合规矩吧
唐总的脸在昏暗光线下瞬间变得有些苍白。
他下意识地后退了半步,眼神闪烁,干咳了几声试图掩饰窘迫。
白......大师！
他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慌乱和强装的镇定。
您别误会！我,我就是太着急了！我只有这么一个儿子啊！这不是,这不是害怕,怕我孩子留后不成功吗！
您不知道,我这心里跟油煎似的！要是不能抱上孙子,我们唐家断了根,我这辈子还有什么盼头啊。
他声音里刻意挤出的哭腔带着浓浓的市侩和算计,听起来格外刺耳。
看着他这副情真意切又漏洞百出的表演。
又想到门内那具活过来的尸体和他掌心冰冷的警告,一股强烈的荒谬感在我心中蔓延,
我轻轻叹了口气。
我刻意压低了声音,带着一种玄秘的凝重：
唐总,急不得。
我顿了顿,让急不得三个字在他心头重重敲了一下。
你儿子死前怨气太深,执念未消,盘踞不去。这阴魂不散,如同寒冰覆体,精源难聚啊,强行施为,恐适得其反,甚至......
我故意没说完,留下一个充满不祥的空白。
果然,怨气太深几个字如同惊雷劈在唐总头顶！
他本就苍白的脸瞬间变得惨无人色,嘴唇哆嗦着,眼神里那点强装的镇定彻底被惊恐取代。
他似乎想到了什么极其可怕的事情,额角瞬间渗出了细密的冷汗。
大师！大师！
他几乎是扑上来,双手下意识地想抓住我的胳膊,声音发颤,带着哭腔和浓浓的讨好。
钱！钱不是问题！您需要什么尽管开口！加多少都行！求求您！千万......千万要替我儿子留个后啊！一定要成功！唐家不能绝后啊！
他的恐惧如此真实,如此迫切,甚至压过了他之前所有的伪装和算计。
我看着他那张因极度恐慌而扭曲的脸,心底的寒意更深了。
这门里门外,处处透着诡异和算计。
而那个死而复生的陈野,又藏着多少不为人知的秘密
知道了。
我冷冷地吐出三个字,不再看他。
伸手。
砰地一声,用力将那道沉重的门重新关上！
4
隔绝了唐总那张写满惊惧的脸,也隔绝了外面世界所有的窥探。
我缓缓地、极其僵硬地转过身。
目光,不可避免地,再次投向房间中央那张冰冷的金属床。
昏黄的灯光下,那具本该死透了的躯体。
此刻,那双半睁的、浑浊的眼睛,正直勾勾地......看着我。
我还以为,你会把我没死的消息告诉他。
不过你是什么人他们派你来做什么唐云野的声音嘶哑而警惕。
我正想骂他眼瞎认不出前女友。
猛地想起脸上为了仪式一直戴着特制的黑色面具。
他看不见我的脸。
就在我犹豫要不要摘下面具时,他动作更快！手指一勾,面具应声而落。
我的面容清晰地暴露在他眼前。
时间仿佛凝固了一瞬。
唐云野那双原本充满戒备和死气的眼睛,骤然瞪大,随即是失而复得的巨大惊喜。
书妤！
他的声音颤抖得不成样子,他踉跄着扑过来,用尽全身力气将我狠狠揉进怀里,力道大得仿佛要将我嵌进他的骨头里。
书妤,真的是你你怎么会,你是来救我的吗
我用力推开他。
救你唐少爷,你一个江南首富的独苗,轮得到我这种平民百姓来救
你爸出了6600万的天价,是请我来给你这个死人留后的！要是他们知道宝贝儿子根本没死,说不定还能多赏我1000万辛苦费呢！
书妤,不是你想的那样！你听我说,
他深吸一口气,语速飞快地解释。
三年前我根本没出海！是我爷爷,唐家老爷子,强行把我带去了国外,当成唯一的继承人来培养。我害怕你有危险,所以一直没有告诉你实情,
爷爷知道我爸......唐振业和他妈林美娟是什么德行,直接把继承权越过他们给了我。他们不甘心,想再生一个小的来跟我争,可惜唐振业......
呵,有心无力了。昨晚他们找我摊牌,逼我交出权力,争执中,林美娟失手把我从露台推了下去！我浑身是血,他们以为我死了！才想到了借尸留种这恶毒的主意！这样他们就能名正言顺地掌控继承人,继续在唐氏呼风唤雨几十年！
他看着我震惊的表情,苦笑着继续。
他们找到你,恐怕也不是偶然。很可能调查到我们之前的关系,想利用你来完成这件事。
一旦成功,他们就可以把儿子之死的嫌疑栽赃到你头上！毕竟,一个因爱生恨的前女友,在替我留后时操作失误导致其彻底死亡,或者干脆就是蓄意谋杀,多么完美的剧本
书妤,我们如果逃不出去,都得死在这里！
我听得浑身发冷。
唐振业知道我的姓氏,对我恶意加价毫不质疑的态度,此刻都得到了最黑暗的解释。
他们从一开始,就把我当成了替罪羊！
虎毒不食子！你毕竟是他们的亲生儿子......
5
我仍抱着一丝荒谬的期望。
亲生儿子
唐云野嗤笑一声。
在权力和财富面前,血缘算什么他们结合是商业联姻,生下我只是为了稳固地位的工具！现在我这个工具不仅不听话,还挡了他们掌控唐氏的路,你觉得他们眼里还能容下我书妤,你还是那么单纯。
他话锋一转,带着一丝庆幸。
不过你放心,爷爷早有预料,给了我一颗顶级假死药。我也是刚刚才醒过来。我的计划里,你是唯一的变数,但也是最大的惊喜。书妤,我一定会保护好你！现在,你得帮我演完这场戏......
他快速低声说出了计划的核心：管家福伯,是他爷爷留下的人,绝对可靠。
让我假装留后成功,引唐振业夫妇得意忘形,说出真相。
福伯会暗中录下一切作为证据,并同步发送给警方。
按照计划,我深吸一口气,调整表情,打开了房门。
唐总,幸不辱命。
我的声音带着一丝如释重负。
贵公子,后继有人了。
唐振业和林美娟的眼睛瞬间爆发出狂喜的光芒。
那光芒里没有丝毫为人父母的悲悯,只有赤裸裸的权力欲望即将得逞的贪婪！
真的！太好了！神医！您真是神医！
唐振业激动地搓着手,几步冲进房间,目光贪婪地扫过床上依旧毫无生机的儿子,最终落在我身上。
林美娟也挤了进来,脸上是毫不掩饰的得意。
然而,就在他们以为大局已定,彻底放松警惕的那一刻,唐振业脸上的笑容骤然变得阴狠狰狞。
他猛地转身,手指几乎戳到我的鼻尖,声音拔高。
白书妤！你这个杀人凶手！别装了！你以为你做了什么我们不知道吗！
我故作震惊：唐总,你什么意思我完成了你的委托！
委托
林美娟尖声接口,脸上是刻薄的冷笑。
什么委托我们只是请神医来为我可怜的儿子留后！可你这个狠毒的女人,你根本就不是什么神医！你是我儿子唐云野的前女友！三年前,就是你纠缠不休,害得他心灰意冷远走他乡！现在,你得知他回来了,又因爱生恨,借着给他留后的机会,痛下杀手！
我可怜的云野啊,刚刚明明还有一口气,现在人都硬了！是被你这个恶毒的女人害死的！
唐振业更是气势汹汹,指着我的鼻子吼道。
没错！白书妤,你谋杀了我唯一的儿子！
现在人证,物证俱在！你还想狡辩告诉你,在这A市,我们唐家一手遮天！我说你有罪,你就有罪！等着把牢底坐穿吧！至于那笔钱哼,那是你谋杀的罪证！一分也别想拿走！
他们两人你一言我一语,将精心编织的污蔑剧本演绎得淋漓尽致。
脸上是胜券在握的疯狂。
他们沉浸在除掉眼中钉、掌控继承人、嫁祸成功的三重喜悦中,丝毫没有注意到,角落里沉默的管家福伯,口袋里的手机摄像头正无声地记录着这一切,并将实时画面和录音同步传输了出去。
就在唐振业唾沫横飞,林美娟得意的开始畅想美好未来......
砰！一声巨响,别墅大门被猛地撞开！
警察！都不许动！
数名全副武装的警察冲了进来,瞬间控制了现场。
唐振业先是一愣,随即狂喜,指着我对警察大喊。
警官！快抓住她！她就是杀害我儿子的凶手白书妤！她......
他的话戛然而止。
因为他看到冲进来的警察,目标明确地直奔他和林美娟而来！
冰冷的手铐咔嚓一声,铐在了他的手腕上！
唐振业,林美娟！你们涉嫌谋杀未遂、诬告陷害、非法拘禁、巨额商业欺诈等多项罪名！这是逮捕令！跟我们走一趟吧！
为首的警官声音威严,出示了证件。
什......什么！搞错了！警官！凶手是她！是她啊！
林美娟歇斯底里地尖叫挣扎。
搞错
警官冷冷地扫了他们一眼,又看向床边。
我们接到的举报非常充分,不仅有你们亲口承认策划谋杀、栽赃陷害的录音录像,还有......
就在这时,让唐振业和林美娟魂飞魄散的一幕发生了。
那张冰冷的金属床上,他们以为早已死透、被他们亲手推下楼的儿子......
唐云野缓缓地、稳稳地坐了起来！
爸,妈,他的声音平静得可怕,你们刚才说的话,我和警官,都听得很清楚。为了钱和权,连亲生儿子都能杀,连无辜的前女友都能诬陷......你们,真不配为人父母。
啊！！鬼！鬼啊！！
林美娟看到死而复生的儿子,心理防线彻底崩溃,发出凄厉的尖叫,白眼一翻,直接吓晕过去。
唐振业也如遭雷击,面无人色,浑身抖得像筛糠,一个字也说不出来,被警察强行拖走......
尘埃落定。
我看着被带走的唐振业夫妇,又看了看坐在床上,虚弱却眼神明亮的唐云野。
心中五味杂陈。
我弯腰,默默捡起散落在地上的工具,一件件收回我的特制工具箱。
没有再看他一眼,我拎起箱子,转身就朝门口走去。
书妤！
他急切地喊住我。
我脚步顿住,但没有回头。
书妤,对不起......我知道骗你是我不对,伤透了你的心。
他的声音充满了痛苦和恳切。
但当时爷爷强行带走我,切断了一切联系！这三年,我没有一天不想你！我拼命学习,拼命让自己强大,就是为了能早点回来,光明正大地站在你面前,给你我承诺过的一切！
承诺
我终于转过身,嘴角勾起一抹嘲讽的弧度。
唐少爷的承诺太贵重,我承受不起。你骗了我三年,害我像个傻子一样为了一个死人攒那8000万打捞费！每天在宠物蛋蛋和死人堆里打转！现在告诉我你有苦衷好,苦衷我听到了。所以呢唐家现在是你说了算了吧恭喜你,大仇得报,我们两清了。
我再次转身。
书妤！等等！
他急了,语速飞快。
钱！6600万！不,我翻倍给你！1亿3200万！立刻转到你账上！这是你应得的！
金钱的数额巨大得惊人。
但我只是脚步微微一顿,冷笑更甚。
唐少爷,用钱砸人这一套,跟你父母学的省省吧。我现在只想离你们唐家,离你,远远的。
那房子！A市最顶级的江景大平层！写你的名字！
他抛出更大的诱惑。
不需要。
你的诊所！我给你开全国最大的连锁宠物医院！你做院长！再也不用那么辛苦！
他试图抓住我最在意的事业。
呵。
我停下脚步,回头看他,眼神冰冷。
唐云野,你的钱,你的房,你的医院,留着给你未来的继承人吧。哦,对了,你刚才好像不行看来唐家真要绝后了,真是......报应不爽。
我的话语刻薄至极,看到他瞬间惨白的脸色和眼中受伤的神色,心里闪过一丝报复的快意。
但快感过后是更深的疼痛。
他沉默了几秒,眼神挣扎,最终像是下定了某种决心,。
书妤,我知道我说什么都弥补不了对你的伤害。钱,房子,事业......这些你都不屑。那......这个呢
他挣扎着,从贴身的口袋里,摸出一张折叠得整整齐齐、边缘都磨得起毛的纸。
那是一张设计图。
他缓缓展开,递到我面前。
图纸上,赫然是一艘深海打捞船的详细设计图！
我知道......你一直都在找陈野......如果我不做唐云野,想做你的陈野,你能带我回家吗
他最后的话语,带着浓重的鼻音,眼泪终于控制不住地滑落。
一个月后,东海港。
一艘崭新的、银灰色的深海打捞船静静停泊在码头。
我站在甲板上,身后传来脚步声。
我没有回头,只是轻声问：都处理好了
嗯。
陈野走到我身边,与我并肩而立。
他换下了昂贵的西装,穿着一身利落的航海服,脸色红润了许多,眼神也恢复了往日的温柔,只是多了几分沉稳。
唐氏由爷爷暂时坐镇,等找到合适的职业经理人。唐振业和林美娟......他们的余生会在监狱里好好反省。该清算的,都清算了。
他侧过头,深深地看着我。
现在,我只想完成一件最重要的事......陪你浪迹天涯......
良久,我轻轻点了点头。
他小心翼翼地伸出手,试探地握住了我的手。
这一次,我没有挣脱。
他立刻紧紧握住,十指相扣,掌心传来的温度滚烫而坚定。
书妤。
他望着远方,声音温柔而充满力量。
过去的陈野,死在谎言里。现在的唐云野,或许依旧不够好,但他愿意用余生,弥补亏欠,兑现迟到的承诺。
这艘船,是我们的新起点。以后,你想给猫猫狗狗割蛋蛋,我就亲自给你抓来......你想出海,我就给你当船长......你想去哪里,我都陪着你。
油嘴滑舌。
我嘴角却不由自主地微微上扬,反手握紧了他的手。
先当好你的船长吧,唐云野。这次航行,可不准再迷路了。
他笑了。
遵命,我的白医生。这次,我不会再迷路了。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