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7
张扬的哀嚎和断断续续的狗叫惊动了四邻。
最先找上门的是隔壁的王婶。
梅子!小琴!你们......你们这是在干啥啊!王婶的声音都在发抖。
李梅抬起布满血丝的眼睛,脸上挤出诡异的笑。
王婶,我们把害建国的坏人抓住了!等建国回来,看到就解气了!
林小琴也跟着点头,她指着蜷缩在地的张扬,眼神狂热。
就是他!他害了我爷爷,还骗我爸!我们是在替我爸出气!
王婶吓得连连后退,她嘴里念叨着作孽啊,转身就跑。
没一会儿,村委会的王主任也来了。
他一进院子,看到这场景,脸都黑了。
李梅!林小琴!你们疯了!快把人放了!
李梅却像没听见一样,喃喃自语。
建国快回来了,他看到我们这么做,一定会原谅我们的。
王主任看着精神恍惚的母女俩,又看看地上出气多进气少的张扬,知道这事大了。
他扭头就冲向村委会联系警察。
没过多久,两名警察到了,看到院子里的情形,也是眉头紧锁。
他们解开张扬身上的铁链,让人送去了卫生所,然后才转向呆坐在一旁的李梅母女。
我们今天来,刚好是有一件事要通知你们。
年长的警察顿了顿,从口袋里拿出一个本子。
今天下午,我们在下游的河滩上,发现了一具男尸。
初步判断,死者是你们的丈夫,林建国。
不!不可能!林小琴第一个尖叫起来。
我爸不会死的!他只是生气了,他躲起来了!
李梅也疯狂地摇头。
建国水性那么好,他怎么会淹死!你们在骗我!
可警察神情严肃,却不像是在开玩笑。
我们理解你们的心情,但请节哀。另一个年轻警察轻声说。
他从随身的公文包里,取出一个用透明物证袋封好的信封。
这是在死者外套的内口袋里发现的,虽然被水泡过,但字迹还能辨认。
是一封遗书。
遗书。
听到这两个字,李梅慌乱地从警察手中夺过袋子,看向上面的字。
当我写下这封信的时候,我已经决定离开这个让我绝望的世界......
我的妻子李梅,我的女儿林小琴,她们伙同张扬,用一封捏造的举报信,害死了我一生清白的父亲......
她们将我视作仇人。她们把我当狗一样拴在院子里,吃剩饭,睡狗窝......
如今,我累了,我去找我爸妈了。
信读完了。
李梅和林小琴瘫在地上,嘴唇发抖。
不......这不是真的......
这不是我爸写的!是假的!都是假的!
李梅也像是回过神来。
建国不会死的!建国没死!
她们推开身边的警察和邻居,跌跌撞撞地冲出院子。
爸!你出来啊!我们不闹了!我们真的知道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