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
给女儿的护照办好之后,已经到了暑假。
我将在国外的一切已经打点好,收了5个学生。
准备将自己毕生的学识交给他们。
在机场候机时,却看到了拉着张富国乞讨着的婆婆。
婆婆脖子上挂着铁链,铁链处连接着张富国躺着的床板。
一靠近他们,就能闻到浓浓的恶臭味。
看到这样的场景,我本想直接走开。
但身旁的女儿扯了扯我的衣角。
踮起脚尖,轻声在我耳边说道。
「妈妈,这是爸爸。我们虽然讨厌他们,但也不能失去自己的善良。」
我低头摸了摸她的头。
眼里全是对女儿已经长大了的自豪。
我将手机壳后存放着备用的现金塞在女儿手里。
俯下身说道。
「女儿,你是对的。」
「快去吧！」
女儿本来小心翼翼躲在我的身后,但如今绕到了我的身前。
朝着他们一步一步走过去。
这几步虽然走的缓慢,但在向前走就对了。
女儿面对曾经对自己有过言语侮辱的人,还能保持善良。
我捂着嘴巴,激动的泪水还是滑落下来。
我时常觉得对不起自己的女儿,和张富国结婚后,自己遭受非人对待,却没问过她的意见。
一直让他身处在水深火热之中。
从小的听力障碍,到长大后的言语障碍,不爱与人说话,甚至对家人也生不出来什么感情。
如今,却终于生出了情感。
女儿蹲在婆婆的面前,将手中的钱塞在婆婆手里。
两人曾经对视一眼,婆婆就已经热泪盈眶。
她的手在裤腿上擦了又擦,抬手想抚摸女儿的头,意识到什么之后又下意识抽回了手。
婆婆的脸上布满细纹,眼泪婆娑。
「孙女啊,之前是我对不起你啊,是我们家都对不起你。」
女儿看着躺在床上的张富国。
此刻已经奄奄一息。
婆婆的话语带着哭腔,细声细语道。
「他们都说没有可能,就连表哥的妈妈也放弃他了,把她儿子扔在了垃圾桶里。」
「但是我不相信,不相信我好好的儿子怎么就变成了这副模样」
「可是这么久了,我花光了我所有的积蓄,最终还是没能救活他。」
婆婆的话还没有说完,背后的张富国发出声响。
远远的,我看到张富国的手慢慢抬起。
他的嘴唇一张-一合。
我慢慢走近他,仔细听着他想说的话。
却仅仅只是在那一秒钟,张富国的胳膊在瞬间没了力气,掉在地上。
面前的婆婆盯着面前一幕,愣了一瞬,转而尖叫着奔溃大哭。
女儿也在瞬间愣住。
我将女儿紧紧抱在怀中。
细声安慰。
「没事的,爸爸只是去了另外一个世界好好生活了。」
临走前,女儿抓抓我的衣袖。
「妈妈,我不怪你。」
我朝着她点了点头。
女儿的心思一向细腻,总能清楚的知道我在想什么。
婆婆的尖叫声在整个机场蔓延开来,似乎要把整个屋顶掀翻。
登机前的最后一刻,我远远的看到保安人员将张富贵和婆婆拖了出去。
伴随着婆婆尖锐的叫声,一并被带了出去。
只是已经影响到了候机旅客。
保安的态度并不是很好。
像扔垃圾一般,将他们扔了出去。
......
机窗外的场景不断向后滑落,连同着那些委屈,不甘和虐待。
全部都被我抛在了身后。
我牵着女儿的手。
或许。
到此为止,我们的人生才刚刚开始。
爱自己的课题,第二世学会也不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