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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机,来自一个女人的出现。
尚瑶,商界赫赫有名的女强人,也是顾云深公开的、最得力的合作伙伴。
她第一次来别墅,是以讨论工作的名义。
这位传说中的商界新贵推门而入时,像携着股裹挟着职场硝烟的飓风。
米白西装剪裁凌厉如出鞘匕首,腰线处暗绣的藤蔓花纹随着呼吸若隐若现,珍珠胸针折射的冷光恰好落在锁骨凹陷处。
盘发下露出的耳垂戴着单颗方形钻石,晃得人睁不开眼。
浑身上下,都散发着老娘很贵,你惹不起的气场。
当她瞥见我套着顾云深旧卫衣、趿着毛绒拖鞋的模样,睫毛阴影里闪过的不屑,比我刚剪下的玫瑰刺还要尖锐。
这位就是顾太太吧
她伸手时,腕间梵克雅宝四叶草手链与我的素圈银镯形成刺眼对比。
甜腻的笑意里藏着倒刺,云深把你保护得真好,我们这些合作伙伴,想见一面都难。
她尾音拖得绵长,仿佛在暗示某种见不得光的隐秘。
这话听着客气,其实是在骂我,说我是个被圈养的金丝雀。
我的指尖无意识摩挲着花剪的金属棱角,指甲在掌心掐出月牙形红痕。
目光掠过她精心描绘的猫眼眼线,最终落在她无名指空荡荡的指节上。
原来这就是能和顾云深并肩谈论并购案的女人,浑身写满
自由

掌控。
我没跟她握手,只是点了点头:尚小姐。
她也不尴尬,自然地收回手,转头就和顾云深聊起了公司并购的案子,各种专业术语信手拈来,自信又强大。
什么资产估值、股权置换,专业术语如同锋利的刀片。
而我,只能像个摆设一样,安静地坐在旁边。
等尚瑶说完,他忽然转头看向我。
学学她,什么叫女人的价值。
顾云深的声音像块淬了冰的铁,砸在我膝头的玫瑰花束上。
几片艳红的花瓣簌簌坠落,正巧盖住画稿上半朵凋零的鸢尾。
我望着尚瑶锁骨处晃动的钻石,恍惚看见自己在商场专柜试戴时,店员说这颗大小适合做婚戒的模样。
空调冷气突然变得刺骨,我抱紧膝盖,任潮湿的风掀起卫衣下摆。
原来婚姻这场棋局里,我不过是枚蒙着珍珠壳的棋子,而尚瑶才是真正能左右局势的王后。
花剪从指间滑落,在名贵的地毯上画出了一道蜿蜒的血痕,如同我早已千疮百孔的心。
原来,他喜欢的是这种类型的女人。
也对,我的价值不就是跪下来给他擦鞋吗确实没什么可比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