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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出医院时,天空飘起了细雨。
雨声渐大,窗上蜿蜒的水痕像极了那天的红酒,顺着苏羽佳的裙摆往下淌。
她当时哭得梨花带雨,攥着萧严的袖子说：姐姐一定是故意的......
我解释的话还没出口,萧严的巴掌已经扇了过来。
闭嘴！你除了狡辩还会什么
后来我学乖了。
当苏羽佳不小心打翻热茶在我手上时,我咬着牙没吭声。
当她在宴会上无意透露我流产是因为私生活混乱时,我低头盯着自己的鞋尖。
当萧严当着所有人的面命令我跪下给她系鞋带时,我沉默地照做了。
解释只会换来更狠的惩罚,而沉默,至少能让疼痛来得快一点,结束得也快一点。
就像现在,我站在雨里,看着医院苍白的灯光,忽然觉得,有些痛,习惯了也就没那么难熬了。
我站在路边拦车,余光瞥见医院三楼的窗口。
萧严站在那里,目光死死钉在我身上。
三天后,我出发去机场。
手机在包里震动,是陌生号码发来的短信：城南公寓的钥匙放在物业了。
没有落款,但我知道是谁。
我摩挲着手机边缘,想起结婚第一年,我被歹徒跟踪,萧严连夜从国外飞回来,因为太着急,在机场摔了一跤,膝盖磕得血肉模糊。
那时候他还会为我心疼。
如今,却再也搞不清楚我需要的到底是什么。
机场人声鼎沸,我抱着登机牌坐在候机区,对面是一对亲昵的母女。
胸口泛起一阵钝痛。
如果三年前那个孩子还在,现在应该会抱着我的腿撒娇了吧。
而第二个孩子,或许本就不应该存在。
我往登机口走去,身后传来急促的脚步声。
念初！
萧严的声音。
我没回头,但脚步不受控制地顿了顿。
萧严呼吸粗重,像是拼命压抑着什么。
他的声音发抖,让我补偿你,跟我回去吧。
我看着他,忽然笑了。
我轻声问,然后呢
让你觉得,你欠我一条命,所以必须对我好
他僵在原地,像是被这句话刺穿。
至少,他喘着粗气,嗓子哑得不像话,至少给我一个赎罪的机会。
我转身看他。
萧严的西装外套下还穿着病号服,看来是收到消息急急赶来的。
他脸色苍白,眼下青黑,再也不见当初意气风发的样子。
他从口袋里掏出手机,解锁后递到我面前,屏幕上是一段视频。
画面里,苏羽佳被按在椅子上,满脸惊恐。
萧严的人正在审问她关于当年下毒的事。
不是我！是......是我爸的主意！
她崩溃地哭喊,我只是想让她离开严哥。
画面外传来萧严冰冷的声音,继续。
接着,画面切换到苏羽佳被强制按在桌前签字的场景。
她颤抖着手,在一份股权转让协议上签字,萧严拿走了她名下所有的资产,包括她父亲的公司股份。
最后,是一段录音。
苏羽佳歇斯底里的声音传来,萧严！你疯了吗！为了那个女人,你要毁了我！
萧严的声音冷得像刀,这才刚开始。
视频结束。
萧严死死盯着我的眼睛,声音沙哑：念初,我让她付出代价了。
他伸手想碰我的脸,被我侧头避开。
你以为这样就能弥补我轻声问。
他僵住,眼底闪过一丝慌乱。
萧严,你报复她,是为了你自己,不是为了我。
我看着他,忽然觉得可笑。
你只是受不了被欺骗,受不了自己像个傻子一样被她耍了这么多年。
而我......我顿了顿,早就不在乎了。
广播里传来登机提醒,我转身走向登机口。
萧严在身后嘶吼,念初！你到底要我怎么做！
我没有回头,只是抬手挥了挥。
放过我吧,也放过你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