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两个选项。
他的声音平静得可怕,你走,或者......我走。
这瓶子里,有五颗药片,四颗是安眠药,一颗是氰化物。
他晃了晃手中的小玻璃瓶,药片撞击发出清脆的声响,从现在开始,每过一分钟,我就吃一颗。
这意思是,如果她在他吃下第五颗之前留下,他只会沉沉睡去。
但如果她选择离开,那么第五颗,就是他的死期。
纪予笙感觉血液都凝固了：你疯了！用你的命来威胁我
没疯。
他嘴角勾起一抹自嘲的笑：
我只是在赌。
赌你......你还爱不爱我！
赌你......到底有没有一刻,是在乎我的。
她死死盯着他,胸口剧烈起伏。
顾显凉。
她声音嘶哑：
你真他妈犯贱！
别逼我恨你。
他眼神里满是破碎的温柔：
那就恨吧。
至少证明,你心里还有我。
至少,你这辈子都忘不掉我。
时间一分一秒地流逝,空气凝重得像铅块。
第一分钟,他吞下第一颗药片。
啪！
他指尖捏碎了一颗药片,是安眠药,他靠在墙上,闭目休息了几秒。
我......
纪予笙张了张嘴,却发不出声音。
第二分钟,他吞下第二颗药片。
啪！
又是一颗安眠药。
他脸色开始泛白,嘴唇有些发紫,却睁开眼,固执地看着她：说啊。
纪予笙深吸一口气,我......要......
啪！
第三颗,依旧是安眠药。
他整个人都开始摇晃,眼神却依旧锁定着她：继续。
纪予笙指尖发抖,声音却冷静得很：我......要......走......
啪！
第四颗,他捏碎了药片,还是安眠药。
他猛地咳嗽起来,身体因药物的累积效应而剧烈颤抖,额头上全是冷汗。
顾显凉,我要走。
纪予笙声音坚定且决绝：你这样做,没有任何意义。
话音未落,他颤抖着捏开了最后一颗药片,毫不犹豫地塞进嘴里,咽了下去。
这颗......是......最苦的......
他嘴角溢出一丝黑血,身体软软地滑倒在地,眼神涣散,却最后看了一眼她。
阿笙.......姐姐......他声音微弱得几乎听不见,你真狠,你赢了......
纪予笙僵在原地,指甲深深地陷入掌心。
她看着他逐渐失去血色的脸,看着他因为药物作用而微微抽搐的身体,看着医护人员冲进来,试图抢救......
她伸出手,想摸摸他的脸,指尖却在离他皮肤几厘米的地方停住了。
傅砚卿不知何时来到她身边,握住了她紧紧攥着的手,是他咎由自取,你无须自责。
纪予笙笑了笑,嗯,都是他咎由自取。
然后,她慢慢地,一步一步,头也不回地,走了出去。
阳光刺眼,她却觉得整个世界都亮了。
身后,传来救护车的鸣笛声,越来越远。
......
三个月后,西海。
纪予笙的腿被治好了。
傅砚卿又为她举办了一场海边婚礼。
海风轻拂,沙滩洁白,浪花拍岸,所有人微笑地祝福着。
主持人问：纪予笙小姐,你是否愿意与傅砚卿先生结为夫妻,从此无论健康或疾病,都爱他、珍惜他......
她望着身边笑容温暖的男人,轻声道：我愿意。
新婚夜,房间内。
傅砚卿突然站了起来。
纪予笙眯起眼睛,傅先生,不解释一下
傅砚卿眉峰微动,正要开口。
傅家众人已经急匆匆地闯了进来,挡在傅砚卿面前,紧张地看着纪予笙。
傅母关切地拉着她的胳膊：阿笙,怎么了是不是累着了快坐下说。
对对,婚礼流程有点长,你脸色不太好。
傅父一边说一边示意佣人端来果汁。
纪予笙看着他们如临大敌的样子,只觉得荒谬：
爸妈,谢谢关心,我不累。
我只是想问,砚卿他......
她话还没说完,傅父清了清嗓子,表情严肃起来：
阿笙,有些事,我们觉得还是现在告诉你比较好,免得以后有误会。
纪予笙心里咯噔一下：什么事
傅母叹了口气,眼神复杂地看着她：
其实,砚卿的腿并没有严重到不能行走,他也不是因为腿不能行走而郁郁寡欢。
纪予笙：
傅老太爷赶紧补充：
他是因为他喜欢的人,喜欢别人而伤心难过。
又因为出了车祸,腿受了伤,觉得彻底没有希望了,就一直萎靡不振。
傅奶奶拉着纪予笙的手,叹了口气：
我们实在是看不下了,就想了一个主意。
帮他把喜欢的姑娘‘买’回来。
纪予笙感觉自己的大脑宕机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