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顾显凉来到叶芊言的病房,却被她拉走了。
车子缓缓停在一家私人美术馆前。
顾显凉看着副驾驶座上神色不明的叶芊言,皱眉问道：
你不是有话对我说吗
来这里做什么
他顿了顿,大病初愈,别随便乱跑。
叶芊言抿着唇,眼神躲闪,只是笑着不说话,推开车门下车。
顾显凉皱了皱眉,无奈地跟着她走进去。
美术馆顶层展厅的大门被推开,顾显凉顿了顿脚步。
中央一个画架上放着一幅未完成的自画像,画中人正是他,但眼神温柔得不像他。
几名被邀请来的朋友看到他们进来,立刻默契地安静下来,投来意味深长的眼神。
墙上的投影仪突然亮起。
第一张画面：高中的画室里,他教她调色,指尖不经意擦过她的手背,阳光透过高窗,在他专注的眉眼间跳跃。
第二张画面：是她趴在课桌上睡觉,他弯下腰,轻轻地将他的衣服盖在她的背上,深邃的眼神里,藏着说不尽的温柔。
第三张画面：毕业照上,他的手停在半空,像是不敢惊扰什么,而他的目光,却比任何时候都更专注地落在她眼睛里,余光所及,尽是她。
......
每一帧都像是无意间捕捉到的瞬间,却都带着不容忽视的暧昧。
叶芊言脸颊绯红,深吸一口气,走到画架前,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阿凉,你还记得第一次给我调色吗
你说我对色彩的感知太‘冷’,要学着‘温暖’一点......
顾显凉站在几步之外,表情淡漠地看着大屏幕,像是在看别人的故事。
他当然记得,当时只是觉得她很有天赋,但需要引导。
接触过后,慢慢地被她吸引。
可是......
他现在认清自己的心了。
他现在爱的人是纪予笙,不是叶芊言。
后来你总来画室找到我,说我进步很大......
叶芊言声音越来越轻,像是在自言自语,朋友们都开玩笑说我们是天生一对,其实......其实我也喜欢你很久了。
展厅里响起几声压抑的吸气声。
有人压低声音对同伴说：
叶芊言可真敢说,顾显凉现在可是有女朋友的人......
嘘,你看顾显凉的眼神,好像也不算完全无动于衷吧
是啊,听说顾显凉高中时期一直暗恋着叶芊言呢,而且要是真成了,以后在圈子里......
叶芊言鼓起勇气,继续说道：
毕业前,我准备了画册想送给你,想告诉你心意,结果画册被弄丢了。
这些年我出国进修,你一直都有照顾我、帮助我,我知道你对我......至少是不同的......
顾显凉眼底闪过复杂的情绪。
所以今天......叶芊言颤抖着从画布后面拿出一个丝绒盒子,里面是一枚设计简洁却昂贵的戒指,我想问你......
她的话还没说完,顾显凉已经大步流星地走了过来。
整个空间瞬间安静得能听到心跳声,所有人的目光都看着他。
他走到叶芊言面前,距离近得能感受到彼此的呼吸,声音平静,却像冰一样刺骨：抱歉,芊言。
太迟了,若是再早些时候,我或许还会答应你......
他直视着她的眼睛,一字一句,但现在,我不喜欢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