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一年后。
我用自己拿回来的钱,以及股份分红,在市中心最繁华的艺术街区,开了一家属于我自己的画廊。
我终于不再是谁的丈夫,谁的附属品。
我是程淮,只是程淮。一个为自己而活的、全新的程淮。
萧雨梦一直陪在我的身边,她没有过分热烈的追求,只是像春雨润物般,默默地支持我。
帮我处理画廊所有繁杂的法律事务,在我忙得焦头烂额时,为我送来一杯热咖啡。
在我偶尔会因为噩梦惊醒的夜晚,安静地陪我打一通宵的电话。
我们的关系,水到渠成,自然而然地走到了一起。
画廊开幕式那天,我穿着一身剪裁得体的干练西装,站在聚光灯下,自信而从容地向来宾们介绍着我从世界各地搜罗来的艺术品。
我的脸上,是发自内心的、明朗的笑容。
萧雨梦就站在我身旁,看着我的眼神里,盛满了欣赏与温柔的笑意。
画廊角落的休息区,电视里正在播放一则社会新闻。
新闻的标题是：监狱发生恶性斗殴事件,两名重刑犯死亡
新闻画面一闪而过,我看到了两张熟悉的面孔。
播报员用字正腔圆的声音说道：据悉,正在服刑的孟某,因在狱中精神失常,与已被判处死刑、等待复核的同案犯林某发生激烈冲突,最终导致两人双双死亡......
两条纠缠不休的人命,一场荒唐可笑的孽缘,终于以最惨烈、最不堪的林式,彻底画上了句号。
我只是淡淡地瞥了一眼,便收回了目光。
心中没有恨,也没有快意,只有一片尘埃落定后的平静。
我举起手中的香槟,对着身旁的萧雨梦,露出了一个释然的微笑。
她读懂了我眼中的一切,也举起酒杯,与我轻轻一碰。
过去种种,不过是一场荒唐的、用人命献祭的神女祭。
它祭奠了无辜的生命,也祭奠了我那段死去的、压抑到尘埃里的婚姻。
而现在,我为自己而活。
敬,新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