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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冰窖内无声痛哭。
泪水刚滚出眼眶,便在脸颊上凝结成冰。
我冻得浑身青紫,嘴唇发乌,连腹中的绞痛都变得麻木迟钝。
就在我几乎要失了生念时,腹中突然传来微弱的胎动。
我猛然惊醒。
我的孩子还没死！
求生的欲望猛然升起,我拼命地朝那扇紧闭的石门爬去。
冰冷的地面磨擦着狼骨刺,搅动着血肉,我却仿佛感觉不到疼。
尽全身力气爬到门口后,一下一下地拍打着厚重的石门。
每拍一下,掌心便黏在冰冷的门上,再抬起时,便生生扯下一层皮肉。
血肉模糊。
听到我的求救,门外传来一阵脚步声。
我拼命呼救：救救我！放我出去！
外面传来丫鬟不耐烦的怒斥声：
安分些！林小娘子正在待产,你若吵到她动了胎气,有你好受的！
谁让你蛇蝎心肠,偷偷给林小娘子下蛊,想害她的孩子！夫人罚你,也是你活该受着！
我趴在门上,泣不成声：
我没有。这冰窖太冷了,比塞北的冬天还冷。再不放我出去,我和孩子都会被活活冻死的！
而且那巫医的话都是骗人的,根本每办法延迟生产！
丫鬟没有应答我。
我用尽最后的力气威胁她：我若是出了事,父亲回来,第一个便会找你算账！
丫鬟心里生出恐惧,她知道老爷向来最疼爱我。
她慌乱跑开去找母亲：
老夫人,大小姐冰窖里太冷了,她快要被冻死了。
母亲的声音冷淡又嫌恶：
冰窖里就几块冰,我还特意让人放了上好的狐裘进去,死不了。
她就是从小被惯坏了,娇气,吃不了半点苦头。
丫鬟有些犹豫的开口：可是大小姐说话的声音一直在抖,不像是装的。
母亲有些动摇了。
这时,林婉音柔弱的声音响了起来：
母亲,冰窖里的冰是我让人加的。您是不信婉音吗
母亲看着林婉音无害的表情,坚定的说：
信,我的婉音最是心善。
她随即吩咐丫鬟：既然大小姐不知道错,那便让她在里面好好反省！没有我的命令,不许放她出来！
我听到丫鬟传回的消息,忽然低低地笑出了声。
满屋的冰块,别说一张狐裘,就是烧起一炉炭火,也抵挡不住。
我感受着身体的温度一点点流失,但我知道我不能放弃。
肚子里的孩子还在等我救他。
我不能让体内的温度不要流失太快。
我开始爬起来,活动身体,哪怕狼骨刺让我感觉锥心疼,也不敢停下。
就在我筋疲力竭,以为自己就要这么无声无息死在冰窖里时,厚重的石门外传来叩叩的敲击声。
里面有人吗
粗犷又熟悉的男声响起,是常来府里送菜的佟掌柜。
我像是抓住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用尽气力拍打着地面,喉咙里发出嗬嗬的声响。
救......救命......
门外的人似乎听到了,用力撬动门锁。
石门被打开后,佟掌柜被窖里涌出的寒气逼退几步。
待寒气散去,他看清里面的情形,忍不住倒吸一口凉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