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
我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地看着她哭。
江雪见我无动于衷,哭得更凶了。
她一边哭,一边用头撞我的小腿,力道不轻。
哥,你就算不心疼爸妈,也心疼心疼我啊!我们好歹也当了二十多年的兄妹!
你真的就这么狠心,要看着我们去死吗
她的声音里充满了绝望,仿佛我就是那个决定她生死的判官。
我从口袋里拿出手机。
没有理会她的哭闹,而是点开了一个音频文件,将音量调到最大。
放心,他傻得很,还真以为你是他亲妹妹,为了你命都不要。他就是我们家的摇钱树,死不了。
养母那尖酸刻薄的声音,清晰地从手机里传了出来。
江雪的哭声,像是被人掐住了脖子,戛然而止。
她的身体僵住了,脸上的表情凝固了。
她缓缓抬起头,难以置信地看着我手里的手机。
那段录音,她再熟悉不过。
那是她在医院里,和养父母的对话。
是她亲口将我定义为摇钱树的证据。
她的脸上,血色一点点褪去,最后只剩下死一样的惨白。
绝望,真正的绝望,终于浮现在她的眼底。
她所有的表演,在我眼里,都只是一个可笑的笑话。
我收起手机,居高临下地看着她。
兄妹
我轻笑一声,讥讽道。
你也配
你们没进监狱,不是因为我心软,而是因为我想让你们好好活着。
活着,去感受贫穷,感受绝望,感受众叛亲离。
我要你们每天都在悔恨中醒来,我要你们亲手毁掉彼此,就像你们曾经对我做的那样。
我蹲下身,凑到她耳边,用只有我们两个人能听到的声音说:
这,才刚刚开始。
说完,我站起身,不再看她一眼,转身坐进了车里。
车子开走时,我从后视镜里看到,江雪还跪在原地,像一尊没有灵魂的雕塑。
我知道,我彻底摧毁了她最后一点希望。
接下来的日子,江家的情况越来越糟。
养父找不到工作,只能去工地上搬砖,却因为常年不劳动,第一天就闪了腰。
养母想去当保姆,却因为虐待养子的名声在外,没人敢用她。
江雪放下了身段,去找各种工作,但都因为眼高手低,干不了几天就被人辞退。
一家三口挤在廉价的出租屋里,每天为了柴米油盐争吵不休,甚至大打出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