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护士剪破我浸透血水的衣袖时,裴研辞始终攥着我的手,
指腹的薄茧蹭过我手腕上密布的针孔,
那些为林悦兮献血的痕迹,我苦难的具象化,此刻在他掌心下微微发颤。
产妇严重贫血,再晚半小时就会休克。
医生摘下口罩,语气带着斥责,
家属怎么能让刚生产的女人频繁输血
裴研辞喉结滚动,喉见苦涩异常,最终只化作一句沙哑的
是我来晚了。
他守在病床边三天三夜,期间我呢喃着女儿,
裴研辞也动用关系把女儿带到了我的身边,
我醒来时,正撞见他对着女儿喃喃自语:
宝宝别怕,以后叔叔保护你和妈妈。
那小心翼翼的神情,让我想起大学画室里,
他偷偷画我时被发现的窘迫模样。
原来七年前那场画展,他获奖的那幅《窗边的女孩》,
画中散落的星空项链,就是时喻舟送给我的廉价赝品。
裴研辞......谢谢你。
听到我苏醒的声音,裴研辞就把女儿放回了我旁边。
不用说谢谢,我只恨自己来的太晚了。
说着他还红了眼眶,
高中毕业后我们就再也没有见过了,
听熟悉的同学说你出国深造去了。
我轻柔的抱着女儿,神情中尽是母性的光辉。
裴研辞听到我说我们再也没有见过后摇了摇头,
只是简单说了出国是因为要回去继承家里,
现在有了成绩才敢回国。
就在我们两人的气氛正好时,
裴研辞眼神温柔:你好好休息,我已经帮你办了转院,这里没人能再逼你输血。
话音刚落,时喻舟的到来打断了这平静。
时喻舟像一阵风冲进来,脸上带着我从未见过的慌乱:
清清!你怎么样为什么突然转院
悦兮那边又需要输血了,你赶紧跟我回去!
裴研辞立刻上前一步,将我护在身后:时喻舟先生,请你离开。
病人需要休息,而且,她不会再给任何人输血了。
你是谁这里有你说话的份吗!
时喻舟看着这个不知道哪里冒出来的男人,火气上涌,想推开裴研辞,
却被他稳稳挡住。
两个男人对峙着,
空气中弥漫着火药味。
我是她朋友,
裴研辞眼神冰冷,
不像某些人,用自己的女儿当做筹码,威胁自己的妻子给别的女人输血。
时喻舟的脸瞬间涨的彤红,带着恼羞成怒他想反驳,
一转眼却在看到我露出在外的手臂上,那密密麻麻的针孔,
眼神闪烁了一下。
那是连日来输血留下的痕迹,
像一条条丑陋的伤疤,刻在我削弱又苍白的手上。
清清,我......
他蠕动着嘴唇似乎想说什么,
却被突然闯入的林悦兮打断。
时喻舟,你怎么还不来我难受......
林悦兮穿着病号服,
里面依稀可见我的裙子,
妆容精致,完全不像病重的样子。
她看到我时,眼里闪过一丝恶毒的怨恨,
随即又换上柔弱的表情,清清,我知道你还在生我的气,
但我真的快不行了,你就当可怜可怜我......